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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必须下车才能穿衣服。拉斯和他的血泊都盖上一层风沙,有他在旁,手脚无法伸展。而在外面,她相信衣服会被风刮走,她自己也会赤裸裸地被吸进天空。“我不遗憾,”她低声道,“我不遗憾!”她尖叫,再度痛击欧伦的尸体。
然后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可怕的声音——像最响亮的扩音机一样响亮——她在车厢里只觉天摇地动。“里面的人出来!手放在头上,出来!爬到货车后面,他妈的躺下!”
“马上出来,”上帝说,“立刻。”
噢,有何不可!她想道。你混蛋。接下来你还能拿我怎么样?强Jian是种暴行,难道上帝都不懂吗?
货车上方轰然震动的直升机内,班森哈维对着扩音机喊话。他确信史丹迪西太太已经死了。他看不出车厢里伸出的那双脚的性别,但直升机降落的过程中,那双脚分毫不动,它们看起来那么赤裸,在阳光中汲干了所有颜色,班森哈维判断那是双死人的脚。他和副警长都没想到,死掉的会是欧伦·拉斯。
但他们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拉斯会在犯下令人发指的恶行后,弃车逃跑,因此班森哈维叫驾驶员让直升机停留在货车上空。“如果他还在车上,跟女的一起,”班森哈维告诉副警长,“也许我们可以把这杂种吓死。”
15班森哈维眼中的世界(14)
希望推开那两只僵硬的脚走出来,瑟缩在车厢旁,试图屏挡翻飞的沙尘入眼,班森哈维一见,只觉得按在扩音机开关上的手指都软了。希望想要用猎猎飞舞的洋装遮住面孔,但衣服像撕裂的帆,紧贴在她身上。她沿着车身摸索前进,走向车尾,被扎人的碎石打得不断哆嗦,砂石碰到她身上血迹未干处,就黏在上面。
“是那个女的!”副警长道。
“向后退!”班森哈维吩咐驾驶员。
“天啊,她发生了什么事?”副警长惊恐地问。班森哈维胡乱把扩音机塞给他。
“离远一点,”他对驾驶员说,“把这玩意儿停在马路对面。”
希望觉得风向变了,龙卷风漏斗的噪音似乎从她头顶越过。她跪在路旁。疯狂的洋装在她手里安定下来。她把它捂在嘴上,因为沙尘呛得她不能呼吸。
一辆车开过来,但希望没注意。驾驶在正规的车道开过——停在路旁的黑色货车位于他右边,降落在路旁的直升机位于他左边。满身鲜血、全身赤裸、身上黏着沙砾、正在祷告的女人,没看到他开车经过。驾驶仿佛看到一个天使到地狱走了一趟回来。驾驶的反应太慢,开到这一幕景象好几百码外,才试图回转回来。他忘了放慢车速,前轮沾着路肩松软的泥土,滑过路旁的排水沟,陷入一块豆田刚翻松的春泥里,从保险杠以下都埋进土里,连车门都打不开。他摇下车窗,隔着泥泞向道路这边眺望——像一个因码头从岸边断裂,平静地坐在码头上、跟着码头向大海漂浮的人。
“救命!”他叫。女人的情况让他极为害怕,他很担心附近还有像她一样的人,或使她变成那样的人,正在附近搜索新的牺牲品。
“耶稣基督!”班森哈维对驾驶员说,“你得去看看那傻瓜是否安好。他们干嘛要让人开车啊?”班森哈维和副警长跳下直升机,跳进跟困住那名驾驶同样的软泥当中。“该死的!”班森哈维说。
“妈呀!”副警长道。
马路对面,希望第一次抬头看他们。两个男人一边咒骂,一边在泥泞的田地里向她这边跋涉过来。直升机的螺旋桨逐渐放慢。还有一个人无知地从车窗向外窥伺,但似乎很远。希望套上衣服。一个袖洞被撕开了,她必须用手肘把一片飞扬的布压在身侧,要不然Ru房就暴露在外。然后她才感觉到肩膀和脖子多么酸痛。
气喘吁吁,膝盖以下全是烂泥的班森哈维,忽然站在她面前。烂泥使他的裤管贴在腿上,希望觉得他就像个穿灯笼裤的老先生。“史丹迪西太太吗?”他问。她转身背向着他,遮住自己的脸,点点头。“那么多血,”他不知如何是好地说,“真对不起,我们花了那么久才赶到。你受伤了吗?”
她转身看着他。他看见她双眼肿起和断裂的鼻梁——前额还青了一块。“大部分是他的血,”她道,“可是我被强Jian了。他干的。”她告诉班森哈维。
班森哈维递上他的手帕;他似乎想用手帕替她擦擦脸,就像替小孩擦脸,但他发觉替她弄干净的工程浩大,就放弃了,转而收起手帕。“真抱歉,”他道,“我真抱歉。我们已尽快赶来。我们见过你的宝宝,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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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把他的那个放进我嘴里,”希望对他说。班森哈维闭上眼睛。“然后他干了又干。”她说,“他本来打算干完事就要杀我——他告诉我他会下手。我不得不杀他。我不觉得遗憾。”
“当然不,”班森哈维道,“你也不应该遗憾,史丹迪西太太。我确信你做了最好的选择。”她对他点点头,然后盯着自己的脚。她把一只手伸向班森哈维的肩膀,他让她靠着他,虽然她个头比较高,为了把头靠在他身上,她还得弯腰驼背。
这时班森哈维看到副警长;他跑到车厢里去看欧伦,结果吐得货车前保险杠到处都是,这一切都被走去马路对面,探视受困车上那名备受惊吓的驾驶的飞行员看在眼里。脸色煞白,跟阳光下欧伦失血的脚无异的副警长,跑来哀求班森哈维过去看一眼。但班森哈维希望先让史丹迪西太太充分地安心。
15班森哈维眼中的世界(15)
“所以他强Jian你之后,你就趁他放松没注意的时候杀了他?”他问。
“不,是在半中间。”她凑着他耳朵低声说。她身上的恶臭几乎让班森哈维昏倒,但他保持跟她的脸非常接近,这样才听得见她说话。
“你是说,在他强Jian你的半中间,史丹迪西太太?”
“是的。”她低声道,“他还在我里面,我拿到他的刀。在他裤子里,放在地板上。他一完事就要用刀对付我,所以我不得不。”
“当然,”班森哈维道,“没分别。”他的意思是,她无论如何都应该杀掉他——即使他并没有打算要杀她。班森哈维觉得没有比强Jian更严重的罪行——甚至包括谋杀,除非是谋杀小孩。但他对此所知甚少;他自己没有小孩。
他曾经结婚七个月,怀孕的妻子进到自助洗衣店,就在他在门外汽车上等候她时,遭人强暴。三个小伙子干的。他们打开一个有弹簧门的大型干衣机,把她屁股架在敞开的门上,把她的头塞进温热的烘干机内部,她只能对着令人窒息的热床单和枕头套尖叫,听自己的叫声在金属圆筒中嗡然回响。她的手臂跟头一起被塞进干衣机,所以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的脚碰不到地面。弹簧门让她在他们三个人底下跳上跳下,虽然她很可能试着尽量不要动。那几个小伙子当然没想到,他们强暴的是警察局长的太太。托雷多市区周六晚上所有明亮的灯光都救不了她。
班森哈维夫妇习惯早起。他们当时年纪还轻,一块儿趁星期一早晨吃早餐前,把脏衣服拿到自助洗衣店;他们在洗衣时读早报,然后把衣服放进干衣机,回家吃早饭。班森哈维太太陪班森哈维进城到警察局途中,会把衣服取出来。她进去时,他就在车上等;有时候会有人在他们吃早餐时,把衣服从干衣机里拿出来,班森哈维太太就会把衣服再烘个几分钟。班森哈维等着。但他们还是喜欢一早去洗衣,因为自助洗衣店里几乎没有别人。
班森哈维直到看见那三个小伙子离开,才开始担心他太太收拾干衣服怎么花了这么久。但强Jian别人要不了多少时间,即使是三次。班森哈维走进自助洗衣店,看见他太太的腿从干衣机里伸出来;她的鞋子掉了。那不是班森哈维看过的第一双死人的脚,但却是一双对他非常重要的脚。
她被自己刚洗干净的衣服给活活闷死了——或是因呕吐被噎到——但他们本来无意要杀她。这部分纯属意外,审判中,班森哈维太太遇害未经预谋这一点,被拿来大做文章。被告的律师说,这群孩子计划“只强Jian她——没有要杀她”。“只强Jian”这种字眼——好比说,“她只被强Jian,真幸运,她没有被杀死真令人难以置信!”——让班森哈维深恶痛绝。
“你杀掉他很好,”班森哈维低声对希望说,“我们竭尽所能也做不到这么多。”他说的是真心话。“我们不可能让他受应得的惩罚。你干得好。”他小声说,“干得非常好。”
希望预期中,跟警察打交道不会是这样的经验,而是更严格的调查——起码是个更多疑的警察,绝对跟班森哈维大相径庭。她感激莫名,起码班森哈维年纪已大,很明显已六十多岁——像她的叔伯,甚至更偏离性的联想而像个祖父。她说她觉得好多了,她没事;她挺直身体,站到一旁,这才发现她把血迹沾到了他的衬衫衣领和面颊上,但班森哈维没注意到,或根本不在乎。
“好吧,带我去看。”班森哈维对副警长说,但他对希望再次露出温和的笑容。副警长带他走向敞开的车厢。
“哎呀,我的天,”被困汽车的驾驶说,“亲爱的耶稣,看啊,这是什么?基督,看啊,我猜这是他的肝,肝不是长这样的吗?”直升机驾驶员张口结舌,班森哈维及时拎住两人上衣肩膀,硬把他们带开。他们转身走到货车后面,旁观希望如何安顿自己的心情,班森哈维对他们怒声斥道:“离史丹迪西太太远一点。离货车远一点。”他对直升机驾驶员说:“用无线电通报我们的位置。这儿需要救护车。我们带史丹迪西太太走。”
15班森哈维眼中的世界(16)
“他们需要用塑料袋装他,”副警长指着欧伦·拉斯道,“他散得到处都是。”
“我自己会看。”班森哈维说。他探视货车内部,吹了一声赞美的口哨。
副警长问:“他还在干的时候就……”
“没错。”班森哈维道。他把手伸进油门旁边一堆可怕的东西里,但他似乎满不在乎。他要拿乘客座地板上的刀。他用手帕捻起刀,仔细地上下端详,用手帕把它包好,放进口袋。
“看,”副警长悄声道,一副有所图谋的样子,“你听说过强Jian戴保险套的吗?”
“比较少见,”班森哈维说,“但不是没有。”
“我觉得有蹊跷。”副警长道。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班森哈维紧紧捏着保险套空掉的部分,把它一把扯下来,内容物一滴不漏,拿起来凑光细看。那一包分量约跟网球相同大小,没有绽缝。里头装满了血。
班森哈维显得很满意;他把保险套打了个结,就像绑气球那样,反手就把它扔进豆田,扔到极远看不见的地方。
“我不要有人建议说,这可能不是强暴。”班森哈维轻声对副警长说,“懂吗?”
他没等副警长回答,就走到货车后面去陪史丹迪西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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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岁——那个男孩?”希望问班森哈维。
“够大了,”班森哈维告诉她。“大概二十五六吧!”他补了一句。他不要任何事减损她求生的成果——尤其是从她自己的角度。他向直升机驾驶员招招手,他得来帮忙扶史丹迪西太太登机。然后他要去跟副警长把话讲清楚。“你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