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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天早晨,爸爸和后妈一起上街,非得叫我一起,其实我特不想出门,担心如果正好这个时候小许电话过来,家里没人接,怕他失望
。
但又怕扫老爸的兴,就十分不情愿地跟在他们后面出了门。
农贸市场上的人简直不能用一个多字来形容。各式的肉禽、蔬菜、干果什么的五颜六色倒成了这黑压压人群的点缀了。活禽的叫声,商贩的
喊声,各种嘈杂声不
绝于耳。年关边上,老百姓好象不再心疼手中不是很多的票子,尽情消费,商家小贩也趁着这个时候狠狠地捞上年前的最后一笔。
我跟老爸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顺利采购完毕。好不容易挤出市场,我突然听到嚣闹的声音当中,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回头一看,一张张拥着的陌生面孔中,我发现了一张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记起了的面孔,林宇飞。[40]
我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老爸,跟他说我新兵连的一个战友,就让他和我妈先回家了。
林宇飞也是费了半天劲,才从市场的人群中挤出来,他也跟家里人一起出来的,把我介绍给他爸妈。他爸妈都戴着副眼镜,中学老师的样子
,特别客气,说,有时间去家里坐坐啊,就走开了。
我看着眼前的林宇飞,他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仍旧那么冷峻的样子,只是脸上多了一点能在这儿意外遇到的兴奋。
“怎么回家了也不说声啊?”
“连里的探亲假我是临时才知道的。”
“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个多星期了。”
“怪不得我给你们学员队打电话,没人接呢。”
“呵呵。”
我们俩又聊了一些当年一块儿从武装部走的几个熟识的老乡战友近况。特别意外的是我们一个老乡竟然去了驻港部队,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
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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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宇飞的寒暄像是比以前新兵连的那种隔膜更深了一些。我突然想起方建东曾经给形容他在驻地的那位小学老师用过的一个词,“圣洁
”,大概新兵连的时
候,我对林宇飞的那种感觉或多或少有点这个意思吧,而现在,这种感觉也完全不存在了,倒不是因为林有什么变化,而是我的内心已经完
完全全被另一个人所占据
吧。当时,脑子当中冒出另外一个词,那就是“遥远”,无论时空,生活,还是我那曾经朦胧的感情,都已经远远停留或者说消失在那一个
时间段里了。
在街上走了一会儿,跟林宇飞说没事让我家去玩啊,我们便各自回家了。
转眼便是除夕。
这儿突然想说说我后妈。后妈的前夫因为一次触电事故身亡,到我家的时候还是一名小学老师,后来后妈为了照顾我们,辞了小学老师这个
当时来说很不错的工
作,到老爸的单位做一名临时工,现在想想,她确实挺伟大的。小时候过年,一家子的开销,我记得特别是要到开学交学费的时候,父亲和
后妈总是发愁的很,那时
候就靠他们两个人的工资度日,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所幸的是后来我们孩子都给父母争了气,长大后都有了不错的工作。
那年春节,是我上军校后第一次回家,我第一次看到了父母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容。父亲和后妈走过来的路算是坷坎了,那时候我在心
里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孝顺他们。
看着父亲的开怀大笑,心里又突然想起了小许,不知道他的除夕怎么样呢,他一定会想起他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父亲吧。
大年初四的时候,我陪爸爸妈妈搓麻,我刚学的,手气特别好,爸妈也特别开心。
“老哥,电话。”我妹叫我。
肯定是小许,我心里乐滋滋的跑过去,不过没有傻不愣噔的作幸福状,老妹就在边上儿呢。
“严亮,下午没事上过来玩吧,我爸妈他们去我姨家了。”
是林宇飞,我稍有些失望。
说实话,我不太想去,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怕和他一起那种无话可说的冷场,但我实在又编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他。
林宇飞家竟然离我家不到三公里,就在我曾经读了三年高中的校园后面。一墙之隔。我突然想起金城武梁咏琪主演的那部电影,向左走向右
走,确实,很多人原
本就生活在同一小片天空底下,但因为不相识,陌生的时候常如路人般擦肩而过,而当熟识了以后才发现,很多的生活场景当中其实都有那
一个人置身其中。
我记不清那天林宇飞为什么自顾自的喝了很多酒,他平日里白晳冷峻的面孔开始泛红,话也多了起来。他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我怎么也不会
想到的事。
他说新兵连分完兵后,训练团的门诊部有一位男军医经常来连里检查什么防疫防病工作的,当时就觉得那个军医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后来有
一次他给门诊送一报
()
表,在那个军医的检查室里,一定是那军医用了什么手段,他竟然为军医手Yin了,那个军医还用嘴含住他的DD,当时他觉得迷迷糊糊的。
后来几次,那个军医又说他在舰队有关系,半是威胁半是利诱的和他发生过这样的事。
“男人和男人,真他妈挺恶心的,真的。”已经有些醉了的林宇飞狠狠地说。
说完他放下酒杯,拍拍我的肩膀,又说。
“……不过你跟我是好哥们,没得说的好哥们,新兵连,打架,死阳萎,也是好兄弟,兄弟我,我,感激。……文书洪伟,记得吧,也说你
是好兄弟。男人跟男
人,就应该是好兄弟,一辈子好兄弟,不像他妈的军医变态,我操他妈军医,我操他妈!”林宇飞眼神有些发散,舌头打卷,他醉了。
我拿下林宇飞几乎是撑在我肩上的手,把他扶进他自己的房间。
他很快就睡过去了。酒精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它能让你同一时候看到一个人完全不同的性格面。
后来我分析林宇飞和那个军医应该就是境遇同性行为(应该是这个词吧),至少林宇飞,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同志了。他退伍回家后,追一个
女孩追得死去活来
的。就在去年,我的转业命令下了之后,在等待安置的空闲,回了趟老家,正好赶上林宇飞和那个女孩的婚礼。他几乎变了一个人,成熟了
很多,一脸幸福的样子。
那天,我一直等到林宇飞的爸妈回来,离开的时候,林宇飞仍然没醒。
走出他们家的院子,天已经黑了。
我听到“呯”的一声响,春节里谁家的孩子正在不远处燃放烟花,烟花像一朵硕大的金菊,在夜空中优美地绽放,然而一瞬间就消失了,毫
无影迹。
41…42
元宵节前,小许给我来一电话,可能是在姥姥家过年心情还不错,也可能是因为就要开学了吧,电话那头他很开心。
“为了感谢一下老严同志放假前亲自到车站送我,给你带点儿这们重庆好吃的吧,想吃啥,说。”
“靠,你这意思,幸亏我去送了你呢,要不没口福了还?”
“嘿嘿,对头儿,对头儿。”
“对头儿你个锤子。”跟小许学的一句重庆话,在这儿用上了。
“老严我啥都不想吃,好好把你自己带回来,吃你就行了。”我说。
回学校本来想坐火车回去的,但根本买不着票,所以还是坐长途汽车了。当时还拿了本书准备车上看呢,结果一路上连看沿途风景的心思都
没有,别说看书了,只希望车快点儿开,快点到学校,快点见到小许。
对了,我在前面好像忘了说新学期我们这批新学员直接回院本部,不回郊区的那个训练基地了。倒是挺怀念那个院子的,毕竟那儿的山,那
儿的岗亭,包括在那儿听着小许的声音从操场的广播中飘来的感觉,都给我留下了种种幸福的感受,一草一木,让我难以忘却。
不过任何环境,任何景物,总与一个在乎的人相关联吧。想着就要回到的校本部,仍然和小许同桌,仍然每天可以见到他青春的面容,我们
的宿舍仍然相邻,老楼中的走道,昏暗的水房,在那儿第一次看到小许光着背洗漱的样子,心情又愉悦起来。
()
到校的时候,学员队门口我就看到了小许,拿着个大扫把,和他们班的人一起在楼前树下扫树叶呢。
一个寒假没见,他那种麦芽式的黝黑肤色好像稍稍白晳了一些。
他们班的陈昕也看到我,停下扫地,撑着手中大扫把,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严亮,是不是咱妈过年给咱找媳妇啦,来这么晚呢?”
“我靠,这事传这么快,你也知道啦啊。”我故作惊讶的配合他说。
小许也在树底下停住打扫,笑笑地看着我,用眼神与我问候。
大概越是相爱的人,在人前就越不知说些什么吧,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一类人。
我们一班的几位也都到齐了,进楼的时候,他们正在收拾楼道内的卫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骨干的原因,班里九个人,平时就方建东和我说话多一些,其他的尽管一直都在一个宿舍,但我对他们的了解好象很少。
特别是上次广播员的
PK之后,我感觉和王浩关系不错的几个跟我有些隔阂似的。那时我特别羡慕地方大学宿舍的那种单纯关系,一个宿舍老大老二的一直到老六
老七,感觉特融洽,不
像军校,好像军队这样的氛围让大家过早的扮上一副老成,明明都是一群二十出头的学员,却总是老气横秋的感觉。
吃完晚饭后不久就吹哨集合,看完新闻联播,队里开始收假教育。
说是教育,其实就是队长说一下这一学期的管理重点和所开学科,包括一些选修课的介绍,我记得那一学期有一门选修不用考试的那种,叫
高雅艺术讲座,几乎每个人都报名了,后来去听的时候发现每节课都是室内室外的爆满。
接下来就是教育的主要部分了,女更年的啰嗦,诸如过完年了大家要收心了尽快地把心思用到学习上什么的。现在回想起来,几年军校时光
里,每个人几乎都难
以忍受女更年见缝插针式的唠叨,而到毕业离校的那一天,竟然发现在不多的队干和众多的教授教员当中,女更年竟然是我们最为不舍的一
位。
女更年在讲台上说的时候,小许在下面递给我一张小照片,是那种一寸的黑白照片,证件照。
照片上的小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吧,愣头愣脑的一张小脸,像一块玉雕刻而成似的,光洁而单纯,那不谙世事的清澈眼神穿越过时空,与我
对视。[42]
“怎么样,帅吧我?”小许一边看女更年,一边在他的本子后写着,完之后悄悄再把本子推给我。
记得我们好像从刚刚同桌开始,我们的课堂笔记本从反面翻,就开始有我们上课聊天的句子了。后来怕别人借笔记看不方便,干脆买了一本
和课堂笔记一样的本子,作为我们上课特别是女更年唠叨时打发时间的专用了。
“帅个P,从小就长了一双勾人的眼睛。”我在本子上回了一句。
“靠!你这是忌妒!”
“照片给我吧?”
“不行,绝版,放假回家整理东西时发现的,我自己都忘有这么一张了。”
“那老严我就先帮你保存着吧,嘿嘿。”
()
小许收起我们的语聊本,眼光重新放回女更年的身上。
当时女更年好像正老调重弹到什么在校期间不得谈恋爱这一话题。女更年说的一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大概就是“在校期间男女学员一律不
得谈恋爱”吧,女更
年的江苏普通话,“男女”两个字的发音显得特别突出,我当时心里就在想,男女学员一律不得不可以,那男男学员应该可以的喽,我为自
己这样的想法暗暗的觉得
开心。不知道在女更年的概念当中,我和小许的情感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