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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誉无语的挤了挤睛明穴,把头别向一边。
“照顾我吃喝?为什么他要照顾我吃喝?我们”
“那个、爷爷,今天咱在家里吃,我去做。”郭誉抢白道。
“你滚开!”郭正则斥道,有转过头对白澜笛说,“丫头啊,今天爷爷给你做好吃的!”
“呀!这、这不合适吧,您是长辈啊,又是客人,怎么能让您给我做饭呢。”白澜笛阻拦道。
“有什么不太好,今天爷爷高兴!”说着老头儿就站起来,向厨房去了。
白澜笛和郭誉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实则支着耳朵听着厨房的一动一静。
白澜笛用胳膊扛扛郭誉,“喂喂喂,原来你的厨艺是家里祖传的啊。”
“嗯。”
“你们家是开餐馆的吗?”
“不是。”
“那你们家太奇怪了,居然培养男孩子学下厨,你们家是女权主义吗?爷爷给奶奶做饭?爸爸给妈妈做饭?”
“不,只有爷爷给奶奶做过,我爸可从来没进过厨房。”
“呀,那你奶奶过的可真舒服。”
“我奶奶患有偏瘫,差不多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家里虽然有人照顾,但是我爷爷一有空闲,就会为她翻身,擦洗,陪她说话,做她喜欢的东西给她吃,推她出去散步。”
白澜笛听的出了神,仿佛已经听到了: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夕阳是迟到地爱,夕阳是成年地酒接着蹦跶出来一个蹒跚的老头儿推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太太,他们一起去公园散步,老太太鼻斜口歪,还不停的从嘴角溢出口水,老头儿时不时的用手绢为她擦掉,眼神柔和,然后继续推着她向前走,一直走,不停的走,走啊走不能再走了!再走白澜笛就该睡着了,白澜笛努力甩了甩脑袋。
“真好,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吗?”白澜笛问。
郭誉看了白澜笛一眼,“我奶奶十年前去世了。”
“哦,这样啊。”白澜笛无限惋惜。
“所以,这十年来,你是第一个能让我爷爷下厨的人。”
白澜笛身体一歪,“真的假的!我何德何能啊,让你爷爷为了我这么做!咦,等等,你爷爷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天天住在这里会好好照顾我吃喝’?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啊,这个嘛”郭誉用手指蹭了蹭嘴唇,低沉说道,“其实吧,我爷爷有老年痴呆。”
“不可能吧?我怎么没看出来,看起来是一挺精明的老头儿啊。”白澜笛也配合的压低声音,很是意外。
“是真的!”郭誉说得无比凝重,“我家里本来有个小妹,我爷爷喜欢女孩,所以呢,从小就很宠她。可惜,她没几岁就得病早夭了,我爷爷很难过,后来得了这个病,看谁都像我那个妹妹,所以就——”郭誉用眼睛瞄着白澜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不再往下说了。
“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啧,那真可惜。”白澜笛皱着眉,心生哀怜,大户人家的故事就是多,总有种沧海桑田,百转千回的感觉。
“所以,你就当哄哄他吧,他说什么,你就顺着给他往下说,只得是让他开心。”郭誉一脸恳请。
“行,我懂的。”白澜笛很义气的答应了下来。
郭正则的手艺很精湛,看来郭誉的确是得了爷爷的真传。郭正则年纪大了,喜欢吃清淡,做的菜也多是煮、蒸为主,几乎都是没什么油腥的东西。白澜笛家的食材也只有简单的几样,但在郭正则那里都妙手生了花,白菜豆腐,蜜醋山药,牛肉冬瓜汤,凉拌青笋。每一道都是温情满满。
白澜笛向来不挑食,一顿晚饭吃的嘴都不磕绊,郭正则很高兴,一个劲儿的说,“嗯,多吃点,多吃点,你吃饭的样子和他奶奶真相。”
一旁安静吃饭的郭誉,差点喷饭。
白澜笛也是牙根一酸,对老头报以客气的一笑。这算是赞誉吧?应该算是这个老头儿对其他女性的最高赞誉了,但是听着怎么这么阴深深的?
吃过晚饭,白澜笛主动请缨去洗碗。
郭正则把白澜笛家上上下下参观了一个遍,郭誉负责陪同。
“明天你去把这个防盗门换了,我看这锁头有点老化,嗯,不安全。”郭正则用拐杖敲着白澜笛家的防盗门,对郭誉说。
“是,我知道了。”
“还有,那个那个,我刚才用厨房的时候,觉得水槽有点堵,你明天找人清理一下。”
“嗯,知道。”
“夏天一来,没个空调也不行,虽然我不主张吹冷气,但是我怕你们年轻人受不住,还是装一个吧,卧室,客厅都装上。”
“嗯,我知道。”
“光知道有什么用!知道你得去做啊!你在这住了这么久都干什么了?”
“爷爷”郭誉无奈道,“这么晚了,我还是先送您回去吧。”
“谁说我要回去?”郭正则往沙发上一坐,放出话来,“今晚我就住这了。”
郭誉彻底招架不住了,“您说什么?住这儿?这怎么住?房间也不够啊,您别闹了,这么晚不回去,我爸妈也该的担心了。”郭誉连哄带骗道。
郭正则举起拐杖,装样要抽郭誉,“谁跟你闹了,我说话你听不懂啊?我说我要住在这儿,房间怎么不够用?我就睡你那间。”
郭誉抬起手遮挡,妥协道,“得得得,您想住下就住可是,您住这儿了,我住哪啊?”
38钥匙
白澜笛收拾完厨房;洗过手;擦着手霜走出来;郭誉正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
“你爷爷回去了吗?我怎么没听到动静;你应该叫我出来送送他。”白澜笛说。
郭誉无声的幽叹,像一具尸体瘫在那里;闭着眼;“没走,他说他打算住在这里。”
“住在这儿?那怎么住啊?”白澜笛也觉得这不妥当。
郭誉向上指了指,“他住我那里。”
“哦,那也成,那你就继续将就的睡沙发吧。哎;我可警告你,再敢堵我门,小心我废了你。”白澜笛扳了扳指关节,“嘎巴嘎巴”作响,今天她正好一肚子火没处撒呢,还好郭誉爷爷做的一顿饭,吃的她心情舒坦,稍微平复了一些她的满腔怒火。
郭誉投来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
白澜笛哼了一声,也没理郭誉,回房爬在床上上网。
大概十点多,郭誉来敲她的房门。
“进来吧”,白澜笛喊了一声。
郭誉推开门,倚在门口说,“哎,我走了。”
“嗯?去哪里啊?”白澜笛翻身爬起来,坐在床上。
“当然是去找个能睡觉的地方。”郭誉懒散地说。
“那你走了,你爷爷怎么办?”
“我听上面没动静了,大概已经睡了,你不用管他,只要别吵到他就好。”郭誉交代道。
白澜笛听罢点点头,挥挥手说,“行,知道了,你滚吧,不过记得明天早点回来,我上班很早的!”
郭誉“嗯”了一声,关上白澜笛的房门,不一会儿,白澜笛就听到关防盗门被轻轻地一磕。
白澜笛见时间也差不多,整理了一下床上的东西,轻手轻脚的洗漱完,倒在床上便闷头睡去。
第二天一早,白澜笛按平日的时间爬起来,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呵欠连天的从卧室走出来。
“丫头啊,起来啦?昨天睡得好么?”郭正则慈祥的声音,让整个客厅都荡漾在温情中。
白澜笛还不怎么清醒的大脑迅速运转过来,她一转身,只见郭正则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只不过是陌声,难怪她没被吵醒。
“哦,爷爷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我睡得挺好的。”白澜笛随手拉了拉睡衣的领口,“那您接着看,我去刷牙洗脸。”白澜笛跟郭正则打完招呼,争分夺秒的冲进卫生间。
她把牙膏挤在牙刷上,放在嘴里蹭了两下就听见郭正则暴跳如雷的喊,“那混小子呢?他又跑哪去野了?!”
白澜笛叼着牙刷从卫生间里奔了出来,满嘴泡沫的询问郭正则,“怎么了,怎么了?”
郭正则冷着一张阴沉沉脸,白澜笛不觉一寒,没想到郭誉的变脸术也是祖传下来的。
“郭誉呢?他什么时候出去的?”阴森森爷爷阴森森地说。
“他他昨天晚上就出去了啊。”白澜笛如实回答。
“你怎么不拦着他呢?你怎么能任他大晚上的出去鬼混呢?”郭正则点着拐杖苦口婆心的教导白澜笛。
白澜笛吐着牙膏泡说,“可是,我为什么要拦着他?他经常晚上出去啊。”
“什么!他经常大半夜的不回来?!死小子,看他回来我不抽死他!”郭正则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气的实在不行,颤颤巍巍的坐在沙发上,招呼白澜笛,“丫头你过来。”
“等一下,等我漱下口,两分钟就好。”白澜冲回卫生间,漱掉嘴里的泡沫,随便用清水洗了想把脸,又马不停蹄的冲回到郭正则身旁,“行了,现在有话您就说,您有”白澜笛看了一下挂钟,“五分钟的时间!开始吧。”
郭正则有些不满白澜笛的慌张,但还是谆谆教导她,“你得管着郭誉啊!男人大晚上的出去能去干正经事儿?”
“我管他?我管得了他么我?”白澜笛尴尬的笑了两声。
“你当然能管了,你是这个世上最有资格管他的人!”郭正则拍着白澜笛的手说。
“那我怎么管?给他脖子上栓条链儿,不听话就拿鞭子抽两下?”白澜笛试探性地问。
“可以啊!”郭正则正儿八经地说。
白澜笛憋笑差点憋出了内伤,郭誉爷爷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哪有这样教导后代的,不是大男子主义这很好,但也不用这么女权吧?□都用上了。
“那个,爷爷,我得上班去了,您先在这儿等一会,估计郭誉马上就回来了,就这么着,我去换衣服。”白澜笛又火速冲回卧室,随便拉了一身行头套上,提着包准备走人。
“等一下。”郭正则叫住正要出门的她。
“还有什么事吗?”
郭正则往白澜笛手里塞了两个煮鸡蛋,“我还煮了牛奶,你不喝点再走?”
“来不及了,谢谢爷爷,我走了。”
“你慌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可是,我快迟到了,爷爷,迟到的后果会很严重的!”白澜笛急于脱身。
“你把家门钥匙留给我。”郭正则说。
白澜笛一愣,“钥匙?”
“嗯,我发现你们这儿附近有个挺大的菜市场,我想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白澜笛有些为难,“可是,等郭誉回来让他陪着您去吧,我没钥匙的话会不方便的。”
“他?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你把你的留下,晚上爷爷照给你做好吃的。”
白澜笛再不好拒绝,把家门钥匙掏出来递给郭正则,叮嘱道,“爷爷,我下午回来之前,您可千万得在家啊,不然我就成丧家之犬了。”
郭正则拿着钥匙,笑呵呵地送白澜笛出门,“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么大年纪了,能跑哪去?你去吧,路上小心。”
“好的,再见。”白澜笛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下了楼。
郭正则关上门,把钥匙随意地往鞋柜上一扔,给自己的司机打了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