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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有办法治他,”连薇握紧了傅佳音的手,对着楚放横眉冷竖,“我听说现在的偶像剧上都是这么演的,一旦男主角不听话,他的妈妈就会冻结他名下的所有信用卡、银行账户,没收车,没收房,小子,你要不要也试试?”
傅佳音张了张嘴,无限同情地看着楚放,这位妈妈也忒犀利了点吧。不过,他哪里算是男主角,顶多……算是个炮灰小男配。
果然,楚放那一沉不变的冷面上终于现出了一丝丝紧张:“妈?你有必要这么对你儿子吗?”
连薇看了傅佳音的小腹,而后昂起头,毫不退让地瞪着自己的儿子:“我这么对你都是为了我孙子!”
接着,她似乎没兴趣再跟他争辩下去,只低头看了看腕间的表:“我去帮你摆平今晚相亲的事,你给我好好在家里呆着,反省反省,也照顾好佳音。”
这妈妈简直说风就是雨,说话间她已挪步到门口,最后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还有,我会不定期地回来检查,如果让我知道哪天佳音不在这里,或者你欺负佳音,我唯你是问!”
“咔哒——”
门被锁上了,傅佳音的心一下吊到嗓子眼上,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楚放,竟然会想起冬天法国的卢瓦尔河。每逢严冬,那条河的上下游都白雪皑皑的,融不开、化不去,平静却危险。
终于,“撕拉”一声,冻结的冰面破裂开了,傅佳音抬头,原来是楚放推开茶几,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傅佳音看着他的背影,微张着眸子,睫毛轻颤如蝶翼。
楚放驻足,侧过半张脸。
她正仰望着他,嘴唇娇嫩,双眸里慢慢氤氲起雾气。
房间里那么静,楚放看着她,却仿佛能听到窗外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有星光在那对眸子里颤动,那么闪耀。
他走近了,微俯下身,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却忽地低下头,贝齿微咬住殷红的唇,很长时间后才说:“你如果不高兴,不如……你打电话给你妈妈,我跟她解释清楚好不好?”
片刻怔然后,楚放站直了身子,眉头也微微皱起:“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你这么优秀这么帅气,我这么普通这么一般,明眼人都知道我们不登对嘛!”傅佳音赶紧说好话,见他脸色越来越沉,忍不住又嘟起嘴,“而且,我也不喜欢被人这样误会,别忘了,我是有丈夫的女人了。她如果真的不信,大不了我把结婚证拿给她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她还能误会吗?”
忽然,楚放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有些淡漠,更多的是讽刺和麻木。
傅佳音怔了一下,还没读懂他眼神里的意思,他就已经转身,大步走到一间屋里。
片刻后,他拎出一箱行李硬塞给她:“拿着你的行李,现在离开这里!”
傅佳音张了张嘴,纤长的睫毛轻颤:“你让我就这样子出去吗?”现在她除了发烧腿伤没钱外加衣冠不整外,还多了一项肠胃病,他现在要撵她走,那可不是无情了一点点。
“怎么?”楚放盯着她,慢慢扯动唇角,眼神里却有种迥异于以往的炙热,“难道你想这样子留下来?”
他那样子看着她,傅佳音再次有了种心惊的感觉。
“那对不起,我打扰你了。”她捉摸不透他,脸色绯红的拉起行李,转身就走。她不是没脸没皮的人,也知道他完全没有理由收留自己。不过更令她担心的是他这个人,他看她的眼神,总让她忍不住心惊。
直觉告诉她,也许留下来会惹出更多麻烦。可是她的手里只有二百块钱,她又能去哪?
傅佳音走出房间的时候,才发觉外面又下起大雨。
夜雨萧然,石子般斜斜地落下来,丝毫没有停歇的势头。下意识地,傅佳音捏着手里的二百块钱,她可以用这笔钱,找一家宾馆住一个晚上。然而,第二天醒来后呢?她又该怎么办?
傅佳音啊傅佳音,你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连二百块钱都要算计的地步!
在心里轻笑了一声,傅佳音握紧了行李箱的把手,拉着它往正前方的广场上走。她当然没打算走,她现在众叛亲离、也无家可归。短时间内,无论租房子还是住宾馆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在事务所的时候,她就听方浩说过,楚放这个人在男女关系上十分淡漠。而且,他又是她的主顾,没理由跟她翻脸。
如果能蹭进他的公寓,当然,只是免费的、暂时的、蹭一段时间,那么事情就会容易多了。
她想想抬起头,又看了眼那间熄了灯的房子,心想:为了堵你妈妈的嘴,我不信你不来找我!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噩梦与现实
雨越下越大,间或吹来刺骨的风,傅佳音像只受伤的小鹿般,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其实她很想去找湛予,几乎有那么一刻,她已经下定这个决心了。
可是下一秒,她却仿佛看到丁湛予正站在万条银丝下,身子高挺,眼神明亮。
而他的身后不远处,傅歆雅正挽上他的手臂,婆娑的树影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却遮不住她唇间的红,那样鲜艳如同粹满毒汁血液的红。
天快要亮了,傅佳音战栗着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仿佛还是那一年春光旖旎,丁湛予带着她去学校后面的海边看日出。
黎明前的天空是一片水色,海Lang则次第铺陈,卷出数种鲜亮的蓝,先是天蓝、岩蓝,又是中蓝、蔚蓝、午夜蓝,就这么一径蔓延到天边,而那海天的尽头又依稀衍射出一抹微光,那样波澜壮阔的美。
“你知道吗?我一直活在黑暗里,而你,让我看到了阳光。”那时候,丁湛予从背后轻轻抱着她,他说着,把一枚草编的戒指套在她的手上,声音缓得像过往的风:“佳音,等你再大一点,就来做我的新娘。我要你陪着我,永永远远地陪着我,我们要一起幸福,一起仰望那阳光……”
傅佳音慢慢地阖上眼眸,她一定是哭了,所以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
湛予,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幸福,一起仰望那阳光。
怎么我此刻痛苦的哭声,你却听不到?
你还记得吗?
那年你为我亲手编的草戒指,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柔软。
你会相信吗?
现在身处地狱的是我,而你就是阳光,我该如何拥抱这阳光……
***********************天快亮了,楚放翻了一个身,雨声霖铃,仿若少女清脆的笑声,那样扰着他、困着他,他睡不着。
披着衬衫坐在窗台上,他慢慢捻起一支烟,眼前的城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却大雨倾盆。楼对面有个广场上,广场的中央则是一个供路人休息用的雨棚,雨棚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黑影,如同一只流Lang的猫儿,在凄风苦雨中,将自己抱成一团。路灯在旁边闪烁,仿佛落下凡尘的星星,光亮苍白而憔悴,却照不到那团影子身上。
刚才的梦里,果果也是这样痴坐在暴雨里,苦苦地等候他、哀求他,可是最后,当他从法庭上赶回家的时候,却听到她绝望的嘶喊声。
“你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她就这样嘶喊着,嘶喊着从二楼的窗台上一跃而下。
刹那间,他的车前鲜血迸流,如同大片大片迎风怒放的红玫瑰。
果果就躺在血泊里,微阖着眼睛,白皙的脸上绘满寂静的猩红色,更衬得她如花一般诡艳。二十岁的少女,本来就美得像一朵红玫瑰,美得让人心惊,让人胆寒。
后来尸检的时候,他才知道,果果从十六岁起就嗜毒如命。所以,罗炎不但是她的男朋友,还是她的毒源,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
罗炎被抓后,她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吸过毒,精神和体质都到了崩溃的边缘。毒瘾在她的身体里蔓延,最终,一寸一寸,把世界变成了用血积成的深渊。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些嘶喊像针一样,再度刺进楚放的脑中,他倏地握紧拳头,把拳心抵在自己的心口。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噩梦与现实的界限你能分得清吗?他就分不清。
过去四年里,夜里梦到的是什么,白天经历的还是那些。就像做着一个永远不会醒的噩梦,这才是真正的深渊。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不再分分秒秒地困在这种宿命的深渊里?究竟要怎样,心才会暖一点,活着才不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楚放转过脸,吸了口烟,窗外依旧是连绵不断的雨。那些雨声簌簌的,仿佛是一斛珠玉洒落在盘中,又仿佛是有人伏在他的耳畔,在轻轻地诉说。
“难道你不知道吗?她现在是别人的老婆,还是个杀人犯!你为了一个杀人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管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冷血的哥哥!”
“而且,我也不喜欢被人这样误会,别忘了,我是有丈夫的女人了。她如果真的不信,大不了我把结婚证拿给她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她还能误会吗?”
“别忘了,我是有丈夫的女人了。”
“我是有丈夫的女人。”
这些声音嚯嚯在耳畔,仿佛一把寒光透刃的尖刀,只一下就刺破了他的耳膜,让他的心跟着一痛。
“楚先生,你等了傅小姐这么久,真的想赶她走吗?”身后,蓦地响起谈管家的声音。
过去很多年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楚先生要特意搬离大宅子到这里独自居住。也是前段时间楚放的妈妈命他过来给楚放送东西,他才发现楚先生的书桌里竟一直珍藏着那个珍珠耳坠。
原来,让楚先生自责内疚难以忘怀的,不仅是筠果小姐,还是这个耳坠的主人……
“扦插也要快,既然下手了,就不能迟疑。”
窗户没关严,有风窜进来,新接好的薰衣草在窗台上轻轻的颤动着,楚放眯起眼睛,黑眸里的颜色愈发深沉。
傅佳音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天已微亮,雨依旧和风缠绵着,难舍难休。
她站起来,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像被注了铅般,重得抬不起来,可是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身体是会垮掉的。所以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离开这里,至于下一站能去哪儿,她却没有半点主意。
头重脚轻,傅佳音走得步步虚软,快走到公交站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拉住胳膊。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流氓,她慌慌地回头,却意外地,对上一双冷峻的眼眸。
他果然还是来了。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被他吃的死死的
头重脚轻,傅佳音走得步步虚软,快走到公交站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拉住胳膊。 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流氓,她慌慌地回头,却意外地,对上一双冷峻的眼眸。
他果然还是来了。
大约是出门时太过匆忙,楚放连衬衫的扣子都只系住了一半,西装则搭在他的手肘住,头发也略微凌乱。
“是你?”看清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傅佳音反而平静下来,她推开他的手,下意识地拧了拧自己湿淋淋的长发。
很显然,这女人又淋了雨,她浑身湿漉漉的,缩在那里,像只可怜的小老鼠。纤细的长睫还在滴水,颤动间闪烁出莹然的光。
楚放凝眸,看了她片刻后,拉着她就往居民楼的方向走:“跟我回去。”
傅佳音用手挣了一下,反对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不是她矫情,她可不想像只路边的流Lang猫般,被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楚放停在那里,盯着她酝酿了好半天,才淡淡说:“你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傅佳音昂起头,刚想据理力争,脑子里却忽然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