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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出来,楚放变得憔悴了,他的身形越来越瘦削,脸颊上也生出了青荏。她不可能不心疼的!
但是比起心疼,她更觉得心痛。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病,她只是无法面对,无法面对这样一个肮脏的自己。
一想到那个晚上的可怕经历,她就觉得自己像身处九层炼狱一般,就连在梦里,魑魅魍魉都轮番纠缠着她。她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更无法面对眼前的楚放。
因为脑部受到重击,还让她想起了10岁以前的那些往事。
她想起和楚放的初遇,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想起雪地里那枚旋转的硬币,也同样想起最后她在拼命奔跑时,有个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那个人还说:“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虽然记不清面容,但是她认得那个声音,那就是傅歆雅的声音!
她的记忆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清楚过,可她宁愿自己不清楚,那样一来,她还能相信这仍是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
可惜现在,妈妈离开了她,爸爸不认她,曾经的姐妹一心只想让她死,曾经的丈夫居然派人凌辱她。
她的世界早已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再也拼凑不出原来的模样。
所以,她宁愿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再想任何事情,不再听任何事情。至少暂时这样子,她才会觉得痛苦会被抚平一些。
苏拉每天都会来看望傅佳音,由她接替楚放,楚放就不会太过辛苦。而方浩也时常会跟苏拉一起来,看看傅佳音的病情进展,给苏拉打气。
楚放给她请了最好的大夫,又为她提供了最好的环境,傅佳音不知道自己还能瞒多久,但她却渐渐依赖于楚放每日的关怀。
天晴的时候,他就会带她去院子里晒太阳,天冷的时候,他会亲手为她做各种暖胃的煲汤。他每天都陪着她,无论白天黑夜,有时他会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一整天的话。而傅佳音从来都不知道他居然这么能说。
每晚临睡前,他都会对自己说一声晚安。从前她不懂,可当她静下来才发现,原来晚安的意思,就是我爱你,爱你……
她渐渐感到快乐,一种悲哀的快乐。因为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幻的,都是建立在她是个病人的基础上的。一旦她“醒”来,他们将会面临血淋淋的现实,她的快乐也将无复存在。
可是为什么,已经连续三天了,楚放都没有再出现?
她的美梦,终于要走到尽头了吗?
“你醒啦?”苏拉不知何时坐了起来,见她坐在床上发呆,便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了,同时头又低下来,似乎很难过的样子,“你还是不要醒来的好,如果你不醒来,就不会知道那个晚上,楚放为了救你心脏受到了重创,为了照顾你又积劳成疾导致心瓣膜破裂。”
双眼仍旧是木然的,傅佳音怔怔地望着前方,忽然间却心脏一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逆行到了头顶。
心瓣膜破裂?这怎么可能?
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神色的异常,苏拉低头抹着眼泪:“如果你不醒来,就不会知道,再过一个晚上,他就要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在离开之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居然是再见你一面。知道他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吗?医生说,就是因为他受伤后没有及时医治,又连夜的照顾你。他真是傻,为了一个永远不会对他说话的女人,付出到这种地步。就算我是你的好朋友,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傅佳音低头,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她忽然觉得疼,疼得锥心刺骨,疼得肝肠寸断,疼得胸口都快要炸开一样。
而就在这时,门开了,方浩神情沉重地走进来,说:“走吧,我们去陪放哥最后一程,这里有看护就够了。”
苏拉含泪点点头,站起来时,她深深望了傅佳音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转身跟方浩离开了。
她走得时候可能是不小心,将一张纸条遗落到了地上。
傅佳音弯腰捡起来看了,发现那是楚放所住医院的地址。
看来她说的全都是真的了!
傅佳音的心如同被浸在冰水里一片,寒到彻骨。她紧紧攥着那张纸条,再也忍不住,掀开被子就夺门而出。
到了纸条上所记的病房时,出奇的外面并没有任何前来探望的人。护士看到她站在门口,也仅是简单问了下她来找谁,便放她进去了。
门是虚掩的,没有关,也许里面还有别人。
深深吸一口气,傅佳音推开了病房的门。
“是你?”耳畔传来女人的声音,似乎很惊讶,“你不是在疗养吗?”
没想到屋里竟然还坐着黎菲菲,傅佳音怔了一下,几乎就要转身离开。但她还是强忍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没有解释自己的事情,只是问:“他怎么样?”
“医生说了,今晚是最难熬的一晚。”黎菲菲看了一眼楚放,脸上忧心忡忡。
傅佳音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看到楚放紧闭的眼眸和发白的唇,她的鼻腔渐渐酸涩:“我想单独陪他一会儿可以吗?”
黎菲菲又看了看楚放,最终什么也没说,点点头离开了。
本以为自己可以很镇定,可当傅佳音走到病床旁边时,她才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了。
但她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她蹲下来,轻轻握住楚放的手,颤着声音问:“楚放,你还好吗?”
接下来是长久的寂静。
没有任何的回应,没有任何的希望,就如同苏拉说的一样。
傅佳音死命地咬住唇,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如决堤般奔涌而出。
第二卷 第六十三章 吻
接下来是长久的寂静。
没有任何的回应,没有任何的希望,就如同苏拉说的一样。
傅佳音死命地咬住唇,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如决堤般奔涌而出。
她将脸埋进楚放的胸膛,浑身战栗,痛苦伤心几乎不能自抑:“楚放哥哥,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你说过的,只要我上了你的船,就再也不能中途离开。你也一样,你既然走进了我的生命,又怎么可能残忍地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她泪流满面地抬起头,用手轻抚起他冰凉的脸,心忽然抽搐般的疼起来,连声音都嘶哑了:“我爱你,我不许你走,我爱你……”
“你说什么?”就在这时,身下却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样低沉那样清晰,却犹如闪电般劈开了傅佳音的晴空。
“你……你醒了!”她止住哽咽,几乎是震惊地抬起头,眼前,这个前一秒还面容憔悴的男人,这一刻居然睁开了黑曜般的双眼,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她不禁捂了捂自己的心口,错愕地喃喃:“不,不对,你怎么会醒?”
楚放用一侧的手臂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谁告诉你我不会醒了?”
“你骗我!你居然骗我!”傅佳音猛然醒悟过来,她倒抽一口气,气得用力去捶打他的胸膛。
他居然会骗她!用这种让人伤心欲绝的方式来骗她!
她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狠狠地捶着他的肩,捶得自己的掌心都隐隐作痛。可就在这时,楚放却蓦地拉过她那只胡乱挥舞的手,接着一翻身将她扯到身体底下。
傅佳音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他也一瞬不瞬地深深注目于她。心跳,在这一刹那变得愈发错乱,而下一刻,他已经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湿凉的唇。
似乎仍是觉得不甘心,傅佳音又挣扎着拍打了他的背两下,可是渐渐地,她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他抽走了一般。
他的舌尖似乎蕴藏着某种魔力,能在一分一寸地辗转间,洞开她心底隐藏的忧伤,让她所有的情、爱以及思恋都倾巢而出,最后如火花般,簇开在全身的每一寸毛孔。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哭了,他也发现了,却将她抱得更紧。她眼泪滚烫,身子柔得好似一池春水,引得他无限怜惜,却无法停止,只是愈加沉溺。
吻渐渐地平缓,傅佳音的眼泪却依旧止不住地流出来,她伏在他的怀里,颤抖着,哽咽着:“你骗我。他们明明都说你病了,还说你熬不过今晚了。”
他将她的泪水吻干,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我的确是病了。但我只是发烧了而已。他们说的不是我熬不过今晚,而是假如今晚烧还没退,那么,我就还要在医院滞留一天。”
熟悉的耳鬓厮磨,让傅佳音的心有些微的战栗,她不禁侧过了脸:“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跟黎菲菲在一起?你们居然合起伙来骗我!”
楚放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那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不这样,我又怎么能试出你的真心,我又怎么能确定你其实根本就没事?”
傅佳音却蓦然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根本就没事。”
楚放叹了口气,用下巴紧贴在她的鬓角:“是医生告诉我的,他说他检查过你的脑部,淤血已经完全清楚,各项指标也很正常。所以,导致你精神异常的原因很可能是你不愿意面对自己。”
他这么说,傅佳音不由想到了那个梦魇般的夜晚。
“原来你全都知道了。”劫后重生的惊喜统统消失了,傅佳音忽然推开了楚放,背过身去,而她的一颗心也似浮在波澜难平的水上,再也无处着际。
楚放便从背后抱住她,心疼地说:“是的,我全都知道了,我知道你还爱着我,我知道我也爱着你,我知道我曾经差点失去了你。而现在,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他越是这样说,傅佳音的一颗心就越是犹如被刀绞着一般。终于还是忍不了,她蓦然挣脱了他的怀抱,黯然地站起来。
“怎么了?”见她紧抿着唇,不发一言,楚放也不禁跟着站起来。
“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我……那天晚上我……”傅佳音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如泉般奔涌而出,梗塞了她的言语。
楚放走公路,一点一点给她擦眼泪,那么耐心,那么小心翼翼:“那天晚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些天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天晚上,你虽然差点受到侮辱,可是我和苏拉及时赶到了。我们救了你,你并没有被他们……”
傅佳音摇头,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你一定是觉得我很可怜,所以故意说谎安慰我对不对?”
楚放急了:“刚才的话,我要是有一句是骗你的,我这辈子就断子绝孙!”
傅佳音整个人都怔在那里,过了好久才恍恍惚惚地说:“我真的,没有被他们……”
“没有,”楚放将她的肩膀扳过来,低头望着她时,目光专注又让人安定,“当然没有。我不允许别人伤害你,从前不允许,现在不允许,以后也不允许。”
傅佳音呆呆地望着他,只觉得自己被冰封三尺的心终于有了一丝阳光的契入。而那阳光是那样的暖,那样的温柔,一点点地将她的痛苦都化开来了。
她微微咬住下唇,在眼泪落下之前,蓦地踮起脚尖,主动吻在楚放温热的唇上。
大约是没料到她的主动,楚放似乎也怔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手绕到她的背后,紧紧地缠握住她柔软的青丝,他低头,深深地回吻过去。
他们吻得那么缠绵,那么心碎。有一刻傅佳音甚至想,她不在乎了,什么做假证拆散她和丁湛予,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也许楚放是做错了一件事,可对于她,他的错误却拯救了她的一生。
她已经决定将这件事情烂进自己的肚里,她爱楚放,楚放爱她,这比什么都弥足珍贵。
第二卷 第六十四章 请君入瓮
他们吻得那么缠绵,那么心碎。有一刻傅佳音甚至想,她不在乎了,什么做假证拆散她和丁湛予,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