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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凯生为了接待京城来的这群公子哥,可是花费了很多心思。
一曲过后,亭阁外的廊回上传来了几声朗笑:“瞧,凯生又在玩他那手附庸风雅了。”
音至即人至。片刻之间,人已进了亭阁。
“各位,我来给你介绍今晚的贵客。”
“这位是安西的梁波,梁大少。”
那叫梁波的男子大约三十七八,相貌非常刚硬,眉宇如同用刀锋刻画出来一般。他打断了杨凯生的介绍,主动地伸出手来。
“河西的张蓓河。”
是长三角一个副省长家里的,来自一个经济相当发达的省份,而其父亲也是新生代领导层的悍将,前途十分看好。
陈明云,祖父是曾担任大军区参谋长之职,(副大军区正职),父亲是浦江的副市级官员,本人则是团职干部转业,现在在浦江发展。
一个个都是地方实权派的后代啊。党政军三个方面可谓是全了。
介绍完毕后,杨凯生举起酒杯道:
“今日设宴,所为有三。一则为各位难得请到的贵宾接风洗尘。二则贺和谐稳定。三则愿财缘广进。”
梁波嘿嘿笑道:“凯生不愧是凯生,一句话几乎把世间万物全都囊括了在内。就是有一点,好话都让你说完了,让我们再说些什么好呢?”
“那就说明都不说,一切都在酒中,喝酒,干。”
“各位远道是客,我谨代表在座的几位兄弟敬大家一杯。”
几杯黄汤下肚,众人之间的气氛比先前更热络了几分,话头也渐渐宽松了起来。
几个人各自谈着各自的领域。
“要说贸易,嘿嘿,我们在座的可都搞不过东南那边的啊。不过那等暴饮暴食,呵呵,总归是吃不了兜着走。”
“别提那档子事了,我是早就看到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出事。乔大少不是在上面栽得很惨么?”
陈明云冷哼了一声。看得出,陈明云在乔大少手里吃过大亏。
望着陈明云,杨凯生不禁想起了几年前他与乔大少的那笔生意。当时乔大少就显现出一副穷凶极恶的狼相。
“是啊,那小子做起生意来如狼似虎,仿佛谁的主意都敢打都能打,这次不是自己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吗?”
“呵呵,就他那罪名,连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南边走私猖獗之时,实际上很多京城的公子小姐都曾牵连其中,不过很多人见机得快,做得聪明,涉险过关。
但做得太过的,即便是有背景,这一次终于是久走夜路撞见了鬼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些东西,有些领导把手伸得也太长了。”
这话自然是有所指的,由于走私活动太过猖獗,走私发展到一定阶段已经可以达到影响国民经济正常运行的程度,那就是沿海问题的重中之重。走私问题让在座的不少人也是蒙受不小的损失,但东南的力量也是不能小觑的,有钱腰板就硬,加上他们在京城的各种关系,甚至能够与中央政府直接叫板,但最后负责国家政府工作的领导还是决定要动!
而处于旋涡中心的,一个不留神就成为了其中的牺牲品。陆政东估摸着,原因大致有三,一来苏太为人大过张显,二来上下都打算有个交代,三来也有人看中了乔大少“从良”之后的那些生意
几个人的谈论很快转向了在政坛上冉冉升起的几颗格外耀眼的星星,虽然大家都没明说,但都在交流着彼此之间的一些信息。
这些人要能够走到巅峰上,主要还是要看其身后的力量的此消彼长,现时现日,力量最大的有那么几股。
主流派,务实派,青壮派,中间派。
而这几大股力量本身也存在一个谁能上位的问题,比如云家,就还存在云维熙和陆政东谁将来扛大旗,谁敲边鼓的问题。
无疑,对于曾家来说,云维熙能够胜出那是他们最为乐见的,这远比陆政东上位要好,因为陆政东的上位则意味着同样擅长经济的曾怀德和陆政东势必会被人放在一起进行比较,这对曾怀德来讲无疑使多了一个最强劲的对手。
从这一点上看陆政东的机会很渺茫,因为云维熙能够得到云家最基本的力量支持,若是再加上曾家的暗中支持,那么陆政东遭遇的阻力是空前的
但他们都明白,这里面的变数极大,还存在一个自身的素质和能力的问题,所以他们都在等着罗志林在安新和陆政东的接触,看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说法,在这方面,罗志林的眼光可是比他们高明多了
罗志林也是极尽全力,要求回请陆政东一次,陆政东还想摸摸很多情况,婉拒不过,只得答应。
罗志林的回请并没有放在安新,而是放在了距离安新不远的宁城。
宁城是贝湖最富盛名的旅游城市,古色古香,小桥流水,环境非常的不错,而更为关键的是他的妹妹罗致娴最近正好在哪里。
罗致娴对于陆政东有不少耳闻,虽没见过面,但感觉一向很好,认为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机智风趣,在年轻一代的政治人物中首屈一指,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罗致娴也知道父亲虽然身居高位,但毕竟已日暮西山,她和罗志林不得不提早为日后父亲退居二线做好准备。
曾怀德是一个人选,不过她对曾怀德的观感极为不好,不说关于曾怀德的一些绯闻在小圈子里流传,这就让她很是生厌——能够在圈子里传开,这绝不是空穴来风,这其实也没有什么,男人,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没有几个不是这样,但也不能做得太过火。
而更让她观感不好的是曾怀德的人品和性格,那家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和他合作就等于与虎谋皮,即便她的这个哥哥也算是很有头脑的,搞不好也会栽跟斗。
可是生意上当家的是哥哥,她也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有机会和陆政东有近距离的接触,她也想好好观察观察陆政东。
汽车渐入沉寂的滨江大道上,车里,罗致娴询问罗志林:“明天的安排是不是会有问题?”
罗致娴知道哥哥特意为陆政东安排了几个在校的女大学生,很出色的那种,但显然,罗致娴对罗志林的安排颇有不满。
“那几个女学生那儿不会有问题。能进进政府工作,对她们而言,得到的远大于失去的。”
罗志林以为罗致娴只是担心女学生那儿在最后关头会出问题给陆政东造成困扰,根本就不曾想到他的这个妹妹在这件事上和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当然罗致娴也不知道她的这个哥哥实际上也是心里实际对她这个妹妹也是有着防范之心的,这一次名义上市让她为主和搞好陆政东的关系,到时候即便是曾怀德对陆政东下手,他好有更多的回旋余地,实际上罗志林更深一层的考虑是,他这个妹妹在很多思路上完全是和他唱反调,他是把她逐渐排除在核心之外。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陆政东那儿,安新汽车的事情我觉得做得有些过了,你完全就是曾怀德手中的一把枪。”
宁城的夏天总是多雨。罗致娴说话的时候,原本清爽的路面已笼罩在漫天雨幕之中。
罗致娴透过车窗,凝视飘荡的雨线,思绪万千,对于哥哥这样的作法,罗致娴显然是不赞同,这太明显了,得罪陆政东这样的人事得不偿失,所以罗致娴再一次劝说道。
“致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是高风险才有高回报。”
对罗致娴的顾虑,罗志林并不太在意。在罗志林眼中,罗致娴毕竟是女的,对政治上的事情缺乏足够的敏感性,对男人缺乏足够而深刻的了解。
陆政东到时,罗志林和罗致娴早已等在了门外。
“我是罗致娴,久闻政东的大名,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庐山真面目。”
罗致娴微微笑着,款款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裙子在风中摇曳着,纤细的双腿线条毕线,因为穿着天鹅绒丝袜,让她的腿呈现出光滑秀丽地感觉。当夜风钻入她的裙底时,陆斯恩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吊带和大腿根部的镂空花纹。
吊袜带与丝袜地搭配,诱惑难以抵挡。
陆政东心道,罗志林这家伙居然还有一个这样漂亮的妹妹。
罗致娴洁净修长的手指,温润的小手,微翘的眼角稍稍倾斜,罗致娴嘴角悄悄翘起一个细微弧度,配合着眸子的魅惑,撩拨人心,构成一种不同于知性韵味的妩媚。
“这样的晚霞,镀上金边的远山,粼粼的玉带河水,还有那夕阳下的炊烟,简直就是一幅画,而罗小姐简直就是点金之笔,这样的景致会让人觉得,人生就是为了在这一刻领悟到了人生美好的真谛”
陆政东也客套着。
“政东这样讲,让我真是有些汗颜。”
罗致娴微微一笑道。
虽然眼前的罗致娴有着一双的骄傲眼神,但一点都不妨碍她透露出让陆政东觉得脉脉含情地含蓄挑逗。
但这是个聪明地美丽女人,懂得如何把握分寸。
不过罗致娴不管是抱着什么一个心思,陆政东都没有半点涟漪。
在一个对他含有敌意的对手的地盘上,陆政东可不想满脑子淫秽思想,一个再美艳诱惑的女人也不过是权势皇冠上繁密宝石中的一颗而已。
作陪的有两个陌生人,罗致娴为陆政东介绍,一位是建行总行的杨波,一位是中石油投资部的联泰,应该是在贷款和投资方面有一定影响的人物。
罗志林邀请者两人作陪,肯定是用心良苦。
进了别墅后,罗致娴把杨波、联泰引到顶楼的中空花园。
花园很大,足有两百个平方,从钢结构的外延,可以俯瞰别墅另一侧的游泳池。
宁城确实是宜居,但是在这里买下一栋这样的别墅,绝不是罗家兄妹钱多得发霉,看来罗家姐妹是打定主意要大举进入贝湖了。
游泳池边,有几位体态修长的清雅的女学生在那儿坐着。
杨波和联泰是罗志林和罗致娴的常客,对罗志林的小手段一向心知肚明,一点都不意外。
“先玩牌,等玩累了,让那几个女学生陪着游会儿泳,放松放松筋骨。要打网球也可以,那几个女生对网球十分精通。”
罗志林说得淡然。
杨波和联泰则暧昧地笑了笑。
陆政东眯着眼,伸出手指,意味深长地朝着罗志林指了指。
罗致娴对玩牌情有独钟,从她兴奋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女赌徒,这倒是很少见。
玩的是梭哈点,罗志林坐庄,罗致娴坐在陆政东的右侧。
俗话讲酒品看人品,其实赌博中完全看得出一个人的品性,杨波有些谨小慎微,联泰则颇具赌性,即使手中拿得是十七或者十八点,他也同样毅然决然地叫牌。
罗致娴挺厉害,他们三家中,除了她和陆政东,其他几个都是输多赢少。
这不是业务麻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的场合,除非有极高的放水水平,高得让人觉察不出来,否则一旦让人看出来,反而会让人觉得是一种轻慢。
陆政东观察罗致娴的同时,罗致娴也仔细打量着陆政东。
陆政东的赌风和赌品,是她所见过的男人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个。弃牌时果断,要牌时坚决,丝毫不拖泥带水。脸上时时泛着笑意,瞧不出一丝一毫的心境变化。
罗致娴虽说不曾到阿拉斯加那样的赌城去一掷千金过,可也曾流连过一些国外的赌场,对各式各样的赌徒都作过一定的了解。
人生就如同牌局,不时有人出千作弊,但即使是这样,作为赌局中的一份子,在关键时刻也不得不做出最有利于自身的人生抉择。
至于澳门的赌场,罗致娴则是不去的,因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