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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杨刘广淡定地坐那里,陈吉桥大感惊奇,他不相信杨刘广不知道陆省长神秘失踪了,可他既没有派人去找,也没有打陈吉桥的电话,真是奇事一桩。
后来,趁着陈吉桥回房间清行李的机会,杨刘广悄悄跟到了房间。陈吉桥知道,杨刘广一定是想知道,这两个多小时,陆省长干什么去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或许,杨刘广是希望他主动说。可现在的杨刘广,毕竟不再是当老师时的陈吉桥了,每做一件事,都要心里仔细地评估一番,有些事,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做的,有些话,就算是任何环境下,他也不会说。
直到他将自己和陆政东的衣物清理好了,杨刘广也还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两人一起离开的时候,陈吉桥有点不忍,对他说了一句话。
陈吉桥说,焦云的清晨空气挺不错。
能说的,他说了,他只能说到这个份上,杨刘广绝对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陆政东的考察行程安排得很紧凑,有的时候是走马观花,有的时候又很仔细,总之陆政东应该是在用他的眼光在了解这些被考察的地方,用心在思考
※※※
刚从陆政东的办公室出来,桌上的电话响了,陈吉桥看了眼号码,是曾奇伟的座机,立即接了起来。曾奇伟说,吉桥呀,有没有时间过来开个会,研究一下处里的工作?
陈吉桥想曾奇伟肯定是看了今天上午的安排,知道省长午十一点前不会出门。便道:“好的,我和陆省长打声招呼就过去。”
一处实际可以叫省长办或者叫陆办,主要职责,就是为省长服务。
省长的秘书其实是一个班子,这个班子,需要处理大量的日常事务。比如某个人给省长写了一封信,然后,这个人接到了省长的回信。显然,这封信,并非出自省长之手,而是这个秘书班子代劳的。此外,对于省长的工作生活等方面的安排,诸如定期检查身体等,都由这个处负责。每天,省长需要处理大量的信函,对于省长来说,这些信函别说一一处理,就算是看个大概,也一定看不过来。所以,所有的信函,均由一处负责疏理一遍,只有那些重要的信函,或者一处无权也不知怎么处理的,才会层层上报,上报的第一人,自然就是秘书长,秘书长是省长的大秘,由秘书长决定是否呈报给给书记本人。
曾奇伟很早就是一处的副处长,综合一处资格老,此前跟过两任省长,陆政东是第三任。若按通常程序,陆政东来后,曾奇伟本应顺理成章地升上正处长,也就是坐稳陈吉桥现在的位置。可陈吉桥前任的到来,使得曾奇伟的希望落空,本来陈吉桥的前任离开之后有机会,可最后依然却是近水楼台未得月。陈吉桥这个外来者捷足先登。
可陈吉桥和其前任,都不是一处的处长,而是副处级调研员,可他们两个后台太硬,职权比主持工作的副处长要大得多。曾奇伟做任何事,都受这两个人制肘。既然他这个处长名不正言不顺,下面的人就不太听,处里的工作开展起来,困难重重。
既然曾奇伟主持处里的工作,他要开会,是很自然的事。可他又不得不给陈吉桥打个电话,颇为客气并且慎重地说明是商量。陈吉桥马上想到了自己第一天见曾奇伟时,他那尴尬的态度,和今天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吉桥想,经过这些天,曾奇伟或许已经想通了,既然一处处长这个位置迟早都是他陈吉桥的,与其以后调整心态摆正位置,不如现就做顺水人情。
陈吉桥来到曾奇伟的办公室,副处长雨泽高坐那里聊天。
办公厅的办公场地,就非常富余。综合一处都是省长的秘书处,办公室,比其他处,好一些。曾奇伟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此外还空了一间办公室,是以前一处处长的。曾奇伟虽然主持工作,却不敢去占那间办公室,这也说明,曾奇伟处里的地位,其实很尴尬。
雨泽高是不久前才由部队转业的,能够进入省委办公厅,已经是非常不容易,进入后又被安排一处,而且安了实缺,就加的不容易,至少相当一个时期内,没有提拔的可能。他对于目前的位置,显然是满意的,和处内同事的关系,也就非常融洽。尽管曾奇伟也是副处长,毕竟主持工作,并且资格很老,于伟对他十分尊重。
陈吉桥进去的时候,于伟不知讲了一个什么笑话,两位副处长正哈哈大笑着。陈吉桥看了看阵式,似乎是处长会议,便说,曾处,你们是领导研究工作?那我参加就不适合了。说着,就要往外走。于伟立即站起来,拉住了他,说,陈处你等等,我们一处就这么几个人,商量工作,怎么能少了你?
正这时,于伟进来了。于伟穿着很时尚,头是精心做过的,两边的头往上梳,头顶形成一个刀形。他一进来,便掏出一包烟,给大家分烟。陈吉桥伸手挡住,说,我不抽。于伟不依,一定要塞给他。他只好接了,于伟又掏出打火机,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点上。他点了烟,却拿手,不吸。
坐下来,于伟便掏出手机,翻了一下,说,我刚收到一个段子,很有趣,给你们念一念:组织部考察干部条例有规定,主要有两条,特别强调,要想当好领导,先要向女人学习:一是肚子里容得下小人;二是能顶得住来自上面的压力;三是能容忍有人后面捅;四是善于应付磨擦;五是能磨擦获得快感;是每个月必须开例会。同时,规定还强调,要当好领导,还必须向男人学习:一是从不外露炫耀政绩;二是关键时刻能硬得起撑得住;三是能培育出接班人;四是善于攻击对方并且让其感到愉悦;五是既能制造磨擦又使大家同感快乐;是胜利后能谦恭地缩小自己。
曾奇伟说,这都不知是哪些缺德鬼编的。
雨泽高说,有些人的聪明才智,全用这上面了。
于伟翻了一下手机,说,这里还有一个,也蛮有趣的。贪婪的汉字:晃。直接的汉字:昆。西化的汉字:咬。自豪的汉字:鹅。牛逼的汉字:昊。痛苦的汉字:旱!
余泽高说,这是什么意思?没听懂。
于伟说,我们的正宫娘娘是大才子,他一定懂,让他说。
他说的正宫娘娘自然是指陈吉桥。现坐这里的,不是副处长主持工作,就是副处长或者副处级调研员,没有一个是血统纯正的。未来最有可能成为处长的,便是陈吉桥,所以,于伟说陈吉桥是正宫娘娘。
这个于伟,怪话一火车,和他的穿着打扮一样,方方正正的一个人,偏要往斜里窜。陈吉桥心里不由对自己说,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离这个人远一点。
陈吉桥由于伟的正宫娘娘之说,也想到了一个词,如果自己可以比喻成正宫娘娘的话,曾奇伟和于伟其实是自比为冷宫娘娘,孤独深宫锁阿娇的怨毒,溢于言表。人的情感真是奇怪,所有人都只看到了阿娇被锁进深宫的命运悲剧,却没有看到,阿娇的命运悲剧,其实是她自己造成的。
生活就像一条大河,再宽广也有河堤的限制,人生就像一场游戏。游戏都是有规则的,谁如果无视规则,就注定要被裁判红牌罚下场。你可以同情被罚者境况的落魄,你也可以愤怒执法者的严苛,却不能轻视尤其是不能无视规则的厉害。
曾奇伟见陈吉桥始终不出一言,大概意识到,他对于伟这一套不感兴趣,便说到道:“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们来研究一下工作。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事,马上就是五一长假了。一处的人,每天都陷材料堆里,难得有放松的时候,大家有一种想法,希望处里组织一次旅游。需要确定几件事,一是去哪里,二是怎么去。现大家提出了几个预选方案,一是去海南,二是去浦江,三是去安西。”
陈吉桥觉得这个话题与自己没什么关系,长假也好,短假也罢,他得跟着省长转,根本没时间去旅游。这类事,他基本不说话。
最后决定去安西,不去的人,一千元过节费。
第二件事,省直每个单位都有小金库,目的是要替职工谋点福利。厅里有厅里的小金库,各处室也有自己的小金库,至于小金库的资金来源,就是各显神通。一处只替省长服务,和外界接触少,要充实小金库,难比较大。以前,处里定了一个创收目标,处长每人每年创收四万元,副处长和副处级,一万元,一般科员,五千元。这个创收目标,通常都是处长想办法,全处一起打下手,实际等于是处长一个人完成的。毕竟,处长是省长的生活秘书,关系广人缘多,要完成这点创收任务,还真不是一件难事。可现情况不同了,处长一直没有定下来,曾奇伟主持工作,外人可不认这个账,他去跑创收任务,谁都不拿他当一回事,眼看二季也快过去一半了,今年的创收任务连影子都没有。
曾奇伟特别提到,于伟进入一处时,曾经夸下海口,一个人完成创收二十万。可到现,连一分钱都没有看到。
于伟显然是不想认账:“这都是八万年前的事了,今年的事情可是今年的事情。”
曾奇伟显然对于伟不满,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这件事,你是全处所有人面前公开表态过的。”
曾奇伟对于伟有些看法,而于伟显然也不太把曾奇伟放眼里,他当即反驳说道:“曾处,徐良还曾电视上向全省人民公开表态说,要贝湖如何如何。你怎么不去问他为什么不兑现诺言?据我所知,关于创收问题,我们一处是有传统的,谁主持工作,谁就负责完成二十万。”
这句话,可把曾奇伟堵住了。以前主持工作的处领导,确实每年完成二十万,甚至只多不少。二十万虽然不是一个硬性指标,却也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然而,轮到侯正德,情况大为不同,他毕竟是副处而不是正处,如果硬往二十万那个目标上靠,显得名不正言不顺,给人的感觉是博上位。他如果不完成二十万,又让人觉得他其实没有主持工作的能力。
官场哪一个角落都不是净土,任何单位都有矛盾,真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本经,陈吉桥不准备念,他的心理,或许和曾奇伟于伟甚至是雨泽高差不多,名不正言不顺嘛。别说他不是处长,连副处长都不是,只是个副处级调研员。陈吉桥的尴尬,实际和曾奇伟是一样的,自己如果完成这二十万?一定有人说他充大头、博上位。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人觉得他有什么错。何况,他现的位置不稳,说不准哪一天,自己就会和于伟一样,被扫地出门。真到了那一天,像于伟那样夸下海口,留给别人的,只是笑柄。
好不容易捱到十点半,陈吉桥说陆省长十一点有安排,他需要去准备一下。匆忙离开此地,将一堆的尴尬,留给了曾奇伟。
出了门就有电话打进来,陈吉桥拿起一看,是何东升。
何东升一看他接了电话便道:
“哥,是我,东升。”
陈吉桥问道:“东升啊,什么事,你抓紧时间说,我马上要和陆省长出去。”
何东升说:“我提拔了,小玲的调令也出了,到教委。”
陈吉桥有点吃惊,说:“你提拔了?去市教育局?她能做什么?”
“他们说先进来再说。”
陈吉桥想,这一定是杨刘广起了作用,秘书邱晨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动作。自己当时是害怕这个秘书当不长,只想抢尘埃落定之前,将他们俩的事情搞掂。令他没料到的是,省长秘书这个身份还真是管用,努力了几年都没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