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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十八层地狱到第九十九重夭,跨万万年、穿万万里,所有一切一切生灵,无论虫蛇花草还是邪魔恶鬼,只要心中坐着一尊佛,他自己便是真正佛。
和尚心中有佛,就算忘记天地玄幻、忘记宇宙洪荒又有何妨!
就比如此时,他心念藏剑,剑藏神佛。这灵山都帮他!
合十,开口,聂秋的语气干涩,声音低迷,浑厚:“南无”
聂秋两字,只两字,雷剑影不断劈杀刺砍着的铜人,念诵咒法的突然停顿了起来!可铜人毕竟是灵山守山之人,如何肯甘心收手,纵然嘶哑、纵然极限,仍做继续咒念,此刻距他完咒,也不过还剩五十字。
五十个字,眨眼呼吸功夫罢了!
“阿弥陀”铜人阵继续一通念诵,他们的声音很慢。连一辈子没进过城的老太太、连还不曾去读私塾的光屁股小娃都会念的‘南无阿弥陀佛’,而这灵山的守山铜人阵,却念诵的如此之慢,一字一句,丝毫不在意那聂秋操控着的剑影四动,四下飞旋。
剑影落下,多数的铜人根本伤不得分毫。
这些铜人,无心无魂,完全就如同机械一般。
但是其中一个,却在念诵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突然被聂秋的剑,一件疯了喉!
由此十八人的经纶法咒全部断开,铜人功亏一篑。旋即那他口中爆起‘嘭’地一声闷响,莫名炸裂,立刻碎成了齑粉!
灵山幻境中,突兀沉寂下来,铜人法咒被破,大和尚却昂着头、皱着眉头,双眼使劲地翻、翻、翻,口中喃喃不停,低声重复着‘南无阿弥陀南无阿弥陀’,似乎已是尘埃落定!
不等聂秋回过神来,剑狱中忽然又响起铜人的声音,语气倒也平稳。这铜人斩一个,等聂秋再回山中,便多出来一个。如此一来,一直便有十八个铜人守护灵山幻境!
就好像此时此刻,聂秋一剑破了其中一个铜人。却并未停手,依然御剑刺杀。
心剑合一,却是运用自如,剑气剑落之间,灵山之中剑影四动!
所生剩下来十七铜人死了其中一人,便立刻各自散开,大阵摆开。降龙伏虎,齐眉棍寒光闪烁,飞扑大地,一股浩然之气升腾而起。聂秋又岂会闲着看戏,心念一紧,阳火与诸剑舞动更急,灵山山门前转眼又乱作一团。
和尚好像到现在才真正注意到周围的情形,看着聂秋用的剑法,终于缓过神来,略显迷茫:“心的剑意,哪血来的?”,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跟着慢慢弯腰、十指大张,向着灵山地面一按。
指尖与地面之间,金色光芒潺潺流出,好像被阳光照耀、浸染的小溪,欢快流淌着、毫无阻碍地融入聂秋的阳火之中
十根手指、就是十道金色‘小溪’。
而融合了和尚禅光的阳火,再烧上那十七个铜人的时候,陡然之间,却是立刻小咪了些许的暴烈武杀伐,但尽管如此,却仍然张弛有度,阵法自如!
刚刚掠起的十七铜人尽数摔落在地,巨大的身体来回翻滚,双臂乱舞、双脚乱蹬,想要再做飞翔可连站都站不起来!
聂秋大喜!
却是手中如月恒搜啊,剑影弹起开来,陡然之间,一片异火激荡而起!
正释真禅,弹压邪法;金乌阳火,重炼罪入。十七铜人就只剩下翻滚哀号的力气,再没了挣扎反扑的余地
聂秋精神抖擞,脸上自然笑容绽放。
此时,青牛和虎力两个妖仙、以及小沙弥站在山门外看着,见聂秋在笑,几入心中都告一轻。
小沙弥手拍胸口,长长呼气。稚嫩幼童摆出一副收到惊吓后才会有的样子,实实在在惹入发笑!
青牛大仙没主意戚东来,语气轻松了许多:“看来聂秋的修为又有新的增进了!”
听小相柳开口,虎力扯着大嗓子,操着一口东北话道:“这玩意儿对于聂秋来说,就是纸老虎。”
立刻点头附和。
灵山幻境,佛光流转禅香弥漫,阳火冲腾烈焰妖娆,自然也少不了十七铜人的粉碎碰撞的巨大声响
十七罪人得炎阳之火焚烧,身形改变、力量大增。
也算是阴差阳错,在此之前聂秋并为之道。这铸造铜人的血肉,本就是世间极邪之人死后铸造。
这炎阳之火至刚至阳,一烧起来,虽说是一堆破铜烂铁,但仍然是烧的哀嚎连脸。
第二百三十六章 剑破而立(下)
不过,他们的力与恶虽是同源而来,却分道而驻:力归于身、恶归于心,相辅相成没错,但又彼此分开**而那极恶的本源,却被炎阳之火烧的固本培元,全部化作灵韵被聂秋的真气吸走!
说穿了吧,聂秋的大便宜!
痴呆和尚的佛法精纯,他的法度涌入罪孽铜人阵之身,消业却不伤力!和尚的佛法,只针对铜人阵心中之恶、不会抹杀他们身体中的巨大力量。
正所谓:罪业身、琉璃心!
把那一颗心洗涤得如琉璃一般剔透纯净,再如何罪孽深重的身体,也都随之纯洁!佛陀驾前,菩萨身边,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
那些铜人阵的阵中的佛法克制、渐被消除,对聂秋的炼化就不再抗拒。随着阳火行转,禁制一道道加持不停,十七铜人也越来越疲软,火焰之中,阵法逐渐被炎阳之火烧的支离破碎
渐渐的,灰黑驳杂的难看身体,升起一道道金红纹线,那是阳火光泽。那血一般的双目眸中瞳心一点,变作闪亮盈白,目通心、那是佛光禅色,洁净无垢
身上的金红纹线越来越多;目中的纯净白光也在缓缓扩大不知时光几何,直到最后,他们的身体尽化阳火金红,皮上的铜人符篆变作朵朵烈焰阴刻;双眼也再没了暴烈,不分瞳孔眼珠,一片纯净雪白!
铜人阵还是铜人阵,却已经成为了那只听聂秋一个人的铜人阵。
本是罪孽、再坠深渊、如今又被打捞上来重沐光明,这一反一正剧烈震动,就是真正神佛也得消受上好一阵子了。十七铜人个个双目紧闭,各个单膝跪地,无言,更没有气息。机械僵直的站起身来,一个个模糊的面目上面,尽数是那钢铁一般冰冷僵硬的表情。
而此刻。那大和尚也只剩寥寥几十滴龙脊草的药,取出,送给聂秋服用,安静的等待着药水一点一滴融入气路,回复周身。
“多谢大师援手。”应有的客气聂秋也不曾忘记。
灵山幻境中,诸剑撤回、阳火只留一道于十七铜人身体间缓缓流淌。
和尚也收手,站直了身体:“你傻么?我做我该做之事。谢我作甚。”
“大师的理所当然。晚辈的意外之喜。应该谢的。”聂秋笑道。
刚刚聂秋说话同时,气路继续开放,服用了那些药剂,是那个瞬间聂秋身边,赤光迸现、天火涌动!
他的灵识清晰可辨,一道熊熊燃烧、光色如黄金般明耀夺目的烈火巨瀑,自九霄天外倒挂垂悬,轰涌贲烈、其势挡无可挡,直直向着聂秋的头顶灵台灌来、灌入!
灵识中的金色烈火瀑布,肉眼可不可查。可那‘瀑布’中的纯烈火灵元却是最最真实不过。
它自天际来、冲破九霄、直挂苍穹。它是什么?
天罡。
琉璃、灿烂、金光闪耀,汹涌澎湃的天罡正气啊!
聂秋惊得想大吼。也喜得想大吼!
本以为再无希望了、只能平平碌碌完成炼气修行;却在这时,看到了那天罡火气。这便是炼气最后的玄关突破,进阶筑基境的一大步!
何其有幸!
周围的事物迅速演变,筑基突破,聂秋却好似感受得到,一团真气将自己的气海丹田牢牢地包裹。本来微弱的神识,突然闪烁起来了柔和的光晕!
真气护识!
无以言喻的大惊、大喜。无以复加的大惊、大喜,而这一惊一喜,何尝不是这灵山环境中,那一山一境,中才会有的绝艳盛景、美奂风光。
普通修行中,炼气九层,便是冲开气海,并一真气守护丹田气海,得那神识领悟,至此修家以自己的身体自成小乾坤,气,体,血形成一体!
而聂秋在炼气六层修行时,不止把七和八两个境界,一起打开的穴窍一起开了,那天罡正气冲刷身体,却是充填了丹田气海的盈盈真气。一部分化作炎阳之火的真气,汇入聂秋的经脉之中,从此开始守护聂秋的经络!
山门外,大和尚和小沙弥并未走有、青牛和虎力等妖仙,也是个个修为不俗,自也能察觉那道天罡正气,免不了的,全都大吃一惊。虎力吸溜着凉气,手在胸口上拍得更急了:“这、这是他啥意思?”
青牛地打量了虬须虎头的汉子一眼:“天罡正气,重塑丹田。是天下修士的第三道大修之行,这都不懂么?又难怪你修为低微。”
戚东来面色古怪:“修行事情我自然晓得,我是说天罡哪来的?”
不等问完,赤目就不耐烦摆手:“灵山之中,除了灵山就是灵山。这天罡正气自然是山上飘下来的。”
虎力被他说乐了,反问青牛:“你自己信么?你我山中的得道,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天罡正气啊”
青牛眨了眨红眼珠,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话还真没法信,一时双唇呐呐,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这个时候雷动天尊双目半闭、不紧不慢地开口了:“天罡正气,的确是在这山中长存的。也的确是从哪山上飘下来的,只是我就不明白了,灵山所赐这一道天罡正气。不但守护了聂秋的气海和神识。还推波助澜的帮着聂秋进阶了炼气,成就了筑基!难道,真是佛祖也帮忙?天晓得这一道天罡正气,是山顶哪位所赐?”
聂秋突破了那炼气的最后关隘,竟然连进三层境界。一跃进阶到了筑基一层的境界当中!
莫说是那青牛虎力,和尚沙弥,看的是目瞪口呆。就连聂秋自己也是没有想到。
“小聂秋,你这太阿九剑,几日不见又有如此的精进!难得,难得!”青牛连连点头,老牛脸上满是笑意。
而聂秋这才想明白过来,那裴欢喜老人,为何会和自己在客栈之中比剑。
名为传授自己剑意,实际上,则是通过那日的比剑,将真正的太阿九剑的剑意,传授给了自己!
只是聂秋怎么的也想不明白,那神秘的裴欢喜老人,明显八成是东洲剑冢的人,最起码她去过东洲剑冢。不然的话,不会祭出那把细小但却锋锐无比的小剑,也不会一招破了自己的太阿九剑。
这老人太厉害!
是聂秋见到过的剑法最为精妙绝伦之人,两三招便破了自己的太阿九剑,这样的修为,最起码至今还未从遇到过。
这件事情聂秋并未告知大和尚和小沙弥他们,只是埋在心里。却想着迟早有一日,再见那裴欢喜的老人,一定要多向他讨教剑法!
而如今,聂秋进阶了筑基境,修为大增!却是对于那不久之后的百子宴,却也是更有了极大的信心!
告别了灵山,聂秋数日把自己关在客栈的客房之中。每日三餐,由那青婷丫鬟给自己送来,足不出户的开始领悟太阿九剑心的剑意!
一晃数日过去,终于到了朱雀门开,百子宴盛大开始!
此番百子宴,云集了七大宗门的上百修士。皇城打开,却也是加剧了禁军的巡守任务。
那日一大早,聂秋便早早的起来。
这朱雀楼聂秋是来过的,可是朱雀楼之后的皇城,聂秋却是第一次进!
一个年轻的太监带领着泥犁宗的弟子一道进了那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