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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却把屠刀伸到那些妇孺的脖颈之上?这根本不是我小时候的那天策府,这样的天策府,将军府又于我何干?”
范琦看着天策府的神将,将军府的私兵说道,他的话很轻佻,神色却极为严肃,因为这是他与父亲和家族划清界限之前,所留下来的最后的真心话。
听着这番话,大殿内变得更加哗然骚动,因为这个大将军最不器重的少年提到了夏后,提到了后宫!
尽管段话里有很多内容,但人们只听到了夏后,听到了后宫,听到了那一句:脂粉,小姨,太监,嬷嬷,这些人都怕?
他居然认为夏后不应该惧怕!
景龙太子李贤微低着头,他身前的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两只酒杯,他看的仿佛出神。眼神之中,却是对着那范琦,多了更多意思明明白白的欣赏
南雨柔神情漠然看着范琦,右手轻轻握着茶杯,杯中的茶水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牙关紧咬,若非是在此地,她身为夏后最器重的女官,怕是早就击杀了不通武艺的范琦了。哪怕他是大将军的亲生儿子哪又如何?正如那个逆子所说,大将军这些年的确夹起尾巴做人了,他们天策的的确确是怕夏后,怕那大唐后宫实际掌权者!
当今中土,即便是先民的极大先哲居住的蓬障岛,面对夏后都会温和待之,即便大唐老臣之中,私底下把夏后一族恨的要死,却没有一个人敢在公众场所说这样的话,谁能像范琦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直斥其非?
更何况,谁人都知道,大将军虽然也是那唐朝老臣一派的。可这些年,将军府的的确确和夏后一族走的极近。
人们看着范琦的眼神有些复杂。
有佩服,有怜惜,当然,更多的眼神是像在看一个白痴——今夜这少年打脸打上瘾了吗?居然连夏后一族也不放过?
范琦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这些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也根本没有去想自己这番话里隐藏着怎样的凶险
大将军范尧看着自己的儿子神情冷漠说道:“我知道你小时候过的苦,但那不是你可以指责任何人的理由,不要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人前摆出游戏人间的模样,内心里却一直在自怨自艾,明明已经锦衣玉食却还是觉得命运不公,不然自己能够像黄昭那样强,你幽怨给谁看呢?四处钻那戏园子青楼,整日里与那咿咿呀呀窑姐儿,唱些软绵绵的曲子,这边是你的生活?”
殿内渐渐安静,人们看着将军府的座席,看着大将军范尧。
范琦摇了摇头,说道:“你有你的道理,将军府有将军府的规矩,今夜我们不说对错,只是既然你从未把我当做您的儿子,那么这件事情便永远不可能变得好玩,所以,今日我便要与家族划清界限。”
“你给我闭嘴!”范府二少爷范离脸色难看喝道。
范琦看着他想了会儿,挠了挠头说道:“二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父亲私底下说的那些话和计划吗?若是没有意外,百子宴结束之后你们便会把我阴山边军服役,从此远离长安。这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了吧?可是我在这长安城住惯了,知道那家馆子的酒菜入的了口,那家堂子的姑娘水灵,哪家戏园子的曲儿动听。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
范离长气的手指微颤,心口隐隐作痛,说道:“你这个家伙,真是范府耻辱,!”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家族
二哥范离沉默了很长时间,神情渐渐平静,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我先前确实有些失态,无论你做错什么,无论你是不是在意家族的荣誉,也轮不到我来批评你,而且你说的这些话虽然难听,但也有些道理大哥早夭,我便是长兄。无论如何,今时今日的你的这番话,都有些不合适。三弟,有什么话不能留在回去再说?也许你和家族,和父亲,与我之间都有些误解,但好歹都是一家子人,总能把这些误解说开,对么?”
范离不愧是文官出身,嘴皮子与那笔杆子一般犀利。也知道,就这么针尖对麦芒的僵持着,对自己,对家族都没有半点的好处。倒不如搬出家国天下,春秋大义来,稳住自己的弟弟,然后在秋后算账。
但实际上,大将军范尧的脸色却很难看,因为他出身行伍,纵马天下多年,却是从来没有服过软,认过输。对于这等逆子,他杀人的心都有了。若不是百子宴之上,满朝文武都在,他不便随便动武,若是在他的天策府活着范家军之中,哪怕是范琦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早已让他人头落地了!
“你说的或者也有道理,将军府有将军府的规矩,有父亲的习惯,可能父亲和你们都认为,我是家族的耻辱,我从小被人叫做怪物,为了生下我,母亲难产而死,我四处流连勾栏教坊,青楼食肆,四处再给家族丢人。你们甚至觉得我非亲生,而是妖孽。可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去跳渭水河?可我很胆小,水性也不好,除了有一张伶牙俐齿,读过几本书之外,没有任何的本事。我的的确确是范家的孩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当然是在此之前。二哥,家族里面秋后算账的事情我见得太多了,今天说出这番话,我便没有打算给自己留什么退路,你觉得我会轻信你的话吗?”
“你给我闭嘴!你把将军府当做什么?的勾栏戏园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今日之后,天下之大,你与我只有血亲关系。但尽管如此,你以为今日我便会轻易的放你离去?”大将军脸色难看喝道。
“黄昭!”
大将军突然暴喝一声。
一旁冷眼观看的黄昭,眼神之中微微的绽放出来了一抹精芒之色。他和大将军相处多年,熟知每当大将军真的生气之事,便是这个样子!
他有些跃跃欲试,因为他看范琦也不顺眼!倒不是看不上范琦的人品,而是黄昭那骄傲习惯的性格,让他看不惯一切比他差的人!
殿内很安静,却不像先前那般死寂,很奇妙的是,对于位高权重的大将军的震怒,人们并不惊讶,似乎所有人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猜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隐隐期盼之。
“说来说去,无非是想帮你拿狐朋狗友造势,废话少说,黄昭,收拾了他们。”
对天策府和大将军来说,黄昭战胜了聂秋,这的确是最好的结局。
他如果直接重伤了聂秋,会被世人认为是将军府不忿聂秋和徐晚,愤而报复伤人,他也不担心今夜掉了身份去伤那中土世界的明日之星,不提千岁寒二师兄白桥的身份,不提自己儿子当面与家族决裂,只提百子宴。
百子宴上有规矩,年轻修士之间可以互相挑战。
这个是大唐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所以百子宴的规矩依然值得尊重,难道谁人敢去准备自己破坏?
大殿安静无声,人们沉默无语。
便在这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黄昭开口了。
他看着聂秋和自家儿子范琦淡然说道:“是,大将军。义父,今日儿子便为你拿下这家族的尊严!”
聂秋微怔,落落微凛,范琦微惊,这番话说的足够分量,足够的狠了!
殿内的人们更是有些愕然。
“今夜发生了太多事情,无论是与非,对我天策府的人而言,对我将军府的家将而言,都不是什么太过愉快的事情,最关键的是,我几个跳梁小丑,便要破坏了百子宴,破坏了我这几年的努力,我以为这是不公平的。”
黄昭静静看着聂秋,说道:“做为天策府的神将,作为大将军的义子,我有责任维护大将军的声望,做为义子,我更要代表家父展现一下态度,所以哪怕明知道你们这些无赖实在无趣,我也要做些事情,因为大将军府需要尊严,天策军也需要尊严!”
最后,他向着聂秋揖手说道:“请赐教。”
场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二人。
聂秋看着黄昭,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知道黄昭的想法,天策府想通过挑战泥犁宗来挽回一些颜面,而且在这个过程里,可以证明自己真心实意,死心塌地的忠于大唐,终于将军府他将一切心思都放在了明处。
聂秋看着黄昭说道:“我也没你想的这么弱。”
黄昭平静说道:“那就好,我最怕的就是对手弱。”
以聂秋的性情,今夜如果不是被皇宫里的大人物设计,阴差阳错的让他看到了十几年前那场长安的血案,自己真实的身份,那段仇恨。让他表现出如此激烈的态度,如果只有他自己,面对黄昭的挑战,绝对会转身就离开。
但现在他不是自己,他代表着泥犁宗,代表着淮阴侯府那几十条惨死的冤魂。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报仇的机会!
而那黄昭挑战的也不是他,而是泥犁宗,他要证明的是庙堂终归是高高在上的庙堂,江湖终归是山野村夫的江湖。
那么,他就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
他望向二师兄和范琦,想知道他们的想法,却有些无奈地发现,范琦和二师兄的眼睛里都有着强烈的渴望,明亮异常,甚至有些灼人,令人无法直视。
这两个家伙对战斗的渴望,不怕事的心态,确实令人无法直视。
“嗯打还是不打?”聂秋问道。
泥犁宗这次没有长老师傅前来,只有他们这几个学生,这样的大事,自然只好商量着办。
白桥冷眼看着对面,说道:“师弟说打就打。”
范琦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说道:“别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好意思不打?”当然,他也有自己的潜台词,我一个文弱书生,春花秋月我会,打架我不在行,只能你上。
看似没有明确的答案,二师兄表示听他的话,范琦用的反问句,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他们两个人的意思。
打。
“你们废话好多。”对面的黄昭沉默片刻,不再多言,手握住剑柄,缓缓将剑从鞘中拔出。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自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油然而生。
年纪轻轻,竟然给人一种宗师临场的感觉。
殿前观战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徐王爷等人神情微异,便是房玄龄的神色也变得郑重很多。
景龙太子李贤赞道:“天策神将,果非凡子。”
聂秋神情严肃,将剑自鞘中拔出。
他知道,眼前的黄昭自幼便以天赋著称,骄傲冷漠,便是从混战之地的河间地来到京都,进入将军府后,依然如此。
他知道黄昭是自己在同龄人里所遇过的最强之敌,他知道像泥犁宗这样的玄门正宗所传授的课业,要比自己的家传功法强大很多,如果自己能在泥犁宗再学习两年,或者才能真正地超越黄昭。
但今夜,他还是想赢。
他低头望向地面,靴畔的砖缝里生着一株野草,倔强的努力的在那夹缝之中生存着。
他抬头望向黄昭,说道:“来吧。”
黄昭神情肃然,说道:“请!”
声音犹在幽静的殿前夜空里回荡,砖缝里那株野草,忽然向后方折去,仿佛要断掉一般。
风骤起,两道残影乍现,向着广场正中央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
聂秋和黄昭相遇,他们手中的剑也已相遇,无数厉风呼啸而起,绕着他们的身体狂舞,拂动他们的衣衫,发出啪啪的碎响,就仿佛有一场暴雨,落在了太极殿外的枫树上!
两把剑在夜色里相遇,映着星光,如有溪水在上面流过,绝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