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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然同意。结果一切都按高老板事先说的那样的进行得非常顺利。高老板用重金买通了土地局长,局长以2000万的低价把那块地卖给了大南海,陈永涛则信守诺言把梅雁让给了高老板做妾,做成了一桩三方共赢的生意。只有梅雁成了输家。她到了香港才知道高老板有妻有子,她连高老板家的门都不能进,整天在旅馆里度日。
我说:既然你知道这是一桩交易,你干吗要答应?
梅雁说: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有什么办法?后来我想去揭发他们,可揭发了他们我又怎么样?她说我只能认命。
陈永涛在我脑子里的形象一下子变了,是金钱毁了我脑子里那个真诚率直的陈永涛。我再次看到了名利和私欲对灵魂的腐蚀是多么地令人震惊。我要乘着我还没有被金钱和私欲俘虏赶快逃离,去寻找我的芳草地。
陈永涛那块地两月后就出手了,以5500万元的价格转让给了中华公司,一转手净赚了3500万。那几天陈永涛非常高兴,可我却高兴不起来。我想那3500万其实就是梅雁的卖身钱,被陈永涛独吞了,这让我想到了腐败和堕落。几天后在陪同陈永涛出席一次宴会时,我向他提出了辞呈。陈永涛很意外,说:怎么突然要走,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怠慢了你?我说不,这是我离开瑶城的真正目的,现在我对钱对什么都无所谓,只想去一个僻静的无人知晓的地方,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陈永涛望着我,他终于相信了我的话。他说:等我再考虑一下好吗?
几天后,陈永涛来到我的办公室,把一份打印好的授权转让书摆到我面前,让我大吃了一惊,他把大南海下属的华海公司转让给我去经营,股份各占百分之五十。这确实是个相当大的诱惑。我说:你为什么要把这么一大笔财产送给我?陈永涛说:不是我送给你的,是你两年来为大南海作出的贡献的报酬,是你自己挣的。他说华海今后的一切业务都由你一人负责。赚了钱你我一人一半,赔了有大南海为你撑腰,你就大胆地干吧。
陈永涛这招很毒,他让我脑子里的那个信念动摇了一下。我说也让我考虑一下好吗?陈永涛一笑:当然可以。这么大的事,我不能逼你。
直到陈永涛来催问我考虑好了没有,我仍然没有作出最后的决定,我不知道我值不值得留下来。最后我想出了一个奇招,把决定权交给了我的秘书夏雪。我这么做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这么大的事情竟让别人来为自己决定,而且还是个丫头。我说:夏雪,凭心而论我不想接受这个担子。我不要钱,我只要一方宁静的天空。但我又怕辜负了陈永涛的一番好意。我感到两难,现在请你为我决定。我听你的。夏雪笑着说:你别开玩笑,耍弄小孩子。我说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夏雪那一刻脑子里一定想了很多,我这么做没法不让她乱想。她想了想说:如果你真听我的意见,我建议你先接下来,干几年,等公司发展了再交给别人去干,你再去干你自己的事情也不为迟。夏雪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弃官来到这块充满铜臭的地方却又不想经商赚钱,但她从来不问我这些。她是个很懂事理不喜欢探听别人秘密的女孩子,这正是她招人喜爱的一个重要原因。夏雪说:人活在世上,不论你有多么崇高的理想,首先吃饭生存是第一位的。一个穷困潦倒的人抱负再大,他又能怎么样呢?我被她的话折服了,笑笑说:好吧,就这么决定了。可我只干两年,然后就把它交给你,我出门去远游。夏雪笑得很开心,她说:你在我的心目中就像那个辞官回家的陶渊明,但又比陶渊明多了几分神秘。
我笑不出,我这样一个俗人在这个善良的姑娘的眼中竟成了陶渊明。
无处牵手 第二十五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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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起了正正经经的总经理,我觉得挺滑稽,当经理都是为了赚钱发财,我一个不为钱财的人居然也做起了总经理,而且业绩还不俗。在许多大公司效益下滑的情况下,华海却接连做成了几笔大生意,真有点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味道。其实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我每一笔业务最后都由夏雪拿决定性意见,她的分析和把握商机的能力令我折服。她才是华海真正的老板。
这天华海做成了一笔两百多万的生意,夏雪十分开心。晚上她打电话给我,说她要过来和我一起庆贺一下,我欣然同意。我说你选个地方,我马上就到。她说不用出去,我来你家里。我说我家里除了酒什么也没有。她说东西我带过来。我赶忙开始准备。我和夏雪相处一年多,还没有单独举行过一次欢庆宴会,特别是在我家里。我像个孩子有些兴奋。刚准备好酒杯碗碟,到楼下买了一点凉菜,夏雪就到了。她提了一盒大蛋糕。我惊讶:你带蛋糕干什么?她说:今天是我二十四岁生日,我想同你一起庆贺一下。我说你这丫头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什么也没有给你准备,你这不是让我难看吗?她很幸福地笑着,说:送什么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我说那好吧,今晚我就把我真诚的心送给你,祝你永远幸福快乐!
我们喝着葡萄酒,吃着夏雪的生日蛋糕,谈着生意以外的话题,轻松愉快。我说夏雪,等过了年,我给你买套房子,你该找个男朋友了。夏雪说:我不要什么房子和男朋友,我只要华海和你。我心悠了一下,这时我突然发现了她的眼睛里有股喷薄欲出的火焰,我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说:夏雪你还太年轻,你还不完全了解我。华海对我并不重要,钱财对我也不重要,我的名利之心早已经死去。将来我会离开这座城市去干我的老本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教师,而且是很偏僻的地方。我不会永远呆在这里,我会让你失望的。夏雪说:那一天我也一起陪你去。我笑笑说:别开玩笑了夏雪,别把生活当作了童话故事。其实生活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你看到的只是它的美丽的表面,它把许多肮脏的东西都掩藏起来了。一旦你看到了水下肮脏的东西你会后悔的。夏雪显得有些激动,她说:我从来不读童话,我是个重实际的人。毕业的时候我的老师就告诉我,在深市这块物欲横流的地方,找到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比找一份理想的工作更难。我很幸运,两样我都找到了!我不敢和她再这样谈下去,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很难说服她,这样下去意味着什么?我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夏雪说:不,今天晚上我已经准备好了,除非你赶我走!她的手已经搂住了我的脖子。我说夏雪你要冷静些,我这么做将对不起将来的某一个男人。夏雪说:我是情愿的,我要把这个温馨的夜晚和我二十四岁生日一起永远载入我们的记忆。她拼命吻着我,而我却找不到感觉。我的动作已经变得十分陌生了,一点也找不到过去那种疯狂流畅的感觉了,就像个第一次做这种活的处男一样生涩得令人可笑。夏雪用了很长时间才将我已经熄灭的欲火慢慢点燃,这时我才有了某种要求。我说:夏雪,你唤醒了一颗死去了的心!夏雪说:要真这样,那我太高兴了!
这一夜我感觉又回到了青山中学,回到了英子身边。所不同的是我们不用关灯,夏雪非常大方地在灯光下把自己交给了我。我惊讶地发现这个二十四岁的女孩竟然至今还保持着Chu女之身,在这块躁动的地方能守住玉身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夏雪的爱并不能改变我的信念,我不想把同她的关系引领向更深的层次,她不是我的芳草地。这并不是我不爱夏雪,而是我已经没有这种精力和勇气了。我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辞职出走如果仅仅为了找一个清纯女子满足自己的欲望,我将对不起我自己。可我又下不了决心拒绝她,那样对她的伤害太大了。我们的关系融洽又有些朦胧,这种关系对女孩子更具诱惑力,这种诱惑常常写在她的脸上。这不禁让我担忧:我不正在重走十几年前同英子的那条路吗,我将如何为这条路划上句号?
华海的失败源自我的一次错误的决策,这个错误最终毁了我和夏雪。1993年夏天,股市如潮淹没了这座城市,除了上床睡觉,连进酒吧上厕所听到的都是关于股市的话题。我就是在酒吧突发奇想对夏雪说:我们炒股吧。夏雪一点也没犹豫欣然同意。那时每天都有新的百万富翁诞生,消息特别诱人。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突然间产生了这个意念的,一个不关心口袋里有多少钱,一个连县委副书记都敢辞掉的人,怎么会想到去股市碰运气呢?我想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因为我正在背叛三年前向上天发过的誓言。怎么不是呢?连一向谨慎的夏雪在我作出这个荒唐的决定时竟然没有阻拦我,哪怕是一句话也可以使我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可她没有,她带着微笑看着我走进了虎口。我们俩都不是吵股的料子,对股市一窍不通。结果我们犯了炒股人的大忌,竟将全部家产包括客户的300万元订金一齐砸了进去,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我对夏雪说:我们只炒一星期然后就抽回资金,这样既不影响向客户交货又赚到了钱,岂不美哉?夏雪也很兴奋。我说:等赚了钱我给你买套房子。夏雪说:我不要,我说过了我只要华海不要房子。我们两个股盲的白日梦还没醒,股市风云逆转狂泻千丈。一个星期后我们的600万资金已不足200万了。夏雪急了。我说别急,股市风云变幻莫测,既然有跌就会有涨,我们不会失败的。又过了一个星期,我们的200万已经不足100万了。这回夏雪真的慌了,她哭了,她说:都怪我没有阻拦你。我说:这怎么能怪你呢,只怪我的运气不好。要跳楼也不能连累你!
华海陷入了绝境,厄运降临了。交货日期一天天临近,客户纷纷来电催货,迟迟见不到货的客户纷纷上门索要货款。我现在才感受到了一个人面临绝境是多么的可怕。我的心就像被人切碎掏空了一样,里面只剩下了钱。我这个不爱钱的人第一次感到了钱是那么的珍贵。夏雪说:去找陈永涛吧。我不同意,我无脸去向陈永涛伸手,我不愿毁了陈永涛脑海里那个县委副书记的形象,我要靠自己的手把华海再扶起来。我对夏雪说:我们去银行贷款,只要贷到500万,保住客户的合同,半年华海就可以起死回生。我带着夏雪找到行长。我们事先编造了一个大的加工项目,提出贷款500万。行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不可能。他说华海的资产只有200万,因此最多也只能贷200万。我说华海一向是守信用的,500万我们保证半年内全部还清。行长这回没有摇头,他的眼睛落在了夏雪的脸上游动着,并且马上改变了口气,说让他考虑考虑。我和夏雪十分感激,然后陪他去一家豪华饭店吃饭跳舞。行长谈笑风生却始终不谈贷款的事。我知道这个贪婪的家伙笑声后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好说出口的条件,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我绝对没有想到这个无耻的家伙是在打夏雪的主意。趁着夏雪去卫生间的机会他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很不安的话:你的秘书好迷人哦!如果你肯作出一点牺牲的话,贷款的事是可以商量的。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可我没有这个勇气,我已经被钱压得连腰都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