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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实在是差点什么。”一曲既终,指导教师搓着双手,神情间说不出的落寞与失望。
到底,差一点什么呢?
“你们这舞叫《眼之魅》,可是你们一个个的,都把眼妆化那么重,谁还看得到你们眼睛的魅力,光看妆就差不多了。”后台不知哪个角落冒出个声音,淡淡的,一字一句却分外清晰。
大家循着声音回头一看,那个常常跟她们前后用舞台的人站在那里,抱着臂,冲她们微笑。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站在阳光下,浑身上下都是金的,再配上那个笑,温暖的明媚的俊逸的。那一刻,梁音笛亲耳听见自己一直不怎么安分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后来,她们按他说的改了妆;后来,她们的舞蹈在第二晚迎新晚会上大获成功;后来,她们和他又相逢在当晚的庆功宴上。
“我叫陆子谦,医学院研一新生。”他拿着酒冲她爽朗地笑。
“我叫梁音笛,文学院大一新生。”她也举了杯,冲他羞赧地笑。
〃梁老师,梁老师〃小英怯怯的喊声把梁音笛拉回到现实,“莫主任来了。”
梁音笛猛然回头,才看到莫玉秀正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
“莫”
“不错。我刚看了小英她们的表演,真不错。小梁啊,你虽然不是学艺术的,但真的算得上多才多艺了。”莫玉秀把手一挥,把梁音笛的那些客套话生生地挥在了发源处,“今天看了她们的演出,我对这次的成绩就有信心了。到时,功劳簿上,有你一笔!”
“莫主任过奖了。”梁音笛有些诚惶诚恐。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莫玉秀抬腕看了看表,率先走出礼堂,梁音笛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小梁啊,最近怎么没见你家小陆来接你?”今儿真正奇了怪了,往常都走后校门的莫玉秀不知怎么的就走到正校门口去了,更怪的是,以前从不关心别人私事的她,居然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哦,他最近比较忙。”
特地挑暑假的时候和陆子谦离婚,就是不希望这事儿转天就传得遍大街的人都知道。本来现在离婚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儿,可是,她和陆子谦不一样。且不说当年她到这个学校报到时,陆子谦用自行车驮着她过来,再陪着她跑上跑下,逶迤了一路的风景,光就以前那些夜晚,不论寒暑,只要没有手术,他雷打不动站在校门口的身影,也早就成就了一段不老的神话。她梁音笛,在B市一中,因着那路风景,因着这段风景,不知被多少老师同学羡慕忌妒恨着所以,她丢不起这个人,尤其在这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更是!
“哦”莫玉秀没有再说什么,她似是不经意地瞄了梁音笛一眼,一个明瞭的单音在寂静的夜里似乎有些别的味道,“那你一个人回家,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谢谢莫主任。”梁音笛绞着手指匆匆答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莫主任。明天,我会继续盯紧那个舞蹈。”
“嗯,好。”
直到走出好长一段距离,梁音笛都感觉莫玉秀的眼睛似乎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她想打个车快快地离开的,可是,上天似乎安心和她作对,走出去好远,也没碰上一个空车。反正也离开B市一中的范围了,梁音笛索性放缓了脚步,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虽才9月初,夜风拂面,却已少了几分夏季的暑热,多了些初秋的薄凉。街道两边的路灯静静地照着梧桐树,在地上划出一个个若真似幻的心。
曾经,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街道,也是这样的幻影。
你看,那两颗心,不论怎样,从不分开。
她挽紧了他的臂,指着地上的影。
那当然!树不能分,人,亦然!
他抚着她的脸,笑。
可是,如今一路走来,再看不到那两个连在一起的心,如同,再也靠不到那个身边的人。
梁音笛忽然失掉了再往下走的力气,她就近靠上路边的一棵梧桐,抬头望天。
天空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时候,已接近12点。虽然明知不可能,走近**小区大门时,梁音笛还是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自己家的窗户。
整幢楼都是黑洞洞的,没有哪一家的窗户还亮着灯。当然,别人的黑暗是因为甜蜜,只有她家,因为孤寂,所以黑暗。
开门换鞋的时候,鞋柜上的钥匙狠狠地刺了一下扶在上面的掌心。梁音笛没有放手,反而下意识地把它攥得更紧。早前在小叶榕下的那个想法因为在礼堂那段神思的记忆,似乎已经不那么坚定。可是掌心里的这个东西到底该怎么处理,依旧是个问题。
她攥着它,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上面他的气息,灼得人生痛。她就那么闭了眼,握紧了手,靠在墙上,很久很久。当她终于睁开眼时,她做了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一个动作。打开包,取出自己的那串钥匙,把那一串直接串在了上面。
除了它,这个家再也没有他的痕迹。它,就当留个纪念吧!
回到卧室,没电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床沿。以前,她的手机从不会没电。因为,他总会在它没电以前帮她好好地充好。她很忙,长年带高中的学生,早出晚归,几乎从来没有时间为这些琐碎的事操心。那么,他呢?他比起自己,难道工作就轻松许多?可是,每一件事,他依旧安排得那样妥贴而稳当,就像他当初结婚时说的那样。
嫁我,永远为你遮风蔽雨!
不知是不是因为夜太宁静,好久没有想起过的这些,此刻竟然如此清晰。梁音笛缓缓地拿起那个手机,插上充电器,对着那点闪烁的红光,怔怔地发起呆来。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是喜欢这样夹杂着回忆,还是小寒干脆连续写个体来章,把那些旧事交待完啊?
☆、记忆(2)
这是一个很长的梦。
甚至,梁音笛都分不清是梦还是曾经。
2003年11月5日晚上6点。
“陆师兄,今天真的是你的生日?”梁音笛只是接受了陆子谦的邀请参加一个餐会。真的到了地点,才发现居然只有陆子谦一人。然后,他告诉她,今天是他的生日,24岁的生日。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准备。”不知为什么,梁音笛的心再度跳得很快。新生文艺汇演过去一个多月了,他们几乎没有再碰过面。可是,她却不断地听说他的传奇。
A大校史上第一个农村考来的“状元”,第一个非重点中学考来的“状元”,第一个通过民选产生的学生会主席,第一个大学阶段就参与学校课题研究的学生,第一个早在大三就确定保送研究生的学生,校篮球队队长、校乒乓球队队长、校游泳队队长
天知道,他的身上有多少奇迹;天知道,这些奇迹有多吸引她;天知道,那些听说奇迹的晚上,她是如何一边佩服着一边幻想着今天,这个奇迹的主角,自己幻想的主角,居然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居然邀请自己一个人和他一起度过他的生日,难道真的是上天听说了自己的祈望,让梦变成了现实?
“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他往她面前走了两步,抬起眸,紧紧地盯着她。
“陆师兄”梁音笛感到自己的脸很烫,心就要跳出来了。
“音笛,”他猛地拉起她的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陆师兄?”
“”想说什么的,可是,心被什么东西溢满了,她除了死死地低着头,任由自己的手被那双温暖的大手握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
“音笛,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他也垂下头,唯恐惊扰她般的,轻声低语:“你可愿,做我的女朋友?”
她还是什么也说不了,可是,她能清楚地感觉自己的头轻轻地,轻轻地点了两下。然后,她忽然就被抱起来,紧紧地,狠狠地。她清晰地听到,那个让她着迷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而坚定地说:“谢谢你,音笛。这个怀抱,永远都是你的!”
梦,在这一刻,毫无预兆地停留。梁音笛倏地睁开眼。
窗外,天已经,蒙蒙地亮了。
有那么一刻,她的头脑是恍惚的。刚刚,那一切,是如此清晰,清晰到她以为自己真的如同网络的热捧题材那样重生了。可是,现在,她真真实实地躺在床上,不是在餐厅;她身边那个曾经有人的地方干干净净,那个拥抱杳无踪迹;摸出的手机清楚地显示着2008年9月11日06:05,不是2003年,不是11月5日,不是18点。
原来,那些,真的是梦。
不,不是梦,是曾经的过往,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不行,不能再想他了,不能再忆起那些往事。即使是梦,也不能再梦到!
揣着这样的想法到学校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连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可是,也许上天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她仅仅只轻快了几分钟,就因为碰到了初中部的刘老师,让一切最初的想法彻底覆灭了。
“梁老师,陆大夫生病了。” 刘老师站在校门口,应该是特意等她的。见她过来,立即便迎了上去。
梁音笛脚步一滞,瞬间便恢复正常步伐从刘老师身边掠过。
我和他没关系了!
她握紧了拳,不断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梁老师,听我们家老郑说,陆大夫病得挺重的。”刘老师追上梁音笛,拉住她的手臂:“高烧烧了一天一夜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可怜”
梁音笛的脚步再度缓下来。
“我知道,你们不在一起了。”刘老师是郑院长的夫人,也是知道她和陆子谦离婚事实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可是,这做不了夫妻,总还是朋友吧。你真忍心看着他就这么孤零零地一个人呆在医院里?”
“他自己也是医生,再说了,医院不是还有那么多护士、护士长吗?”说到最后几个字,手指都似乎要被自己攥断了。
“哎,那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医院跟咱们这儿不都一样吗,‘一个萝卜一个坑’,谁有时间去管他?”
看来,刘老师并不知道关于护士长的“故事”。
梁音笛的唇莫名地向上弯了弯,脚步再度加速。
“梁老师,昨天我们老郑本来就想通知你的,可是你手机一天都关机。这才让我今天务必通知到你。我想,别说去照顾,你就是去看看陆大夫,他的病也会好得快一点。”
“对不起,刘老师,第一堂课是我的,我得赶快去办公室作准备了。”梁音笛轻轻地拉开刘老师的手臂,语调客气而疏离。没等刘老师反应过来,她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楼道那边。
可是,一个上午,梁音笛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课堂上她的口误频频,指三喊四,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已经没法再坐下去。
就当可怜他没人照料,作为一般朋友去看看也好。
她在心里不断地这样对自己说,脚步已经先一步跨出了校门。
靠着自己的那张脸,她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陆子谦的病房。
推门的那一刹那,梁音笛曾经踌躇。可是,她是梁音笛,是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轻易不会回头的梁音笛。苏挽云曾经点着她的头字字珠玑。
你啊,表面上看着柔软温顺,可暗地里,你那颗心啊,比石头还硬,比金刚还坚。我看你啊,就是一头披着小白兔皮的大倔牛。
现在,这头“大倔牛”义无返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