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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我要飞去巴塞罗那,一个月后才能回国。”
熊橙明白他的意思了,错过这短暂几天,他们也许要一个月后才能碰面,所以他才会选择特地赶过来,心里顿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感动,似惊讶,似欢喜。
挂下电话,熊橙把贝翊宁要过来的事情和熊春雯说了,熊春雯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你看,我就不该打那个电话,现在你赶过来了,还累着你男朋友。”
“没事,他开车过来大概一个多小时,还算方便。”
“等会你带他出去逛逛吧,不用都闷在家里陪我。”熊春雯善解人意道。
中午的时候,熊橙接到了贝翊宁的电话,立刻跑下楼梯去接他,一到楼下,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的人,问电话里头的人:“我已经下来了,你在哪儿呢?”
“转一个身。”
一瞬间,电话里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和耳畔更饱满有力的声音重叠,熊橙的心差点漏了一拍,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他。
“你躲在我背后干什么?”为掩饰突如其来的紧张,熊橙提声,目光闪烁。
“大门明明在那个方向,你怎么看另一边?分明是你自己搞错了。”
“你你你,累吗?”
“嗯?”
“开车这么长时间,累不累?中饭有没有吃过?”
“不累,不过有点饿。”
“那跟我上去吧,我姑姑想见一见你。”
“等等。”他上前一步,手按了按她的肩膀,把她的人转过来,对着自己。
“什么?”
“熊橙,你好像很紧张。”
“”
“从刚才到此刻,你都没有正视我。”他认真地反问,“你是不是不希望我过来?”
“不是,我我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你会赶过来,心里很很开心。”
阳光下的贝翊宁干净清隽,眉眼如画,气息清雅,真真实实地站在她面前,在异乡的某个小区楼下,就算他从头到尾没有承认是因为想她才赶来,但所作所为代表了一切。
“那就好。”他松开她的肩膀,反握住她的手,“我们上去吧,放轻松一点。”
门已经开了,姑姑熊春雯就站在门口,慢慢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牵着熊橙的手上来,唇角不禁浮上了笑意,当近距离看清贝翊宁的长相,她一眼认准这是个帅哥。
熊橙为熊春雯介绍贝翊宁,贝翊宁简单地问好之后就没有说话了,熊春雯亲手给他泡了茶,拿出点心招待他。
熊橙事先忘记和姑姑说他不吃甜食,现在看姑姑拿出来的都是甜的,有些尴尬。
出乎意料的是,贝翊宁各样都尝了一点,还说味道不错。
“你等一等,我去厨房给你煮一碗面吃。”熊橙起身,拍了拍贝翊宁的后背。
贝翊宁点头。
只剩下熊春雯和贝翊宁面对面坐着,她微笑地问他:“你来过R市吗?”
贝翊宁:“以前来过几次。”
“出差吗?”
“对。”
熊春雯看出他不热衷聊天,又客气地一笑,没有立刻问下去。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
“听说您身体不好,刚动了手术。”
熊春雯微微一怔,随即温和地说:“是啊,上个月做的手术。”
“如果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贝翊宁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找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熊春雯赶紧说谢谢,接过后详细地看了看,上面有他的名字,工作地址,职位和联系电话。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她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再抬头看他,更后知后觉有些眼熟。
熊春雯有点疑惑。
等熊橙做好了面,贝翊宁吃完后,熊春雯让熊橙陪他出去逛逛,她也好睡个午觉。
熊橙和贝翊宁出了门,熊春雯走回房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思考了许久,脑海里浮现某个名字,是她曾经教过的一个女学生,左又宜。
她突然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里找到一个陈旧的饼干盒,取出里面一叠厚厚的,用牛皮筋捆绑着的旧信封,一封封打开看。
☆、第四十四章
R城的九月阳光和煦,空气中弥漫开成熟的花果香,无疑是外出散心的好时光。
熊橙和贝翊宁在路口挑担卖水果的大伯这里挑了一袋冬枣,几个柑橘和一个石榴。
吃着清香四溢的水果,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也是人生中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你发现没有,这里茶馆特别多,像这条街就有三家,对面还有一家,树下下棋喝茶的大爷也特别多。”熊橙吃了一枚冬枣,把枣核丢进小塑料袋里,“可比我们那边的生活悠闲多了。”
“你是说幸福指数?”
“对啊,幸福指数很重要,如果赚很多钱,买很多吃的、穿的却还是郁郁寡欢,心情不爽,那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认为一个既没有工作也没有钱,整日躺在太阳底下发呆的人,他是幸福的?”
“我可没这么说,你太极端了,我的意思是劳逸结合,放慢生活节奏,把压力都释放出来。”她暗指他的工作压力太大,忙起来连三餐都不准时。
“我从没觉得自己有压力。”
“是吗?”她看了看他的脸,阳光下干净清隽的轮廓,皮肤略有些白,除了眼底有些青涩,整体精神很好。
她不甘心,拉过他的手仔细一看,皱眉道:“你看看,你指甲上的月牙都不太明显,你知道吗,指甲上的月牙弧度越大,光泽越好,说明人的气血旺盛,反之就是气血衰弱。”
“这是一个误解,医学家对此辟谣过,手指上的月牙大小和健康没有直接的联系,之前有一个86岁的心脏病患者,气血虚弱,但十个手指都有完整的月牙。”
“是吗?”熊橙不太相信,从小就听妈妈说,指甲上的月牙大小代表你是否健康,这个观念根深蒂固,无法动摇。
“男人是不是气血旺盛应该看眉毛和牙齿。”贝翊宁淡淡道。
熊橙狐疑地看了一眼他的眉,很黑,至于他的牙齿,她早就知道是又白又净,可以直接拿去代言牙膏广告。
这么说,他应该很健康。
“还有手指的长度,食无指的比例。”他补充。
“手指长度代表什么?食无比又代表什么?”
他略略一顿,没有说下去。
“为什么不说?”
“没什么,我随便说的,没有科学依据。”
“”
两人都有点懒,沿着几条马路反复走来走去,结果还是没有兜出老城区,熊橙累了,拉贝翊宁在一颗老树下的石板登上坐下。
她取出袋子里已经劈开的石榴,用手挖了几颗放进嘴里一尝,酸酸甜甜,味道很好,只是被太阳晒得有点烫了,不如冰镇过的味道爽口。
“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甜的了?”熊橙好奇地问。
贝思哲说他在厨房里偷吃戚风蛋糕,刚才姑姑拿出甜食,他也大大方方地吃了。
“刚才是为了给你面子才勉强吃一点。”
“那在家里偷吃儿子的戚风蛋糕呢?”
“那是因为太饿,饥不择食。”
“所以你还是不喜欢吃甜的?”
他沉吟了一会:“除非没别的东西吃,我才会试试看。”
“看来你不算太固执。”
他蹙眉:“你觉得我很固执?”
“这个”她想了想,“我已经习惯了。”
“”
他虽然固执,但不代表从头到尾都不退让,反而在小细节上,他愿意容忍,体谅她。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能体会到这点,他这个人也有很温柔的一面。
人无完人,谁让她喜欢的是贝翊宁,如果他突然变得温柔,浪漫,擅长说甜言蜜语,那她也不会适应,甚至也不敢确定会不会为此感到高兴。
她不会强求他改变,正如同她也不愿意别人强求自己改变。
绿树婆娑下有一股难得的凉风,她低头惬意地吃水果,后知后觉身边的人没有了声音,转头一看,他坐姿端正,背脊依旧很挺,但闭上了眼睛,她立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别晃来晃去。”
她松了口气:“我真怕你又醒不过来。”
“有点困,打个盹而已。”
“这样睡累不累?要不我借你一个肩膀靠靠?”
他没有再说话,身体也没有再动,似乎已经认真,专注地开始打盹。
她转回头,继续剥柑橘,忽地,肩膀一沉,她慢慢挪开目光,看了看自己右肩,他已经闭着眼睛靠过来,一点也不客气,正大光明地把她的肩膀当枕头靠。
阳光下他的睫毛根根下垂,笔直纤细,随着微风吹拂,就在她眼皮下掀起细微涟漪,她的心咯噔一下,似乎有点被他的色迷住了,想挪开目光又忍不住继续看。
怕什么,看自己的男朋友又不犯法,趁他睡着了看个够本
贝翊宁这个盹打了很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阳光暗了不少,清声问:“几点了?”
“快四点了。”熊橙说,“你睡了一个多小时。”
“为什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很熟,好像几天没睡饱的样子,不忍叫醒你。”其实是她一直窥视他的颜,也忘记了时间。
“肩膀酸吗?”
“肩膀像是吃了一个柠檬。”
“你的冷笑话好像很没营养。”
“有营养的还叫冷笑话吗?”
“这要看是谁的冷笑话,譬如我说的就不一样。”
“哦?说说看看。”
“穿山甲为什么每天都要挖洞?”未给熊橙回答的机会,贝翊宁淡淡不失倨傲地公布答案,“因为它要寻找另一半——穿山乙。”
“”熊橙五味杂陈,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好一会,长大嘴巴,“真的很有意思。”
“当然。”贝翊宁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起身,“走吧,坐的时间长该走走了。”
他们又在老城区逛了一会,路过一家文艺范十足的小店铺,熊橙进去买了一对马克杯,一枚羊毛毡的胸针和一叠明信片,结账的时候发现吧台角落有个迷你的建筑模型,她问老板娘那是什么,老板娘说:“去葡萄牙旅游时带回来的模型,是贝伦塔。”
“这个能卖吗?”
“你喜欢的话可以卖给你。”
熊橙拎着东西走出店铺,贝翊宁刚结束了一通电话,收回手机。
“喂!”熊橙突然伸手一拍他的后背,试图吓他一跳。
贝翊宁无惊无喜地转过身:“都买好了?”
“嗯,我们回去吧。”
他握住她的手,突然说:“我们在外面吃饭吧。”
“但是姑姑一个人在家,我想陪陪她。”
“我想多和你呆一会。”
她被他的这句话扣动了心弦,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那我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我们在外面吃饭,吃完了就回去。”
熊橙打电话给姑姑说明了情况,熊春雯善解人意地说,没事,你们多玩一会,冰箱里还有很多菜,我热一热吃就好。
挂下电话,熊橙有点愧疚,不过立刻被心底的喜悦取代。
她和贝翊宁找到附近的一家小馆子,点了几个地方菜,简单地吃完,吃完后赶去这里有名的桃叶园玩了玩,悠闲地挥霍时光,直到夜色已浓。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应该回酒店好好睡一觉。”熊橙说。
贝翊宁来之前预订了一个四星级酒店的房间,离熊橙姑姑家不远,走路也只要十分钟功夫。
“陪我去酒店坐一会,等到九点我再送你回去。”
熊橙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八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