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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枯叔示范完毕,开始指挥小伙子们槌起来,架子两边还有几个人用铁锹往里铲土,这是新鲜玩意,大家越干越带劲。
孩子们玩着玩着,开始打起土仗来,二狗怕伤着别人,忙让二伯唤二婶和哑巴婆带孩子们回去。
二狗回到家,感觉自己有点磕睡,他让二伯帮忙,自己想躺一躺,谁知,二狗还未起来,竟然头一摇,昏过去了,田河可急了,赶紧大喊起来。
“二狗,二狗,你醒醒呀!”
二婶一听,也赶了过来,一看二狗昏厥了过去。
“二狗,二狗。”
“孩他娘,你快去寻几个人来,快送二狗上医院。”
“好的,你快给二狗倒点水。”
二婶赶紧跑了出来,这那里有人啊,都到菜园去了,这寻个人可难啊。二婶刚要往菜园方向跑,突然瞧见迎面驶来一辆货车。二婶二话没说,立在路当中挥着手。到跟前一看,原来是给二虎拉家具的车,车厢内坐着桂山伯和大虎。
“青玉,你这是干什么呀?”
“快快,快快,田书记昏过去了,快用车送他上医院。”
一听此话,桂山忙招呼车停下来,他和大虎跳下车,随着青玉朝二狗的卧室跑去。田河还在里面,不过,二狗已经醒过来了。
“二狗,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昏,刚才不知怎的昏得厉害。”
“二狗,快上医院吧!”
“没事,不用。”
“大虎,快骑摩托去请张医生。”桂山急忙说道。
“好!”大虎说着出去了。
“山伯,算了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二狗,你别犟了,让医生看了再说吧!”
“是啊,二狗,可别这么固执。就听桂山伯的话吧!”
“桂山哥,”青玉说道,“车还在外面呢,你就先回去吧,先把家具卸下。”
“是啊,山伯,你先回去安顿这些吧,这儿有我二伯和二婶呢!”
“那好,我先去了,等一会我再来。”
不到半袋烟的工夫,大虎戴着张医生来了,桂山伯紧随其后也跟进来了。
“张医生,你快快给田书记看看。”桂山伯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嗯!你们放心,我会细加诊断的。”
张医生开始给田书记号脉,然后,又翻了翻田书记的眼皮。
“田书记,你以前没这症状吧!“
“没有呀!”
“我看你这是劳累过度所致,你可要好好休息呀!”
田书记没有言语。“谁跟我回去取药,得挂吊瓶。”
“张医生,还是我跟你去吧!”大虎说道。
“好吧,那我走了,田书记,我先去了。”张医生说着跟随大虎出去了。
“二伯,山伯,我有一事想麻烦你们两个。”
“田书记,怎么这么客气,说吧,到底什么事?”
“咱们村上建大棚已进入关键时刻,刚才的事可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呀!
可不能让我乱了大家的军心呀!”
“这,也好吧!”
“不过,二伯得给你几句忠告,你可一定要听。”
“这个好说,只要你们答应我说的,我一定照办。”
“二狗,可不能再熬眼,你要为大家注意好你的身体,你是我们村的骄傲,
我们大家还要靠你呢?你记住了吗?”
“山伯也想说,就是,你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墙打得特别快,大家的心劲可大了,总想快点把墙打完。
张宇航每天都是第一个去,他总要先把各项准备工作做好。一连好几天也不见二狗哥,他的心里还真纳闷,二狗哥把这事看得可重了,他怎么会不来现场呢,不会有事吧。中午打墙时,他老心不在焉。
“老枯叔,还有一些项目没办完,信用社让我现在上去,我先走了,这儿就麻烦你照看了。”田焕说道。
“好啊,办贷款这事可是大事呀!你去吧,有张宇航和我呢!”
“张宇航,你就和老枯叔多多照应了。”
张宇航站在原地呆呆地,没有回答。
“张宇航,”焕叔大声喊道,这一喊才将张宇航给唤过神来,忙“嗯”了一声。“我去办理贷款了,这里你和枯叔多照应着。”
“知道了。”
“张宇航,你是不是累了,这半个月你可够辛苦的,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老枯叔,我没事,我还行。”
“老枯叔,我想问几句话?”
“张宇航,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你在书记家隔壁,你这些日子见过书记吗?”
“这事啊!我这些日子忙,倒没留意这件事,我没见过。”
“田书记也真是的。”田猪发了一句牢骚。
“就是,也不看看咱们来,咱们都快成了非洲黑了。”
“你们两个免崽子,胡搀和啥呀!田书记一定有啥事,要不他是绝不会不来的。”老枯叔骂道。
这田猪和橙子一听,不再言语了。
张宇航一个中午心里总也不是滋味,总像有十七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中午刚收工,张宇航连饭也没顾上吃,就朝田书记家奔去。
田书记正靠在轮椅上休息着呢。
“二狗哥,二狗哥,你没事吧!”
“张宇航,我好着呢,又听谁胡谄呢?你看我不是好着吗。”
张宇航一听这话,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不过,再一细看二狗的脸色,似有一种煞白的感觉。张宇航心想,这大概是二狗哥为村上的工作太累所造成的缘故吧。张宇航感觉不好问,也没敢多想。
“二狗哥,我们已弄了五座了,估计再有半个月,这墙就打完了。你不用操心,有桂山伯和田焕叔他们呢,”
“嗯!你这娃娃呀!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用你说,你也一样,你看看,都黑成啥了,看谁给你做媳妇呀!”
“黑是黑,那是健康色,我不怕,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跟我的。”话还没说完,张宇航倒先乐呵起来了。
“张宇航,别回去了,就在这吃饭吧!”这时二婶出来了。
“二婶,我娘呢?”
“你娘刚回去了。”
“哦,我的饭不用管了,我回家吃就行了。”
“张宇航,就别客气了,和你二狗哥多说会话,饭已经熟了。”
“那好吧!”
“张宇航,你可别太累着,上了四年大学,可从没干过这么粗重的活吧!”
“嗯!不过,这些日子跟着大家锻炼了一下,倒也习惯了,我呀,喜欢干这个。”
“穷命,跟我一样,都是这穷命,不喜欢享福。”
“没办法,我认了。”
“吃吧!”二婶递过来两大碗干面。
“青玉,做啥饭呀?有我的吗?”
“有,桂山哥,有,锅里正下着呢,我给你端去。”
“别,我呀已经吃过了。”
“桂山伯,你呀,就别客气了,让我二婶给你弄一碗。”
“不用了,我是真吃过了。”
“桂山伯,”张宇航说道,“二虎的婚事准备的怎样了?”
“桂山伯,快了吧!人家二虎急着走呢?”
“你们呀,可别心急,这时间呀,我已经定下来了,就后天。”
“后天?”二婶说道,“今个初四,后个初六,正是黄道吉日。”
“就是初六,我给选的,田书记,你和张宇航可要来早一点呀!”
“桂山伯,这没啥问题。我们一定会提前到的。”
“那打墙那一伙人到时就放一天假吧,我们还缺帮忙的人手呢!”
“这没问题。”
“那田书记,我可就不说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那好,你忙你的去吧!”桂山伯刚转身,又把头扭过来,对着厨房喊了一声:“青玉,你到时候叫上田河,记着把娃娃们全带上。”
“桂山伯,你忙去吧,我们把孩子全带上,只怕早把你吃穷了。”
“我不怕,不说了,我走了。”说着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张宇航,刚才你焕叔来过了,他说贷款的事已经办下来了,他也已和王站长通了电话了,咱们将墙一打完,他们厂子就来装配钢架。”
“这么快。”
“就是。”
“二狗哥,现在快九月了,等大伙种上蔬菜,那可就算大功告成了。”
“这才是起步呀!希望如此吧!”
吃完饭,张宇航用手抹了一把脸:“二狗哥,我先去了,你歇会吧!”
“这么早,就去呀!”
“是啊,在家也是闲着。”
“等一下,咱们喝口茶,你和我一起去吧!”
“也好,我来倒吧。”说着从条几上取下两个杯子,张宇航稍微撮了一点茶叶,倒入开水,等泡了一会,两人开始品起来。
“张宇航,你觉得,这味道怎么样?”
“淡,好,我喜欢。”
“人生大概也就是这样吧,淡而有味。”
“二狗哥怎么突然感慨起人生了。”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清闲了一下,这思想倒想起这高深的事情来。”
“二狗哥,啥也别想了,我们到工地上去吧。”
“那好!”
张宇航推着二狗直接朝建棚工地走去。
工地上已立起五排整整齐齐的土墙,那一条条椽印像是用画笔画过的一样,深深的嵌在墙里,又仿佛是艺术家精心雕琢的一样,给人的是一种厚实的美感。
“田书记,你来了。”田书记转头一看,是田焕叔。
“我来转转,焕叔,这墙结实是结实,可最怕下雨呀,这薄膜还未蒙上,这可得注意点,到各家找些蒙辣椒的薄膜,以防万一呀!”
“田书记,嗯,我也想到了,下午我就到各家去寻,一旦天气不大顺畅,我们就蒙上,千万不能让雨糟蹋我们这些劳动成果。”
“就是,这可是大家用汗水凝结成的呀!”
“焕叔,这大棚弄好了,大家可都要天天守在这里,这人往那住呀?”
“田书记,这个人家都已经设计好了,你看,等最东面那堵墙干了以后我们就凿一个小门,那一块就是盖房的地方。”
“是吗?是与房子连通的吧?”
“是的。”
张宇航早已把工地上的准备工绪干好了,这时,其它人也相继而来。
“田书记,你来了。”老枯叔说道,“大伙可想你了。”
“就是,”田猪补充道,“都快有半个月了吧,连你影子也不见。”
“我这不是来了吗?今天我还要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呢?”
“是吗?田书记,我们边干你边说,我们想提前完成任务。”
“嗯!我代表村民感谢你们呀!”
“田书记,太严重了吧,我们也是为了自己呀!”
“张宇航,天气这么热,你去商店弄一匝啤酒来。”
“别,别,田书记,我们都带开水呢,这比那马尿可更能解渴。”
“这,”二狗心里有种酸楚的感觉,大家这么辛苦,还时时处处为其它人着想,真是让人感动。
“好吧,那我就宣布一个好消息吧!”
“田书记,你快说呀,我可等得不耐烦了。”
“咱们村的二虎要结婚了,桂山伯要请大家喝喜酒,婚期就是后天初六,到时候大家放假一天,小伙子们全去给帮忙。”
一听这事,大家可乐了。
“好啊,田书记,让那二虎媳妇给我们每个人都点一支双盒烟。”
“这有啥问题,人家点十支都愿意。”
“就是,我和田猪还写耍新呢?”
“什么,橙子,你要耍新,那你倒说说,耍什么花样呀!让我也听听。”
“此曲目保留。”
“那好啊,我就拭目以待吧。”张宇航高兴的说道。
“又在说什么呀?也不告我一声。”原来是泥叔来了。“田书记你也来了。”
“泥叔呀,我们正说橙子要耍新呢?”
“谁家要娶媳妇呀?”
“桂山家呀。”老枯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