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继鸾望着缠在腰间的这个男人,心中感觉很是奇妙,有种类似暖流般的东西淌过心尖儿似的,并不难受,反而很是……熨帖。继鸾看着他新剪的那短短的头发,忍不住抬手在上面摸了一摸,发丝在掌心里,有些痒痒,继鸾便说:“三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楚归的身子颤了颤,然后他便起了身,两人都在床上,面对面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鸾有些不好意思,便垂了眸,正想要下去,楚归却抬手在她肩头一按。
继鸾抬头看他,楚归望着她,将继鸾垂在额前的头发缓缓往耳后一抿,目光从她的眉眼往下,一直落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
“好鸾鸾……”楚归轻叹,手指捏着继鸾的下巴,头略一偏,轻轻地吻了下去。
继鸾心头一震,本想避开的,不知为何竟没有动。
☆、第 96 章
楚归亲下去的时候;察觉继鸾小小地躲了一躲,却居然没有一拳打过来或者直接翻身下地,这便是一个明显的进步、或者说妥协了。
三爷心头砰然而动,就好像是一只手搅乱了春水,柔柔地,带一丝痒;鼻端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不知不觉地就把人的腰给揽住了。
继鸾武功底子好;一把腰也练得柔韧弹性十足,握在手中似乎能感觉到身子里头那股极惹人的活力;勾得三爷口干舌燥,欲罢不能。
他的舌尖探入,索取;想要更多,气息咻咻之间,已经把人压到了床上。
“三爷!”继鸾脸红耳赤,舌头也不似是自己的了,已经被他吃了去,仓促里发出一点儿声响,沙哑而含糊。
楚归半张着唇抬头,一手压在继鸾腰间,一手抚过她的脸,凝眸看底下的眉、眼,他的心在胸膛里头,跳的极不安分,双耳似乎能听到那鼓点似的声响,催人似的。
目光相对刹那,继鸾挽回了些神智,满心只觉得这不对,可是身子却像是被麻痹了一样,手指头都有些酥软,她闭了闭眼睛,本能地想要逃避,似乎不看就万事太平。
“鸾鸾……”楚归觉得手底下的脸颊润泽,是一种令他迷醉的温度跟触感,他像是干涸的禾苗渴水一样盼她。
自从战事吃紧,楚去非殉国之后,三爷整个人就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有件事楚归没对任何人说过,在得知楚去非出事的时候,他脑中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即刻冲去战场,就算是死,也要跟哥哥死在一起,总之让一切有个结束就行。
与其留下来承受那些无休止的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宁肯就轰轰烈烈一了百了地跟他同去。
有几次他几乎冲出了厅门口,喉咙里那句喝令老九召集剩下人手跟鬼子同归于尽的话几次即将脱口而出,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死不是最可怕的。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支撑他到现在的是他想要复仇的熊熊信念,让他忍辱负重的是骨子里的那股决烈永不服输,但让他觉得感激的是,幸好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
在木讷空洞之余,他有一种还在活着的感觉,于是就算是面临最险恶的局面,身陷最不堪的环境,因为身边这个人还在,他仍旧得感谢上苍,并未将他置于至绝望的境地,就像是在寒冷的深渊与无边的黑暗里,仍能见到一缕暖意,一点星光。
楚归望着继鸾,一眼不眨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他爱她,先前是一种男女之爱,但到现在,又更不同。
楚归也知道,没有什么比现在更清楚的知道,继鸾原本是不爱他的,就算是在现在,她心里未必也是像是他爱她一样地感觉……
自从大变之后,楚归整个人似乎也比之前更清醒了许多,在这种境遇里,他知道继鸾之所以留下,或许一方面是感激他送了祁凤走,一方面是因为当初的誓言……要跟着他。
到现在,或许还有楚去非的原因。
绝不是因为她爱他之故。
楚归都想的很清楚。
或许……她心里是有些喜欢他的,但却不似他爱她那么多。
他渴望,却不奢望。
楚归知足。
因为她仍旧留下来了,在这个兵荒马乱人人自危的时候,在他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的时候,她还在。
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却比男人更加一言九鼎,她说留下来陪着他,那便一定会留到最后。
何况她这么信任着他。
不管是不是关乎一种男女之间的“爱”,楚归是感激的。
因为这份清醒而喜悦的感激欣慰,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欺她迫她。
楚归看着她,眼睛却一点一点红起来,有泪不知不觉地,薄薄地笼着,随着他目光转动而闪烁,看来竟有几分惊心动魄。
他的手一寸一寸地滑到她的鬓边,低头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却没有再做其他。
他只是极尽温柔地将她抱住,在她耳畔低低地:“你要记住……三爷喜欢你,你答应永远陪着我,我也希望永远都跟你在一起,鸾鸾,你要记住这句话。”
继鸾被他拥在怀里,却有种奇异的安稳感,她怔了怔,隐约明白了三爷心里想什么:“我知道的,三爷。”她低低地回答。
楚归闭了双眸,在她鬓边轻轻地蹭了蹭:“睡吧……放心,我不会……趁机欺负鸾鸾的。”
继鸾听着他柔肠百结略带叹息的那一句,没来由地红了脸。
她待他一片赤诚,他不会玷污这片心。
有那么一句老话: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目前他报不了更多,只也以一片真心相报而已。
果真如楚归所料,很快锦城的百姓便传遍了楚三爷当了汉奸的消息。事实上从日军进驻后,密斯李来见楚归的时候,流言已经散了出去,传闻楚三爷要降给日本人了,但毕竟只是传说而已,于是相信的人也只一半一半,但那日楚归去赴那鸿门宴,众目睽睽下大家看了个清楚,又加上杨茴峰那一场大骂,于是这罪名跟骂名算是落实了。
何况在此后一连数日,楚三爷同日军首领坂本少将一块儿参加了几次公开活动,貌似狼狈为奸相谈甚欢,令人侧目……
现如今人人提及楚归,往往还伴随着一口充满鄙夷的唾沫。
在有一次的“维和共荣”活动上,台下不知从哪里飞出好些碎石臭鸡蛋,袭向台上的坂本跟楚归。
当时继鸾离得远未曾及时挡住,三爷挨了一枚臭蛋,显得有几分狼狈,坂本大怒,命人捉拿捣乱之人,一时现场混乱,继鸾飞身上前护着三爷退场。
自打继鸾认得他,三爷便一直都是一副衣冠楚楚不染纤尘似的模样,哪里会如现在这般,这几日继鸾明里暗里也听了不少唾骂,此刻见状,忍不住有些难受。
楚归对此倒是泰然自若,回家洗了个澡,大概是瞧着继鸾有些情绪低落,便道:“乖,这还是轻的,下一回或许就换了真枪实弹了。”说的明明是性命攸关的事儿,却一副淡然无谓的口吻。
继鸾向来不善言辞,见状便只好说道:“委屈三爷了。”又道,“下回我一定看着……”
楚归将她一抱,笑:“好鸾鸾,就算是天底下的人用唾沫淹了我,有你在,三爷也不在乎。”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密斯李来访。
这一阵儿楚归跟坂本打得火热,自然跟密斯李不少见,但她亲自上门却还是头一遭。
人入内落了座,楚归道:“水原少校大驾光临,实在蓬荜生辉,不知道是不是少将有什么新的指示?是需要壮丁呢,还是要钱呢?”
密斯李笑道:“三爷,你对帝国可真是忠心耿耿,我很欣赏,但是我这次来是为了私事,跟少将无关。”
“私事?”楚归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密斯李不错眼地看着楚归:“三爷既然跟我同一阵线了,那之前的一些事大概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了,我新在大胜关那里置了座宅子,想办场宴席作为入宅窒息,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三爷过去喝杯水酒?”
楚归一挑眉:“这是好事啊,少校可以派了个人来说一声儿,到时候我当然要到场的。”
密斯李见他一口答应,很是满意,便笑看着他:“三爷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那好,请帖我会派人送来,到时候我就恭候三爷大驾啦。”
楚归笑得三分荡漾,连声道:“一定一定。”
两人目光相对,密斯李只觉得三爷双眼含情,流光溢彩地十分动人,一时令她心中也蠢蠢欲动,碍于厅内还有他人,便只暂且按捺。
三日后密斯李新置的宅子张灯结彩,锦城有头脸的人物们纷纷登门道贺。
众人济济一堂,于觥筹交错里营造出一片太平无事的错觉,酒过三巡,忽有一个仆人来到楚归这桌上,将个字条偷偷地给了继鸾。
继鸾莫名,把字条打开,瞧见里头的字,脸色一变,便悄声对楚归说道:“三爷,我有点事,三爷容我先离开一会儿?”
楚归正捏着杯子,脸儿红红地,闻言淡淡扫她一眼:“去吧,只别耽误了,早点回来……”
继鸾答应了,匆匆转身离开。
继鸾转入内堂,有些仆人低头走过,无人理她,继鸾站住脚看了会儿,便又往内,不知不觉拐进一所院落,一抬头,却看见上头有人冲这边招了招手。
继鸾略一迟疑,终于快步无声地上了楼,在廊间第二扇门前停下,将门一推。
里头有人说道:“快进来。”继鸾听了这个声音,便不再迟疑,推开门迈步入内。
大胜关这边儿多是老房子,密斯李所得的这座,却是先前林市长家的。古色古香,美轮美奂。
继鸾入内,却见在屋里头桌子前端坐着的那人,居然是柳照眉。
“柳老板……”继鸾唤了声,却又不知要说什么,她想早就见他,却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见了,千头万绪又不知从何说起,继鸾便只问,“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说话间柳照眉已经起身,将房门掩了,十分小心似的,才回身说:“你来的时候可有人看到?没有人跟着你吧?”
继鸾想了想,便摇头:“无人知道,我连三爷也没告诉。”
柳照眉便看她:“为什么不跟三爷说?”
继鸾沉默了会儿:“三爷……”
柳照眉却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儿,手抬起在她肩头一按,又顺着肩头滑到她手腕上,最后竟握住了她的手,他又问:“怎么不跟他说?你是怕三爷知道了……会不让你来见我?”
继鸾咳嗽了一声,忽然间目光往下:“柳老板……”
“你不说,我也知道,”柳照眉却望着她,柔声道,“你心里还有我,就是怕给他知道……”
继鸾哑然,默默地只说:“柳老板,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柳照眉微微一笑,才松开她的手回到桌边,道:“是,也不是。”
继鸾道:“三爷在堂下等着,我还得回去……”
柳照眉道:“别急,三爷一时半会儿不会叫你的。你过来坐,我还有话说。”
继鸾只好走到桌子边上,柳照眉倒了杯茶放在继鸾跟前,手指在茶盏中一浸,悄无声息地沾了水,在桌上极快地画了一画。嘴里却说:“其实继鸾你心里也知道,三爷其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三爷了。”
继鸾看着桌面儿:“柳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柳照眉冷冷一笑,手指沾水,嘴里不紧不慢地说道:“三爷如今一心跟着日本人,你难道不知道外头的人骂的多难听?难为你竟还跟着他……继鸾,你听我说,现在不同往日,只要你愿意,我有办法让三爷放你。”
继鸾皱了皱眉,含糊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