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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妍！”司南轻声叫着。
“你还活着！”苏妍的声音，带着久不说话的沙哑与无力，却在看到他的满头白发时，心疼的伸出了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试探的触着那头银发，在感觉到那头发的质感后，心酸的流下了眼泪：“你醒来多久了，怎么头发全白了？”
“醒来很久了！白了吗？我不知道。”司南伸出手，牢牢的握住她的，这个在苏妍记忆中从未流过泪的男人，却在她的面前流下了眼泪：“苏妍，我打了颜颜一枪！”
“傻话，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打她一枪呢！何况，她还怀着宝宝呢，你糊涂了吧！”苏妍翻转过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流着泪，却笑着说道。
“宝宝？颜颜有宝宝？”司南的神情猛然一震，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将那只手枪举在了苏妍的面前：“难道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苏妍一看那是安颜的手枪，脸色突然一变，惊疑不定的看着司南，困难的说道：“你说的我都不信，你好好儿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问医生，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给你算算，颜颜生了没！”苏妍说多了话，人不免有些喘起来。
“现在离你们遇袭，八个月零十天！”旁边的安可听说安颜有宝宝，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
“那应该生了！如果正常的话，刚刚生没几天。我们出任务的时候，宝宝一个半月！”苏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恩。刚生！呵呵，刚生！”司南突然笑了起来，这个从来不流泪的大男人，笑的声音却像狼嚎一样，听起来那么凄厉、那么悲凉！
“司南！司南！你怎么啦？”苏妍伸手想去按抚他，却没有力气将手伸得更远。
司南握抢的手突然一转，对着旁边的安可就是一枪，正打中了她的小腹：“颜颜受过的罪，我要你一样一样的受回来！”司南的声音如厉鬼一样的凄厉。
“南哥，你住手，她是安可，颜颜最心疼的妹妹！你伤了她，颜颜要生气的！医生，快带她出去。”苏妍急喘着要去拉司南的手——为了梁呈，颜颜都闹过离家出走！要是安可有什么事，那颜颜定不原谅司南的。
“是吗？”司南收了眼泪，冷冷的说道。
“是，你答应颜颜，要护得他们姐妹周全，不让安可有任何的危险！”苏妍看着他皱起了眉头——她终于知道司南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失忆了！
他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事情！
他记得颜颜，却不记得有关颜颜的任何事情！
难道？
他真的打了颜颜一枪？颜颜曾说过：枪在人在、枪离人亡……
苏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惊惧的看着司南——那一头的白发、那痛到扭曲的面孔、那悔到成行的泪水！
“颜颜她？”苏妍呐呐的问道——他曾亲手杀死了心爱的小雅，痛不欲生以后，浑身冰凉再没好过！
如果再亲手杀了颜颜，他还能活吗？
“她刚生了孩子，然后，我又在她肚子上打了一枪！”司南抬眼看着苏妍，目光飘忽的说道：“我多爱她，多爱她！”
“我多爱她！”司南突然大声嘶吼了一声，将头趴在苏妍的床边恸哭出声，那声音，足以让所有听到的人一起哭起来。
“你不记得了是不是！她不会怪你的！”苏妍双手轻抚着他的头，跟着他一起，眼里的泪汹涌而下。
——
一周后，别墅外的海边。
“这就是这五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你从救了颜颜那天开始，对她就不一样！我就纳闷，我这么个大美女天天晃在你身边你都不动心，怎么对那么个黄毛丫头上心了呢！我心里还不乐呢！”苏妍笑着说道。
她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近一年没有晒过太阳，身体倒是越来越畏寒了。
司南的身体却恢复得非常快——醒来三天后，便开始了全面的恢复训练，强度之大，连梅尔都有些胆颤心惊！
只是，当安可不再是安颜后，便再也没有人能劝住他了。
而苏妍，自然也是不劝的！
司南要做的一中，没有人能拦得住！而司南所经历的那些创伤、加上他要快速恢复去找颜颜的心情，这样的训练，他经得起！
——
“准备什么时候去找颜颜？”苏妍轻声问道。
“两个月后！”司南看着海的那边，轻声说道。
海风吹着他一头的白发，雕塑般的脸，显得一派萧瑟与沉峻。
☆、卷三：若只初见 142 如果这都不算爱
半个月后，B市。
“司安，我求你了，你别上到我身上就尿麻！”婴儿房里传来萧霄无奈而又恼火的声音。
“那是司安不喜欢你，你看司贝从不在我身上尿尿！”老金笑着，将司贝抱起来放在身上，谁知道刚刚解开尿片，小丫头就尿在了他的手上！惹来萧霄好一阵嘲笑。
——
大厅里，安颜和楚函、檀玉听见上面的笑闹声，还有小婴儿那让人怎么听不懂的叫声，不由得相视而笑。
安颜的脸上，更是一片温柔的暖意——原本就美得惊人的她，现在更有了另一股沉静与温柔的味道。
只是，不管米兰怎么给她调养，却始终胖不起来——自从怀孕时瘦下来的她，似乎再也胖不回去了。
“等宝宝大一点，暗夜的情况稳定下来，我和楚函就离开！”安颜对檀玉说道。
“你的意思是？”檀玉沉声问道。
“那时候司南应该已经回到军方，与暗夜的交易合作，必定还会继续，当然，也必须继续，否则在武器这方面，正常渠道根本拿不到世界最先进的东西！而且，购买行为会受国际组织的约束！所以，暗夜是他必须掌握的资源！所以，他既然回来，我自然不适合继续留在那里！”安颜没有回避司南的名字，并且在提起时，面上的表情也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已将暗夜的情绪控制发挥到极至！
即便是一想到这个名字、一提到这个名字，她都会浑身忍不住的发抖！
可在人前——特别是在关心她的人面前，她依然控制着自己所有的情绪，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让指甲刺入掌心的痛，来缓解心里无法遏制的痛楚！
“离开，也好！”檀玉轻声说道。
“自然得离开，我，从来都不属于那里！”安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即扬脸轻笑：“而今以后，江湖上再没有夜影安颜，江湖也要安静不少了！”
“江湖会想念你的！”檀玉看着她，微沉的眸子里，有着理解的心疼——一个与苏妍一样爱得深沉而不顾一切的女子，从此后：伊人不在江湖，可江湖就真的会忘了她吗？
司南，那样浓烈的爱，就真的可以做到相忘于江湖了吗？
——
一个月后，S市。
“两个小家伙还挺喜欢泡的，居然在药池里游泳！”楚函坐在池边，看着一个月大的司安和司贝，在药池泡了半个月后，现在再扔进去，居然能划动小胳膊小腿的浮在上面了，那藕节一样的小胳膊小腿，看起来可爱及了。
“恩，阿嫂说，小孩子天生就是游泳健将，在母体里就是飘浮着的！”安颜看着两个宝贝女儿，脸上温柔的笑意一直没有褪去过。
楚函看着这样的她，一直以来的担心，也放下不少——两个孩子的喂养，花去了她全部的精力！
很好，没有时间再伤心了！
“好了，可以起来了！”安颜跪在池边，伸手将两个孩子抱出来放在旁边的软垫上，与楚函一个一个，从头到脚，给她们轻轻的按抚着，两个小家伙或许是累了，或许是按得太舒服了，不一会儿，又睡着了，看着就让人看不释手。
——
“大小姐！楚先生！”
安颜和楚函一人抱一个孩子走出来，陶李指令两个带孩子的阿嫂将孩子接了过去。
“你们聊，我带她们过去。”楚函朝陶李点了点头，对安颜轻声说道。
“一起吧，老金和米兰跟着，我放心。”安颜看着老金在车里，米兰已经过来带阿嫂了，便对楚函说道。
“好。”楚函点了点头，还是又跑过去对米兰交待了几句泡完药浴回去后的护理要点，这才过来。
“楚先生现在都是专家了，我看比大小姐还内行！”陶李看着楚函的眼神，带着疏离的感谢。
“我比她细心！”楚函看了安颜一眼，笑着说道。
“进去议事堂那边吧！”安颜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率先往议事堂走去。
“大小姐，楚先生！”莫婉、尤白迎了出来。
“恩，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安颜走到主位上坐下来，看着尤白和陶李问道。
“新加坡和香港有两家需求，量不小！我们约在三天后，在虹口道场见！”陶李说着，将电脑递给安颜：“里面是这两家的资料，在当地都非常有影响力，警方与他们也只能是合作关系！”
“给一份资料楚先生！”安颜边看，边对莫婉说道。
“是！”莫婉便将自己的电脑递给了楚函。
“谢谢！”楚函接过电脑，在迅速的浏览了资料后，抬头对尤白说到：“这两家曾经出现在国际打黑组织的名单上，与日本山口组几乎齐名！对武器的需求量相当的惊人，而现在武器的拥有情况，比之当地政府要更加强大！如若给落后三年的武器，不一定能达成交易！”
尤白看着楚函，眸光里闪过一丝惊奇的神色，瞬间便掩了下去，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所以今天找大小姐过来，是想商议：是否可以将次新式武器销售于他们！”
“从新加坡和香港道上势力的发展来看，他们醉心于本地势力的拓展，反而没有山口组这样的野心，与军方合作，联合军事间谍活动！他们与军方的关系，顶多就是相互买帐、相安无事而已！从不涉政！从这点上来看，武器的先进程度当不会对政务和未来的战事造成影响！”尤白慎密的分析道。
说完后，又对楚函问道：“不知道楚先生意下如何？”
“这两个组织确实如你所说，一心只发展道上生意，对政治的态度是不干涉、不合作！新式武器的拥有，除了增加他们自身的势力外，倒是不会对世界黑帮格局以及未来战事有什么影响！不过暗夜应该有自己的交易原则，这点我就不清楚了。”楚函点头答道。
“南哥从未向军方以外的地方，提供过三代以上的武器！”尤白看着安颜为难的说道。
“我的意见是，生存比规则更重要！司南的目的是控制其它帮派势力的发展、控制帮派力量对政治和军事的影响，如果这两点都不存在问题，我倒认为交易是可行的！只是需要搭售——二代产品加上三代产品！”安颜对尤白和陶李说道。
见他们微微的点头表示认可，便又说道：“当然，现在和以前不同，我以夜影的身份来安排这件事情，而不是代堂主的身份！所以，你们考虑清楚给我答复！可行的话，就约见！”
“大小姐？”陶李和莫婉同时站了起来，看着安颜，拒绝认同她所说的话。
“这笔交易若能成功，暗夜便打开了军火交易的另一条渠道！对暗夜来说，好处是不再只绑在军方一条线上；坏处是增加了交易风险——这毕竟是非法的！所以，你们要慎重考虑！”安颜只看着尤白，淡淡的说道：“这次交易之后，我便会离开！”
“大小姐，不可以！”陶李看着安颜沉声说道：“堂主曾经说过，如若他不在，暗夜只有你一人可以当家！”
“这事不用再议，交易的事明天给我答复！”安颜挥了挥手，表示她的事情，不再多谈。
“楚先生？”莫婉看向楚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