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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张妈惊叫著扑上去,千钧一发,一只手险险的抓住了寒恺修下滑的手。张妈也加入进去,咬牙死死抓住下坠的寒恺修,“你……你们,别看……快……快点救……”
如梦初醒的民警赶紧上前,对危险的吊在桥下的寒恺修进行解救。
寒恺修像个木偶,呆滞的由著张妈苍老的手透支力气,他的手一点点慢慢的往下滑,”你们别费心思了,我的心已死,没有灵魂的躯壳救上去有什麽用,让我跟著他一起走,你们不了解他所以不知道,没有我他会睡不著觉,他要我抱著才能睡……”
腾云的感觉,似乎,离草根越来越近了。
念予抱著大宝,眼泪鼻涕狂流,“寒叔叔,你不要这样!草叔叔走了你还有大宝二宝,我的小媳妇就只有一个,他没了我都没跳,你几十岁的人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真丢脸。你要跳下去大宝二宝怎麽办?他们变成孤儿草叔叔一定会恨死你,我答应过草叔叔他不在要照顾宝宝们,如果你狠心让大宝二宝跟著我去讨饭,我是没意见了,可是你要管好草叔叔,别让他半夜到乞丐窝来找我算帐,我很怕鬼的,不过你可以叫小媳妇多点来找我,我好想他……”语无伦次的说著,念予跟著大宝一起嚎啕大哭,“你有我可怜吗?你好歹也活了几十年,我却……我却才五岁就要守寡,小媳妇还没吃到就没了,我的痛苦谁知道……”
众人都木了,这是五岁孩子说的话吗?
童言无忌,让人忍俊不禁,却没有人笑得出来。看似诙谐的话语,其中包含了多少心酸。
“啊──少爷!”
张妈魂飞魄散,抓著寒恺修的人有几个,其他人明显的心不在焉,张妈睁睁看著寒恺修的手滑了出去,她似乎听到了河水被击起的浪潮声……
“赶紧备车,我要出去。”拨了电话,寒爷爷掀被子下床。
“老头子,你不是高血压犯了吗?这是要去干嘛呢?”寒奶奶无措的看著丈夫麻利穿衣穿鞋,医生不是说最少要半个月才能缓过来吗?
寒爷爷老脸一红,“别说废话了,赶紧去看看修儿,这麽冷的天,大人都受不住,那两个小娃娃要冻坏了怎麽办。”
“你这个死老头子,竟然装病把我都给骗了;现在才想起小曾孙了,你早干嘛去了?一把年纪不知道羞还装病,今天你必需给我个交代不可……别走啊,老头子,你等等我啊!”
拐杖掷地有声,寒爷爷健步如飞;妇道人家就是麻烦,哪来这麽唠叨,这叫策略,不懂就别在那儿吱歪。
只是,这次他的策略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啊!
寒爷爷一度的以为寒恺修只是暂时的迷恋而已,本来嘛,男人再好,终究比不上女人。当寒恺修告诉他,有个男人为他生了三个孩子时,寒爷爷直觉得的认为这是谎言,滑天下之大稽,他的一生几十年,从不曾听说过男人生子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前无古人,後也不会有这种奇迹。
对这个孙子,寒爷爷信心满满,他孝顺,不会为了个男人而忤逆他,一如当年。
装病也是突发其想,躺在病床上寒爷爷也没有放松对寒恺修的看管,现在这种局面就是因为太过於相信、放纵寒恺修,才会放任他变成现在这样。
“少爷在XX酒店举行一个什麽仪式,大半的媒体都到了,听说是少爷想要公开恋情的一个记者发布会……”
收到这样的消息,寒爷爷差点就真的犯心脏病,他没有想到,寒恺修会做到这种地步,真要让媒体公开了,寒恺修在寒氏就永远没有立足之地了。
男男相恋,本来说是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旦宣扬出去,大众的口水都会把他淹死。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绝不能。
屏幕上的情形已经够怵目惊心,到了现场寒爷爷才惊觉事态远比他想像的严重。
寒恺修仰倒在冰天雪地里,一瞬不瞬的望著阴沈的天空,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薄弱若无,宛若一具死尸;缠绕在他身上的,是粗粗的救生绳。
好惊险,只差一秒就……
张妈带著三个小萝卜头,在一旁默默垂泪。
寒老爷子下了车,在场的记者难得的好心没有上前,远远的站著。寒恺修求死的一幕震撼了每一个人,那种痛不欲生的剜心之苦感染了天地,天空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密集,恍似老天爷也在哭泣。
一步步走过去,不怒而威的寒老爷子努力想让自己走的有底气一点,孙子不带人气的脸进入眼帘时,他的面具都散了。
“修儿啊,我是爷爷。”
仿佛没有听到,寒恺修依旧连眼珠子都没有挪动一下。
“天啊,我寒家到底是做了什麽孽?你要这样的惩罚我,即便是惩罚,你冲著我来就好了,为什麽要这样折磨我的孙子啊!”
问苍天,苍天无语。
长满皱纹的手捧住寒恺修的脸,寒老爷子泪雨纷纷。
“修儿,爷爷错了,很多事情爷爷都错了,这是爷爷种的果,不该由你来承担。你起来吧,起来跟爷爷说句话,再大的火气你对著爷爷发出来,不要这样子折磨自己,你是爷爷的心肺肉啊,爷爷知错了,你不理爷爷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起来,好好的活下去,以後你干什麽爷爷都不干涉你。修儿,你听爷爷的话,起来吧!爷爷求你了……”
声泪俱下的劝阻,诚心诚意的忏悔,似乎都没能进入到寒恺修已死的内心,他就这样躺著,任由著寒冷侵蚀著他的身体,他的心脏,麻痹他的感观与思想。
草根,草根……
眼里心里,出现的都是这个人这个名字,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嗔一怒……
想一回,痛一回,越想越痛,越痛就越想,草根是种瘾,沾了就戒不掉,离开了只会疯狂的想念。
冷,无边无际的寒冷包裹著他,属於他的温暖已经被桥下汹涌的暗潮吞噬掉,再也回不来了。悲呛涌上心头,一滴凉液从眼角滴落,喉头艰难的蠕动,“老婆……”
“修儿,你说什麽?告诉爷爷,你想要什麽?”寒老爷子不顾地上的冰寒,趴在地上凑到寒恺修唇边,听著他喃喃细语,“草……草根……”
“张妈,草根是谁?”寒老爷子转身问旁边形同木偶的张妈。
狼狈的抹了把脸,张妈对寒老爷子带著一种恼怒的情绪,“老太爷,草根就是少爷爱的那个人,草根就是少爷的命,草根就是为你寒家生儿育女却到头来落到这种悲惨下场的苦命人。也真是难为你,会开口问问他……”
她的儿子,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这样丢下他们走了。
她的儿子,临出门的时候还对她说,要多休息,注意身体……现在,才半天功夫就天人永隔了。
草根就这样离开了,留下半死不活的少爷,三个孩子可怎麽办?
(12鲜币) (生子) 141 寒爷爷迟到的忏悔
她一直都以为寒老爷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当年少爷与澄涣那件事发生後,虽然少爷有过一段时间的消沈,可他很快就振作起来,张妈没有怪过寒老爷子的专制,她更多的是怨澄涣太无情;而今的草根,比当年的澄涣有情有义何止百倍,张妈从心眼里看好他跟少爷的感情,草根的憨厚与真实,她实在想不通寒老爷子为什麽要这麽抵制,如果是怕少爷无後,草根孩子也生了三个,为什麽还是得不到善果。
“草根,草根……”老人喃喃低语,这个名字他从寒恺修嘴里听过一次,当时气极也没放心里,这个有著土气名字,却让孙子这麽爱著的男人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老爷子头一次这麽悔恨,他应该放下偏见,见见他,只是,现在什麽都晚了。
呼啸的风吹乱了老人银白的发,蹒跚起身,老人的目光落在张妈怀里的小人儿,“这、这就是……”红通通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活脱脱就是个小版的修儿啊。
又冷又饿,哭到筋疲力尽的大宝忽然咧著嘴,对著老人笑了。
孩子温暖的笑刺痛了老人的心,他伸手想抱抱这个从未见过的小曾孙,负罪的情绪控制著老人,他实在没有这个脸面。
随後而至的寒奶奶正抱著二宝,又哭又亲,她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轻轻的,寒奶奶蹲下身,热热的泪液滴淌在寒恺修脸上,“修儿,奶奶来了,你生爷爷的气不会连奶奶也一起恨上了吧。再大的事情,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结,有话我们回家好好说,你这个样子是在一刀刀割奶奶的肉啊!你看看,两个孩子还这麽小,你狠得下心来不闻不问吗?既然生下他们,你这个当父亲的就一定要负起这个责任来,养育他们成人。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团圆,我们寒家却因为你爷爷的固执,散沙一样,他知道错了,看在他也是土埋半截的人,不要用这种方式谴责他,你在受苦受罪,他内心的煎熬不比你少。”
“……”嘴巴在动,却发不出声音来,寒恺修忽然痉挛起来,面部抽搐著,两眼翻白。
寒奶奶看著情形不对,她慌急大喊,“修儿,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来人,快来人啊,叫救护车……”
救护车载著寒恺修驶向未知深寒的夜,恐惧的未知充斥著所有人的心。
寒恺修出事,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个除夕,寒家上下都夜不安寝,各人心思各人知。
大宝二宝泪水哭干了,嘶哑的抽噎一直都没停过,寒奶奶临时雇了一个奶妈,两个小家夥闭著眼睛看都不看。听著小曾孙像是要断气一样的哭泣,寒奶奶心肝都揪一块去了。
“他们平时都吃什麽的啊?修儿小时候可没他们这麽挑,真是难伺候的小祖宗啊!”
张妈正在往小浴盆里兑水,闻言她哗一下起身,把孩子抱怀里,“是啊,我家的孩子就是难伺候,从小吃著苦长大的苦命人,一出生就是随了命。老太太要是看不过眼,大可以出去,甭在这里说长道短。“
”你……“寒奶奶被噎了个郁闷,”我说张妈,虽然你现在不在主家,可修儿终归是寒家人,况且我们寒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说这话什麽意思?“
不理会寒奶奶的质问,把两个小脸通红的小家夥放进热水盆里,张妈小心的用柔软的小毛巾给他们洗去一身的寒冷,” 乖宝贝,奶奶帮你洗澡澡,洗香香了爸爸就会开心了。我家的苦孩子,不必别人疼,有爸爸跟奶奶,你们也会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快乐的成长……“
寒奶奶憋气得很,明明是她的小曾孙,她要抱抱反倒要看别人的眼色,“张妈,你这样真的很过份啊,诶?……”
看著两个小家夥在张妈的安抚下停止了哭泣,咬著自己的小手指,白嫩嫩的小肚皮在水波中动啊动,寒奶奶心痒极了。上前想接替张妈,啪嗒落入水盆中的豆大水粒震慑住了她。
“……你哭什麽啊,我又没干嘛,弄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寒奶奶抽出纸巾,张妈偏过头不领情,“张妈,我说你怎麽现在变得这麽别扭了,我可是好心好意耶。”
“哗”,大力掷入盆子的手巾溅起一波水花,张妈怒目横眉,“不用你们假好心,现在人都死了,假惺惺有什麽用。你们不排斥他,会让我家两个苦孩子没了娘没有弟弟吗?不是你们,少爷会现在还躺在急救室生死未知吗?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你们的歧视,家破人亡,这种害死我儿子的好心意我领受不起!“
”你这样说可就没道理了。“寒奶奶是个火辣性子,掐著腰不服的反击,忽然……”你刚才说什麽?你儿子?“那个男人是张妈的儿子?她怎麽从来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