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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北压抑住心里的小兴奋,对司机说:“麻烦你,前面路口停车。”
再次趁夜回到办公室。因为那份报告,他还迫不及待需要再好好看看。因为这一次,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第二天。安娜和朋友租住的房子里。
“安娜,听说昨晚李哥又英雄救美了?”同为酒吧dancer的离雅咬着棒棒糖坐在安娜房间里笑哈哈。
“嗯,有个客人喝醉了。”
“哎,我说,安娜你能不能不那么招人啊?李哥快成你的御用保镖了!小心Alice找你麻烦!我们女孩子都没你……”离雅嬉笑着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捂住嘴。她瞪大了画着粗眼线的眼睛。
“呵呵,没关系,这里又没别人!”安娜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sorry,我每次都嘴巴快。在外面我不会乱讲的!”离雅抱歉的说,“安娜,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知道你变装……都怪那个混蛋,今年他要回来了吗?”
“唔,他说暂时回不来……对了,小离你吃饭了吗?”安娜顾左右而言他
“为什么!都两年了,他还想在那边干什么!”离雅差点跳起来。
“说有事没办完……”
“你还相信他?上一次……”离雅凑过来仔细看安娜的眼睛;“明明说培训一年就回来的!”
尽管挨得很近,但在她面前的那一双漂亮的大眼中却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离雅困惑的坐了回去:“安娜,我说你,真的不想问清楚吗?”
安娜苦涩的笑笑。
他们说的人,是安娜的男友尚峰。
大家可能知道,安娜是为了那个在美国读课程的男朋友拼命赚钱,但了解安娜真实身份的,却少之又少。离雅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亲近的朋友之一。也是难得的不以他是同性lian的身份而区别对待他的朋友。
对于安娜的这个吃软饭的对象,离雅一向十二分看不起。
她屡次气愤的想砸安娜和他通电话的手机,那厮男人没个男人样,就算要读书也该自己赚钱,一直让安娜变装跳夜场独自承担就算了,还归期不定,说好一年变两年,两年变三年……而且上次在日本时……离雅皱起眉头。
安娜伸过手来安抚的拍拍离雅的肩膀。表示理解她的心情。
尚峰出去的第一年频频发来信息和照片,第二年尚保持了一周三次的电话,直到今年已经稀稀落落到没几个电话了……
安娜不想去深究。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解,其实尚峰的想法,安娜猜的七七八八。装不伤心是假的。
真要说起来,和尚峰的相识,安娜一直觉得是天注定的缘分。
本来安娜是和尚峰一家住得近的邻居,却因为父母的意外去世,被尚峰一家好心收留,从十岁起他们成了安娜的新家人。
那时安娜还不叫安娜,他的本名是安涣正。
那年的一场意外,夺去了他父母的生命。在他失去父母伤心徘徊的那段时间,尚峰一直陪着他上学下学吃饭睡觉,哄着护着,一刻也不放松,唯恐柔柔弱弱的安涣正会随了父母而去。
大半年下来好歹终于让安娜融入了新生活,重新露出了笑容。
所以尚峰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安娜的救赎,是值得一辈子感激的对象。
小孩儿之间的情谊就是那是打下的基础,一直到他们19岁出去念大学,9年的家人般的爱,才正式在尚峰的表白下,变成了爱情。
安娜觉得这样也好。
反正尚峰一直都是他的家人,在一起的名目不同而已。
大学四年,虽然不同宿舍,但尚峰习惯赖在安娜寝室,就像在家一样。导致同宿舍的其他三人颇有怨言。
没有同居,但感情却胜似那些在校外租房子的情侣。
安娜包揽了尚峰的所有生活需要,洗衣服、打饭、课业……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小媳妇。
大家都说,尚峰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安涣这个贤内助。
对此尚峰一笑而过。
他们俩的事并没有公开,家人朋友也都不知道。
大学里没有很大的学业压力,尚峰一门心思的在学生会锻炼自己。
组织各种校园歌手比赛、形象大使海选、讲座、爱心助学活动……凡是大学里面的大事,几乎都有尚峰的份。
他是校园里的当仁不让的风云人物,俊逸、高大、优秀。而安涣正反而刻意淡化自己,站在恋人的身后不那么显眼。
大家印象中他只是成绩很不错,长的很漂亮的,一个跟班罢了。
大学第四年的上学期,学生们开始练习实习单位。
安娜成绩优秀,被导师推荐保研。
而尚峰因为出色的组织能力和众多的学生会工作经验,实习单位的问题早就解决了。
但他不太满意,他现在希望的是,找到更好的去处。
起点高,是每个优秀的应届毕业生心中骄傲的梦想。尚峰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有大志。
在一次由尚峰负责的捐书助学活动中,他的外联合作单位是著名的金风科技,全国知名的软件公司。
尚峰把握住了那次机遇,给金风科技的代表留下了极好的印象。顺利拿到了该公司在大学设立的推荐培训一年的机会。
话虽如此,尚峰却长吁短叹了好久。因为推荐培训是需要自己出一部分钱的。
更关键的是金风科技推荐的地方是美国,培训费虽然有公司承担一半,另外一半等培训完毕合格签约后,会给予补助,但事前是要自己先支付的。
再加上美国的生活费……
尚峰不是没问过家里,但是父母都是农民,家里还有个妹妹。
实在承担不起高昂的留学费用。
在尚峰皱眉的第七天,安娜特地在外面定了个小包厢,约他坐下来好好吃饭。
“哥,别发愁了,你去吧,我可以工作的。”
尚峰睁大眼睛。“阿正你……不是读研吗?”
“我也可以等你培训完再读的。现在先工作……”
原来安娜得知了尚峰为难的地方,二话不说婉拒了导师的保研推荐,选择就业。
尚峰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阿正!还是你对我最好!等我培训回来,进了金风科技,薪水很高的。到时就可以供你读书……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安娜也跟着笑。傻瓜,只要你快乐就好。
第三章 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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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你是天生的异装癖吗?
B:不是。
A:你是为了什么原因要异装呢?
B:为了钱……
A:那你现在很有钱啊,为什么还要穿女装……
B:现在是……为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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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们说好的傻傻的将来。很美好。
但是……真的很傻。
尚峰很快就出国了。美国是多么美丽而遥远的地方。
尚峰在那里发回来一张张照片,述说着学习生活的不适应、小惊讶、尴尬丢脸……各种有趣的事情。
为了好好巩固培训的课业,他不能兼职打工。但是要买的参考书很多、语言培训也有点小贵……
安娜开始白天在导师介绍的公司上班,晚上在酒吧兼职侍应生。
每个月把薪水的三分之二几寄到美国。
最初的半年是这样的,不过很快侍应生的收入无法承担尚峰在美国的生活费了。
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安娜记得。他接到了离雅打来的电话。
她当时出了意外,不能按时来开场。又担心会被老板骂,就打电话给要好的朋友求助。
“阿正!救命啊!”离雅哭诉,“我脚扭了,可能要半个月不能来酒吧,老板肯定会开除我!”
“你请病假……”
“我请半个月病假,谁会理我!”
“那怎么办?”安娜也犯愁。
“阿正,上次你不是陪我排了一支舞吗?你还记得?”离雅忽然灵光一闪。
“记得……”
“你帮我跳半个月!好不好?”
“我?”安娜张大嘴,“我是男的,那支舞是女生的辣舞好不好!我也是陪着你练习而已……”
“阿正,你别吓到嘛,虽然你是陪着我练,但是你明明跳的比我还好,你是有天赋的!我求你了,午夜场灯光那么暗,每晚只要一场就好。你就假装是……女生嘛!”
“……可是我侍应生的工作……”
“别说我不为你着想,你那份工作根本赚不了什么钱,你试试跳午夜场啊,赚的多!以后等我复原了,跟你搭伙!”
安娜最后被说动的确是因为钱的关系,他的难关已经无法以侍应生和文职的工作来解决。
似乎离雅的这个主意也未尝不可,假扮女生跳午夜场,只要她不跟客人多说话,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从那一夜起,安娜穿上束身衣,绑起头发,化上大浓妆。
一弯烈焰红唇让【DT】从此多了一个午夜神秘又热辣dancer,独步【DT】两年之久。
酒吧老板要跟他签约,安涣正就给自己取了一个简单好记的艺名:安娜。
他正是以安娜的舞姿资助了男友两年,读完培训课程又继续深造。
考试合格后,尚峰欣喜的给他打来电话:“阿正,我想再呆一年……”
安娜惊讶的忘记听后面的话,他放下手机,捡起丢在一边的束身衣,叹了一口气,继续走上舞台。
也许从那一刻起,他隐约有点明白了什么,又不想完全弄清楚。
这一跳是一年又一年……
起初还以为这两年的拼搏是有尽头的,不管多么不愿意,至少有个说好的将来。
未必避免尴尬,他疏远了大学时代所有的朋友、老师,承受着本来不需要的骚扰、伤害。
但事实却让他不得不认识到,也许这熬不出头的痛苦还未到底限。
说好的【以后我供你读研】呢?
只怕等到那时,安娜已经脱不下这身妖娆的舞衣拿不起以前的书了。
直至今晚,尚峰再次打来电话说,暂时还不能回来时,安娜眼里已经无悲无喜。
……也许这段关系已经到了要结束的时候。
周三下午安娜从做白班的公司里下班,顺路到超市采购生活必需品。
他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化妆,所以跟酒吧请了三天的假。
这三天他不用赶着去排舞,时间空闲了很多。
下午超市里人不是很多,等安娜买好想要的东西走出超市时,正是大雨之时。
才在门口望天了一小会,就被瓢泼大雨溅湿了衣服。身后走出去的拥挤人潮又将他推出去几公分,于是不到十分钟安娜已经湿漉漉的发抖了。
一辆车轻轻滑到他面前。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男人英俊的侧脸:“上车。”
安娜明显的愣了一下。这是?
车里的人转过来打量他。似乎对他不施粉黛的脸也有点意外。
……纤细的身材穿上T恤更显得瘦了,虽然伤看起来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脸上却还留有印子。
此刻他站在超市出口提着购物袋,也许是腿伤未愈的关系,他屡次弯腰将购物袋放在地上,微微露出的细腰引人侧目,不过时时还得注意别被人潮挤出屋檐的样子……颇有点狼狈。
车里的人沉静的看着他。
安娜讶异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倒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你是谁?”安娜警惕,心里默默回忆熟客,或者拉过仇恨的人……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