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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季明泽觉得喉咙有些难受,但毕竟正事还需要交代,更可况,依照闵正魁这儿来看对方也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了,“现在应该在郁大叔那儿,他会给我送过来的。”
“送到哪儿?”
“我老婆家啊。”他扑闪着大眼睛笑得如同一只偷腥的猫。
……闵正魁真后悔自己多嘴问了那一句话。
“我走了,小王八羔子,你师傅我也老了,管不动你了,”闵正魁拍拍身子站起来,“记住,你这里可是留着启悟和桑梓的血脉,想随随便便因为一个男人而丢了性命,我可绝对不允许。”
“放心吧大叔,”季明泽朝他摆摆手,“我早说了,我的命可是很贵重的,某些人想拿过去让我老婆当寡妇,可没那么容易。”
“爸,原来我考试那天你不对劲,是因为小叔的缘故啊。”边收拾东西的儿子边说道,“我今天也去医院看了小叔,听他们同事说小叔还是英雄呢,这次记一等功,厉害吧?”
“嗯,嗯……很厉害。”魏延和敷衍着儿子的话,只是在一旁帮他清点对方所带的必需品,儿子考完了,班里准备想组织一次为期半个月的毕业旅行,他也想刚好可以让对方锻炼锻炼,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悻然答应。
毕竟……他们以后见面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吧。
“嘿嘿,我就说嘛,虽然我挺担心小叔,但是他好像恢复的不错的样子,爸爸你也该去看看,”魏宇翰没有发现身旁人的异常,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觉得啊,男人就是应该这样子的,身上几道伤疤,多荣耀!”
“瞎说个什么,”魏延和打断对方,“你难不成也想弄几条来吓你爸爸这年老的心脏?”
“……我就说说嘛,本来小叔就很厉害啊,他可是我很崇拜的人!”魏宇翰撇撇嘴。“小叔的话,我觉得都挺有道理的。”
“所以,如果说他要劝告你些什么的话,你也会听吗?”魏延和试探性的问问。
(6鲜币)《浮游而上》48
“嗯……应该会吧,小叔既然对我说的话,必定是为我好的。”
……
为什么,他的儿子会不了解自己,难道自己说的话,就会对儿子不好了?
魏延和并不想感慨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到底有多么的失败,因为他早就彻底放弃了,只要能让自己的儿子听话,按照自己所铺开的路慢慢走下去,即便那条道路必定艰辛,他也无法在身旁帮助他,但他始终坚信,长痛不如短痛,在经历了绑架事件之后,魏宇翰注定要独自一人上路。
这是他这个当父亲的,能够赐予儿子的成年礼物,也是他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正好现在魏宇翰去旅行,等季明泽把喉咙的伤养好,他便会开口让季明泽劝劝对方,这是他这个父亲的如意算盘。
“夏天热,你们又是野外生存,把灭蚊水准备好,啊还有蚊帐,嗯……这个是灭蚊片也带上吧,啊不行,这个是要充电的,没用。”
“风油精,清凉膏,创可贴,手电筒,打火机……”魏延和一个个细心的检查到,最后终于确定没有落东西了之后,又问魏宇翰,“要爸爸送你去火车站吗?”
“不用不用,”儿子大手一挥,“我们同学都自己去的呢,爸爸你也不要太紧张了,我们那么多同学呢,放心吧。”
说罢就要走,却被魏延和拉住。
“小翰,等等,”魏延和解下了脖颈上从未离身过的玉佩,挂在了儿子的胸前,“小翰,这是咱们家的护身符,当年你爷爷也是这么传给我的,现在爸爸把这个交给你。”
顿了顿,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搂进了儿子,“小翰,爸爸没有什么生日礼物好送给你的,但是,爸爸还是希望,这个护身符能保佑你一生平安,你再过一个星期就成年了,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今后很多很多路,爸爸可能不能陪伴你一起了,所以,你要自己一个人独立的走下去,即便刚开始也很孤独,很寂寞,但是你是个大男人,爸爸相信你,一定能挺过去的,答应爸爸,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面对人生,好吗?”
“……爸爸你干嘛这么伤感,又不是永别,我不过去旅行而已,别这么紧张啦,你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魏宇翰看着胸前的护身符,本来想说父亲又迷信了,但是看到父亲的面容,张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哎呀,再晚就不行了,我得去赶火车了,爸爸再见。”他挣脱出父亲的怀抱,朝着对方笑笑,很快的下了楼梯。
魏延和从窗户外头看下去,魏宇翰正和一群在楼下等着他的同学嘻嘻笑笑的走出了小区,走出了他的视线。
“小翰,再见了,多保重。”他望着儿子的背影默默回答,眼泪似乎又落了下来。
季明泽整理着行李,虽然医院并没有准许他出院,但对于他的强烈态度,对方很是无奈,只得应承下来,并交代了一大长串的出院事项,听得季明泽耳朵都要生茧。
他的左手依旧不太灵活,胸口还绑着厚厚的绷带,喉咙深处时而不时的还隐隐作痛,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掩盖他狂喜的内心,昨天魏延和来到医院与自己所说的话──
(6鲜币)《浮游而上》49
“叩叩,”短暂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思绪的游离,季明泽不自觉的放下了方才微微上扬的嘴角:“进。”
“阿久!”看清来人之后,季明泽眼前一亮,“你怎么样?没事吧!”
不过……好像情况并不是“没事”这样。
来人全身上下都打着绑带,双脚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听到声音勉力扯出了笑容,“嘿嘿,老大,虽然我们俩住在隔壁,但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这个笑容又让年轻的男子增加了面部表情的痛苦,季明泽赶快扶他坐在病床上,“你在隔壁?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老大你贵人多忘事,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啦!”虽然也是大难不死,但阿久的情况似乎也没有比季明泽好多少就是,看这身上的伤想必也是从鬼门关走了个来回。
季明泽一时无言,看着这个小他好几岁的后辈,不知是因为本身的声带没有回复,或者是内心那某些要撞出胸口的情感,“现在情况怎么样?”
其实想想也对,那天晚上那么混乱,自己光顾着藏着光盘,根本没来得及去顾着其他人的安危。阿久也是少数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警方成员,作为酒吧的酒保暗中监视着黎秦声他们的一举一动,他跟了自己三年,饱受的是黑暗的卧底生涯以及彷徨无助的磨难,到头来回报给他的,就是这么一身的伤。
或许在那身上的无数条血迹和印痕代表着无尽的荣耀无上的荣光,但季明泽却并不觉得,他对于这个后辈是有着歉疚的,当初除了翟洪海根本没有任何人愿意陪同自己进行这场死亡卧底,只有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后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怕如果当初回首,如果知道现在是这般光景的话,大概死都不会答应了吧。
他没能尽力保护好他,这是他作为前辈的失职。
“老大你都能出院了啊,太好了!”阿久的手搭在了他的行李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眼神有些落寞,“我今天才被准许下床,唉……这医院的消毒水真是受不了。”
“阿久,你后悔了吗?”他突然出声问道。
年轻人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后悔什么?”
“你的伤……”他意味深长的指了指,却不忍再说下去。
“原来是这个啊,老大你可是大男人,都要干脆一点嘛,”阿久笑嘻嘻的说道,“其实每天来帮我换药的小护士可漂亮了,嘿嘿……”
笑过后,他直楞楞的盯着对方的眼眸,三年的磨砺足以使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成长为棱角分明的青年,更何况还是在那样每日与死神插件而过的环境下,想当年,季明泽也是如他这样一般一步一步艰难的成长过来。
只不过可能因为他的路途更加漫长,所遇到的荆棘更加繁重,所以内心也更为成熟一些吧。
“老大,中枪的时候如果内心有一丝犹豫,就会失去重心,再也无法回来,”青年顿了顿,“这可是老大你教会我的。”
季明泽看着对方明朗而不带一丝渣滓的眼神,那样干净而为着梦想的信念,过去的他也曾经拥有。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一次也没有。”
青年奋力拄着拐杖站起身,身影还有些摇晃,话语却不输力度。
(6鲜币)《浮游而上》50 (嗷嗷,开虐吧开虐吧!)
季明泽再次挂起了他招牌性的轻佻笑容,一一同住院病房的护士道别,直惹得对方脸红连连,穿过大厅,就看见魏延和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前,双手环胸静静的等着他。
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好好看过他了。
夏季带着它特有的炎热烦闷悄悄的铺满了这片土地,季明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同样是在这样的盛夏,这样阳光灼热的季节,这个男人将给了给了他一块甜腻的糖果,抹去了他眼中的泪水,用温和而耐心的话语慢慢开导他。
他起初很固执,从来不听劝,只是一味的盯着红肿的眼睛扭过头不去看男人,男人似乎也不恼,每天变着戏法似的拿给他一些好吃的东西,有的时候是糖果,有些时候还是饼干,就那么一点一点的,着魔般他被那些五花八门的零食给吸引了过去。
他开始慢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说着他的过去,他并不明白为何男人要待自己这么好,他已经无父无母,此时更加需要一个能够依靠能够敞开心扉的人。
他那个时候毕竟年少,即便是被复仇模糊了双眼,但总归太小,需要温暖,也需要安慰。
他听惯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惟独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劝他坚强,他让他释放泪水,他告诉他如何战胜悲伤,男人的面貌即便过了这没多年也依旧清晰,十几年来从未改变。
如果当初如果知道只是因为偶尔内心泛起的同情心而牵扯上自己这么一个人,对方必定连肠子都会悔青了吧。
只是……他很自私,他可不是那种爱让对方幸福的人,既然老天让他活了过来,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哪怕男人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哪怕……他也从未在心底里留过针眼那样大小的空间给那些过往。
“哟!等久啦!”季明泽开怀的一笑,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原因,魏延和突然觉得他的笑容不像往常的轻佻,反而带着极淡极淡的悲伤。
错觉吧,他晃晃眼,明明方才还和那些护士打的热乎。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对着这样的人开始在意起来,但提出要求的毕竟是自己,就像那次来医院请求季明泽帮忙劝劝小翰,让他能到外地去念书。
“为什么?你不想你儿子跟在你身边?”季明泽挑挑眉,“人家似乎都想自己孩子在身旁呢,你倒是拼命想把小翰往外推?”
“男子汉总是要出去闯荡的,原因怎样和你没有关系,”他不自然的撇过脸,贝齿几乎都要将下唇咬出血,“至于代价……我会付的。”
两人的不正常关系这么久,季明泽当然知道对方口中所谓的“代价”是什么。
“我从很久以前就说过了,你很不适合说谎,”季明泽的声音依旧带着沙哑的慵懒,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至于那交换条件,偶尔我们也换换吧。”
“啊?”
“游戏就是要充满多变色彩和意外,这才好玩。”他慢吞吞的说道,眼神带着些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