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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而结实的肌肉,而最关键的是,他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他不明白为何已经过了青春期的男子还会有升高的幅度和空间,也不明白他怎么会打了耳钉,不明白他为何留长了头发,痞里痞气的外表却没能让他更加惊讶,他也无暇顾及:
“小翰……小翰……小翰呢!小翰!”
他发了疯一样的吼叫,头突然像撕裂一般爆炸的疼痛起来,脑袋里好像有很多一闪而过的黑白画面,不清晰却有很大的噪音,充斥着他的脑膜晃得他生疼,印象中他撞翻了家里的茶具,不知为何哪里来的气力连好几个人都无法按住自己,脑袋里一下子被填充般涌入了如同潮水般的回忆,但那些太多像幻灯片一样一一闪过,他根本看不清,也记不清。
最后季明泽叫来医生打了镇静剂,他才昏昏沉沉的哭着睡过去。
他知道自己算不上称职的父亲,但他会尽力弥补,希望能得到救赎,恳请上苍不要夺去了他唯一的孩子。
醒来的时候他看见魏宇翰平平安安的躺在自己面前,好像那场绑架的闹剧根本没有发生,季明泽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不顾护士人员的劝阻,雅痞的蹲在一旁抽着劣质烟草,余烟嫋嫋环绕着病房,他皱了皱眉:
“医院里不能抽烟,把它灭掉吧。”
他坐起身,彻掉那手上的针头看也不看季明泽,转身直接下床仔细检查着儿子的伤势,魏宇翰睡得很甜,似乎不像经历了一场非人的对待,只有手肘和脚踝处有被绑过的擦伤痕迹,整个人因为没有及时的进食显得有些消瘦,嘴唇因为缺水有些干燥,裂开的部分有些细微的血丝,其他的地方似乎都很好。
“他没事,只是被吸入了一点蒙汗药。”季明泽依言息了烟火,蹲着的姿势有些腿麻,更何况八个小时前他还扛着那个六十公斤左右的男孩在原野上狂奔,干脆席地而坐,动一动又牵扯到了手臂的枪伤,他咬牙抽了口气,抬起脸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嬉笑表情。
“我睡了多久?小翰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绑架他们?歹徒要的不是赎金?”魏延和将儿子的被子盖好,折腾完这一切后终于肯赏脸回来看着他。
“我说大叔,你一下子扔这么多问题我也回答不出来呀。”季明泽没个正经般的说道,虽然脚还在微微颤抖,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向他打着招呼,“喂,要不你坐过来一点,我这个角度要抬起头来看你很是费力呀。”
魏延和有些踌躇般拽紧了双手,他并没想过还能遇见季明泽,男子的存在毫无目的的提示着自己曾经有过的荒唐岁月,他虽然记不清了很多,但是见鬼的和这人有关的事情好像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不上前反而向后腿,有些警觉的看着对方:
“你不用抬着,直接说吧。”
“喂喂,这是对你儿子的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季明泽不甚在意般的晃了晃那打着石膏的手,口气有些不满的说道,“不至于这么无情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但你曾经吃过我,魏延和暗暗的在心里加上了句。
他不知道消失了整整四年的人突然回来是什么意思,亦完全没有做好面对对方的准备,难道小翰遭到那该死的绑架就是他回来带给自己的见面礼?况且这人看起来更加的嚣张跋扈,如果说原来的交往中他可能还会因为对方的年龄小而不屑一顾,但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咬牙了片刻,他还是走到男子跟前坐下,只是默默的不着痕迹拉开两人的距离。
噗。
季明泽还是顶着自己的那张妖孽般的脸,却早在心底里笑开了花,他还是没变,别扭得要死的性格,加上那张只要一提到儿子就会紧张得不得了的脸,还有那与自己无形中隔阂的距离,让他险些忍不住就在那里撕开他的裤子在他儿子面前将对方干到失禁。
《蜉蝣而上》18
对面的男子当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看自己许久不答又重复问了一声,“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想再逃了,季明泽看着那张并不起眼的脸庞在心里暗暗说道。
你永远永远……都会是我的。
而他,需要一个契约,来切断那个无法跨越却觊觎许久的栅栏。
“大叔,我们两来做个交易吧,你把你的屁股给我,我帮你保护你和你儿子的安全。”
白净得刺眼的冰凉地板上,走廊上随处可见医护人员匆匆走过的皮鞋与光滑地面的摩擦声响,间或还能听见耳旁亲生儿子的甜美鼾声,就是这样有些嘈杂的环境当中,魏延和相当迷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还一度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幻觉。
那些关于控制与被控制的故事来得如此突然,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告知小翰的绑架根本不是意外,糊里糊涂的自己被带到那间熟悉又陌生的问询室,四周全是面无表情的警员,然后被告知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和四年前那起莫名其妙的车祸有关。
曾经在这个地方,是他工作的用来询问嫌疑人,或者目击者的地方,而现在的却没想到自己成了被问的那一方。
同样的地方,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以及完全截然相反的心境。
懵懵懂懂的,他听到人在说话,嘴唇一张一合的,他卖力的想要将那些细节听清,却只觉得头疼的愈加的厉害,冷汗不断的从背脊中间冒出来,绞得他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自从车祸以后就不断涌现的梦境,他知道那个男子又要来了。
那个仿佛融入了冥界般冰冷的男子,他从来都不认识,也从未见过,却不知为何一直烦扰着他的来之不易的安宁。
“喂!魏延和!怎么回事!你不舒服吗?”仿佛身旁有人在轻轻摇着自己的身体,帮着自己擦拭着那一头的冷汗,“到底怎么回事!说话啊!”
大概是那人的手心温度过于温暖,将他从那黑暗的边缘拉回来一般,他回过神来,那里依旧还停留太阳穴神经末梢的丝丝抽搐的感觉。
他模模糊糊感觉自己在一个时间错乱的空间里随意游荡,毫无目的,这里很像他最初还在大学时候的校园,迷迷茫茫一团团白色而亮丽的光,他像刚刚从黑暗里逃脱出来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气,学校里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粗重呼吸在空旷的走廊上绕梁回响。
熟悉的教室,陌生的图书馆,熟悉的宿舍,陌生的食堂……
他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才有导致了这种问题的发生,学校里偏门拐角的那颗听说是好几百年的古树还屹立在那里,只是那古树的后山上已经不见郁郁葱葱,却到处都是高耸的教学楼,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很像是他当初还在这里进修时候的景象,却已然改变了原本外貌的色彩。
他又想着学校这几年应当是改革和扩建,听说校长都换了好几届,才想起自己自从毕业以后,却从来没有回到母校来看过。
悠远而又飘渺的,他听到远处古树下的奇怪声响。
校园里有着不同寻常的诡异静谧,但这却也使得自己更加容易的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他循着声音,看见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双手怀抱住胸,颤抖的双肩泄露了对方的无法掩盖的脆弱,男孩蹲在古树的角落里满是破碎而不成语句的啜泣。
他看看四周,除了那个男孩,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有些踌躇后,他缓缓向着男孩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
“怎么了?”他蹲下来,男孩听到声响,抬起头,两人的视线正好撞在了一起。
男孩个子不高,看起来很是瘦小,顶着一双红肿的像灯泡般的眼睛,皮肤也黑黑的并不好看,五官和长相都很平平,鼻涕和眼泪胶合在了一起,看起来更是狼狈不堪。
他摸了摸上衣口袋,那里没有纸巾,只有一条他今天用来包裹着早餐的小毛巾,这个年代里还用毛巾擦眼泪的估计也只有自己了,他有些无奈的笑笑,递给对方,“如果不嫌弃的话,用这个擦擦脸吧,男孩子怎么可以随便哭呢?”
“……”
长久的寂静过后,是突然一阵火山爆发般的怒气在男孩的眼前爆炸开来,看似瘦小的男孩不知突然哪里来的力气,猛得站起身一把推倒了他,然后坐在自己的身上,拳头雨点般的打了下来。
《蜉蝣而上》19
其实那拳头的重量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厉害,毕竟还是孩子,身形也较于同龄人来说瘦弱很多,魏延和之前也学过一些散打之类的防范动作,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前一刻还在嘤嘤哭泣的男孩怎么顷刻间就翻了脸,没来得及反应白白挨了几下拳头。
“喂!小王八羔子!”他从地上坐起来双手很快的抓住那两只还在躁动的小手,将男孩翻转过来有些生气的问道,“干什么呢!你父母没教你凭白无故的打人是不对的吗?”
他的力道不大,却死死的扣住男孩的手,让他动弹不得,小家伙的脸庞还挂着泪痕,湿嗒嗒的显得整张脸都有些脏,虽然明知道毫无用处,却依旧倔强的不肯求饶低头,扭动着手期望能把自己从禁锢中解脱出来。
因为脸上很是狼狈的缘故,他这才发现原来男孩的眼睛很亮,瞳孔的颜色也很深,只是那被倔强和别扭的怒气所掩盖,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心有些软,他毕竟是个孩子,魏延和叹了口气,松开手用毛巾擦拭着对方脸上的污物,“动不动就哭,然后就打人,这样怎么能成男子汉?”
可知这句话完全似乎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男孩刚刚才稍停的眼泪这下却如同泪雨滂沱一般倾泻下来,不再反抗也不再打闹,只是坐在地上很是悲伤的哭了起来,断断续续还一抽一抽的,魏延和听到了对方哭腔中的语言:
“呜呜呜……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我坚强呢,就因为……因为爸爸……妈妈……他们是英雄……吗?呜呜呜……我只想……咳咳……呜呜……我只想要他们回来……我好想……爸爸妈妈……呜呜呜……呜呜……我不要什么英雄……我要爸爸妈妈啊……呜呜……呜……”
心里的柔软仿佛被什么抽痛了一下,魏延和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男孩慢慢停止了哭泣,然后摸着对方的头说道:
“嗯,我知道的,你一定很愤怒。”
男孩已经不再嚎啕,但还是停留着一抽一抽的啜泣,突然抬起那很亮的眼眸有些迷惑的望着自己,经过了泪水洗刷的眼眶变得更加湿润,也更加的清澈,仿佛能照射一切般的无所遁形。
“所以死劲哭吧,这没有什么的,你一定很想念你的爸爸妈妈,你是个好孩子,真正坚强的人,这个时候不哭,那只是提醒他内心的软弱而已。”
他柔顺着摸摸对方的头,甚至有些笑笑般安抚的抱了抱男孩。
古树在微风中莎莎作响,魏延和发现自己的视线愈加的模糊,最后连男孩的说出的话语都没能听见,唯一还记得的只剩下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还未反应过来,他复又重新坠入了黑暗,不管是熟悉或者陌生的学校都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正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还能坠往哪里的时候,一双大手好像把自己拉了回来。
“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头又开始疼了?魏延和你说话呀!”手的主人有些力度的微微摇着自己,说话的气息吹拂在自己的脸庞上,有些微痒的触感,他却并不讨厌。
“嗯……怎么?”他微微睁眼,明晃晃的刺眼白炽灯的照射下,他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以为自己还在那沉浸的黑暗海底,或者又回到了那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