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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男人知道吗?不,他不知道!否则他不会见了自己,既没有问她为什么还活着,也没有问她过得如何,却只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薛闻莺禁不住开口:“你还是像十四年前一样,从不管别人死活,见了我,既不问我好不好,也不问我为什么没死,居然只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南风冷然道:“你是我的皇嫂,论礼,我是不该在这里跟你平起平坐,跟你说话的,只是我答应无衣要替她师父治病,才不得不问一下。”
薛闻莺脸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无衣的话,你连话也不跟我说,是吗?”
“没错!嫂嫂与叔叔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薛闻莺脸色又是——变,“你……”
不过一瞬间,她又回复正常神色,“我就是无衣的师父,现在我以无衣师父的身份跟你说话,请问十殿下,可以吗?”
楚南风脸色一沉,冷冷瞪着薛闻莺。
一旁看着他们针锋相对,言语交锋的阙无衣,小脸上满是诧异神情,她扯了扯楚南风的手,小小声问:“楚大哥,你认识我师父,是不是?”
可阙无衣这个自然又无心的动作,却惹恼了薛闻莺。
她尖声叫道:“无衣,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一向十分活泼开朗的阙无衣,见了薛闻莺就像看到猫的小小老鼠,自卑、畏缩又慌慌张张,尤其看到薛闻莺生气了,她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咚一声忙跪在地上,抓着薛闻莺的手哀求:“师父,您别生气,您生气的话,病会加重的!”
薛闻莺一挥手就往阙无衣脸上甩去,怒冲冲地道:“我叫你滚出去,听见没有?还是你出门一趟,整个人也变了,再也不听我的话了?”
阙无衣捂着脸,圆圆大眼中满是不知所措,“师父,您别生气,无衣这就出去。师父,您饿不饿?无衣这回买了好多师父爱吃的东西,要不要无衣……”
“滚,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看见师父这么生气,阙无衣咬着唇一句话也不敢说,委委屈屈地起身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小小声关上门,不敢打扰师父和楚南风说话。
楚南风冷眼旁观这一切。
遣走阙无衣,薛闻莺脸上仍布满怨恨与暴怒之气,她回过头看着楚南风,“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对她,是不是?”
楚南风淡淡一扯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本来就是喜怒无常,爱无端迁怒他人的人,该奇怪的是,无衣居然能忍受你这么久,还师父长师父短,一路上尽惦记着你!”
“你……你心疼她?你心疼这丫头,是不是?”
他哼了口气,“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不心疼她,要心疼谁?”
闻言,薛闻莺像被闷雷击中,半晌说不出话,“你……你说什么?那贱丫头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没错!虽然我还没回禀我大姐和大哥,不过我已经决定等你的事情处理好,就带着无衣回凤宫成亲,从此不再让她涉入江湖,要她在凤宫好好读书、好好生活,做一个天真像样的好姑娘。”
听着楚南风的话,薛闻莺先是脸色惨白,继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啊,真是好啊,真是一桩天造良缘,一桩足以为天下人楷模的姻缘啊!我祝福你们夫妻白头偕老,琴瑟和鸣,祝你们夫妻永永远远能双宿双飞,百年好和!”
楚南风眉头一拧,“你……”
薛闻莺陡然止住笑声,并伸出右手,“十殿下,现在可以请你帮我看病吗?”
楚南风瞪着她,久久才伸出手按在薛闻莺的右手上,以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把脉。
就在楚南风专心把脉之际,薛闻莺却从左手衣袖里倒出一包粉末揉在掌心,待楚南风把脉到一定程度,准备换手时,突然,她将手中的粉末全撒向楚南风。
依照楚南风的身手,薛闻莺这招根本不可能得逞,可一来,他正专心把脉,二来,他自认医术、武功精湛、百毒不侵,任何人在他面前都玩不出花样,不过当一个人过于自信时,往往就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
所以薛闻莺这招竟然奏效!
只见楚南风身子摇摇晃晃的,眼睛直看着薛闻莺,口中不住咳嗽,“你……为什么?”
薛闻莺哈哈笑了出来,站起身道:“因为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即使那人是我(奇*书*网^。^整*理*提*供)从小养大的小贱货也不准!”
楚南风还想说什么,却感到脑袋一阵晕眩,跟着砰的一声倒地不起。
阙无衣抱着一堆竹笋回家。
这是她刚刚花了好些工夫,跑到屋子后方的竹林里挖出来的。
黄昏并不是挖竹笋的好时间,因为竹笋一碰着空气和阳光,就会变老、变苦、变得难吃,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清晨天还未亮时去挖竹笋。
不过阙无衣实在没有地方可去,又怕自己一进门就惹师父生气,只好跑到竹林里挖竹笋,希望师父见了喜欢吃的竹笋,能开心起来。
想起师父,她不由得想起师父的病。
不知道师父的病怎么了?也不知道楚大哥是不是能把师父治好?她是非常相信楚大哥啦,可从刚刚他们两人谈话的样子看来,楚大哥好像很不喜欢师父耶!
这一路走来,她多少也对楚南风的个性和行事作风有点了解,她明白楚南风虽是个大夫,却是个极端我行我素,根本不管别人死活的大夫,更不轻易动手帮人治病,甚至有几次还打算毒死几个贪生怕死、为富不仁,还一天到晚死缠着要他治病的人。
想起来阙无衣就忍不住捏了把冷汗,那次若不是她龙女小神偷在一旁帮着偷天换日,把毒药换成了泻药,只怕那几个病得死去活来的倒霉鬼,早去见他们的老祖宗了!
至于师父……师父也是个奇怪的人。
其实阙无衣从来不觉得师父奇怪,因为她打小就和师父在一起,自然不觉得师父奇怪。但这回下山,她碰到了好多人,尤其是那个她花了五十两银子租来的娘,让她知道原来世界上还可以有如此温柔的人啊!既然人可以如此温柔,那为什么师父要这么凶、这么奇怪呢?
这么凶、这么奇怪的师父,遇上老是不管别人死活的楚大哥,他们……不会有事吧?
想着,阙无衣就觉得一颗心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她把竹笋拿到后面厨房去放,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小小声叫着:“师父,我回来了,我摘了您最喜欢吃的竹笋喔……”
不过客厅里没有半条人影,倒是左边的小房间里有声音传出来。
奇怪?现在还不到师父休息的时间,为什么师父房间里会有声音?
阙无衣闷闷想着,偷偷摸摸地溜到窗户边,透过窗缝往里头偷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阙无衣整个人活像被石头打中一般,眼睛睁得好大。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师父怎么可能和她最爱的楚大哥一起躺在床上?但若不是他们,那躺在师父床上的一男一女是谁?
阙无衣揉揉眼睛又看了一次,错不了,那女子就算烧成灰她也认得,是从小将她养大的师父,而那个衣服已经半被褪尽的男人,正是一路陪她走来,始终对她好好,对她好温柔的楚南风!
只听见楚南风挣扎道:“放开我,薛闻莺,你放开我!”
薛闻莺趴在楚南风身上,眷恋地瞅着他俊美无铸的好看脸庞,“不放!我费尽心思,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你,好不容易才能拥有你,我说什么也不放!”
楚南风试图挣脱薛闻莺的掌控,奈何他全身酸软,丝毫提不起力气。
他喘息道:“你放开我,无衣随时都会回来,我不想无衣看见这种状况。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薛闻莺摇头,“办不到!我之所以让那丫头下山偷九凤决,为的就是要把你引到山上来,现在既然你来了,我又怎么可能放了你?”
“你……”楚南风瞪着她。
薛闻莺一笑,“你担心无衣那贱丫头?你放心好了,她不会知道的,她一向胆小如鼠,见了我跟见了猫一样,话都不敢多说。只要我不叫她进来,你也不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不行,不管无衣知不知道,我们这样做就是不对,你放开我,放开我!”
“有什么不对?我已经不是你大哥的妃子,你也不是西魏国的十殿下,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不对!人伦名分,是不会因为时间、地点的不同而改变,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嫂妃,更是无衣的师父,于情于礼,我们都不能这样做。快,你放了我,趁无衣还不知道,趁事情还有转圜余地时放了我,我不会告诉无衣的。”
听到楚南风开口闭口都是阙无衣,薛闻莺不禁怒上心头,“无衣,无衣,你的心里面就只有阙无衣那个贱丫头吗?”
“无衣她天真善良,单纯活泼,我喜欢她是很自然的事,况且,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讲到她,有什么不对?”
薛闻莺忍不住吼道:“那我呢?我又算什么?这十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不念着你,而你居然开口闭口都是那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她下山去找你吗?还不就是为了见你,而你居然这样对我?”
楚南风还是摇头,“如果我知道无衣的师父是你,那么我绝对不会答应跟她回来,更不会答应要替你治病,因为你根本就没病,而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薛闻莺顿时脸色惨白,“你……西门戬,你好狠的心啊!十四年前我为了你,从贵妃被打入冷宫,再从冷宫被贬为奴隶,吃尽苦头,受尽嘲笑,而你竟然说你不想见我?”
西门戬正是楚南风原本的名字,他原是西魏国皇帝第十个儿子,在五岁那年凤宫成为敦煌九凤的昱天之后,就改名为楚南风。西门戬这名字,他已经好久没有听人提起过了!
听到她提起十四年前的事,楚南风不禁叹了口气。“闻莺,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四年,你也已经离开西魏国,还提那些做什么?你放了我好不好?十四年前,我没有对不起大哥,十四年后,我也不想对不起大哥,更不想对不起无衣,所以闻莺,收手吧,好不好?”
薛闻莺瞪着他,“不想对不起你大哥?不想对不起无衣?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对得起我?对得起我这十四年来的守候和辛苦?”
“我……”
薛闻莺深吸了口气,“我不想管十四年前如何,也不管你现在如何,我只知道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只知道我终于可以得到你,所以,我是绝对不罢手的!”
说着,薛闻莺低下头,狂乱地吻着楚南风赤裸的胸膛,焦虑的手在他几近全裸的身上不住地来回抚摸着,挑逗他最原始的感官和,攻击他因为药物而濒临崩溃的理智。
楚南风挣扎着,用残余的理智和体内如火烧的对抗,努力想守住最后一道防线,毕竟这道防线一跨过,将会是一场无法遏止的人伦丑剧啊!
十四年前,当他还是个十四岁的生涩少年时,他都能以理智制止这场丑剧的发生,十四年后,已贵为敦煌九凤的他,反倒没有能力阻止吗?
不!不行!绝对不行,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住手,薛闻莺,你听见没?如果你不住手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了!”
薛闻莺哪停得下来,又怎么听得进他的话呢?她一心只想得到楚南风,打从十四年前,第一次看到回宫探视兄长的他以后,她就知道这辈子除了这个男人,她谁也不要!
纵使他们是叔嫂关系,纵使她会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