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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店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自己,乌丹勒顿了顿呼吸,隔了一会才道:“我说什么?四赞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你自己说出来的事情你自己担了,牵上我不怕人笑话吗?难不成还要我跟你一样,认别人做大哥?”
四赞哈哈一笑,坐了下来,道:“你认我做大哥?恐怕乌丹勒你是想错了,你这躲在一角说风凉话的人我可是收不起。”
似乎是从没想过四赞这样粗鲁的汉子居然会将话反过来说,一时间店内的客人都哄然大笑起来。青年男子端起药师给自己倒的一碗酒,笑得差点将酒都要倾泻出来,眼角瞟处,不期然却看到了那女子嘴角淡淡浮起的笑容,那笑容清许如花,一下子他便失了神的望得呆了。
见这么多人笑话自己,乌丹勒先是脸色一变,冷笑不已,待到店中一众人笑得无趣了才道:“是与不是,总是你四赞在这里嘴上说个不停,是汉子的就做了再说,光说不练”说着,他脸色极其鄙夷的住了口,摇了摇头。
四赞满脸笑容,听了乌丹勒的话也只是嘿嘿一笑,根本不象开始那般冲动易怒,他倒下一碗酒,抹了抹酒渍哼笑着道:“我是光说不练,那你乌丹勒就别学我光说个不停,来练上两手让我也叫声好啊?”
乌丹勒一下语塞,他狠狠瞪着四赞,挑了挑眉,紧着牙缝道:“我学你四赞?你吐蕃的骑兵还不是从我铁勒国处传过去的?说起来,我们铁勒勇士以一对十!”
四赞斜着眼瞧着乌丹勒,冷嗤数声,道:“你铁勒勇士既然以一对十?如今造成如此局面那就是太厉害了点!”
此时正是隋末年间,亦是群雄并起,铁勒本是匈奴的一支,原本雄健强大,自突厥强盛,铁勒诸郡分散,众渐寡弱。而吐蕃此时却是人丁旺盛,渐趋渐强。四赞是吐蕃人,自然深知自己部族的强大和铁勒的趋弱,他话里没有出现一个弱字,却无疑是在讽刺铁勒部族。
乌丹勒脸色大变,禁不住冷哼数声,阴声道:“我们铁勒之弱才有你们吐蕃今日之势,若非铁勒岂能让你吐蕃”
听乌丹勒如此辩解铁勒之弱与吐蕃的强盛,四赞再也忍不住,一掌飞去,将桌上的一只酒杯击得朝乌丹勒打去。
乌丹勒眼中精光一闪,冷笑着喝道:“好你个四赞,你居然敢破坏‘荒原扁舟’的规矩!”一个闪身,将酒杯躲了过去,却拿眼朝那女子和店小二瞧去。
那女子和店小二脸色齐变,眼神变处,正待开口喝问,那客栈的大门“砰”的一声巨响,打了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裹着风沙从外面闯了进来。
那人堵在门口,身后狂风卷沙,没有片刻停歇的从外面朝客栈内涌来,所有人都被这一下吹得睁不开眼,就连想开口骂也怕灌个满嘴沙。
那人放眼四顾,丝毫不惧身后风沙袭人,看到众人表情,张嘴得意的笑了起来,可他的眼神一转到那女子和店小二身上,尽管那女子和店小二此刻也是看他不见,他的脸色却是仍变得有些尴尬,笑声嘎然而止,走前一步反手将门关上了。
感觉到风沙停下,店内一众人立刻开始清理自己身上的沙粒,同时,各式各样的骂人方言也层出不穷。那进来的汉子就象是没听到一般,或者是根本不在乎别人在骂什么,仍自大剌剌的站在门口,原本尴尬的神情也变得自然无比。
“弄赞,你干什么?”一睁开眼,店小二一看到门口的大汉,便尖着嗓子吼了起来。
“咦?”药师望着进来的汉子,满脸疑惑,拂去了青年男子和自己的沙土,皱着眉想了想,道:“想不到四年前的他居然长成如此模样了!”
青年男子听了,禁不住转过头,奇道:“药师你认识他?”
药师微微一笑,看着那汉子道:“四年前确是见过的,那时他才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别说是我,恐怕那时认识他的人他是不可能记得了的”
药师的话还没说完,青年男子就惊得几乎跳起来,好不容易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说他现在才十五岁?”他侧过脸,仔细看了看那汉子——男孩,摇头皱眉道:“不像,怎么看都不像,你若说他有个二十来三十几还差不多。”
药师听了也不着急,仍微笑着道:“秦秦兄,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塞外,胡人本多生活在草原上,可以说是居无定所,整日里风吹雨淋的,能不显得比我们老些吗?”
“我也算是半个胡人呐!”低低的,青年男子嘟囔了一句。
药师显然是听到了,他也不多说什么,笑了笑,道:“他叫弃宗弄赞,是个吐蕃人,当年我来到这塞外古道时,他就在这里跟着大人穿梭来往。他人虽小,但古灵精怪,极有武力,等闲大小的孩子,三四个都不是他对手。”
青年男子上下打量着站在门口,一双眼随着那店小二转个不停的弃宗弄赞,隔了一会,笑着点了点头。
“蝉儿”弃宗弄赞话刚开口,便被店小二狠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嘴唇嗫嚅了几下才又道:“我只不过开了个门进来不是?大哥你总不能让我站在外面等风沙过了才进来吧!”
他一个比那店小二高了不止两个头的壮汉望着店小二的神情满是哀求乞讨,让人见了实在是描叙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滋味,虽然大多数人都想开怀一笑,可每个人都憋着忍着,这样古怪的场景倒真是让那青年男子疑惑不已。
不过听弃宗弄赞的口气,显然是与店家人熟悉得很,想来也是这样才让店中人不敢放肆吧!
那女子冷着的脸松了松,两根手指轻巧的在那叫蝉儿的店小二肩上敲了两敲,缓缓道:“你这一次去了也有一个多月了,按理说这种天气你是不会赶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塞外的变化”
随着她的话,蝉儿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但仍皱着眉道:“你害得客人抱怨就是害我挨骂”
听着他的数落,弃宗弄赞不住的点着头应和着:“是,是,小弟一定,一定不让蝉大哥受骂,这里客人所用都算我的!”
蝉儿噗嗤一笑,转头望了望那女子,又回身望着弃宗弄赞道:“三姐,你看他,他身上有钱吗?除了那一身蛮肉就只有那张嘴不讨人厌了!”
弃宗弄赞呵呵傻笑着,那女子也是噗嗤一声,急急用手掩住了。见店家都没事了,一众客人自然也放开胆子大声笑了起来。
“好了,你自己寻个地坐着吧,等会没那么忙了再找你。”浅笑即止,那女子敛下容淡然说道。
“是,三夫人。”对着那女子,弃宗弄赞便没有那么放肆无忌,必恭必敬的应对着,连带着头也低了下来。
见那女子又回了后屋,青年男子禁不住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刚才笑声起,他便转头望了过去,可惜的是,除了看到那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就怎么也看不真切了。再加上弃宗弄赞那一声“三夫人”,他心里更是觉得无奈了。
“弄赞,这里!”看到店中只有店小二一个人,四赞也松了一口气,忙招呼自己的族人坐过来。
弃宗弄赞瞧到连柜台处都坐了人,正苦恼着,听到这一声,脸上一喜,也不多看,直接就朝四赞一桌走去,边走还边道:“哈哈,到哪里都可以碰到我们吐蕃人啊!”
随着他的话,几声冷哼也传了出来,他却是没有听见,走到四赞身边,一屁股坐了下去,也不多说,端起碗酒张口倒了下去。
四赞先是狠狠瞟了乌丹勒一眼,接着冷笑起来,将嘴附到弃宗弄赞耳边,不住低声说了起来。
弃宗弄赞也不理会,径自倒酒而灌,只是听了几句后先是眉毛一挑,次听了几句后便冷笑数声,再听了几句便拿眼朝乌丹勒打量了一番,最后四赞住了嘴他才脸色一沉,将舌头在大嘴外一扫,腾身站了起来,眼睛笔直的盯着乌丹勒。
他也不说话,大脚一跨,径直越过桌子,就朝乌丹勒走去。蝉儿依在柜台,先是无聊没有注意,直到弃宗弄赞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才发觉店中气氛有点不对,忙站直了喝道:“弄赞,你干什么?”
“我找个人聊会天。”弃宗弄赞低沉着嗓子,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眼光微眯,上下移着头看了看面前的乌丹勒,瓮声道:“你站起来!”
从弃宗弄赞坐到四赞一起,乌丹勒就没有放下过心来,后来见到四赞在弃宗弄赞耳边说个不停,他心里就敲起了鼓,再到弃宗弄赞起身,他更是全身都戒备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深知这“荒原扁舟”的规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坐在这儿等着弃宗弄赞的;而且他也算是这儿的常客了,自然也知道弃宗弄赞与店家有点含糊不清的关系,要是没有这些顾虑,来多少吐蕃人他又何尝会怕上一怕?
乌丹勒头也不抬,声也不出,稳稳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喂,我叫你站起来你没听到吗?”等了等,弃宗弄赞放大了声,右脚脚尖踢上了乌丹勒坐前的桌子,顿时那刚倒满的酒溢了出来。
乌丹勒嘴角挂着笑,还是不说话,斜着眼缓缓将头抬起,瞧了弃宗弄赞两眼,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这一下不仅让站在他面前的弃宗弄赞大惑不解,也让正赶过来的蝉儿慢下了脚步,更让店中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我没有坏了店里的规矩,就连店家老板来了只怕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仗着自己跟店家熟尔就在这里作威作福,哼哼!”收了笑,乌丹勒冷眼看着弃宗弄赞,只是那放在桌下的手却捏做了拳头。
听到这话,店小二蝉儿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双眼圆睁,怒斥道:“弃宗弄赞,你若是还闹的话,那我们之间的生意只怕是做不成了!”说着,他一个箭步赶到了两人之间。
看到蝉儿的眼神逼视着自己,隔了好一会弃宗弄赞才喘了口气,将头别了过去,声音也低了下来,道:“我又没有不过是说说话而已,蝉儿大哥你又何必用这个拿着说。”
乌丹勒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放松了表情,将酒碗在手中把玩着,淡淡道:“说话呵呵,那倒是个好主意。”
他刚说着便听到靠门的一桌一人大声喝道:“哎呀,风沙好象越来越大了,我都听到前架木头作响的声音了!”
蝉儿脸色一变,头猛然朝门口望去,又低又快的道:“他们又来了!一群小贼只会借着这种天气来捣乱。”说着,也不理会弃宗弄赞大声询问的话,径自朝门口奔去。
“药师,好象有点不对劲。”放下酒碗,青年男子眼神随着蝉儿瞟到了店门口。
“嗯,”药师点点头,脸色凝重起来,侧着听了听,又道:“不仅是风沙的声音,好象我还听到了马蹄声居然有人在这种天气策马而来?”
青年男子转眼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策马而来?恐怕不是吧!”说着,他手一指蝉儿,续道:“你看店家的神态就知道策马而来的肯定是非友是敌,甚至跟店家都是很熟悉的人。”
“所有的客人都朝后退点,等会风沙灌来可别说我店家没有吱声提醒你们。”皱着眉,蝉儿暗暗的嘟囔了一句才大声喝道。
“是什么人?居然敢来这里捣乱?”弃宗弄赞挠了挠头皮,站到蝉儿身边,鲁着声音说道,没过两秒他的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他奶奶的,居然有十八匹马朝这里赶过来”
蝉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将头朝后一扭,放声喊道:“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