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我大笑拍了拍他的肩,道:“因此你的画画的是你那里生活,和沿途见到的景象。长安城中人都可算是生活安逸,一般人一生中也难能瞧到啊,自然,他们看你的画”说到这里,我停下了,叹了口气道:“一个人生活是怎么样的,他知道的东西也就是什么样子啊!”
尉迟跋质那眼睛一亮,也不顾手上拿着的画,极为赞同的拍了拍我道:“王兄说的极是,不若你我找个酒家,坐下来喝上几杯?”
“尉迟兄别急。”我淡淡笑着,“我来长安时,路途上相逢的一个老者约了我今晚到个有趣的地方去看看热闹,你若是无事,不妨一起去看看?”
尉迟跋质那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我话刚落他便应了下来。围观的人群早一见我们两个聊了起来,便散散落落的走了开。想不到尉迟跋质那不是长安人,这里的地方却是打听了个明白,一知道我要去的地方,立刻问也不问便带着我朝前走去,边走还边笑道:“这里是西市,与群贤坊只一街之隔。”
说话间,我已经瞧见前面悬挂的牌匾,上面三个斗大的隶书:群贤坊。
进了坊口我才发现里面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逛着,我一阵惊讶,不由回头对妺喜道:“那老者是不是说的这里?爷的记性好象没这么差吧?”
“如果长安城只有一个群贤坊,那就是这里啦。”问了边上一个路人,妺喜笑着回来对我道。
这热闹也太独特了吧!我暗自嘀咕了起来,人随着尉迟跋质那朝前边看边走着。正走着,尉迟跋质那停了下来,道:“诶,那边倒是聚了些人。”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个不大的拐角过去,那里灯火通明,围着一些人,都做书生打扮,不时还从那里传来一阵阵喝彩声。
只怕那老者说的就是这里呐!心念一动,我回头对三女一笑:“我们进去瞧瞧?”
等我和三女朝里走时,尉迟跋质那已经走了老远外了。见他不在了身边,文姬轻声问道:“爷,他的画有你说的那样吗?”
我一笑,转过头瞧着文姬,黑暗里只瞧得见她一双闪亮的眸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画重意境而非形貌,重气韵而非体态。你认为他的画不好,那你说他的画哪里不好?”
“他的画在我看来有些地方用墨不匀,那人物,那梵僧边上都似糊上了糊上了般。”想了想,文姬说道。
我轻轻一击掌,笑着伸手一搂文姬,伸指在她鼻头贴着一刮,道:“这就是他画得最好的地方啊!”
“怎么说?”轻扭着腰,文姬脸上的热气连我都感觉到了。我轻笑一声,手不禁在文姬的腰背上抚弄起来。
“他这种画法是西域人才有的画法。‘用色沉着,堆起绢素而不隐指’啊!你是不是觉得他画的那个梵僧有点吓人?”看到文姬点了点头我又道:“那是阴影的晕染,在画中也可以称之为凹凸花。”
顿了顿,我又是一笑,道:“就是他画上的人物有了边上的阴影相衬才格外显得生灵活现。”
听我说着,文姬不断点着头,显然是回想到刚才看到的画,末了,才轻叹一声:“这也难怪长安城中没人认为他的画好啦。”说着,她语锋一转,眼角一弯,望着我道:“也只有爷你这个怪物才看得懂他的画啊!”
“呵呵,那是那是。”我笑着别过了头,朝前看了去,心里却在想:虽然大唐以道为尊,但会昌灭佛后佛教又在唐朝发展起来了,尉迟父子以善画佛像而闻名,你还怕没人欣赏他的画么?
围着的人丝毫没有因有外人来而惊讶,依旧在三三两两的讨论着,我扫了一眼,尉迟跋质那早不知带着他儿子到哪里看去了。不知道这里是在谈些什么,我便只好和三女站在一边,一边听着琐言碎语,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答聊着。
**
“乔先生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纷杂议论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四处张望着,显然是在找那乔先生。这一下自然也把我和文姬三女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尉迟跋质那重重的一声冷哼:“看你的字也就徒具形骨,也配来评我的画?”
“哼,我不配评你的画,自然是有人可以评!阎大先生就在这里,你让他看看你的画!”一人语气愤愤,显然是不满尉迟跋质那说的话。
“阎大先生?什么阎大先生?”尉迟跋质那再是冷冷一哼。
“哼哼!”那人讥笑起来,“你连阎大先生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谈画?”说着,他语气微微一顿,“说起阎大先生,长安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话还没数完便委顿了下去,接着又听到他道:“乔,乔先生,阎大先生,你们来了?”
一阵哄笑声从那边传了来,显然是众人在笑刚才那说话的男子。过来的两个男子,一个年纪稍长,约有四十来岁,一袭白衫将一身衬托得颀长挺拔;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年纪只有二十五六的男子,身材微微发胖,一双小眼不时眨啊眨的看着尉迟跋质那。
“小哥的画很不错啊,这字也是极具气势啊!”被称为乔先生的男子一脸笑意,看了尉迟跋质那一眼那眼神便溜到了他手上打开的一张画上。
这么一赞美,尉迟跋质那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嘴唇动了动,道:“画是我画的,那字却不是我写的。”
“哦?”乔先生一挑眉,“在下姓房,名乔,这位人人都叫他阎师,别看他年纪不大,一手画却是名满天下!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尉迟跋质那报了名号,那叫阎师的男子脸容清冷,淡淡道:“阎立本,除了一手丹青别无所长。”
原来,那乔先生是房玄龄啊!听到他自报名号,我立时便将目光投了个十分,同时我也想到:这里的一个聚会连房玄龄都来了,按理说他是李世民身边重要的谋士,此刻西京情势非比寻常,他来参加此等集会显然不是来看看那么简单,除非除非,这个集会本就是他暗中召集的也说不定!
或许,这个房玄龄一早就认定李世民会当上皇上,那么这样的一个集会不缔是在给李世民选拔人才啊!
似乎是察觉到尉迟跋质那有点不喜阎立本冷淡的态度,房玄龄笑了笑,张手接过尉迟跋质那手上的画,细细看了起来,边看边赞道:“笔墨浓淡相宜,悲凉气势跃然纸上啊!碧海黄沙,西风瘦马好,好,好字!”
连说了两个好字,末了,房玄龄忍不住一击大腿,欣喜莫明般,扬着画纸,四处张望着道:“信本兄,你快来看看这个字!”
他的话还没落音,便听一人笑着道:“玄龄兄,你说第一个‘好’字时我便来了,你说的好字让我也来瞧瞧?”
“咦?爷,这不是我们进长安城路上见到的那位老者吗?”瞧到走到房玄龄身边的老人,妺喜惊讶道。
“嗯,是啊。”我应了一声,信本?这不是唐初四大书法家中的欧阳询吗?
“哈哈,信本兄,你瞧这字纤浓得度,刚劲不挠,与你的笔锋甚是相近哈,不相上下啊!”再瞧了瞧,房玄龄笑意不断,拍了拍欧阳询将画递给了他。
趁着他细细观赏那八个字的时候,房玄龄先是对尉迟跋质那笑着道:“我这么评小兄弟的字画不介意吧?”见他摇了摇头,房玄龄又道:“评字我还能说上两句,而看画的话那就真的只能请教阎师了。”
说到这里阎立本才稍微露出点笑容,看着尉迟跋质那,道:“尉迟兄的画别出一格,就这几幅来说:人物风景以悲、荒做气;而那佛家画像却是以凶、骇呈形,殊反人同啊!”
说到这里,他从尉迟跋质那那里取过一幅梵僧图,随着手指划落又说道:“粗看这僧边墨素,大多数人定会以为尉迟兄你用墨不到,殊不知这才是你画的特点。”他脸上露出笑容,“浓淡相贴,取中而分,再一细看方觉此僧身若出壁,逼之摽摽然,让人无法不生出他就在面前的感觉啊!”
阎立本这一说,不仅房玄龄和四周的书生呆了;尉迟跋质那又惊又喜了;就连我亦是差点忍不住高唱而笑了!
“想不到这年纪轻轻便被人称为阎师的人还真是被他说中了。”文姬先是一愣,待见到我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一句话也分成了两半。
“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他可是李世民的御用画师。”我笑着转过眼,看了妺喜和褒姒一眼,才望着文姬道,“他一家父子兄弟三人都是当今有名的人物。他父亲阎眦,兄弟阎立德都擅长书法,工艺及建筑;他是继承家学,尤长绘画,人物、山水、鞍马,尤以道释人物为最哈,这一点倒是与尉迟相左又相合!”
“爷看过他的画吗?”听我这么评价阎立本,文姬惊讶的望着我。
“嗤!”这一声倒是褒姒忍不住笑了,掩着嘴,褒姒眼波流动,细声细气道:“爷才不要看,文姬妹妹你难道不记得那次爷说是要看一个人的字吗?”
这一说,文姬醒过神来,张了嘴又马上觉得有失文雅的急忙掩住了,道:“是啊,说是去看个叫‘书圣’的人字”话还没说完,脸上已满是神往之色。
妺喜嘻嘻一笑,调侃道:“也幸好啊,当时右军先生的那幅‘兰亭序’做为回礼送给了爷,要不的话,只怕文姬妹妹”见到文姬慢慢红晕了脸颊,妺喜便意犹未尽的住了嘴。
“哎呀,大姐,你说什么啊?”文姬半晌才反应过来,跺了跺脚,轻噘着嘴,道:“我瞧爷的字也不比右军先生差多少!”
听这三女如此说,我也忍不住了,将目光收了回来,半笑半嗔道:“说什么话呐?虽说爷心高气傲,但也不是不知深浅,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那还是知道的!说我的字与右军先生不差,那可是大了啊!”
话刚说完,便听房玄龄道:“不是你写的?”声音里又是惊异又是好奇,“那你知道他人在哪里吗?”
还没等尉迟跋质那指着我,欧阳询已然笑盈盈的望着我走了过来,边走边道:“若是我没说错的话,小兄弟便是替尉迟题字的人——王寒生吧!”
“能得欧阳老先生一说,在下想不承认也不行了啊!”含着笑迎了上去,我对着他抱了抱拳。
“早就说过小兄弟的字非比寻常。”笑着,欧阳询一扭头,意思我看过去,“你瞧,他也来了。”
“哦?”我微微有些惊讶,不知欧阳询说的是谁,循着他的话看过去,却发现是开始在路边遇上的那求字的男子,此刻他正不好意思的看着我,眼光闪躲,颇为尴尬。
“在下褚遂良,先前冒犯了。”一定神后,那男子长揖说道。
“褚兄谦虚了。”原来他也是唐初四大书法家之一的人啊!我心中一叹,忙回了一礼。
“看了王兄的字遂良真是惭愧,现在遂良虽然拜了询公为师,但还要请王兄多指点才是。”见我没有拿乔做势,褚遂良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走到近前,满脸诚恳的说道。
“褚兄字下笔遒劲,不失一格,但刚折太过,若是能改刚折为流动,那便是大成了。”
听我这么一说,褚遂良五官几乎都动了起来,寻味良久,又是一揖到地,道:“遂良受教了!”
欧阳询也颇为惊讶的看着我,道:“想不到王兄弟眼光如此犀利,一语道破了遂良此时的病状啊!”
房玄龄长笑而道:“诸位谈得如此起兴,不若我们移驾布政坊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