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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看你这么有诚意,人也如此有礼,反正我们也累了,索性就随你们进去休息一下不妨。”
醒过神来见素素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我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这要招待王姓公子的不是别人,就是昨天晚上碰见的熟人邹凤炽。”
“那爷的意思是可以放心大胆的随他们进去,好好休息一下咯?”素素嘟着嘴拍开我的手。
“嗯?怎么这么说?”我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邹凤炽如此大张旗鼓只为了招待我这久违的故人,要说不猜测一二那是不可能的,仔细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他敢闹鬼,我们素素侠女可不是吃素的。”调笑着,我躺回去,静静等着马车停下来。
恍惚间,听到大门厚重的吱呀声,接着马车在碎石路上轻磕着朝前而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大姐,爷睡着了,要不让爷好生休息一下”自听到要进庄院素素便安静下来,不时撩起一线车帘,偷偷朝外打量。
妺喜轻轻一笑,弯腰上了马车,看了看我才细声道:“肯定是熬不过我们素素的拷问,爷这不是累得都不知道地方了。”
素素张大了嘴,又羞又急,想要分辨却怕自己忍不住声气大了将我吵醒。正急切中,我爬起身来,在素素臀上一拍,道:“好累啊,真是劳筋伤骨,待会儿妺喜你可要帮爷松松骨。”
“啊?”素素惊得几乎跳起来,眨了眨眼才惊觉我调戏的话,她嘴角挂起老高,推着我道:“哼,爷就知道合着大姐来羞人家。”
妺喜抿唇一笑,眨了眨眼道:“是,我等会就帮爷,瞧素素厉害的劲头”
“大姐——!”
在素素几乎爆发的边缘,我和妺喜算是安全的下了马车。一下马车我便被四周的景色震住了。
时近仲秋,很多花草都到了凋零的季节,可这里入眼处却是一片莹绿。很显然,这里的花匠为了迎合,不惜在季节变换的时候换上当时呈绿的花草植物,此时这里便是一大片翠竹。
“这邹凤炽还真是有钱”显然,文姬与我一样有同样的感慨,接着她疑惑的摇了摇头,“看这格局,应该不是邹凤炽这样一个富商能够体会的。”
“那可不能这么说。”我笑了,“他有钱,难道不能出钱请人来造园子吗?”
正说着,来了两个下人领我们朝里走去。一路上我们除了评点一二便是惊讶这园子之大之奇之巧:假山、湖池、曲桥、垂柳、凉亭、竹林几乎能见到的东西这里是一应俱全。
将我们带到一间大厅落了座,其中一个下人满脸笑容,垂手躬立,道:“还请公子小姐稍座片刻,我们老爷处理完事就来告罪,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小的去就是。”
端起茶,文姬顿了顿,象是想起了什么,道:“不知这里可有方便洗漱的地方?”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我们赶来的路上,已经两天没有清洁身子了。在文姬妺喜她们这些女子看来那可是难以忍受的。“是啊,你们这可有方便洗漱的地方,我们一路上风尘仆仆,又累又脏”
那下人笑嘻嘻的,听了一半便点头道:“公子小姐放心,洗漱的地方早准备好了,就是小姐想要泡温泉我们这里也有。”
“哦?”我大是惊讶,而文姬妺喜等女却是欢喜得低呼了出来。
“温泉水刚好,若是公子小姐想去的话,此时正好可以。”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那下人也不生气,仍笑着回答,“别说是公子小姐们想泡温泉,便是想吃南边来的荔枝我们这里也有新鲜的。”
想到这般在北吃南边的新鲜荔枝,除了杨贵妃用皇家力量办到外,还没从历史上听到过其他的,而邹凤炽却也办到了,就让人不得不佩服这钱的伟大了。心里发着感叹,见文姬妺喜诸女都是急不可耐的样子,便笑道:“那就劳烦了。”
于是人还没坐稳,我们这一大批人便又在下人的引领下朝温泉处走去。走在后面,见到平时都难得一见的缇萦、薛灵芸和李熙宁正一步一迟疑,落在了后面。三人含羞带怯,想是要泡温泉的话,那可是要在一众人面前赤身裸体,这可是她们从来不敢想也不敢做的。
我咳了一声,想要说上两句,却又发现此时说什么都恐怕有调戏的味道,难免让人误会。正尴尬时,包括缇萦,三女却象是受了惊般,一股脑赶了上去,与其他人汇合在一起。
等我们确查无误,众女都进去泡温泉了,我们三个男子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听着里面传来众女的嬉笑声,打闹声,我们三人都有点尴尬。没过多久,花木兰却从里面出来了,长发湿漉漉的,朝下滴着水,略微有点黑的皮肤因这一泡居然白皙了不少。我们三人大是紧张,都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愣了一会我干笑两声:“这里太热了,我出去透透气。”说着,我朝外走去。项羽忙也追着我,附和着我的话道:“我也出去透透气。”
走出来我俩相视苦笑。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一丝菊花香气,一时间我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拿眼朝远处看去。
“大哥,那里有石凳我们过去坐着吧。”
“你先过去,我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下。”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半个下人,实在有点急了,我只好自己找个隐蔽点的地方。
这园子怎么这么大?心里嘀咕着,我很是奇怪怎么走了这老半天也没见到林子,就是先前的竹林也足够我解决一下的呐。
顺着曲桥饶了几道弯,我眼前一亮,正当面是个小格局的园子,里面一栋红瓦白身的楼阁,几片青黄的叶子从墙头探出,从墙窗处可以看到里面一片枫红。
其中几株枫树靠得比较密,我松了口气,暗道自己可以解脱了。也顾不得找正门,一翻墙头便进去了。
“人有三急还真没说错。”我一边身心舒坦的说着,一边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来。可就在抬眼朝楼阁看去的时候,我却是一惊。那二楼之上开了扇窗,一个宫装女子高绾秀发,正临窗而倚,青葱白玉的手指映着墨绿的窗沿,显得格外耀眼。她眼光轻轻转来,不左不右的与我碰了个正着。
“你是”我与那女子同时开口,说了两个字便又同时笑了起来。
我走到楼阁下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再朝上打量去,才看出那宫装女子雪白的脸颊上有两抹似现非现的酒红。
“看来公子也是个好酒之人”那女子轻然一笑,却又马上用袖口掩住了半张脸,“若是公子有闲暇,不妨上来品一杯清酒如何?”
“有美相邀还有美酒相佐,这种事情还有人能拒绝么?”我淡淡笑着,将两扇漆桃色门推了开。
房间摆设算是淡雅。一个熏香炉;两张案几,一张案几铺着张琴,一张案几上便是放着壶酒;她身后有个五折屏风,紧贴着的是个半人高的小书架。除此之外,墙上挂着的是三三两两的字画,微一打量却发现当中居然有虞世南的真品《孔子庙堂碑》、欧阳询的《化度寺邕禅师碑》。
“公子对字画颇有习练?”取个杯子放在案几上,那女子浅笑着道。
“如何说?”我转身看着她,一扬眉头。
“这上面七幅字,三幅画。公子你看的两幅字一是虞大家所书,一是欧阳大家所书,其余的都是妾身胡乱之作。公子只扫了一眼,却对那两幅字多加端详,妾身所作那是连眼尾都不瞧上一瞧。”
想不到她说得如此直白,我笑了两声,道:“夫人过谦了。”说着我一指虞世南的《孔子庙堂碑》,“看这幅字秀岭危峰,处处间起,遒逸萧散,洒落如神”又一指欧阳询的《化度寺邕禅师碑》,“再看这幅字迭荡流通,惊奇跳骏,笔画工巧,意态精密”说着,我微微一停,与那女子对望数秒才接着道:“要让人不注意还真是挺难的。”
那女子眼角放光,顺着我的话朝字看去,不住的点头,末了,笑望着我道:“那妾身的几幅字?”
“行文流畅,先学虞后修欧阳,工于效仿,劣于独断”说到这我才愕然发现,看到这些古迹,我从骨子里就忘了该说什么样的话,至于其他人会怎么想我是无论如何都顾不上的。
“工于效仿,劣于独断”那宫装女子脸色先是一黯,随即又开解起来“妾身自然不能与这些大家相比,能得一行文流畅的评价足矣。”
想不到这女子如此性格,我暗赞了声好,欣然道:“夫人看得如此开,天下间便是诸多男子都不及啊!”说着,我将酒杯举了起来,“敬夫人一杯。”
宫装女子媚然一笑,复又用袖掩了去,这般神情倒是我所料不及,看着她呆了一呆。
“这酒名‘天香琼’,可不是寻常之物,妾身一介弱女子不胜酒力是喝不了多少的。”宫装女子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沉容敛眉,缓着声音道。
“哦?”我惊讶的仔细端详酒杯中的酒来,酒色醇和,看不出一丝杂质,轻微晃动间那酒香也飘了出来,似有似无却久久不散。
“这酒每年不过十坛,而且都是供应皇宫内膳食,那些大官别说是喝到嘴,便是闻酒香也难得闻到一回。”又替我满上一杯,宫装女子淡淡说道,“再说这酒还有个怪毛病”说到这,她突然停下嘴,静静的看着我。
“都说人才有怪毛病,想不到夫人的酒也有怪毛病。”我笑着摇了摇头,连同手里的酒杯也摇了两摇,却是不经意的道:“这‘天香琼’可是要放在文火上温上一温?”
宫装女子大为惊讶,不敢相信的望着我,我只淡淡笑着,等着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隔了一会见她仍是那般模样,只得将酒杯抬高一点,遮住了她的眼神,轻笑道:“在下可是说错了?”
宫装女子清咳着,满面羞红,将眼神挪了开,叹道:“公子是如何知道的?”说着,她长长叹了口气。
“若是爱酒之人一喝到这酒,只怕想法与在下没什么区别。这清淡的酒香入嘴浓郁,原是受了人的阳气,要是用文火温上一时,只怕这酒香可以飘到十里外了!”我含笑将酒杯放下,朝宫装女子作了个请的姿势。
宫装女子也不拒绝,从屏风后取了个小炉子。她一边添着炭,将炉子中的暗火吹燃,一边细声道:“也幸得入了秋,否则公子想要喝温酒就不能尽兴了。”
从有了妺喜之后,我就从没有看着一个陌生女子在我面前做着一些琐碎事,更何况这女子还与我交谈甚欢宫装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不住调整着炉火,根本没有注意我正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看。
“公子”宫装女子的话嘎然而止,此时,房间内满是酒香,她的颜容也因着酒香的熏洗而变得红艳欲滴。
我大是尴尬,只得装做不在意的击掌赞道:“好香啊!”
宫装女子眼波炫动,微微低下了头,声细如线:“公子可曾学过君子行径?”
我一惊,想不到此情此景下,一句“好香”居然让她误会了。苦于无奈下只好将酒壶从炉子上提下来以解尴尬,被热气一烫反而灵机一动:“酒香人自醉,夫人看来不胜酒力,是无缘尝上一杯了!”
宫装女子身子微微一震,朝我敛了一礼,转身将屏风推开半边,放着秋风徐徐吹了进来,把满屋的酒香冲淡了不少。
我静静看着她做着这一切,等她坐下我便在案几对面坐了下来,缓缓道:“好酒不宜多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