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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是我的丫鬟,鸿现脸上明显浮起一丝怒意,随即又怔怔看着我,眼看我再朝前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叹了口气,无奈的道:“那你要我说什么?”
这鸿现原本就来的突然,只是一个照面下她就跟着邹凤炽了,是以我没将她放在心上,可再一出现,却是在江姑娘的房内。若是她是在虬髯客要杀江姑娘时才进去的,那褒姒和素素再不济也能察觉得到,她一身武功可没高得那么离谱,这样一来,她定是先就躲在了江姑娘的房内。她要跟着邹凤炽,是人都知道必有所图,而突然之间她又出现还要跟在我身边,这事情就更不简单了!怎么想,这当中都有原因,若我装做不知,她一定也是装疯弄傻,虽然我可以在暗中要褒姒她们注意,可跟着这么一个意图不明的外人,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索性现在就挑明了,省得日后麻烦。
“邹凤炽家中巨富,财可倾国,年纪大了本该是在家颐养天年,可他偏偏出来做了个小小的盐铁使。”鸿现皱着眉说道,很是疑惑,象是自问又象是问我。
盐铁使官不大,但油水丰厚,对邹凤炽的身家来说,这点钱可算不了什么。求财?不可能,求名?天下第一富人谁不知道!求权?这官真是芝麻绿豆大,上不得朝堂,在长安直不起腰板。
难道又是党争?我眼皮一跳,觉得还是不太可能。不论在李党还是牛党,邹凤炽的身家足够应付一切,靠他当官还不如直接让他用财物打动人心。
“事情最让人奇怪的是,邹凤炽当上这盐铁使之后,原本山南道混乱不明,错综复杂的财物关系竟被他一手一手理清,这样看来倒象是要做出番事来一样。”鸿现眨了眨眼看着我。
“这样不好吗?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当官的也尽心尽力。”我一笑,瞟了她一眼。
看到她语结的样子,素素禁不住笑了出来。我又道:“你不是潞州节度使的千金吗?怎么会管上这档子事?”
鸿现讶然的看着我,照我前面的话,江姑娘是没跟我说过她这个人,而她自己也没表露过身份,我是如何知道的?微微一沉脸,她气道:“我闲着无聊不行吗?”
似乎还是想知道,她马上又道:“邹凤炽敛财手段狠辣,他能做这样的清水官不让人奇怪吗?”
“是啊,奇怪是奇怪,可这事情应该是皇帝大臣们操心的吧,你一个千金小姐,不学女红不说,学了武功还到处乱跑,给人当丫鬟难道就不奇怪吗?”我笑盈盈的看着她说道。
鸿现终究气急,手一抬要朝我身上拍来,可举到半空却停了下来,气鼓鼓道:“本小姐高兴怎么样?”
我不理她,哈哈笑道:“是啦,邹凤炽他也高兴,你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要他做个贪官,蹂躏百姓不成?”
鸿现不再和我说话,只是皱眉跟在身后。邹凤炽要怎么想,怎么做,那是他的事,错与对自然有人去管,我一个“安王爷”可不能越权行事啊!不过,邹凤炽对付我的那一笔我可没打算就此放过。
“爷,你就让她跟在后面吗?”偷偷说着,素素手指在胸前朝后一指。
“就让她跟着好了,正好我还嫌服侍人的丫鬟少了。”笑嘻嘻的说着,我回头朝鸿现一看。
我说话时并没有压低声音,鸿现应该是听了个明白,看她小脸绷着,眼中怒气盈动,我又是哈哈大笑。江姑娘要我帮忙,那是欠了皇后一个人情,不得以为之,至于鸿现的话,自然是不能等她开口。
我们三人在前面走着,聊些琐事,在我刻意下,褒姒和素素几次想要找鸿现说话都被我打住了。鸿现在后面自然无聊得很,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石子。
“鸿现姑娘,你怎么会去救江姑娘的。”终于瞅到一个机会,褒姒对我歉然一笑,扭头问道。
鸿现一怔,道:“不过是恰巧碰到,难道见到有人欺负我们女子也不出手相助吗?”
“那是,那是。”我笑着看着,脚下缓了起来,“只是这个恰巧又怎么个恰巧法啊?”
鸿现朝我一瞪眼,刚要说什么,却从前方传来一阵高亮的歌声,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唱歌之人声音粗沙,有时一句明明该是一气唱完分开老长,有时几句却又一起连着唱了出来,节奏音感都是相当差劲。
仔细听来,歌声一人高昂抒情,一人悲戚相和,但显然都带着八九分醉意,虽然难听却让我面上一喜,情不自禁对褒姒和素素一笑道:“如此雅兴之人你们可听出来是谁了吗?”
褒姒和素素凝神侧耳,待听得两句,素素笑道:“除了那把酒当命,放荡不羁的李太白还会有谁?倒是跟他相和的那人不象是杜甫。”
出了十六宅街口,凛凛月色下,正有两人相扶而行,步履错落,身形摇晃。当先一人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扶着墙壁,发笈散乱,大口喘着气,口中的唱吟停了下来,不是李白却是谁。而比他稍后的一人却比李白更脱略形迹,仰面躺在地上,双手大张,双脚毫不文雅的勾在了李白腰间,大把的胡子被他口中喷出的气吹到了鼻子上。
看到这般情形,我不禁错愕而笑,大步走了上去,只听李白嘴里仍自说道:“维摩,再与我大干三百杯。”似乎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李白微微一抬头,眼睛却是闭着的一看,我喊了数声,他才仿佛听清,眼睛眯开一线,却是酒色晕晕,认不出我是谁。
“你是谁?可是要与我斗酒?”李白哼哼发着笑声,他想转头跟那人说什么,却怎么也转不过去,一不留神便被那人的脚带得朝地上一跌,两人滚做了一团。
“倒也,倒也!”那人被李白这一压,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我这还有酒,太白你可敢,敢,敢”
褒姒和素素掩着鼻子,见两人如同小孩般在地上滚来滚去,争执不休到底是谁该喝下一杯酒,不禁皱眉莞尔。
“少爷,哎哟,可压死我啦!”听到这声音我惊讶的看去,李白和那人刚滚落的地方却是有一团阴影,仔细看去,那阴影翻了个身,却是被虬髯客打飞的赵申。刚刚事情起落非常,我一直没想到赵申,只以为在虬髯客那一掌下,他断无存活之理,没想到虬髯客只是将他打晕并没有伤他性命,而来来去去之下,我倒真的忘了这么一个人,虽然他只是一个临时的仆人,但我心里仍是生出了丝愧疚。
“你没事?”看到赵申慢慢爬起,一脸的痛苦,我强忍住笑道,“没事就帮忙将他们两人扶起来。”
赵申脸上的痛苦一下变得惊讶:“少爷,不,不是吧!你也不可怜小的被人打下马车,正腰酸背疼,还要小的去扶这两个酒鬼?”
“看你这么生精虎猛,扶两个人而已。”我微微笑了起来,“难不成要我和夫人扶?”
看着赵申一边架着一人,吃力的跟着我,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躺在地上听这两人说了多少醉话胡话,一边又隐晦的抱怨自己生相命格。虽然赵申没什么本事,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但此刻听他说着话,却让我们今天晚上烦闷压抑的心情渐渐舒解开来。褒姒和素素神情平和,不时被赵申的话逗得浅笑嫣然,一时间,这回明楼的一路上倒真不觉得长了。
“寒生兄,你倒是先太白一步了!莫非你瞧上了长安城中的哪位女子,是以偷偷先跑来了?”一清早,李白便衣不整的闯了来,说这话仍是酒意甚浓。
“哪有的事。”我轻轻辩解了一句,笑道:“倒是你,与人醉行大街,声振朝野,名声在外想不认识多点女子都不行啊!”
李白嘿嘿笑了起来,道:“那陪同我醉行的乃是礼部侍郎,集贤学士贺知章。此来长安一是与寒生兄所约,一便是维摩所邀了。”
我挑了挑眉,道:“太白可曾入宫见了当今皇上?”
李白摇了摇头,但神色间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欣慰,道:“皇上还没有回宫。贺老为人清朗,说是要帮我向皇上举荐,而且当今皇上也颇识人才,是以一再邀我来长安,我想反正也要来长安与寒生兄见面,便答应了他。”末了,他的笑容从嘴角扩展开来。
李白穷困潦倒半生,一直想要以所学报效国家。他虽然有才,一来为人狂放梗直,不懂逢迎之道;二来很有些看不起一些居高位者不谋社稷的做法,所以很难被人赏识,心中失意那是可想而知。此番来长安他本是不抱这样的想法,但贺知章在朝中名气很大,看来他也是非常赏识李白,不仅要举荐他,甚至都跟他同醉不知归路了!李白怎么会不高兴?
入仕一展抱负,这恐怕是大唐所有文人都无法逃脱的想法吧!看到李白振奋精神,我也满心高兴,虽然在我心里知道,就算李白入朝当了官,却也只被封了个不痛不痒的供奉翰林,文学侍从。
“太白,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敛了笑,我微微劝道。
李白神情一怔,随即毫不在乎笑道:“我乃是一展心中所想的,可不是与人结党争斗,寒生兄不必担心。”
我心里苦笑,我哪是担心你与人结党争斗,依照李白的脾气,不论李党牛党,恐怕他都不屑一顾,可若是能劝得李白的话,李白就不是李白了。
“寒生非是那样想”我摇了摇头,“不论太白遇到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来找我。”
看到我有些凝重的脸色,李白微微一愣,与我对视数秒后一笑道:“酒能解千愁,寒生兄不必担心,什么事情到了我这里都没有可烦恼的!”
知道李白不想将自己的烦恼带给朋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无奈的笑了笑。想不到李白心里挂着与我相约长安见面,比我早到了两三天,而这两三天李白便是混迹在酒家中,也正好这样才被相邀的贺知章碰了个正着。李白说了一会来长安结交朋友的话,便道:“昨日看到你几位夫人可真是大显威风。”
“她们来了吗?”我有些奇怪,按说她们来了的话,必定会要项羽找我。
“寒生兄真是偷跑出来的?”李白愣了愣,眼中一笑,“那倒不妨事,你几位夫人丫鬟现在住在‘凤来仪’,一去就可以问到。”
“那倒不是。”我疑惑的看着他,“太白你说她们大显威风?”要说文姬妺喜都不是喜欢张扬的人,就算还有一个妲己喜欢笑闹,也难以抗得过她们两人。而以容貌来说的话,她们肯定都会用面纱,这样引起轰动恐怕也不可能。
“大姐她们显威风?”一手拉着褒姒,素素满脸喜色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倒是吓了我和李白一跳。当看到李白点了点头,素素将嘴张得老大,顾不上其他,反身就拉着褒姒朝外跑去,“爷,我和三姐去看看。”
李白大笑,我则苦笑摇头,这个素素,连地方都不知道就跑去了,褒姒被素素拖着,临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显然是担心。
“昨天她们一下马车,看到那么多人都是女子,那些路人都停下来看个究竟,而我正好在对面的酒楼,可是看了个明白。”李白笑看着我,看那神情我还不明白吗?
叫赵申上了两壶酒,李白才哈哈笑着说了起来。“见到这么多女子,你说谁不想看个究竟?可她们都蒙着脸,想看也看不了,只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在看到你二弟三弟的时候才知道是寒生兄,可没想到你居然不跟她们在一起,倒是先跑来长安看了那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