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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王爷见教!”韩愈急忙道,身体也朝前微倾,虽然如此,但我仍然听出他语气中的半信半疑。
“其一,他二人不过领一州一府之兵,算来不过二十余万,我大唐兵尚有五十来万,且驻守边疆的士兵还有几十万,从兵数上来说,他赢不了;其二,人心不在他而在我大唐!从我大唐以来,百姓生活乐足,内里百姓少有事伐,他起兵而反无理无德,这天下百姓可不会依附于他,暂降之民也不过是为了免于迫害而已!其三,安史二人面和心不和。二人野心一般无二,此时尚可共同进退,一旦进了长安,这二人必定会因主事之人而兵戎相向”
韩愈细细思索着我的话,不片刻,他的脸色渐渐放宽,一拍腿,高声道:“王爷真乃好见识!经王爷这一提醒,下官倒发现其理由不下十条”神色间隐见激动,待看到我淡然的神色才不由有点尴尬的收敛了表情。
我扑哧一声,忙强忍住了笑。万想不到韩愈这种性格的人居然也会拍马屁,只是他这马屁拍得太过明显,显然不是精通此道之人。
“说得好又如何?”摇着头,我撇开眼神,避开了他的尴尬,“论天下士子,有见识的又何止一二?很多事情看得透却做不来!我身为王爷也不过是一个不管事的人,真要倚靠的,是那些领兵的将军才是!”
韩愈一皱眉,愣了。他自然不是不知道大唐几代皇帝都是在登极之后对自家兄弟的手段,虽然没有了太宗的兄弟相残那般局面,但相距也不远了。虽然安王爷京城内早传着是皇后的兄弟,但也不排除势力坐大的可能,从杨国相就可见一斑,皇上是绝对不会再让其他王爷染指朝政的啦!
“王爷,皇上就在离这里三十里处的地方休息,下官来这里安定好地方就要回去覆命,不若王爷也”想了想,他才依足了礼数对我说道,看韩愈的神情,他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些日子来,皇上想必心绪不佳,我去见他徒增烦恼而已。”一边说着,我一边缓缓摇头。
韩愈想不到我会如此做答,有些焦急,上前一步道:“那刚刚王爷说的那些不去说给皇上听又有什么用?”
我张嘴无声的笑了,道:“韩大人,我不去难道你不能去吗?你心中多出来的想法也可在面见皇上时说出来啊!”
韩愈叹了口气,瞟了虽在同一个房间内但隔得不远的文姬和妺喜一眼,道:“我这么做不是贪功么?”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我笑道:“这有何功可贪?正值国难之时,你韩大人说还是我说有什么区别?就算有献策的功劳,我这王爷还能贪图什么赏赐吗?”
听了我的话,韩愈半晌没有做声,显然是想到了其中的关节,脸色渐渐白了起来,他一抬手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略带嘶哑,但焦急无比的呵斥:“谁是店家?快快出来,若耽误了军情全家问斩!”
韩愈霍地一挺腰,脸色严峻,立刻将门打了开朝外看去。
此时夜已趋深,灯火微弱,那士兵身上血迹点点,神情狰狞,正揪着一个店小伙,听到门响,扭头看来。“韩大人!”那士兵面上一喜,松手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韩愈面色一沉,紧盯着那士兵。
“韩大人,在皇上的驻地,六军哗变,欲行逼宫”那士兵单膝跪下,话语又快又急。
“什么——?”韩愈听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浑身一震,禁不住踏前一步,手重重抓在了那士兵抱拳高举的双手上。
六军哗变欲行逼宫!
我亦是大骇,赶前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韩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显然是不明白,他松开手缓缓道:“陈将军等将领可被害了?”
那士兵道:“属下不知,属下赶来报信之时那些士兵尚集结着朝皇帐而去。”
“点兵,行军!”韩愈沉默不到片刻,缓缓对那士兵下令道,说着同时,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还请王爷与下官一同前去救驾。”
“国相伏罪!国相伏罪!国相伏罪!”我,文姬,妺喜随同韩愈三千大军赶到李隆基扎营地时,充耳便听到了这连绵不绝的呼喝声。
韩愈脸色铁青,他纵然率领着三千士兵,但毕竟只是个文官,更何况此刻面对的是数万将士,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拍马上前,看了韩愈一眼,不远处的火光映在他眼里,隐隐透射出一股焦虑不安。
“令前军准备开道。”隔了良久,韩愈沉声道。
“韩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我一勒马,越过他半步,望着他道,“你就这样进去见皇上?”
“不错!”韩愈断然说道,一眨不眨的回望着我,“王爷难道怕了?”
看着他,我不知道他是深信皇权的威严还是心中另有坚持,叹了口气道:“如此情况下,韩大人认为你可以轻易进去吗?”
“难道你要下官看着士兵围住皇上?”韩愈双眼一鼓,气势雄雄,“若是有异心的人在当中这么一挑拨,皇上就危险了!”说着,他语气缓和下来。
我扭头看了眼鼓噪不停的士兵们,苦笑着道:“现在他们还只是要求皇上做点什么,韩大人你也知道这种情况下,稍有不慎便是兵变。你这般领兵进去,那些士兵会如何想,不用我说,韩大人你也明白吧!”
韩愈默然不语,看着那些士兵由或一或二的举着兵器呼喝到整齐划一的动作,他咬了咬牙,侧首低声道:“皇帐还有一条秘道,王爷你随我来。”
“爷,二哥他们赶过来了。”正当韩愈告诉我离皇帐还有数米远的时候,妺喜突然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我一愣,禁不住道:“他们怎么赶过来了?都来了?”
韩愈猛然停下脚步,看那神色似乎想阻止我高声说话却已然是来不及。皇帐外正严神戒备的卫兵握住剑的手一紧,低沉声厉喝道:“谁?报上名来!”
韩愈连额头上的汗也不敢擦拭,道:“下官凉州行军司马韩愈偕同安王爷前来护驾。”
听韩愈这么说了,我亦只好上前报了名。隐约中觉得有人在我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微微侧头看到妺喜和文姬浅露的惊喜神色,我知道定然是项羽来了。可当我悄悄回头看时,却发现不仅仅是项羽一人,赵云、花木兰、妲己、素素、褒姒甚至连江姑娘和鸿现也一并站在了后面不远处,虽然笼着夜色,但依稀可见众人脸上一幅如释重负的表情。
知道她们担心我的安危,心中似揉着的温柔飘来荡去,张了张嘴,我笑了。
“让他们进来吧。”李隆基的声音苍凉无力,透过帐篷似乎也能想得到他此刻的神情。
李隆基斜坐在椅子上,一身龙袍干皱,神色忧虑,眉头紧紧皱着,眼睛虽朝帐门口看来,但能发现他只是注视着这一边而已,进来了什么人他一点也没有在意。在他身后站着的便是高力士,垂头束手,帽子也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头上的发髻有些歪斜零乱。
隔着他们不远,一身华裳的女子半萎着,梳着的双凤环头挂着玉簪、坠子等饰物,正不时的轻摆着,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女子阵阵抽着肩。从门口看去仅能看到那女子起伏宛转的身线,一段雪白的颈项如凝脂般这女子,便是我一直没有见过的杨贵妃!
在她身侧尚站着个神情狼狈的中年男子,四方脸,一双眼虽然没有抬起却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珠不停的在转动,显然心思不宁。
“贵妃,朕不是在想办法吗?”李隆基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显然,他并没有察觉到我们进了帐。
“皇上,到如今这般局面还有什么办法,该如何办皇上便如何办,妾身虽然只有这个哥哥亲熟,但但请皇上不要顾忌。”杨玉环嘤声低泣,将自己面前的杨国忠朝外一推。
李隆基一愣,还没有开口说话,那杨国忠神色灰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嘴唇颤抖着:“皇上娘娘”
李隆基重重闭上眼,眉间皱得更紧了,隔了一会才缓缓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一睁眼,威猛的气势形诸于外,一拍把手,站起身道:“朕当了四十年的皇帝,看谁敢反了!朕这就出得帐,看哪个敢上前一步!”
“皇上——!”这一下,三人都齐声叫了出来,高力士更是死拉住李隆基,眉宇间的恐惧显露无疑。
看着这一局面,我暗叹了口气,眼睛一转到韩愈身上,却见他稍稍撇过头避了开,显然是不欲看见这皇家内闱的事情,想不到这一下倒让李隆基醒过神来,这才意识到有外臣在。一甩袖抛开高力士,敛了敛容,正声问道:“韩卿家来了。”
说着,他看向了我,隐约觉得他身子一震,可马上又若无其事的挺了挺腰,下一刻,他眼光从我身上移开,却见他神情大变,站直的身体不由的连晃了两晃,机警的高力士忙扶住了,可李隆基却再也没有移开眼神,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我身后,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皇上”泪水静静的流着,抬袖掩着嘴,却怎么也忍不住,江姑娘就这么看着与往昔截然不同的皇上,在她眼里,说不出是爱,是恨;是怜,是悲
“皇后”语意哽咽,李隆基缓缓朝前一步,可就只一步,他却停了下来。
杨玉环在这一声时回过头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江姑娘,不知不觉间,下唇沁出了丝丝血迹。
“皇上”泪水渐渐收敛,江姑娘再次唤了一声,虽然没有再说下去,但从她神色间却很明白了她的意思。
李隆基无言的看着她,面上浮起一丝苦笑,颓唐的摇了摇头,隔了一会他才缓缓道:“朕也不想,一直以来朕以为在朕坐这个皇位的时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四十余年风调雨顺朕不知道,朕真的不知道。”
嘴唇轻轻颤抖着,李隆基定了定神,道:“朕绝对不会做亡国之君,但叫我李唐有一丝血脉,朕必定”
“皇上!”江姑娘断然喝道,将李隆基的话打断,“皇上,事情已危在旦夕,如何安抚这些士兵,上下齐心驱逐胡虏才是根本”显然,到了这般时刻,江姑娘再不顾忌什么君臣之礼,皇帝的面子,直接将话说了出来,“贵妃娘娘深明大意,皇上该想想了!”
李隆基愕然,杨玉环愕然杨玉环愕然,我隐约觉得我猜到了其中的缘故。如今护驾的士兵一起要求惩治杨国忠,杨玉环是李隆基最宠爱的妃子,皇帝会如何想要如何做,她能不猜到一点半点?先前那样说无非是变着法要李隆基改变主意!说到底,这亦是她的悲哀。作为皇宫中的女人,受皇宠是天大的事,而象她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怎样让这种宠爱保持下去,作为一个得宠的女子是绝对会想尽办法的。
女色早衰,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培植势力,让朝堂之上的声音影响后宫的宠爱,这也是千古流传下来的法子,虽然老,但却有用之极。
“可是,国相大人为我朝尽心尽力,作乱的不过是胡贼安禄山和史思明罢了!”猛甩了甩头,李隆基道。
“父皇,此言差矣!”
一身着白甲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风尘仆仆,行动间铠甲与佩剑撞得清响。在他身后还跟着一满脸凶象的男子,看他装束显然是个将军。
这白甲男子便是当今太子李亨么?这一转头看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韩愈竟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