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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忍着不发啊!”别看哈三是个粗壮汉子,可被老人一敲之后,他也只能捂着被敲的地方,委屈的说道。
老人盯看着,眼神锐利,缓缓道:“忍一时之气,风平浪静等我们一切准备妥当,自然无须再忍!”
听老人这么一说,显然是变相的同意了教训那都督。哈三嘿嘿的笑了起来。老人转眼看了看他,叹了口气,颇有点担心的说道:“哈三,你跟我的日子也不短了,还是这么卤莽冲动。宗道老成持重、崇礼谨慎小心、公晓细致入微、贵甫低调显谋,他们我都放心得下,这次回朝,我也难以再次出海,宗道他们都好安排,惟独你,这般性格却让我放心不下!”
“大人”哈三挠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他,老人突然缓下表情,摇了摇头,微笑起来。他二人再转头看向那寨子得时候,正有几人从那里面走出来。这距离实在是太远,老人眯了眯眼,道:“那女子穿的可是我汉人的服装?”
“哎呀,大人,那是个汉人女子。”哈三聚神看了看,惊讶的道,“这汉人女子哪里来的?”
“下去看看。”老人想了想,毅然说道。
“大人请留步。”满心不快的看着这个忽鲁谟斯的都督,我只微微欠了欠身。
“没关系,哈哈,没关系,王公子可是我们国王交代要重点保护的人物,应该的,应该的。”这黑瘦的都督挤着五官笑着说道,可他一双小眼一直看着我身边蒙着面的貂蝉。
“敢问这位公子”
我一转身,便看到一满脸笑容的老人和一脸奇怪的矮壮汉子。“老人家可有事?”
“别乱说话,这是我们大人可不是什么老人家!”旁边的汉子看到那都督对着我的笑脸,冷着脸,朝我舞了舞拳头。
“哈哈。”老人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汉子不要冲动,道:“老夫只是想不到在这海外之国能见到中土来的人,心中好奇,是以上来认识一番。”
“听这位兄台的话,老人家可不是我们这寻常小民。”我陪着一笑,朝前走了两步,示意避开那让人看了不快的都督。
见到我这么做,老人也不说什么,随着上前,道:“老夫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率船出海游历一番。”
老人脸色平和,我看了看,笑着转向那停泊的大船,道:“大人可是乘座这艘大船游历海外。”
“是啊!”老人语气满是自豪,“这艘船乃是老夫监造,大明最大的一艘。”
“此船”我沉吟着,细细看去,却发现在现实的考古中,我不仅看过这样的记载,也实实在在的见到过这样的历史船只,“长四十四丈,阔一十八丈,九桅端是厉害,确是历史未有。”(明代一尺约合今日0。311米,依此推算,则下西洋宝船船长约138米,宽约56米。)
“啊?公子对这船如此了解?”老人大为惊讶的看着我,要知道一艘船的制造,在历史上,这些可都是属于技术资料,非为外人了解。
“大人可是姓郑?”没有回答他的话,我反而笑着问道。
老人眯了眯眼,仿佛这样才能将我看清一般,缓缓点了点头,道:“老夫正是姓郑,单名一个和。”
果然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航海家:三宝太监郑和。看着他,我心里微微一动,一揖做礼道:“郑大人率船出海,游历众国,横穿西洋,如此前人未有的壮举,我便是久处海外也早有耳闻,实在是敬佩之至!”
听我说得如此话,那哈三早咧嘴大笑了起来,神情中满是得意,倒是郑和微微笑着,道:“公子夸赞之词郑和可不敢当。要知道单只郑某一人,那可是上不得船出不得海。这样的船只,需船工制造,耗费心力;在海上航行需船员齐心协力,共度危难;更且每到一地便需懂得当地语言之人陪做翻译,否则,还不以为我大明朝开着这样的巨船,前来邀战?”
他说得甚是幽默,我不禁莞尔,道:“便是有这么多人做此工作,但若没有郑大人敢执牛耳,挂帅登船,也难以成其事啊!”
郑和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又道:“我虽然久在海外,但看这样的船,恐怕不仅是我华夏大地历史上亘古未有,即使在这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无与伦比的!”
哈三翻了翻眼,抢着道:“那是自然,你在海外可曾见过如此大的船?在海上走了这么久依旧坚固如新?”
我摇了摇头,道:“就是因为海外国家未尝有此坚船,我才一直想回故土却不可为。”
郑和上下看了看我,疑道:“看公子年纪不过二十好许,你”他一沉思,却又恍然道:“公子祖上出海?”
我点点头,道:“是啊,祖籍上记载,我王家乃是从宋朝出海,途遇风暴,流落海外,告诫子孙若有时机,定当回我华夏故土,以慰祖宗。”
郑和不再怀疑,点头道:“想不到王公子竟是这般来到海外。前宋的造船之术的确了得,宋船长十一点四丈,宽三点三丈,比之我监造的宝船小得多。但它以十二道隔梁分隔出十三个船舱,隔板厚达三尺至四尺,每道隔梁用三四块木板榫接而成,并与船肋骨紧密结合在一起,舱内采用水密舱壁。这样的船,便是寻常海浪也难以将其击碎。但这忽鲁谟斯距离我大明朝地界可谓远矣,王公子祖上能漂流至此也是万幸!”
我暗吁了口气,郑和能自己将话说得如此,我当不会阻止,去提醒他忽略了在海上最基本的东西。
“王公子可曾想过回我华夏故土?”感叹了一句,郑和突然说道。
“若得郑大人一言,王某人欣喜难禁,当不称谢。”我拱手一礼,缓缓说道。
“王公子,来为你介绍介绍,这几位虽然是回族人,但都是与老夫共事二十余年的兄弟。”当看到我带着二十余人上船的时候,郑和也只是微微表露了一下惊讶,随后便带我上了甲板。
“这位姓马名欢,字宗道,别号汝钦,浙江会稽人,自号会稽山樵。”带我走近一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郑和道,“宗道通晓阿拉伯语,在老夫船上担当通译。”
“这位姓郭名崇礼,祖上杭州仁和。崇礼可是精通几国番语。”指着一身材不高,却微微显胖的中年男子,郑和道。
“这位姓费名信,字公晓,吴郡昆山人。这位姓哈名三,西安人。”又指了指两位身材较壮实的男子,其中那叫哈三的便是先前见我时与郑和在一起的。
“这最后一位姓蒲名日和,字贵甫,泉州人。乃是宋末泉州舶使蒲寿庚家后人。”对着最后一位年纪比他稍小点的老人,郑和禁不住拍了拍他。
一一见礼之后,几人便与我无话可说,一来我初来乍到,与他们并不熟悉;二来此刻郑和出使的船队都已经装点好了,直等着一声号令便起航出海,那时他们便要忙碌起来。
等到一个船员匆匆上了船,哈三露出兴奋之色,上前暗自询问了几句,随后对在场的众人做了个手势,郑和才道:“万事具备,诸位,起航——回朝喽——!”
随着这一声,巨大的宝船缓缓移动着,甲板上所有的船员齐声呐喊起来。这一声充满力道,震得我耳鼓发酸,心神激荡。船行不过数十米便听到船港传来一声巨响,扭头看去,却是那都督的寨子冲起一片火光,半空中俱是花炮打出的彩花。
“哈哈,总算是解了心中一口闷气!”双手插腰看着,那哈三得意的大笑着。
宝船出了港,便陆陆续续的有一些船只加入进来,只不过那些船的周身比这一艘要小得多。零零散散间,整个船队便有了五十来艘。
见我站在船首舷处四处眺望,郑和交代些事后便与我站在了一起,他神情满是豪气,道:“老夫这次出海,组成的船队乃是历次来最大规模,象这样的宝船便有六十二艘之多”
“有这么多?”刚从船舱里出来的文姬大为惊讶。
“夫人,这还只是宝船。”不知什么时候蒲日和也走了过来,见文姬疑问,他笑着道,“其他的中小船只近两百艘,出海的人数可是达到了两万七千余众。”
“这实在是难以想象,我华夏大地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船舰。”文姬被这数字惊讶得几乎闭不上嘴,心情激动下,身子也微微颤动起来,看着我的目光有难以掩饰的回家渴望。
这时,从甲板上看着远远的海面上,有白帆渐现,蒲日和眼睛一亮,道:“王公子你瞧,其他的分船队也赶来与我们汇合了。”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大人组建的这船队可不仅仅是载人,其分工也是各有千秋。如那些船”蒲日和说着一指稍后不远的一艘中型船只,那船不大,约莫估计着,长三十七丈,宽十五丈左右,“那被称之为‘马船’又叫‘马快船’。这种船一是应付大型的快速水战,一是运输马匹等军需物资。”
“再比看那种船。”蒲日和再一指那长约二十八丈,宽约十二丈的船,“称之为‘粮船’,这自然用于运输船队所需粮食和后勤供应物品”
“这第四种称之为‘坐船’,又称‘战座船’,为大型护航所用,为将官及幕僚乘坐。这第五种称之为‘战船’,比之‘坐船’要小,专任护航和作战。这最后一种是‘水船’,为专门贮藏、运载淡水用。”
就在蒲日和的解说中,这船队越来越大,到最后稳稳向前的时候,放眼看去,密密麻麻,一众白帆将蕴蓝的海面也给遮掩住了。
“屈指算来,这该是老夫第七次出海远洋。”外面起风,因怕着我与文姬初次上这样高大的船,身受不了,郑和便邀着我来到下舱喝茶休息。
“只不过老夫身体越来越不行,恐怕这次回去之后就不会在领命出航了。”有点唏嘘,郑和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面的茶叶,“先前听王公子一语道出我这‘宝船’的长宽,实在心中疑惑,不知王公子如何得知?”
想不到郑和心里还放着这件事,我心里苦笑不已,边想边缓缓道:“王某也算是常出海的人,对这船只大小较为敏感,说来郑大人也许不信,忽鲁谟斯的这个港口在下来过不下百次,再加上一直想着要造如何样的大船才能让在下安然飘洋过海,回到故土。曾也用我华夏大地的计量方法暗自称量过这港口的大小,今日得一见便估摸着说了郑大人这船的大小,也不知是错是对。”
郑和看着我,久久才叹道:“想不到王公子是如此有心之人。”
说了这句他便停了下来,让我心里好一阵担心,甚或还想起先前我编造的那番流亡经过,其中的破绽他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不对。
文姬轻轻一笑,道:“诸多时候,妾身见着了还怪着夫君在那里傻愣,原来是算着这些。郑大人,你这船从故土而来,可经历过好些时候了吧!”
郑和眉头一松,道:“乃是前年宣德六年十二月出航,至今已有一年半余。从五虎门出洋,经占城、爪哇的苏鲁马益、旧港、满刺加、苏门答刺、到锡兰山的别罗里港。稍事休整再经由古里、忽鲁谟斯、祖法儿、木骨都束、竹步,再向南到达被当地人称之为莫桑比克的海峡。”
“这到过的地方郑大人都记得?”文姬微微一呆,惊讶的看着郑和。
郑和哈哈一笑,道:“老夫一辈子几乎都待在了海上,好多地方前些次也去过,”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幅图纸,小心的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