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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被这话说得心中颇为意动,李香君稍微犹疑了一下便再次点了点头。等季兰与盼盼带着李香君朝左厢房走去,玄机看着雪涛叹了口气。“妹妹,你今日倒是怎么了,这么沉不住气?”
雪涛仍是气鼓鼓的样子,斜低着头,望着鸿现离去的地方没有出声。看着院子里那还在扫着落叶的女子,玄机声音低微:“你瞧师师姑娘,便是一句话也不说。”
“师师她是三夫人的丫鬟,鸿现自然是不敢说什么。”雪涛说着,偷偷瞟了师师一眼,她似乎扫得累了,正停了下来,抬起袖擦了擦额头细微的汗珠。
玄机一笑,道:“是啊,可都是丫鬟也没什么不同,平日里也没见着貂蝉姐飞燕姐两位服侍爷的丫鬟如何,这下子你突然争个什么劲?”
雪涛叹了口气,望着玄机道:“大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微微一顿又道,“貂蝉姐飞燕姐两位服侍爷;尚香姐,真如姐服侍二夫人;江姐与师师服侍着三夫人”
玄机笑看着她,道:“你可是说,江姐原本是皇后,如今也只是服侍人的丫鬟,鸿现原本不过是个小姐,现在同为丫鬟有什么好得意的?”
雪涛不说话,只是将脚尖在地上碾着,隔了好一会才道:“说不着鸿现就是凭着先前的身份,认为我们这等女子与她同为丫鬟,污了她的身份”
玄机脸色一变,急忙伸手遮了过去,道:“三妹,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说师师与我们的出身有何不同,还不是一样可以服侍夫人?”
“那是,我们就是服侍人的命,原来要服侍那些男人,现在不用了,却又落人白眼。”
玄机怔怔看着她,细微的叹息着,道:“鸿现也不过是爱打爱闹一点,估计是那次爷禁不住四小夫人的闹,原本要让鸿现给做丫鬟的事被你那么一说,心里堵上了。”
此时雪涛的气倒象是平了一样,笑了两声道:“我那说了什么,也不过是实话而已!四小夫人爱闹,鸿现也爱闹,两人在一起还不翻了天?再说,其他小夫人也说了话,说不行的可是妺喜夫人。”
被她这么一说,玄机似乎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吃吃笑了两声,末了,说道:“好了,我也不说那么多,反正以后不准你斗着气跟她说话,再怎么说,就当看在江姐的面子上,让她三分便是!”
雪涛唯唯诺诺的嗯着,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玄机也只有放弃了再说的念头,道:“好了,我们也耽误了这么久,快些过去看看才是。”
她正说着这话,便听得前方传来说话的声音,随着脚步走进,一男子道:“还请夫人美言几句,受之实在是不放心如是”
“钱大人不用担心,我们王家,尤其是当年妾身身受如是恩德,断不敢忘,平日里若不是念着钱大人疼爱如是,妾身不好打搅的话,早就将如是妹妹请过来叙叙旧了。”
钱谦益轻声笑着,颇有些无奈,转过拐角到得院子前便让玄机和雪涛看了个真切。满头白发,已是六十的人,黑胖的脸带着一丝颓丧,与他并肩过来的是二夫人文姬,落后小半步便是一身素装,沉眉敛容的柳如是。
钱谦益不住说的托付的话,文姬满口应着,道:“我们家爷今日实在是脱不开身,与人应的约是早就定好的。”
“与王少有约?哈哈,那人定然也非普通人物。”钱谦益摸了摸胡须,笑道。
雪涛暗自撇了撇嘴,对于钱谦益这拍马屁的话她可不甚感冒,再一见到文姬三人都快到自己身边了,揣度着,道:“二夫人,这秦淮河畔的‘香扇坠’李姑娘到我们这里来了。”
“那人下得一手好棋,叫做过百龄什么?”刚刚话到中途,被雪涛这么一插嘴,文姬微微一愣,先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这话在脑子里转明白了,才惊讶的道。
“李姑娘可与如是交情非浅,她来了那是再好不过,快些请她过来。”在钱谦益和柳如是微微一震后,文姬醒悟过来,笑道。说着,她转首望着柳如是:“如是妹妹,我好象记得你提起过李香君,那可是几年前的事呐!”
柳如是一欠身,依足了礼数,浅抬头微笑着道:“是啊,那时见她还是个小姑娘,如今,隔了这么些时日,都是大姑娘了,进了苏州便听到她的名字。”
见女人说起了她们的话题,钱谦益自然不能说什么,他便只好在边上一边听着,一边不说话的点点头。
正当钱谦益大感无趣的时候,李香君被玄机和雪涛请了过来,柳如是与李香君半师半友,又因为柳如是跟着钱谦益之后,两人好几年没见过面了,这一见自然免不了寒暄起来。见到钱谦收正百无聊赖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文姬轻轻抬袖掩了下嘴,道:“钱大人,既然这里都是女子在说话闲聊,妾身就不留你了。”
“啊是,是,应该的,应该的。”钱谦益醒过神来,一边连声答道一边朝柳如是看去。
柳如是看了他一眼,却是神色不动,钱谦益只得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钱某便先告辞了,有劳夫人了。”
文姬看了他二人一眼,轻笑道:“恕妾身不远送,如是你就放心吧,绝不会怠慢半点,等我们家爷回来,妾身会向他说明。”
钱谦益应着,直到院子门口才转身,门一关便见不着人了。
“两位可不是准备就站着说上一天半天的吧?”文姬回转眼眸,打趣道,“屋内有茶有酒,有琴有棋,就看两位姑娘高兴了。”
似乎从刚才的寒暄感到李香君心事满怀,柳如是勉强一笑,等到进了偏堂坐下,略微一沉吟后道:“这有些时日没见着了,香君清减了不少。”
香君微弱的笑着,似乎在见到柳如是这个半师半友的亲人之后,她满腹的心事都要藏掖不住了,或许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不想藏着。
“自从前几年船上一别,一直没有姐姐的消息,柳姐姐这些年”稍微一停顿,李香君问道。
柳如是淡淡一笑,道:“本来是去了京城,可后来出了点事,便一直住在南京城。”
李香君大张着眼,极为惊讶的看着她,道:“这南京城隔着苏州也没好远,姐姐可就忍心一点消息也不给,任着我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柳如是无奈的笑了笑,柔声道:“是姐姐错了,这里向你赔不是了。没想到这些年妹妹的名气越发的大了,就连我在南京城内也隔得一日便听到。”
似乎从柳如是的话里听出她并不太想多谈离别后的生活,李香君暗自叹了口气,而对于说到自己的事,她的笑容颇有些沉重,道:“我倒宁愿是先前无人知晓的女子,这生这世若是有得姐姐这般,香君此愿足矣,什么名气,头牌统统可以不要”
柳如是怔怔的看着她,隔了好一会才叹息道:“妹妹心中烦恼,可是有了喜欢的人?”
李香君惨淡一笑,动了动唇。这时,文姬亲自端着茶过来,一人递了一杯,看到两人的神情都是郁郁不欢,讶然道:“这是为何?怎么说着说着话,反而两位还愈发不快起来?”
柳如是抬头朝她一笑,道:“没有的事,只是与香君说起陈年旧事,发些不伤风雅的叹调罢了。”说着,她正住颜色,“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姐姐收留”
“瞧瞧你,又说起来了。”文姬笑着放下茶杯,“先前你家夫君可是说了老长一段,如是你不会也来上这么一段吧?”
两人被这话逗得轻笑起来,把那淡淡忧愁的气氛冲散了不少。文姬道:“说真的,自那日得了妹妹你的香囊解了秽气,我时常心里惦记着,可偏偏妹妹是一去了无音信。”
柳如是淡了笑,轻叹道:“这点儿事算什么恩德?姐姐冰清玉洁般的人物,即便我不相助也有人上前解难,再说,看到姐姐一家主人主母丫鬟和和气气,这心里实在是羡煞已极,若不是自忖着身份低微,怕不得也要做姐姐家的人才好!”
文姬先还是笑着,可听了后一句这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定定看着柳如是,好一会才道:“妹妹可是心里有了烦恼?做人丫鬟可有好的?我们这里和和气气那是不同的”
也没思索文姬话里的意思,柳如是浅浅一笑,甚是勉强,道:“记得小时候,妾身家里贫寒,有时候倚在门口看到别人家的女子都过得舒畅欢快,吃得东西从没有见过,穿得也如花朵儿般,心里羡慕非常,常常在想,若是我也做那样的女子有多好。后来无意中听到父母感叹那些女子,身为丫鬟也比我们过得好,大富家里就是不同。我那时不知道什么是大富家,只知道那些我羡慕的女子是丫鬟”
“妹妹,那时是你年小,不知道丫鬟是个服侍人的受苦命。现在你长大了,见的世面多了,吃穿不用愁心,又有个疼你爱你的夫君,也不知道要受多少女子的羡慕。”看着柳如是,文姬越发的觉得她不对劲,不愿让她再瞎想下去,截过话头说道。
柳如是笑容微敛,轻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听得门前传来说话声。素素一脸喜气,蹦跳着走了进来,嘴里道:“这下我倒要看那过小子如何看不起人!诶,这不是如是妹妹吗?都好长段日子没见着呐!”
文姬无奈的白了她一眼,道:“素素,家里来了客人你还这般疯疯癫癫的。”说着便示意要素素坐安稳了再说话。素素见了,嘻嘻一笑,暗暗吐了吐舌尖。
“素素姐,近日安好?”柳如是微微笑着,眼神中倒流露出一丝羡慕,“听素素姐的话,好象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这事也算不了什么。”素素笑眯了眼,扮做男子样的挥了挥手,这又让文姬好气和着好笑,“不过是一个小子与我斗棋,呵呵,爷今日便是去帮我教训教训他。”
听到原来是斗棋而非自己心中想的那般受人欺辱,柳如是笑了,这时素素一转脸,仔细看了看李香君道:“这位妹妹可从没见过”
文姬嗔怪道:“你啊——这位姑娘乃是名动苏州的‘香扇坠’,也就是当年如是向我们提到过的李香君,李姑娘!”
“哎呀!”素素张着嘴,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香君。
李香君也不知道要如何称呼,只是略微矜持的笑着,微想了想,还是觉得那疑问放在心里满不舒服,轻声问道:“不知道姑娘口中那位要教训的男子是”
文姬道:“她可不是什么姑娘家的,是我们家的素素夫人,可还象个小孩儿般爱玩爱闹。”
素素噘了噘嘴,显然是对文姬这么说自己不甚满意,随即却又象没事般笑了起来,道:“李姑娘不用担心,我说的那位可不是你心里挂怀的侯公子,再说这教训也是在棋盘上斗胜负罢了,端不会动手动脚,打个血海糊糊。”
听她说得恐怖,文姬暗自皱了皱眉头,李香君在她说起侯公子三个字时,情不禁的低呼一声,满面羞红,轻轻抬袖遮掩起来。
柳如是微微一怔,望着李香君,片刻后道:“原来妹妹真是心中有了人,就不知道这侯公子为人如何?”
素素笑着,却不出声。被几女拿眼看着,李香君脸上红晕更甚,戚戚艾艾的说不出一个字。文姬道:“大家快别说了,再说的话,李姑娘只怕会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连柳如是也轻笑起来,李香君想抬眼证明自己并非羞得不敢见人,却在试了几次之后终于还是没有抬起,细声说道:“也不是那样的。侯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