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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远远不够。”
“那”想不到我心中会这么想,卫老一下呆了,愣着说不出话来。在他们这一代人或者说几代人来看,围棋作为文化的含义已经很淡薄了,它现在被称为竞技,是一项荣誉,也许只有从竞技围棋上的第一线下来,这些现代围棋界的老人才会考虑,学习围棋当中蕴含的道理吧。
“我很佩服吴清源大师。”抿了抿嘴,卫老还没反应过来的思维又被我这一句话说得更加摸不着头脑。“吴清源大师当年东渡日本,在棋盘上击败所有的日本棋手,他不是为了荣誉去的,也没想过要什么样的荣誉,甚至他使围棋在日本更为广播。”
“我做不来那样的事。”笑了笑,我给卫老倒了杯水,“中国人有种很奇妙的连锁反应,从古就有,只不过在现代社会,因为商业化这种连锁反应更明显罢了。如果当一件事情达到足以轰动世界,或者某一个领域的时候,中国人会疯狂的跟风,围棋,现代围棋也脱不开这个道理吧。”
“现在围棋本身跟商业化就有挂钩,各项赛事的奖金也不比以前,拿到第一难道还不足以轰动吗?”喝了口水,卫老疑惑的望着我。
“如果说有比这更轰动的,比如:挑战日本棋界所有的头衔:名人、天元、本因坊,比如韩国棋界的所有名人”
“象吴清源大师那样疯了”卫老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望着我,嘴里念叨着,下一刻他仿佛从我的话里清醒过来,蹦起身拉住我,“寒生,你不是因为这届三国杯赛而”
我微笑着拍了拍卫老的手,道:“我不是心生妄想,也不是小看天下英雄,虽然我不需要这些荣誉,但我需要这些荣誉让中国人,让所有中国人对自己所拥有的文化重视起来,就算是商业化也好,就算是跟风也好,中国有太多的文化切入点,我可以一样样来,围棋过后是中国象棋,中国象棋过后是中国绘画,中国绘画之后是中国书法,雕刻、篆石、音乐、建筑等等等等。抛却五千年文化积淀而去追捧只有数百年历史足迹的文化,这难道不会让外国人感到惊讶而我们自己觉得悲哀吗?外国的文化可以接受,可以学习,这难道影响对自己文化的重视吗?”
卫老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我,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样,隔了好一会才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你说的那些寒生你都会?”
我缓缓点头。他长舒口气,仿佛放下心头的一块石头,又仿佛什么都没放下,道:“那寒生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日本?”
“应该是三国杯赛后,或许还会休息一两天。”想了想,我答道。
“那好。”卫老点头,拍了拍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怎么说我在棋坛还有点老面子可以卖。”
“卫老”我惊讶的望着他,想不到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卫老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毕竟在他看来我还是个年轻人,怎么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很惊讶吗?”卫老哈哈笑了起来,“或许你的想法很疯狂,很出乎意料,但我凭什么要阻止一个年轻人的激情?赢了,自然是大快人心,就算输了也得到人生一笔无法估量的价值啊!”说着,卫老眨了眨眼,透出一丝狡黠,“其实我也早梦想过象吴清源大师那样,也许是虚荣心,也许是作为一个棋手的目标。”
虽然三国杯赛的个人冠军和团体冠军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确定下来,但我和李民泽的最后一番对局依然被炒得火热。纵横围棋界一年多的世界第一人,在各项世界大赛上没输一场的战绩(这里的场不是指番数)拥有各项头衔与名誉的李民泽是否能在最后一番对局中下赢对手已经成了这局比赛人们讨论的话题,关注的焦点。
虽然在这番棋赛前韩国媒体发出结论,说现在李民泽是处于暂时性的低迷期,在保持一年多的最高荣誉面前,就算是神也会疲累,何况一个小小的棋手。在结论之前他们列举了之前李民泽所有取得的荣誉来论证李民泽经过的一年多征战是何等的激烈,会产生何等的疲惫,并且强烈抨击了三国杯赛的赛程安排,暗示这是让李民泽提早跨入低迷期的关键。
很让人惊讶的,中国媒体没有与韩国媒体打对台,反而是日本媒体指责导致的一切都是要韩国围棋界自己承担,在安排的所有赛事前,李民泽固然有选择权,但在韩国围棋的重压下,这样的选择权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是韩国狭隘的民族主义的恶果,李民泽选择了牺牲自己来成就韩国围棋的荣誉,这是韩国丑陋商业化的体现。
在韩日两国媒体大打口水战的时候中国媒体的确没有掺和进去,但也绝对没有闲着,他们的重心没有放到李民泽那个世界第一身上,要知道那个第一已经是前第一了,而是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耐性都放到了作为同种中国人的我身上。
夺得冠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炒的;成为世界围棋第一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同样没什么好炒的;是否完败前世界第一人李民泽,这对冠军结果有影响吗?
那那还有什么好采访的?
不,如果这样想你就错了,比如:住在哪里啊;比如: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比如:你和天意天之道两家公司的女老总的关系啊;比如再比如太多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你没有做明星的潜质!”肖夏一幅阴谋得逞的样子看着我,“要做明星就要接受、就要喜欢回答这样问题,不管是开始的主动还是后面的被迫。”
我撇了撇嘴,没有理会他而是走进了对局室。李民泽早来一步,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门响,他睁开眼,看到是我点了点头。
因为这场比赛的特殊性——也迫于媒体的各种压力——三国杯赛主办方少有的禁止了室内观战,除了对局的两人便只有裁判,空出来的地方都摆满了直播的电视设备。
李民泽的脸色平静如常,看不出外界喧闹翻天后对他的影响,我朝他也点点头,坐下,心想:如果受到影响他那个“佛”字外号怎么来的?
“趁着还有点时间我们聊两句?”李民泽突然开口,用询问的语气道。
这让我有些惊讶,在之前的比赛中,李民泽可是一言不发,惜字如金,难道外界的压力真的影响到他让他想到聊天的办法来舒缓压力?
“别惊讶,外界那些媒体对我没影响。”李民泽淡淡笑了笑,看懂了我的表情。
我也笑了笑,没有说话,等待他接下来的说话。
“不论外界的压力如何,舆论如何,我想,该赢的棋你一定会赢,对吧?”稍微踌躇了会,李民泽道。看到我缓缓点头,他似乎松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怕”说着他手指了指上面,又笑了,“我也会尽全力的。”
与政治挂上钩的黑暗我当然懂得,笑着把它撇开,我道:“怎么说你都不会现在就给自己下结论,你说的这些话仿佛已经给自己烙上了输的字眼。”
“认输并没有什么可耻的。”李民泽淡淡道,“经过前面与阁下的十四番对局难道还没看清楚我俩之间的差距吗?再说认输并不代表放弃。”
也不知道李民泽说的是大众型的客套话还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我笑看着他,从他眼里只看到一片平静。不过,怎么说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没必要说客套话的。
“这次我是没有机会了,不过下次与王君交手的话,王君就不会赢得这么轻松了。”虽然说着毫不气馁的话,但我还是从他话里听出了就算是下次与我对局,李民泽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的话。
我想,就算明知道不敌,大多数人放话的时候是不会考虑下次是否真的具备了相等或者超越的实力,而是凭借着胸中那股气说着下次绝对将之击败的话。
这或许是李民泽式的傲气吧!
互相对望着,缓缓的,笑容在彼此脸上浮现。
太极虎的精神中国人也有,可为什么世界上绝大多数,甚至可以说几乎全部的人都会认为这精神是韩国人特有的而非中国人所拥有,就算发现了也会加上一个前提,一个烙印?
“你是我这一生碰到的最好的棋手之一。”
简单的陈述,李民泽也没有认为我有丝毫夸大的成分。他知道这个最好并不仅仅指放到棋盘上的那枚棋,也不仅仅指落子时刻你前后盘算的思维,而是指一种心态,一种棋境!
这盘棋李民泽抛弃了以往稳打稳扎、一丝不苟思索计算的下法,他的棋激情四溢,攻击犀利,这让所有通过电视直播看棋的人又是惊讶又是大声叫好,在这一刻他们看到了一个不同以往的李民泽。
因为这种不同以往,或许有人只是想看一场精彩纷呈的对局;或许有人并不希望原来的世界第一就如此凄惨的完败;或许有人认为这是李民泽早就练就的秘密武器;或许也有太多的或许了!
对于外界此时对他的揣摩,李民泽是不知道也不会去知道,他的心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酣畅淋漓的进攻之中,他知道我守得住,虽然在外人眼里我仿佛是大海汹涌中的一叶孤舟,可在他眼里却是凭一己之力难以洞穿的泰山。
可,他不在乎了!
是的,不在乎了。在乎胜负吗?在乎攻击见效吗?在乎那一身名誉吗?在乎自己虽然以守闻名天下还能展示从不显露的攻击吗?
李民泽式的骄傲决定了他不会。
**
“师傅,你是个大骗子。”刚刚结束棋局,我还忙着躲避记者时孟宇就打来了电话,随同的是让我摸不着头脑的结论。
“我的朋友们都不相信你是我师傅,这不是最主要的,只要你来就能证明,可问题是你从来没有讲过你下棋非常厉害。”这句话听得我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难道直接对他说:你师傅的确是天下第一的围棋手?
先不说我敢不敢承认自己是天下第一,就算是我也不敢妄自尊大,目中无人。或许心中想着要去日本,要去韩国挑战世界上所有的名棋手,这本身或许可以解释为我的妄自尊大,可并不代表我就一定是小看天下棋手,心里面对他们没有一点尊重!就好比卫老说的那样,赢了固然可喜,足够轰动世界,但输了的话也是人生最难得的价值。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围棋手棋力高低只是最肤浅的一面,真正的围棋手是看他的心境。”可以想象孟宇在电话那头竖眉瞪眼的样子,也为了避开他突然变大的声音,我将电话稍微拿离了耳边,“这个时候你师傅正躲着那群记者,你这小家伙就不要给我添乱了!”
“记者?哈。”孟宇的声音一下得意起来,“要是记者采访我怎么办?虽然我是师傅的徒弟,虽然我不知道很多记者感兴趣的事情,就那么一点点,师傅,你说要是他们知道我只知道那么一点点会不会很失望?”
“臭小子,居然敢威胁师傅?等收拾完这群记者就去收拾你!”对孟宇的威胁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既然他要做游戏的话,不陪陪的话还实在太不懂幽默了。
“寒生你到哪去了,就等你一个人了。”走过一道走廊便碰到正四处张望的卫老,一见到我他便满脸喜色的拉住了我。
“还没回国就急着开庆功会?”被卫老从心底散发的喜悦感染,我玩笑着说道。
“庆功会当然是回国才开,等下要参加的是记者招待会。”卫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