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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可听着不怎么顺耳——什么品味?
“天下第一大美人你不要,找个还没长开的丫头,这是什么品味?”方桐里笑着摇头,边对身边的秦珂眨眨眼。秦珂一直臭着的脸也缓和了几分。
小刀可听不下去了,心说,啥?你才没张开呢!
薛北凡见小刀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就知道方桐里捅了马蜂窝。
小刀眯着眼睛,回头瞧那方桐里。
方桐里也没在意,端着杯子喝茶。
却听小刀嘟囔了一句,“喜欢小丫头也比喜欢师娘强。”
“噗。”
小刀话说完,薛北凡茶水喷了一半,惊骇地看小刀,像是问——真的假的?!
小刀皱着鼻子一脸嫌恶地点头。
“你胡说什么?”方桐里挂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看!”小刀越发笃定,“急眼了吧!通常丑事被揭穿都这样子。”
方桐里面红耳赤,他跟他师娘那点儿事遮着掩着好些时候了,北海派众人多多少少知道些,心照不宣而已。但这可不是光彩的事,架不住被拿出来在人前说,一旁秦珂红着脸觉得难堪。薛邢则是皱眉摇头,方桐里什么都好,功夫不错、人机灵也有股子狠劲,就是好色这一点,迟早要出事。
方桐里着急,怎么小刀会知道这事情?这事儿除了北海派内部几个亲近的人,谁知晓?
正这时候,身边薛邢伸手拉他,让他别吵了,这里龙蛇混杂,江湖人往来也多,传出去真当好听么?
说来也巧,此时正好饭点,更多的食客涌上来,好些还都是江湖人。
方桐里见人多,不想惹人注意就治好坐了下,闷闷地喝酒,疑惑小刀怎么会知道。
小刀见他瞪着自己,还装傻,“你不是方桐里么?”
方桐里一愣,看她,“我是啊……”
“那就没错啊,都说你想抢帮主的位子,和薛北海的老婆你未来师娘私通来着,我也是听你们北海派的人说的啊。”
“你说什么?!”方桐里一恼羞成怒,而此时酒楼中的食客都看好戏似的瞧着他。北海派大徒弟方桐里是这次北海派继承人的热门人选,没想到会做这种有违常伦大逆不道的事,难怪薛北海猝死,别真是被暗杀的吧。
方桐里见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面红耳赤,一拍桌子,“你这死丫头不准胡言乱语,是谁造谣生事诬陷我?!”
“北海派好多人都这样说啊!”小刀一脸无辜,“若是真的,那你活该,谁让你臭不要脸啦?若是假的,那你还问谁害你?笨不笨呐,当然是想跟你抢北海派位子的人咯。”说完,转回头继续吃剩下的半碗面。撂下方桐里无地自容地站在那里,心绪杂乱,耳朵嗡嗡响,又气又臊。
薛北凡无奈叹了口气,这鬼丫头,一眼看出方桐里疑心病重,故意挑拨他跟薛邢的关系呢这招够狠的,信不信随便,反正给你添添堵。
小刀瞄了薛北凡一眼。
薛北凡摇头,似乎不以为然,“多事丫头。”
小刀眉头一皱,踩他一脚,“下次不给你出头了,笨!”
薛北凡又忍不住嘴角挑起——哦?是给自己出头,不是因为被说没长开不如别人好看啊。
见小刀伸手撕羊肉,薛北凡帮她扯下一块来,顺便在她耳边低低的声音跟她说,“你比风无忧、秦珂她们好看多了,别听他瞎说。”
小刀眼睛眯成一个弯弯的月牙儿形,小得意,“就是!”
对面重华郝金风对视了一眼,这俩人,完全无视他们三个。
晓月则是比较关注别的事情,“小刀,选鬼王是什么?”
38
【兄妹同二】
“选鬼王就是鬼母族女王选相公的仪式”重华帮着小刀回答了晓月,“不过这女王性子十分霸道,眼光也高。【 '选鬼王的仪式年年有,但是一个都没被挑中过。”
“那要怎么选?”小刀好奇,“就跟比武招亲一样么?”
“不算,似乎比试环节颇多,最后还要看女王瞅着顺眼不顺眼,说起来……”薛北凡突然看着小刀,“你估计跟她很合得来。”
“为什么?”小刀不明白了。
“她跟你一样,讨厌男人。”薛北凡吃了一口伙计刚送上来的红色果脯,觉得味道极好,就往小刀嘴里塞了一个。
小刀嚼了两下,酸酸甜甜,凑过去,“什么那么好吃?”
“伙计拿来的,说是鬼城特产,叫什么神女果还是女神果的。”
“唔。”小刀将碟子拿过来端详,又吃了两个。
薛北凡突然插嘴,“听说吃多了会怀孕。”
“噗……”
薛北凡再明白过来时,小刀喷了他一脸的红果子。
对面的重华和晓月颇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郝金风呼噜噜吃第三碗面。
小刀拿帕子擦擦嘴,瞥薛北凡,嘟囔一句,“叫你嘴欠。”
吃过饭,就在众人准备结账离去的时候,楼下似乎发生了一些骚乱。小刀他们往楼下张望,只见不远处走来了一群人,正前方一匹马,马上端坐一个穿着盔甲的女将,马鞍上牵着一根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拴着个身披枷锁镣铐的女人。这女人蓬头散发,身上有泥巴也有血迹,正跌跌撞撞地跟在后边,时不时脚下一绊,就被马拖拽出一段,样子十分凄惨。
“这是在干嘛?”小刀有些气愤,“她犯什么罪了这样折磨?”
骑马走在前边的女将嘴里吆喝着些什么,似乎是在昭告众人那女子的罪行。
小刀没听明白,不像是中原人说的话。
郝金风一脸不悦,“这像什么话,这女子若是犯罪理当按律受罚,挨打坐监或者发配外地,为何要用私刑,还这般羞辱?”
晓月问小刀,“会不会是私情之类的?我听说过有些地方民风彪悍的,直接这样惩罚。”
“应该不会。”重华趴在窗边摇头,“鬼城一带十分开化,鬼母族女王早就颁布法令,除了男人能休女人,女人也可以休男人,在鬼母族,女人地位更高一点。”
“是哦?”小刀觉得这还不错,又见骑马的女将一直在说话,就纳闷她说什么。
“是西域一带通用的话。”薛北凡似乎能看穿小刀的心思,“她是在说,这个女人是鬼母族的叛徒,正在接受惩罚。”
“叛徒……”小刀抱着胳膊,又看到那个受罚的女子一直在喊着什么,就戳戳薛北凡,“二,她说什么?”
薛北凡望天,现在连“薛”字都省了,算是某种昵称么?仔细看了看那女人的口型,薛北凡低声道,“她说,她是冤枉的。”
小刀摸下巴正考虑要不要去救她,身边郝金风却是瞬间阴沉了脸色,“冤枉?!”
众人听着他声音不太对,转脸一看,立马吓了一跳,只见郝金风此时整个人跟变了似的,双眼微眯,往日的憨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森。他愤懑地说了句,“果然栽赃嫁祸欺压忠良为非作歹的混账哪里都有!”
众人心里都一沉——糟糕!郝金风的疯病又犯了,差点忘了他听到“冤枉”两个字后,就会变得不怎么灵光……或者说他平日一贯是不灵光的,但是听了“冤枉”两个字后,会瞬间就灵光了。【 '
果然,郝金风直接从二楼的雅间跳了下去,这一举动惊得楼上楼下众人都抽了口凉气。
“哎呀!”小刀跺跺脚要追,薛北凡拉住,“急什么,挺好玩儿的。”
小刀这气,不远处,秦珂见薛北凡总跟颜小刀拉拉扯扯的,下意识地咬嘴唇,脸色更加难看。
郝金风下去后,郝金风上前,抽出金刀,一刀砍断了锁链。跟往日的浩然正气比起来,这会儿可算一股王霸之气吧。他这一连串的举动,也叫众人都看傻了眼。
小刀觉得不妥,转身跑下楼去了,薛北凡跟上,经过楼梯口,就见那边北海派三人正看着他呢。薛北凡忽然意义不明地微微一挑嘴角,带着些挑衅又带点不屑。薛邢和方桐里一张脸白了白,而秦珂则是脸皮子越发红了几分。
小刀到了楼下,就见郝金风扶起那个满身伤的女子。发现年岁不大,也就十,眉头皱得越发紧了。郝金风认真问她,“你说有人冤枉你?他们怎么冤枉你?是不是抢占了你的天地杀害了你的家人?还是栽赃嫁祸说你通敌叛国?或者携款潜逃叫你背黑锅?还是有人强抢民女最后始乱终弃还倒打一耙?”
那个姑娘也叫他吓了一跳,点点头,想想觉得不对又摇头,“不是……”
楼上,晓月好奇地问重华,“重华,郝大哥好怪。”
重华干笑两声,“我之前就觉得他好似有些毛病,一听‘冤枉’二字立马暴跳如雷,可能是做神捕做太久?”
小刀追到切近听了个明白,边埋怨她哥太二了,边打量那姑娘。见她身材颇高,并非弱不禁风,且腰背笔挺手臂精瘦,倒像是有功夫的。
“大胆的毛贼!”坐在马上牵着锁链的女将回头恶狠狠瞪了郝金风一眼,“我鬼母族处置叛徒的习俗由来已久,任何人不得干涉!”
郝金风并不理会她,而是坚决问那女子,“她们怎么冤枉你的?”
女子此时也回过神来了,用不太流利的汉话说,“我叫姚朵,是鬼母族的皇家侍卫官,他们冤枉我偷了圣杯,我没有!”
郝金风听后轻轻点了点头,回头冷冷看那马上女将,“偷盗之罪讲究人赃并获,可有证据说她偷盗?”
“大国师神算推断,就是此贼女偷的……”
“你才贼女呢!”小刀在一旁听着,也不知怎么了,就觉得贼女这词特别刺耳。她小时候和颜如玉一起生活,起先住在村子里,乡里乡亲谁丢了什么东西都说是她们娘俩拿的,还说她们们是贼女和贼闺女,她一听就会跟人家打架。
薛北凡就见小刀双眉一挑窜出去,跟郝金风似的翻了脸,“无凭无据就这样动私刑,这里是中原又不是鬼城,你们说了不算,赶紧放人!”
薛北凡无奈地伸手轻轻扒拉了一下小刀,心说不愧是两兄妹,一样毛病。
郝金风拿出金牌神捕的官印来,和小刀一样挑着眉头,“此地并非魔鬼城,不能行私刑,一切要交由地方官审理,无凭无据就要放人!滥用死刑罪加一等。”
“我早说了,她是我鬼母族皇家侍卫官,就要遵守侍卫队的规矩,我管你在什么地方,背叛女王就视同叛国,理当环首。这次是女王从轻发落,只要她做奴役。”女将说着抽出鞭子,怒视郝金风,“还不放手?!”
此时,围观的人也分成两派,外族的纷纷指责那女子是叛徒,估计是鬼母族的,但人比较少。大多数都是无关的看客,不少报以同情,特别是听说只是鬼母族国师用算卦推算出此人是凶手,觉得荒唐之极,纷纷出言指责。
“她做了奴役,还算皇家侍卫队的侍卫官么?”薛北凡见两边僵持不下,问了一句。
小刀眨眨眼,暗暗戳戳薛北凡,对他晃拇指——高招!
薛北凡也笑,这丫头一点就透啊。
那女将冷笑,“鬼母族皇家侍卫官是最高荣誉,所有侍卫官都必须忠于女王,忠于鬼母族,这种叛徒,自然已经被逐出侍卫队了。”
“那她既然已经不是侍卫官了,为何要遵守侍卫队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