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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送别4
原以为,自己对这个憎恶的肮脏的皇宫,早已恩断义绝,现在才明白,自己在眷恋什么——眷恋着那样的虚无缥缈,一辈子也不会再接近的脉脉的温情。
他的好,全是他的好!
他甚至冒着大不韪,追到城外送自己!
就算是破碎的初恋,这一辈子,也值得了。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了。
他也无语,只是凝视着那双肆无忌惮恸哭的眼睛。
良久,她才抬起头,雨洗过的眸子,十分朦胧。
“殿下,谢谢你!”
谢自己!自己对她的感谢,连说都说不出来。
她想起什么,淡淡道:“如果有机会,就提醒陛下一声。我闻到他身上的那股熏香,显然沉浸已久了,那是一种催情的熏香,长久在呆在这样熏香的房间里,整个人会昏昏欲睡,欲望亢奋,久而久之,严重损伤身子……”
太子大吃一惊:“是小怜和张婕妤那两个妖妇捣的鬼?”
“是他自己乐于沉溺其中!怪不得别人。”
皇宫里,妃嫔们为了争宠,争取侍寝的机会,手段用尽,其中,催情熏香是十分常见的。
太子有些焦虑:“芳菲……我觉得父皇最近变化很大……你,能不能不出宫?”
“!!!!”
“父皇有时多少还能听你的话。如果你一走,他以后肯定就彻底无所顾忌了……”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也罢,芳菲,你走吧,皇宫,你的确呆不下去。而且,拯救父皇并不是你的义务!”那跟她无关,犯不着她去呆在冷宫里牺牲大好的岁月,等着父皇的醒悟。
而且,父皇不一定会醒悟。
本来,他对父皇抱着那么深刻的崇拜和挚爱,就算是芳菲被他强占,他曾恨过怨过,也不曾真正的憎恶父皇。
不料,今日,连芳菲,父皇也是如此的薄情负心。
太子送别5
自己和父皇,都亏欠了她。两个都是自己最爱的人,本是难分轩轾,此时,却明显地偏转了方向。以芳菲的柔弱,岂能轻易扭转父皇的性子?现在,总该为她打算打算了。
“殿下!”她心里无限酸楚,不是自己不提醒陛下,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了。
“芳菲,你放心走吧。”
他默默地伸出手,那是一个盒子,非常精致的小盒子。
她心里一震,再次泪如雨下。
那是自己在东宫时,他付给的诊金——自己的私房钱!
这才是自己的私房钱,真正的私房钱!
他一直牢牢保存着,从未忘记。
她紧紧地抱着盒子,仿佛抱着人生最大的一份安慰,从此以后,别无依靠。
就算在冰冷的寒风里,也将这盒子捂得那么温暖。
良久,她缓缓将盒子递过去。
“芳菲,你拿着……”
“其他人的诊金,我都收,就你的不收!我免费给你医治!”
多么熟悉的对白。那时,她才刚到东宫,她说,自己吃饭不知道要付钱,于是,他告诉她,东宫有许多金子,她想要多少,就给她多少。
当时,她就回答了这一句,无限的脉脉,无限的温情,那是少女的第一次心动。
心里如一根弦被生生地拉断,他站在风雨里,也泪如雨下。
“拿着,芳菲!”
他第一次,态度那么坚决:“这不是诊金!”
不是诊金,是什么?
她抱着盒子,竟然忘了追问,因为,他的手就放在她的手上,带着灼热的温度,带着两个人都那么悸动的狂热的心跳。甚至在这样危急的时候,他也不惜冒险赶来迎送,并无私心,而是带着一种真正纯洁的情意!
这才是好!
这才是真正的好!是她在罗迦身上,也从未体会到过的。
太子送别6
这才是真正的好!是她在罗迦身上,也从未体会到过的。
许久,她才抽开手,仍旧牢牢地抱着盒子,却猛地递过去:“殿下,我不要!”。
“……”
盒子被塞回来,他抱着,如一块烫手的山芋。
“芳菲,一路上要多保重。”
她没有说谢谢,只是默默地上了马车。
其实,现在最该保重的,是太子本人了。
心里忽然变得慌乱,自己每再多停留一下,便是对他更多一份的危害。
“殿下,我走了。”
“芳菲……”他欲言又止,话都没说完,却什么都无法说了。
“殿下,”她也欲言又止。
可是,还是放不下心,一口气就说了出来:“殿下,关于熏香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去劝谏。陛下恩宠小怜,他不会听进去的。这种事情,就跟吸毒一样,慢慢地上瘾了,他现在已经变了一个人了,要美人不要江山,你如果一不小心,反而为自己招来祸端。”
“只是,如果我不说,还有谁能劝谏父皇?那班子大臣,一个个都是表面叫嚣自己忠诚,其实,都是自私自利之徒……”
她更是担忧,真真后悔,自己根本就不该说出来的。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芳菲,是父皇不惜福,你待他这样好。”
她垂下头去。
“御医们难道不知道么?难道不会发现?可是,他们什么都不说。只有你才会提出来。”
这是宫里的潜规则,谁会打破这个潜规则?
“殿下,你不用说了,你回去吧。记住,凡事不可强出头,走了林贤妃,来了张婕妤,也不见得就是好惹的。你到冷宫帮我,她们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正是她们得势的时候,你一定要当心她们趁机进谗言。”
太子低下头。
“陛下如此,有些话,你不当说的,也不必说了。”
太子送别7
忠臣不是那么好做的,自古以来,忠臣的下场,大多数都是死路一条。太子如今处境尴尬,再要逼他力谏,岂不是死路一条?
芳菲放下帘子,轻喝一声:“上路!”
车夫“驾”的一声,车辚辚,马潇潇,秋风秋雨愁杀人。
太子久久地站在雨中,看着那远去的马车,手里的锦盒,沉重得如一座山一般压下来。良久,才驰马往回走。
从此后,便是天各一方了。
世人都羡慕王子王孙的荣华富贵,可是,就算是金枝玉叶,又岂能真正的无所顾忌,自由自在?
马车奔出去老远,才传来肆无忌惮的哭泣声。已经学会了压抑,学会了忍耐,那个锦盒,是多么希望得到,不是里面的金子,要的就是那个盒子——
可是,自己还能怎样呢?
要被罗迦发现,殿下必然受到严厉的惩罚。
就算是废黜的妃嫔,也是他北皇陛下的妃嫔。
稍有逾越,便是乱伦大罪。
天下,唯有皇帝可以肆无忌惮地犯罪,其他人,统统不许。
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太子,他必然还会长长久久地留在宫里。
就算是太子,位置也不见得那么牢固。
万一小怜生下儿子,他的地位,也许会岌岌可危的。
……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仿佛要下雨一般,看起来,如黑夜。
风里,忽然传来激烈的马蹄声。
芳菲听见了,急忙拉开帘子,心里充满了一种急切的恐惧的喜悦,是太子?又是殿下?殿下难道还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
那是一种模糊的期待,依依不舍的情意!她自己从不敢言明!
可是,这种喜悦立刻被一种巨大的惊恐所取代——来人,竟然是两名带刀侍卫。
他们全副武装,她根本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们拼命地追逐。
这是要干什么?
陛下又派人来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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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戒指1
她惊恐地蜷缩在座位上,马车夫和老仆也发现了,惊讶地停下马车。
两名侍卫奔得近了,才勒马。
“小人赵立……小人乙辛……奉陛下之命保护娘娘去北武当。”
她才看清楚,正是昔日冷宫的两名侍卫。
陛下这是干什么?怕自己跑了?一直派人监视着?
两个年轻人,沉稳的面容,都是相当忠厚的青年,所以才一直蜗居在冷宫那种郁郁不得志的地方,永无升迁之日。
乙辛抱拳行礼:“此去北武当路途遥远,我们两个奉命保护娘娘……”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你们回去吧。”
赵立面露难色:“娘娘,这是陛下的命令,小人们不敢违抗……”
这是罗迦的命令?他到底想干什么?监视自己?怕自己到了北武当不守规矩,红杏出墙了?
“娘娘,路途遥远,的确需要人护送,陛下是关心您……”
关心?
愤怒如潮水一般涌上来,自己步步退却,从冷宫离开,此去北武当,也是青灯古佛,根本不可能获得太大的自由,重新嫁人,过正常人的生活,更是想也别想,本来就等同于把牢狱换了个大空间而已。陛下,他竟然还不满足,还要派人监视。
一朝是他的东西,就到死也是他的囚犯!
她放下帘子,淡淡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护送,你们请回吧。”
两名侍卫固定地站在原地,搓着手,十分为难。
“好,你们不走,我就绝不起程。”
二人面面相觑。
队伍就真的停在路中间。
小雨越来越细密,天色越来越阴沉,两名侍卫万般无奈,芳菲却只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无奈,一个时辰过去了,侍卫还是没有离去的意思,一板一眼,十分认真。
芳菲长叹一声,睁开眼睛,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红宝石的戒指。
还君戒指2
许久了,她几乎都没注意过这枚戒指。天天戴在手上,早已习惯了,生了根一般。她缓缓取下来,红宝石在幽暗的马车里,也遮挡不住它那种温润的光滑。
罗迦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更漂亮的宝石了——因为是他,是北皇陛下珍藏的精品。
她下了马车,站在路中间,摊开手心,戒指在雨里闪耀出红色的光芒,淡淡的,微微的,不经意根本就看不到。
“乙辛……”
“小人在!”
“你把这枚戒指送回给陛下!”
“这个……娘娘……”
“你们把戒指送回去,如果陛下还叫你们护送,你们再来!”
“娘娘……”
芳菲声色俱厉:“你们既然叫我娘娘,就该听我的命令!走不走?”
二人从未见她这样,本是弱质女流,如今,眼里却流露出一种令人不可逼视的可怕的光华。
“娘娘!”
“马上离开!”
二人再也不敢反驳,只能拿着戒指告退。
芳菲目睹二人走远,才上了马车,重新放下帘子:“启程。”
马车得得的,在细雨里往前而去。
昭阳殿里。
罗迦醉醺醺的醒来:“喝酒,来,都来陪朕喝酒……”因为他昨夜发怒,将小怜和张婕妤都赶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呆着昏睡不醒。
高公公悄悄走到他身边:“陛下,两名侍卫回来了……”
“侍卫?什么侍卫?”
“乙辛和赵立……”
罗迦面色一变:“叫他们进来。”
两名侍卫进来,普通跪下去:“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不是叫你们保护娘娘去北武当么?为什么回来?她一个人上路,怎么行?”
“娘娘不许!小人不敢抗命。”
罗迦勃然大怒:“娘娘不许你们就不去?朕的命令你们也敢不听?”
还君戒指3
二人好生惶恐,不停叩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该死的东西,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回来?”
他又是担心,又是愤怒。那个小东西,上次逃离都九死一生,这一次,虽然有两名老仆作伴,安危岂能保证?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差错?再遇到危险怎么办?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