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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过来,我的小人儿……”
这个恶魔!
芳菲被这叫喊声惊得魂飞魄散,薄纱掩身,转身就跑,跑得几步,忽觉不妙,竟然又跑回来,抓起他丢在地上的大袍,仓促裹在身上就跑。
罗迦眼睁睁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仿佛不知道她在干吗,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只是盯着她,看着那少女的曼妙身躯被掩埋在自己宽大的袍子下面。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出丛林,身姿轻盈,步履矫健,如一只善于奔跑的梅花鹿。
然后,只剩下背影。
她的背影。
他来不及追赶,他无力追赶,他甚至根本就忘了要去追赶。这个小东西呀,她到底因何受惊了?
一阵风吹来,充满热气地吹拂在他的身上。吹拂在他浑身的汗水上,皮肤收缩,一阵凉意,柔软的躯体唤醒最真实的记忆,不再模模糊糊,仿佛是一场荒唐的梦,仿佛自己也和安特烈一样,在亵渎大神!
亵渎大神!
他坐起身,心里一震,这才彻底清醒:献给大神的祭品,她逃跑了!这一次,她真正跑了。
他吹一声口哨,侍卫们次第围上来,一名侍卫气急败坏:“陛下,安特烈王子也跑了……”
“他怎么又跑了?”
“我们在丛林里遭到神秘人的伏击,他出奇不意就跑了。”
“是什么人?”
“不知道。偷袭我们的人带着黑面具,很快就冲进了狂欢广场……陛下恕罪,我们根本无法查到是谁……”
狂欢广场人山人海,一旦混进去,大家都疯疯癫癫的,怎么找得出来?
近臣高淼扶起他,惊呼:“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他沮丧地摇摇头:“芳菲呢?她逃到哪里去了?”
干渴的亲吻
众人面面相觑,陛下不是抓住她了么?怎会让她跑了?大家都知道,应该马上去追赶。可是,罗迦一直没有发话。
到底追还是不追呢?
罗迦牙齿打颤,高淼知道他的寒症又发作了,只得赶紧扶着他:“先送陛下回去……其他人,立刻去追……”
“追,一定要把她追回来。”
罗迦心里充满了恼恨,焦虑,烦躁,直到此时,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亲自追出来,是恨?是为了将她抓回去斩首示众?
嘴里忽然很干渴,渴得无法忍受,想起她的草药,月光下温柔的少女,刚刚清醒时候目睹的阳光下那么美丽柔软的胴体,狠狠的,仿佛要嵌入自己身子的感觉……
“舅舅,你是不想她和舅舅之外的男人说话吧?”他根本不敢承认,其实,就是这样。圣处女,那是自己的圣处女,也许,早在第一次抱住她温暖的身子的时候,就注定,她因为自己而纯洁,因为大神而祭祀。
芳菲,她怎敢和其他男人私奔?
八年来娇养在神庙里的一朵花,从未经历过风吹日晒,一踏出外面的世界,她能去哪里?他越想越是混乱,越想越是头疼,寒症和焦虑,几乎要马上将他击溃。
穿过护城河,是一条空空的寂静小道。所有人都涌到了狂欢广场,平城周围的世界,瞬间空旷。
一两黑色的马车停在路边,闻得脚步声,黑色的帘子掀开,走出来一个黑色的人影。
安特烈停下脚步,在他身后,跟着踉踉跄跄的芳菲,再次逃过一劫,也分不清是梦是真,只知道跑,跟着安特烈,别无任何的选择。
那个身影也是黑色的,戴着大大的斗笠:“安特烈,快带她走,走得越远越好……”
安特烈急了:“你怎么办?”
黑影大不耐烦:“你不用管这么多。快走。”
……………………
太子的柔情1
芳菲踉跄着站稳,看着那个颀长的身影,削瘦,甚至他的声音,也在微微喘息,就如赶了太漫长的远路。眼泪几乎要涌出来,这才明白,是他,一直都是他在全盘的筹划,帮着自己,救自己一命。
她要感谢他,却不知怎么开口,只知道对着他的背影鞠躬,眼泪掉下来。
他背后如长了眼睛,声音那么惆怅:“你,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也不要再回到北国了……”
她泪流如注,这才明白,那是最后一面了,自己最后一次见他了。
安特烈催促:“芳菲,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她忽然冲过去,抱住太子的腰。有些人,不过匆匆几面,却如相识一生。
不料,第一次的温情来自于他,最后一次,也是来自于他。
安特烈讪讪地转过头,不忍再看。
太子的斗笠也掉在地下,惨白的脸,如开出一树的花,手微微扬起,拍拍她的肩膀:“你救了我,我总不能看着你去死……”
就算是报答她吧!就算是。
她哭得更加厉害。
少女的体香,幽幽的,清爽,干净,此时又带了奔跑的汗味,比百濯香更加迷人。他的一只手伸到怀里,摸出一个蓝色的苹果,悄悄地,塞在她的手里。
她握着苹果,更加泪如雨下。忽然意识到,这是最后一面了,以后,将永不重逢。不行,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那是关于他的病毒。她已经找到了彻底根治的办法,却因为怒恨自己的被利用,一直不肯把那个秘方告诉他——
别人不对自己好,自己便不肯对他好。
她忽然强烈的后悔,此时此刻,竟然来不及!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
太子的手下意识地抚抚那光滑如丝的黑发,淡淡道:“快走,你们快走……”
她一松手,他已经扭过头去:“芳菲,快走!”。
圣处女公主被烧死
安特烈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将她拉上马车。
车辚辚,马潇潇,快马飞奔。
芳菲挣扎着从马车里探出头,却见他已经戴上了大大的斗笠。就是那一瞬间,他已经看到那张泪痕满面的少女的面庞,那么清雅,那么凄楚,如第一次的惊为天人。
只是,已经是最后一面了。他不再停留,果决地翻身上马,掉头就走。远远地,能看到狂欢广场上的滚滚浓烟,能隐约听到震耳欲聋的欢呼。
他皱皱眉头,那么厌恶。这是一个疯狂的国度。他想,自己若是能等待掌权的那天,第一件事就是废除这个可怕的荒唐的法令。只是,他不知道,他的父皇在他这样的少年时代,也如是想。但在强大的民俗面前,就算你是皇帝,又岂能真正挑战祖宗留下来的传统?
狂欢广场。
鲜花架下已经点燃了火堆。熊熊的燃烧。醉醺醺的人们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一身白纱的女郎。她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身段,但因为醉意,每一个人都用了对最美的想象力——那少女美轮美奂,倾城倾国。
她如最最顺从的羔羊,躺在一个鲜花的吊篮里,然后,身子被固定,软绵绵地贴着十字架。她浑身上下都是鲜花,笑容也如鲜花——暴饮了棕榈汁液的人们,如吸毒一般,灵魂早已飘飘欲仙,觉得那么美丽的少女,她在欢笑。
大祭司的小辫子已经散乱,披头散发在满是刀疤的脸上。他从头到脚都是酒味,已经彻底进入了一种癫狂状态,歌之舞之,吟唱着送给大神的赞礼,然后,宝剑一挥,拍在自己的鼻子上,鼻梁骨一歪,鲜血顺着鼻子流出来,他心里涌起无限的快意,声音如天际飘渺的魔音:“点火……”
早已准备好的神职人员,将手里的火烛纷纷抛到火堆里,只听得哗啦一声,火堆便熊熊燃烧起来。
鲜花,火焰,白纱的少女……这一切,定格成狂欢节的一种绝美。少女安静如羔羊,和癫狂的人们一起,把自己祭祀给大神。
这一刻,无一人清醒。
太子受责罚1
彻底癫狂。
唯有观礼台上的罗迦松一口气,只还是铁青着脸。他在火焰的升空里,悄然离开,不忍目睹。身后,只跟着他的几名贴身侍卫。
他再也不想在这个疯狂的地方呆下去了。他甚至永生也不想再踏足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密室。伸手不见五指。
太子跪在地上。地面寒冷,他病体孱弱,却一声也不吭。
“你好大胆!竟敢串通安特烈,私自放走芳菲!”
他并不为自己辩解,声音淡淡的:“她救我一命,我总要还她一命。父皇,安特烈说我不像个男人,我总得男人一回。何况,她是个少见的医学天才,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毁灭!”
“啪”的一声,罗迦一耳光落下去,这一巴掌,不留丝毫的情面,太子嘴角流血,被打落的碎牙,和着一口血吐出来。
罗迦暴怒欲狂:“就因为这样,你就敢私自做主?”
“我是太子,是北国的储君!我从未动用过自己的权利,这一次,难道也不行?”
“逆子,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北国的继承人,你就该知道祖宗的规矩!朕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只因一己私念,就不顾大局。你可知道,若是此事流传出去了,若是被大祭司知道了,不止你,就算是朕,也要成为北国的大罪人!今后,还何以取信于臣民?”他重重的,又是一耳光扇在儿子面上,丝毫也不因为他的病弱手下留情,“你还没登基,就如此蛮干!要是登基了,岂不把北国翻个底朝天?再说,芳菲还毒害左淑妃,害她流产,芳菲不止是祭品,更是个杀人凶手……”
“不是芳菲,不是她干的!”
“不是她是谁?”
“芳菲善良纯洁,她绝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善良纯洁?那小鬼头提滚水浇花,在大神胸口扎尖刺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呢!罗迦怒斥:“朕比你了解她!你黄口小儿懂得什么?”
太子受责罚2
太子慢慢抬起头,擦掉嘴角的血迹:“父皇,你总是这样,什么都想当然,被欺瞒了也不知道……”
罗迦大声咆哮:“朕是天子!谁敢欺瞒朕?”
“是么?那你可知道,我的病,根本不是‘病’?”
“那是什么?”
“是毒!是中毒!芳菲诊断出来,我却不敢告诉你,也不许她告诉你……这毒,已经潜伏在我身子里长达两年了,每天每日都折磨着我,痛不欲生。如果不是芳菲,我早就被折腾死了,再也坚持不到今天了……”他悲愤莫名,“父皇,这些你可知道?”
罗迦不可置信,鼻孔呼呼地喘着粗气:“是谁?谁敢如此大胆?”
太子悲哀的摇摇头:“儿臣也不知道!”
“好,就算你是中毒,你怎知芳菲就没害左淑妃?大家都亲眼目睹了,每一个人都作证是她,左淑妃也指证是她,难道左淑妃会自己害自己流产来诬陷她?芳菲私通安特烈,被左淑妃撞见……”
太子面色微微有些绯红,急促:“父皇,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也看不出芳菲有没有私通安特烈?”
罗迦忽然想起那具少女的躯体,被掩映在残破的纱衣下面,干净,圣洁,那脸上淡淡的绒毛,那种少女才有的芬芳……他猛地摇头,仿佛要毁掉这段可怕的记忆。那个小人儿,她那么干净,那么纯洁,就算不是公主,也是圣处女!
无可争辩。
他哑口无言,无法再回答儿子的问题。
“这一次的事情,也就这样了。不许走漏半点风声。你马上启程回皇宫,今生不许再踏进神殿半步!”太子心里一震。储君不许踏进神殿半步,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被废黜了么?
他惨然一笑,跪下叩头:“多谢父皇恩典。”
罗迦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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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可爱的自由1
远远的,还能看到神殿广场上淡淡的轻烟,北国的“圣处女公主”,已经升天了。他想,大神享用了这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