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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什么善茬,这一日被楚欢整治的死去活来,心中已经是怨怒至深,这一次抓到机会,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楚欢中毒没了气力,那是一定要打断楚欢两条腿。
正在想着如何折磨楚欢,范胖子忽地感觉到小腹一阵剧痛,就如同一把刀子插进了小腹之内,疼痛不已,他忍不住“哎哟”叫了一声,整个人捂着肚子,已经软倒在地上,开始挣扎起来。
囚牢里的其他几名囚犯都是吃了一惊,已经有人上前来,惊声道:“范老大,你……你怎么了?”
几人凑上前来,只见范胖子已经满脸苍白之色,额头上溢出豆大的汗珠来,瞳孔却在短短时间已经泛红。
几人又惊又怕,根本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变故。
范胖子在地上痛苦挣扎,他只觉得小腹就似乎被匕首一下一下地刺中,而他泛白的脸,开始慢慢地发青发肿,几名囚犯见到,已经有一名囚犯失声道:“不好,范老……范老大中毒了!”
范胖子眼珠子已经凸出来,甚至渗出血,在这临死前的一刻,他陡然间明白了什么,拼尽全力指着那红烧肉,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里……里面有……有毒……!”
他的意思,听起来很清楚,但是没几个人能明白一个更深的意思。
范胖子在这一刻却终于明白,在他下毒之前,这碗红烧肉之中便已经放有毒药,但是他却想不通,张大胡子明明是让自己来投放泻药,为何这饭菜之中事先就已经放了毒药?
在他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他的全身已经发僵,呼吸已经停止。
囚犯们呆呆发怔,片刻之后,终于有人清醒过来,疯了般扑到门边,大声叫唤:“不好了,死人了,快来人……!”声音凄惨,在黑夜之中,在这阴森的地牢之中,犹若鬼号。
也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都不要触碰尸体,也不要碰那碗肉!”声音之中,本来已经睡去的楚欢却坐了起来。
旁边有人惊声道:“楚……楚爷,这肉里……肉里有毒……!”
楚欢微微点头,也不多言,已经听到地牢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听到张大胡子的声音喝道:“半夜三更,嚎什么……!”他领着三名狱卒快步过来,到得牢房外,一名狱卒举着火把往里面照过来,透过木栅栏的缝隙,牢房内的情况一目了然。
张大胡子第一个将目光投向角落,却见到楚欢好生生地坐在那里,吃了一惊,随即目光移过处,却见到范胖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声道:“怎么……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楚欢已经站起来,冷笑道:“我倒想问问你们,怎会成这个样子?”
张大胡子显出慌乱之色,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挥手道:“来人,将尸首先抬出来……对了,那碗肉是物证,也要一并拿出来!”
便有人急忙去开锁,楚欢一个箭步冲到囚门前,厉声道:“住手!”
他这一声喝,极为冷厉,那开锁的狱卒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失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楚欢却是站在门前,冷笑着看向张大胡子,道:“我倒想问你,你说这碗肉是物证,却不知道是什么证据?”
“楚欢,是否你在碗中下毒,害死了范胖子?”张大胡子厉声道:“你进来之时,我们忘记搜身,这是我们失职,但是你一再草菅人命,真是罪大恶极!”
楚欢不怒反笑:“人性险恶,竟至如斯。你倒是聪明,想以玩忽职守的罪责来洗清更大的罪……只是我倒想问你,你怎知这碗红烧肉有毒?你又怎知范胖子一定是中毒而死?”
张大胡子一愣,他方才一时情急,脱口而出,此时才发现自己是说漏了嘴。
他却也十分清楚,范胖子阴差阳错中毒而死,这可是出了大事,现在要做的,必须是处理掉这碗红烧肉和范胖子的尸首,否则必定留下大大的麻烦。
“楚欢,你休要狡辩。”张大胡子蛮横道:“来人啊,将尸首先抬走……!”
“想抬走尸首?”楚欢淡淡笑道:“想要销毁罪证吗?草菅人命,就想这般处理,天底下可没那么容易的事情!”抬手指着张大胡子道:“今天要是你们能将尸首抬走,老子就不姓楚!”
张大胡子一怔,随即拔出刀来,怒道:“楚欢,你这是妨碍办差,便是砍死了你,咱们也是不担罪责……!”他现在心中当真是焦急无比,本以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会顺利完成,谁知道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这尸首和那碗红烧肉拿不出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他本以为这样一碗烧的香喷喷的红烧肉一送过来,楚欢必定会三下五除二吞下肚中,但是万万没有料到,楚欢没吃肉,反倒是范胖子先偷吃了一块,因此而送命。
一招失算,当真是满盘皆输。
他目露凶光,此时恨不得扑上前去,一刀便将楚欢劈成两半。
楚欢却已经横在牢房门前,瞧他那架势,今日想要从牢房里将尸首和红烧肉拿走,还非得过他这一关才成。
张大胡子手中紧握着刀,他身边三名狱卒也都拔出刀来,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看着楚欢。
楚欢回过头,沉声道:“你们都瞧见了,这帮当差的害死了你们范老大,如今你们都是知情人,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那几名囚犯见到范胖子中毒而死,根本不清楚这中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心惊胆战,此时听楚欢这样一说,俱都看向张大胡子等人,一个个都显出愤怒之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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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一具尸首一碗肉
胡知县年纪大了,但是他身边的小妾却是正当盛年,老家伙虽然经常说要养身补气,但是只要上了床,经身边这小骚货三下两下一挑逗,便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今天晚上胡知县虽然有些心神不宁,但是还是被身边的妖精用丁香舌儿勾起了欲望,在妖精香香软软的身子上折腾了小片刻,便气喘吁吁地从她身上滚下来,感觉到身边妖精欲求未满发着牢骚,老家伙心里还是有些尴尬,低声安慰几句,只觉得身体困乏,刚刚眯上眼睛,还没有熟睡,就听到门外传来惊慌的声音道:“老爷……老爷……!”
胡知县睁开眼睛,也没有起身,问道:“半夜三更,叫魂吗?”
外面声音道:“老爷,出大事了……!”
胡知县一怔,随即脸上竟然显出喜色,将小妾搭在自己身上的那条白花花的大腿推开,起身来,披上衣裳,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只见门外却是地牢的牢头张大胡子。
张大胡子一脸惊慌之色,胡知县微皱眉头,随即压低声音道:“事儿办妥了?可都处理好了?”
张大胡子苦着脸,道:“老爷……真出大事了!”
胡知县感觉古怪,瞧见张大胡子的脸上有一块高高肿起,吃惊道:“出了什么事儿?你脸上怎么回事?”
“老爷,那小子发疯了!”张大胡子神情慌乱,低声道:“小的按老爷吩咐,先将毒药包交给了范胖子一份,然后又在红烧肉里面下了毒药……!”
“这没错啊。”胡知县出了门来,顺手将门拉上,走到院子里的一处假山下面,今夜无月,四下昏暗,冬夜的寒风凄冷,胡知县也顾不得身上衣裳单薄,沉声道:“那小子中毒而死,便可以派人从范胖子搜出毒药,就说他们有私仇,是范胖子在狱中下毒……难道事情有变?”
“范胖子死了!”张大胡子苦着脸:“楚欢还活着……!”
胡知县豁然变色,眼中现出惊骇之色,一把揪住张大胡子的衣领,厉声道:“你说什么?怎会这样?你不是说过,狱中的饭食,都是楚欢先吃饱,那帮家伙才能进食吗?”
张大胡子苦笑道:“老爷,本来就是这样的。小的也以为,这份红烧肉送过去,楚欢一定会大块朵颐……可是不知道为何,楚欢没吃红烧肉,范胖子却好像先吃了肉,如今已经毒发身亡!”
胡知县神情阴冷,眯起眼睛来,道:“怎会如此?难道……难道是你们露出破绽,被那小子看出端倪了?”
张大胡子摇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知县背负双手,一脸焦急,来回走了几趟,忽地想到什么,问道:“范胖子的尸首可取出来?赶快将范胖子的尸首和那碗红烧肉处理掉……这可不能留在那里,会出大事的!”
张大胡子道:“老爷,出了事儿,小的第一个便想着将尸首和物证取走,可是……可是楚欢拦在里面,咱们……咱们拿不出来!”
胡知县一愣,脸上瞬间显出恼怒之色,骂道:“愚蠢,饭桶……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还能做什么?他是一个囚犯,你们是狱卒……那牢房是你们的地方,你们……你们竟然斗不过他?”他又急又恼,脸色此时变得难看至极。
张大胡子低着头,额头上冷汗冒出,道:“老爷,楚欢……楚欢真是能打,我们四个人就是冲不进去,还被他打伤了一个,小的……小的也挨了他一拳……!”
胡知县一跺脚,眼中杀机浓郁:“本官就不相信,一个乡下小子,被关在大狱里,还能如此猖狂?这县衙大牢是他的,还是咱们的?”他心急如焚,身在官场,他十分明白,一旦此事张扬出去,必定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他在青柳县为官多年,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像这样的草菅人命,绝非第一次,之前每一次都是神不知鬼不觉顺利无比。
可是这一次却出现了致命的差错。
一个人老了,有时候就容易变的懒惰,在胡知县看来,用此前屡试不爽的方法尽快解决楚欢这个眼中钉,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有这样的方法摆在自己的面前,他自然不愿意再去多想其他的法子,甚至没有想过这个计划的失败。
当这个计划真的出现了差错,胡知县立刻就感觉到了失败之后会给自己带来的巨大麻烦。
“老爷,这小子不得不除。”张大胡子阴狠道:“是不是连夜召集衙门里的人手,进去将这小子剁了?他虽然能打,但是衙门里办差的真要全部召集起来,也能凑上二三十人……小的不相信,他还真是三头六臂,一个人能打这么多?”
胡知县忙道:“对,快召集人手,绝不能让这小子活下去……!”刚一出口,猛地想到什么,骂道:“你这糊涂的东西,尽出馊主意……这事儿能张扬出去?你是想弄得满城皆知吗?”
张大胡子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这谋害楚欢可是暗箱操作的事情,自己是胡知县的亲信,胡知县这才放手让自己去办。
为了让事情办的隐秘,涉及此事的人是越少越好,俱都是胡知县的绝对亲信。
这种暗箱操作的事情,当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多一个人知晓,也就多了一份风险。
“本官去换身衣裳!”胡知县微一沉吟,终于道:“无论如何,尸首和那碗肉一定要从里面拿出来……!”
……
……
昏暗的地牢之内,楚欢此时就盘膝坐在牢门前,牢门到现在也没能打开,张大胡子去寻胡知县,剩下的三名狱卒则是手握大刀,守在牢门前,其中一人额头上被包扎起来,却兀自溢着鲜血,牢门内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气氛压抑到极点。
一阵脚步声响,楚欢微微睁开眼睛,很快,就看到一身官服的胡知县匆匆过来,楚欢虽然这是头一次见到胡知县,但是胡知县那一身官服,让楚欢一眼就辨识出他的身份。
胡知县一脸怒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