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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朔看眼陆司错:“好!朕就听你一次!”
“多谢皇上。”陆司错心知肚明,骗金朔一次容易但决不会有第二次,金朔三岁踏足战场,十几岁与先帝其名,是唯一一个从先帝刀下过没被斩于马下的将领,陆司错从不低估金朔的能力,相反在所有的帝王中他也最看好金朔,只是此人太好战,容易‘钟情’她想保护的土地。
……
朱砂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思索着金国的动向,如果他在,他一定会劝说金国放弃进攻,而他一定能办到,朱砂无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致,突然想起他离开那天的情景……
“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为他守这片江山!”
朱砂看眼哭泣的夏之紫,依然不动的站着!
陆司错看着她,久到朱砂以为他会扔下她走时,他却决然道:“好!你陪你!只要你愿意!再等你百年又何妨,但对不起,我受不了看见你,但凡你的一点消息我也没有驾驭的能力,求你了,放我走吧我好累,五年的等待,先帝几乎耗完了我对你所有的爱……朱砂……对不起……我没有你爱的淡然……等你哪天累了倦了,能想起我,就是我的福分……”他的爱不求了。
朱砂紧紧的抓着他不放,他是她当时所有的力量,她怎么会放。
陆司错瞬间哭了,大夏朝唯一一个赢过曲家的状元爷,先帝时期比之如今的曲云飞更加耀眼的人,哭着问她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朱砂也不知道,可能是自私,可能是所谓的爱情,就算他哭着求她,她也任性的没让他走,反而还能冷静的给他个‘远派’的名义让他周旋于因为先帝而烦乱的对外关系。十年了,十年来大夏朝从未因为新帝年幼受到各国的骚扰,亦没有外族趁机介入,就算是先帝时闹得不得开交的边境问题也没被提及。
她眼光很好不是吗?就如她第一眼就喜欢亲近他一样。
朱砂苦笑的收回思绪,深深的吐口气,如果时光重来一次,她一样会那么做,那样玲珑剔透的一个人,不身在朝局是多么可惜,
——啪!——
朱砂惊慌的回头!
曲云飞歉意的移开目光:“抱歉,春江说你心情不好,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曲云飞不知为什么突然不敢问她怎么了?似乎那些事他一定不愿意听见,可却悲哀的幻想,或许她是因为自己,但不管事谁,就算结局能换取她的一滴相思泪也觉的今生足矣吧:“鱼还活着。”
朱砂瞬间收起表情,轻笑:“哦,还没死。”
曲云飞立即过去磨叽:“你送我的怎么舍得死。”
朱砂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感慨很多,十年,他想要的和他想要的没什么不同,只是曲云飞更加幸运,没有与先帝同朝,当年她不舞先帝把她推下荷塘,跳下去救她的是陆司错,当着皇上的面把心抛开,他的仕途可见多么‘滋润’,先帝有次做梦甚至喊出要让司错断子绝孙。她至今都没敢问,他的苦是不是包括‘处以宫刑’。
曲云飞立即吻上她的唇,不想看她四散的目光,一个刚刚解决了劲敌的太后不是该得意高、趾高气昂!亦如他初见她时一样:“不专心。”
朱砂笑了:“我很专心。”就如先帝对她,人人多说先帝对她不好,其实她心里有数,先帝对她从不亏欠,所以她愿意为她敬重的男人守这片江山,但她的使命达成了。
朱砂突然凑近曲云飞耳边低声道:“今晚留下——”
曲云飞闻言僵了一下,转而更加激烈的回应,呼吸微微不稳:“你说的不准反悔……”
059
朱砂坦然接受:“对……我说的……”且不反悔……
曲云飞瞬间抱起她向床铺走去,却在把朱砂放入锦被中的那一刻认真的看着她:“朱砂……”
朱砂反手勾住曲云飞的脖子:“后悔了。”十年了她怎么可能无情无心。
曲云飞看着她摇摇头,无比严肃的轻吻下她的手背:“如果以后我要求回应的感情更多,你别生我的气。”
朱砂嘴角温和的扬起,翻身把曲云飞压在身下,嘴唇轻轻覆了上去:“放心……我会自动当你是傻瓜……”
床幔瞬间降下,隔绝了身份的差异、摒弃了一切俗物,月色照进窗台时,微风轻扶着纱幔温和的漂浮。
春江站在门外眉头紧紧的皱起,她屏退了换班的秋江,脸色越发凝重,太后和曲太督的关系她无权干涉,可是留宿……这里可是静心殿,皇上的地方!春江心里不自觉的捏把冷汗,心想曲云飞的胆子不是普通的肥!
赵诚本要进去,见春江候在外面,他又悄然退下,他亦是个有心的人且不单纯,十年的底层生涯早已让他心思慎密察言观色,曲太督每次来太后身边都没人伺候,不是他多想而是正常的人都会想,只是有的人不敢去想,可这么晚了曲大人没走还是第一次,赵诚心里不禁颤了几分,但他知道有些话可以告诉皇上,有些话永远不能。
……
太阳早早的照进静心殿,朱砂翻个身继续睡。
春江已经整理了床铺收拾好东西,屋内屋外候着十来个侍奉,只是太后不起没人敢吵。
秋江走进来小声的道:“姐姐,你忙一天了休息一会,这里有我。”
春江想了一下也不推辞:“你盯着点,如果太后喊我,就说我睡了。”春江直接出了宫,抓了些她有记忆的药又匆匆回来,然后亲自盯着厨房当补药熬了出来,春江焦虑的想,希望不会出什么乱子。
……
曲云飞早朝的时候完全脱线,众人都在对当朝太后雷厉风行的手段歌功颂德时。
曲云飞一个人一会傻笑一下,一会再傻笑一下,嘴角忍不住上扬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或许是她的训斥或许是她的温柔或许是永远猜不到的下一步。
以至于平时不注意他的夏之紫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夏之紫故意咳嗽一声道:“曲爱卿。”
曲忠告急忙想站出来,可就在曲忠告要站出来时。
曲云飞已经站了出来回话:“微臣在。”她怎么可以刚柔的如此完美。
夏之紫冷淡的瞥他一眼,他至今都不理解母后到底用的曲云飞什么,名气?威望?“顾和顺的贪污受案已经落实,曲大人看,要不要给顾和顺一个机会?”
顾和泽吓的急忙想说‘依法论处。’
曲云飞浑然不在状态:“那就给个机会,人吗,难免犯错,教育教育就好,佛曰,普度众生。”
众臣嘴角忍不住抽搐,根据多年的经验,曲太督撞神了,如果有疑难杂症的案子和陈年烂帐的血案可以赶紧让曲太督审批,保证一律通过。
夏之紫也险些抽了:“依曲爱卿的意思,干脆无罪释放吧?”
曲忠告顿时一头冷汗。
曲云飞想想也对:“听皇上的,那就无罪释放,不行不行皇上,顾家弟弟错就错了,怎么着也得罚点银子,没收个田地什么的,皇上说是不?”
徐君恩心想鱼吃多了吧。
众臣齐齐看天。
夏之紫瞪他一眼让他下去,曲云飞当朝十年,十年中他一向是这么审案,心情好的时候坏人也能好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好人也能坏了,可以说,就是他如此诡异的性格,竟然让大夏朝的官员犯罪持续走低,莫非只是因为他曲大老爷不开心的时候多,开心的时候很少!莫名其妙!
夏之紫一锤定音:“死刑,明日未时处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曲云飞哪听的见,他只是觉得原来十年这么短暂,短暂到一切停留在初见时的样子。
……
朱砂醒来的时候,觉的很累,太久不运动身体就像散架一样:“春江……”
春江已经熬好了药过来伺候,她掀开帘子的一角,确定里面平整干净后才为太后全部掀开,心想曲太督这点也算细腻:“太后,奴婢熬了些补品,你先喝点。”说着已经扶朱砂起来。
长发散在锦缎上如一幕银光划过,朱砂疲倦的揉揉额头,心领神会的接过药:“什么时辰了?”
春江把碗放好:“回太后,散早朝了,太后,沈贵人在外求见,是不是请她回去。”
朱砂眉头微皱,该来的还是来了:“更衣。”
朱砂依然是淡淡的装束,摒弃了繁琐大气的宫廷朝服,以轻巧方便为主,即便是轻巧也比沈贵人的装扮繁琐的多、也尊贵的多,毕竟在宫里服饰就是一个人的地位,不管太后要求怎么减,也不能失了身份。
春江打量太后一眼,尽管看了这么多年,她依然屡屡惊艳,青紫色的长裙绣着凤凰朝歌的图案,粉白的交领衬托着太后肤如凝脂的色泽,下摆长长的拖到地上,流苏缀在玉佩之下清淡雅致,太后没有盖很厚的妆容,没有遮掩人物本身的光辉,如此淡雅轻装的她,漂亮的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年轻且沉稳。
朱砂对装扮从不在意,如今不上朝能穿就行:“让她进来。”
沈如叶在丫头的陪同下第一次踏足静心殿,这里的一景一物都不是她的贵人殿能比拟的,位列皇宫两大建筑群的静心殿自然庄严神圣。
沈如叶跪拜:“臣妾参加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五品以上级别可同皇上一样称呼太后母后,沈如叶位列五品,只是没有请安的资格。
“起来吧。”朱砂打量下面的人一眼,对她还有些印象,毕竟华天舞的级别不是谁都能跳:“沈贵人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沈如叶刚要抬头回话,入目的所见却让向来镇定的她瞬间手脚冰凉,那是一张风华浩淼的容颜,气势、容貌、尊贵尽显,囊括着风姿嫣然的柔和、散发着不可侵犯的高贵却又矛盾的柔弱单薄,她从不知太后原来……
沈如叶惊吓的垂下头,如此不设防的容颜让她不敢相信坐在大殿之上的竟然是人人畏惧的当朝太后、是爹爹口中威严掌权的女人!她的存在顿时让沈如叶自行惭愧。
春江咳嗽一声提醒道:“沈贵人,太后问你话呢?”
沈如叶急忙恭敬的垂下头,突然觉的自己的问题不该问高高在上的她,她该手握大权、执掌乾坤而不是为她处理后宫小事听取靡靡之音。
沈如叶镇定下心神开口:“回太……太后的话,妾身入住后宫多日,尚未拜见太后,此次妾身微带薄礼聊表沈家心意,望太后不嫌弃,不计较臣妾失礼之罪。”说完一株红色的千年珊瑚群瞬间出现在静心殿大堂之上。
沈如叶庆幸自己有准备,可即便是如此罕见的珍品她也觉得配不上她的气韵。
朱砂果然不见惊叹,她平静的让春月收下去,不自觉的抚弄手里的佛珠,她心知肚明沈贵人想问什么,而她不想跟她们转弯抹角:“皇上选秀已过半月有余,沈贵人还未见过皇上一面,更何况其他嫔妃。”
“臣妾不敢。”
朱砂自动开口:“皇上前几日在揪心边疆的动向,再加上亲政的事皇上太过繁忙难以适应,所以染了风寒,听太医说已经没什么大碍,沈贵人以后可要带领众嫔妃侍奉好皇上,皇上如果在后宫有什么差池别怪本宫不给你们颜面。”
沈如叶闻言诚惶诚恐的叩拜:“臣妾一定尽心尽力服侍皇上。”
朱砂嗯了一声,闲散的喝口茶:“本宫不喜欢后宫有争斗,同为女人将心比心的想你们也不容易,可皇上只有一个,就看你们怎么平复好心里的态度,受宠也好不受宠也罢,你始终是你,别忘了自己的位置,你是皇上钦点的贵人,以后在宫里的时间还有很长,要沉得住气,静的下心知道吗?”朱砂觉得真违心,处在那个位置上谁不想斗,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和家族。
沈如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