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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领兵南下地姚苌。 山东、淮南乃我汉人聚居之地,十之七八都是我汉人,所以自征东将军王猛率军往征后,各地汉民群起响应。 数月间。 我军攻城拔寨无所不克,目下已经尽占山东各郡县和彭城、淮阴一线。 正向淮南纵深迅速推进之中!这时姚苌领兵南犯,王猛将军必然不得已回兵山东迎战,这就大大延缓了我军经略山东、淮南的速度。 更不妙的是,万一山东战事旷日持久,而我军在邺城一时胜不得姚弋仲,一旦粮尽,这后果不堪设想!”
冉闵闻言皱了皱眉头道:“思武。 现在已经是五月初,城中的粮草加上近日缴获的足可支持半年!半年之内任他姚弋仲如何奸狡,也不会是我的对手,这点你勿需担心!不过,我看你似乎对姚苌此人颇为忌惮,担心王征东难以胜之!是不是?”
“正是!”龙飞脸色非常凝重。
冉闵不以为然道:“景略虽是文人,我看也颇有谋略,近日从山东、淮南等地陆续送来的战报看。 这景略也颇能用兵,攻城掠地无所不克,不愧思武旧时力保之!而姚苌此人年不过二旬,我虽然未见过其人,但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了不得,景略会胜他不得!?思武是不是过于杞人忧天了?”
“是啊。 一黄毛小儿而矣,王将军一定会打得他哭爹叫娘地!”诸将大笑,也俱各不以为然。
龙飞心中焦虑,这姚苌历史上一向以心机诡诈、行事阴毒、用兵飘忽著称,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急道:“天王,各位哥哥,山东、淮南为我一时心腹之地,万万马虎不得!这姚苌虽然年幼,我却偶从一汉人口中得知,此人少聪哲。 多权略。 廓落任率,不修行业。 诸兄皆奇之,可见亦非常人!
而且其人虽然少经战阵,但在滠头附民汉人造反时,其断然率兵出击,三日平七乱,于风雨飘摇中稳固了滠头。 可见其用兵也不是泛泛之辈!
昔年天王十七岁时便杀得名将梁辑居无庐、食无粮、穿无衣、出无居,可见不可以年纪论英雄。 所以,依末将看,姚苌此人绝对有名将之才,足堪王猛将军之敌!
但更让末将担心地是:王猛将军对姚苌一无所知,而姚苌却可通过大量战报熟悉王猛将军的行事谋略,王猛将军知已而不知彼之下,恐怕难以速胜。 甚至稍有不慎。 后果不堪设想!”
冉闵也吃了一惊,知道龙飞看人非常之准,犹豫道:“那依思武之见,如何应对?”
龙飞脸色凝重:“天王放心!未将会亲自修书一封与王猛将军,嘱托他姚苌为人奸狡,与之会战,切勿谨慎,应可无大碍!不过,末将恐怕王猛将军与姚苌棋逢对手,山东战事一旦焦灼,我军在邺城除了半年内必胜姚弋仲,恐怕便再无出路了,压力很大啊!”
冉闵却是放了心,大笑道:“我冉闵平生纵横沙场,所向披靡,未尝一败,姚弋仲比之慕容恪又如何!?思武只管放心,半年内我必破姚弋仲无疑!”
见冉闵如此有信心,龙飞也不禁安心了许多,笑道:“有天王在,末将便安心多了!”
诸将大笑,他们对冉闵的信任近乎盲目,甚至说是神一般的崇拜。 这是冉闵平生百战不败的辉煌战绩带来的巨大威望,所以,旦有冉闵在,诸将便无所畏惧!
忽然,殿外有禁卫回道:“回天王,谏议大夫刘漠大人到!”
冉闵一愣,有些奇怪,道:“宣他进来!”“遵旨!”
一名四旬左右的高大文官阔步走了进来,清白有须地面孔上满是笑意:“臣刘漠拜见天王!”
冉闵对臣下一向比较宽容忍让,便是他一向不喜的文人表面上也是礼让三分的,笑道:“刘卿今日来见本王,有何要事?”
“恭喜天王,贺喜天王!”刘漠脸上笑意更浓!
诸将愕然,冉闵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茫然道:“刘卿,本王喜从何来?”
刘漠笑而答道:“臣身为谏议大夫,辅佐、规劝君王向善,治理好国务、家务便是臣的本份。 今天王身为一国之君,但年过四旬,却依然未娶,更无有子嗣。 此大不利于冉魏基业千秋万代。 所以臣斗胆于邺城中选十数妙龄少女,俱是大家闺秀。 识文知礼,请天王择其良者为后妃,以便母仪天下,并为天王延续后嗣!”
一时间,殿中一片哑然。
忽地周进悠大笑道:“还是刘大夫知礼,我等老粗便从没有想过,惭愧。 惭愧!天王,国不可一日无后,王不可一日无子,请天王允准刘大夫所请!”偷偷向众将一使眼色。
“是啊,是啊,请天王允准!……”一时间,众将纷纷劝谏,都希望冉闵能够娶子生子。 毕竟冉闵现在无妻无子地情况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哪像一个帝王的样子!
在众将纷纷嚷嚷的劝谏中,冉闵的脸色却阴沉似水,只一言不发。
龙飞是冉闵知已,知道冉闵心中对薛兰灵余情未了,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好一个痴情地男儿!
“天王!”龙飞迈步出列:“刘大夫和各位哥哥说得对,国不可一日无后。 王不可一日无子,这是关系到我冉魏大业千秋万载的大事,不可不急办之!”
冉闵脸色依然阴沉,只是不语。
刘漠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知龙飞和冉闵私交莫逆,便目视龙飞,示意再劝。
龙飞想起薛兰灵,心中很是苦涩,苦劝道:“天王,故人以逝。 天王又何必整日沉浸于悲伤之中!请纳妃生子。 以全国之大义,这样。 夫人在天之灵想必也会非常安慰!”
“请天王纳纪!”诸将一起而拜,苦劝冉闵。
“唉——!”冉闵脸色落寞,陡然间,似乎苍老了许多,漠然地挥了挥手道:“好吧,不用多说了,本王应允便是!刘大夫,这些女子也不用选了,只要她们愿意,就送入宫中来吧,封后之事日后再议!”
“是,天王!”刘漠很是高兴,只要冉闵同意纳妃就好,封后可从长计议。
“本王累了,大家都去歇着吧!”冉闵挥了挥手,也不管众人,便自去了。
“痴儿,痴儿!”龙飞心中苦笑,却对冉闵如此情深意重敬佩不已。
“走吧,走吧!回家啦!”诸将见说动了冉闵纳妃,心中高兴,三三两两地便散去了。
忽地,有一人匆匆奔至龙飞近前,却是龙飞新任的亲兵首领段兴。 段兴扑地拜倒,一脸喜色,急道:“将军,紫烟夫人就快生了,请将军速回家中!”
“什么!?”龙飞又惊又喜,一把抓住段兴,声音有些发颤:“夫人真、真地要生了?”
“是的,将军!”段兴被龙飞捏得有些吡牙裂嘴,苦笑道:“小人不敢撒谎!”
当下龙飞再也不顾不得其它,急地大叫一声:“快,回家!”
飞一般奔至宫门处,翻身上马,便向家中狂奔而去。
……
不多时,狂奔得汗流浃背地龙飞闯入腾龙阁中,见阁前已是一片纷乱,一些婢女们来来往往地端盆送水,正忙得热火朝天。
见龙飞回来,正在外面等得团团乱转地雪莲、丽雅、姬娜三个飞一般迎了过来。
“爷,您可回来了!我们到处找您!”雪莲一脸的焦急。
龙飞一把抓住雪莲的双手,急火火地道:“怎么样?紫烟有没有生?”
雪莲一双玉手娇嫩非常,哪禁得住心急火燎的龙飞猛力一抓,疼得哇哇大叫:“爷,好痛,好痛,您快放手!”
龙飞醒悟,忙松了手,急得上蹦下跳道:“快说,紫烟有没有生啊?”
丽雅在一旁笑道:“爷,瞧您急得!还没有生呢,我们姐妹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噢,我到里面看看!”龙飞心痒难耐,飞一般便到闯进房里。
“哎、哎、哎……”丽雅和姬娜忙一边一个拉住了龙飞,雪莲埋怨道:“爷,您都快急糊涂了!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进去的,不吉利,也容易犯冲!”
龙飞醒悟,却自骂骂咧咧道:“是哪个混蛋定的这个规矩,急死我了!”
忽地,里面传来一声接一声痛楚地喊叫声,似乎难过得很。 龙飞听得真切,这正是紫烟的声音,不禁慌道:“雪莲,紫烟似乎很痛苦,会、会不会有事啊?”
雪莲没好气地白了龙飞一眼,嗔道:“爷,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不叫的!您别担心,我们请了城中最好的两个稳婆来为紫烟姐姐接生,爷可是将军,她们敢不尽心,不怕爷砍了她们地脑袋!”
“是,是,是!”龙飞一连声答应着,便在门前急得像只拉磨地驴一般踱来踱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龙飞只觉得度秒如年,听着屋内紫烟一声接着一声、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叫,龙飞地额头早已冷汗一片。
忽地,“哇——”一声响亮地婴啼从屋内传了出来。
“生了!”龙飞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那当了父亲的喜悦从天性中喷涌而出,一时只知道傻笑。
“吱嘎”一声,房门突然开了,一个稳婆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喜孜孜地大叫道:“生了,生了,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是一个公子!”
儿子!龙飞飞一般冲了上去,一把抱过稳婆怀中的婴儿,看着那粉嘟嘟的小肉团,内心一时充满了巨大的喜悦。
“恭喜爷,贺喜爷!”雪莲三人也是非常的高兴。
“来啊,赏每个仆役一金,稳婆赏十金!哈哈哈……”龙飞兴奋得将婴儿高举过天,大叫道:“我龙飞有儿子了——”
“哇——”婴儿猛然哭了,哭得那是一个声嘶力竭、涕泪横流。
龙飞慌了,一时手足无措:“这、这怎么搞地!”
稳婆得了重赏,笑得像朵花一般,忙道:“回将军,孩子饿了,您可进去看看夫人,顺便给孩子喂奶!”
“对,对!”龙飞忙抱着孩子奔进内室,来到房边,便见紫烟额头上缠着一道白巾、脸色苍白,正自虚弱地躺在榻上。
“紫烟,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龙飞忙将哭哭啼啼的儿子放到紫烟的身边。
“儿子!”紫烟虚弱、苍白的面孔上顿时有了血色,兴奋地接过儿子,一脸慈祥的母爱。
“紫烟,你辛苦了!”龙飞怜惜地摸了摸紫烟的脸颊,不禁有些心痛。
紫烟掀开被角,将婴儿抱入怀中,慈爱的为爱子喂奶,同时柔声道:“妾身只盼能为爷生个儿子,今天遂人愿,妾身高兴得很,怎么说得上辛苦!”
“紫烟,谢谢你!”龙飞这时才感到这个家才像一个家了。
“对了!”龙飞猛然想了起来,笑道:“我以前就给他起过名字的,叫龙辉!哈哈,辉儿,蛮好听的!”
“辉儿,你以后长大了也要像你父亲一样有本事,好不好?”紫烟脸上满是母性地辉,一时间分外地慈祥和庄重!
“行了,紫烟,你休息吧,我马上多派人来照顾你!”龙飞的嘴笑得都要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