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兹事体大,三哥不敢耽搁,才来急报于你!”姚放也有些茫然无措。
“来人,快为寡人更衣!”姚苌心慌,忙穿衣备马,随姚苌赶往城外。
兄弟二人先到了兵马驻扎最多的城东,果然,巨大的山坳中有好多营地都静得可怕,甚至连正常巡营警戒的灯火都没有了,诡异得有些令人胆边发毛。
姚苌更见心慌,飞驰入诸营,果然营中已空无一人,而且地面上丢弃了大量的旌旗和战鼓等物,显得非常狼籍和慌乱。
显然,这些军营中的部队都是连夜撤走的,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姚苌有些茫然,脸色在漫天风雪中惨白惨白地!
“这,这……”姚放也傻眼了,刺目的寒风中心中更是凉嗖嗖的直冒寒气!
忽地,姚苌醒悟过来:“三哥,这些军营中的兵马是不是都来自于北地等郡县?”
“正是,怎么了?”姚放有些茫然地回了点点头。
“哎——”姚苌长叹一声,苦笑道:“龙飞和王猛这一招好毒啊,正之所谓‘釜底抽薪’之计啊!”
姚放脑袋虽然没有姚苌好使,但此时也反应过来,惊骇道:“二十四弟是说:这些关北的兵马都是龙飞唆使关北诸部招回去的!?”
“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可能!”姚苌惨白面孔上大见忧色:“三哥,这些天我们太大意了,见军营表面稳定便疏于防范!却没有想到关北诸胡对龙飞竟如此地死心塌地,看来,我等在关中毕竟根基尚浅、未尽得人心啊。 如今一夜之间。 大军散去无数,军心必乱,恐怕……”
姚放着慌道:“那十四弟,那我们如何是好?要不要派兵将这些逃兵都追回来!?”
姚苌慢慢冷静下来,想了想,忽地摇了摇头道:“三哥,既然关北各部已经离心。 他们的兵马去便去了,要追反而会自相残杀。 便算追回来了。 心也不在我,有什么用呢!?你立即派传令兵至各营,一则清点所剩兵马,二则严令余下各营务必稳住军心!明日等我搞清楚了确实情况,再作定夺吧!”
姚放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便去安排!”当下唤过身边地亲兵,细细吩咐了几句。 付与了令牌。
一众亲兵不敢怠慢,顶风冒风飞奔而去。
姚放看着眉头深锁的姚苌,忍不住相劝道:“二十四弟,事已如此,你也不必太过忧虑了!便算我们只剩下一半的兵马,也能依靠云岭万重山让汉军们插翅难飞!你还是回去歇息吧,天太冷了!”
姚苌此时却是心寒不已,摇了摇头。 苦笑道:“三哥,现在事已如此,我还担心什么!现在,我最担心的反而是关南长安一带,万一那里再出什么乱子,我们可就完了!”
“不会吧。 有二十七弟坐镇长安,能出什么事!?”姚放也有些慌了手脚。
“别忘了,关南汉人较多,而且除长安外,各地都很空虚,万一龙飞秘密派使至关南策反羌、氐各部和汉人,那我等前有狼、后有虎,可就一切全完了!而以龙飞和王猛的精明,恐怕不会看不到这一点,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故会重演而矣!”姚苌果然精明。 一下子就看到了可怕的后患!
“这、这。 要不二十四弟,我们还是速速退兵。 返回长安固守吧!”姚放也是急了,净出晕招。
“不可!”姚苌忙道:“我军此时若退,军心必然更乱,逃散者更多!而且若让十万汉军长驱直入关南,龙飞一旦竖起仁义旗号,恐怕关南瞬间便会糜烂,那时就算我等坐守长安,也不过是枯守死城而矣!”
“那这如何是好!”进退不得之下,姚放更是六神无主。
“让我再想想!”姚苌长叹一声道:“此计必出于王猛之手,一着失手,着着皆输啊;只能先提醒着二十七弟多加注意吧!三哥,回城!”
“好!”姚放脸色黯然,看着这漫天的风雪,禁不住打了个激零零地冷颤。
次日,姚苌计点三军:十万秦军一夜逃散近半,余者也皆人心惶惶。 姚苌焦躁,但却一时束手无策,只能勒令各军严防逃兵。
然而,以后数日,形势对姚苌却越来越不利:日防夜防之下,各营仍又出现不少星星散散地逃兵,使得秦军整体士气更加低落。
最让姚苌焦躁地是:虽然大雪连绵不停,但十万汉军却坚定不拔地爬山越岭而来,渐渐逼近高陵,留给姚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可恶——!”姚苌看着身前案上地军报,那脸色寒得让人可怕,吓得报信的军兵都有些瑟瑟发抖。
“二十四弟,怎么回事?”得报的姚放匆匆赶来,一见姚苌那阴沉的脸色,心中便是一沉。
“三哥,果然不出我所料:关南送来高陵的两路粮草一路在泾阳被截、一路在龙门山被截,都是汉人叛军所为!而且,二十七弟也发现关南羌、氐、匈奴等部多有蠢蠢欲动者!看来,龙飞和王猛果然对我们身后下手了!”姚苌此时危急关头,脸色反而平静下来。
“什么!?”姚放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嗖直突脑门,浑身顿时冰凉,惊骇道:“二十四弟,关南若再有失,我等岂非无家可归,莫不如速返长安,再作定夺!”
“三哥,汉军前锋离我们已不到百里,我们南撤,龙飞必以精兵追击!我军士气低落之下,死伤必然甚大!而且泾阳、龙门山住于我军南返长安必经之地,恐怕定遭汉人叛军截击,若稍有停顿,万一被龙飞追上。 恐怕连长安都回不了!便算侥幸回了长安,各地离心之下,只守长安一城不过是自寻死地而矣!”姚苌脸色有些凄然,微微摇了摇头。
“那我们在此死守么!?”姚放慌道。
“更是死路!前有强敌,后方不稳,士气低落之下,虽有险关万重。 迟早亦必输无疑!”姚苌也肯定地摇了摇头。
“那,我们怎么办?”姚放有些绝望了。
姚苌有些漠然地站了起来。 来到门边,看了看大雪飘飞地天空,叹了口气道:“旧年,我与王猛战于泗水,虽竭尽全力,也略处下风。 这次看来又要败于他手了!此人真是奇才,我不如他多矣!与此人对战。 一旦失了先机,便再无扳回地可能了。 三哥,恐怕我们输定了!”
“**,管他什么奇才,我们还有近五万人,跟汉狗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姚放恶狠狠地道。 眼神中满是凶光,就像是一条走投无路的饿狼。
姚苌淡然地摇了摇头:“大丈夫赢要赢得光明,输要输得磊落,明知必败,还要死战,不过一匹夫而矣;且连累三军。 不可为!其实现在我们虽然败势已定。 但最少还有三条活路!”
“噢,二十四弟说说看!”姚放有些惊喜。
“第一条路:我们举兵向龙飞投降,龙飞为了显示仁义之名,必会保我宗族平安!不过,所谓天无二主,恐怕日后我迟早必死于他手。 ”姚苌面色淡然,看了看姚放。
姚放骇然道:“不行,不行,我不能以二十四弟的性命换我们的平安!”
姚苌叹了口气道:“第二条路,便是率军西走。 逃奔凉国张重华!不过。 张重华此人胸无大志,狭隘猜忌。 恐怕我们到他手里,也没有好日子过。 而且,龙飞一旦平定关中,兵锋必然指向凉州。 以张重华的才能怎能敌得过龙飞和王猛,必败无疑。 那时,恐怕我们又成无主浮萍,不知飘往何处!”
“那,不是还有第三条路吗?”姚放显然也看不起张重华。
“第三路便是我们星夜弃了大军,轻身奔小路逃奔巴蜀晋国,长安的家眷让二十七弟也秘密携往巴蜀,逃得了几个算几个!父王刚刚向晋国称臣,如今我等有难,晋国应该会收留我们。 而且晋有巴蜀之险,长江之雄,龙飞要想图之,恐怕很难,应该比较安全一些。 只是,我等空身前往,毫无晋见之资,恐怕日后在晋国也只有受气地份!”姚苌脸色有些黯然。
“二十四弟,既然你不愿死战,那么我们就投奔晋国算了!好歹咱们一家人都可以好好的活着!”姚放显得有些伤感。
“不,我还是想向龙飞投降!”姚苌忽地说道,脸色很是坚定。
“为什么!?这对二十四弟你来说是条死路啊?”姚放脸色惊骇,很是不解。
“投奔晋国虽可一时偏安,但以龙飞之雄,王猛之明,晋室不久必为其吞并!现在,我们投降龙飞,还有一些筹码可言,死我一人可保宗室;若晋亡再想投降,毫无利用价值之下,必会被龙飞灭族!
三哥,你一向知道我地脾气,我一生高傲,只服雄者。 愿降龙飞,是因为龙飞随冉闵征战天下多年,代陂破褚裒,孤身入氐营,廉台破慕容,也算是一代名将。 但要我投降张重华匹夫,亦或司马聘这个黄毛小儿,我办不到!”姚苌眼光中一片傲气。
“二十四弟,你不能这样做!”姚放流泪了,哀求道:“我不能眼看着你去送死!”
“三哥,起来!”姚苌扶起姚放,笑道:“以前我用兵行事,一向只求目的,不择手段,世人多骂我无耻!却不知无耻也是一种境界,不是每个人都能无耻起来的!汉高祖要不无耻,也不会在垓下击败项羽,成就霸业!可见世人向以成败论英雄,不以无耻论豪杰!
不过,如今我败势已定,这无耻之名就算背定了。 与其徒劳死战,多给世人一些笑料,不如学得大丈夫一些,从容赴死,这样后人说起来,或许还会敬我三分!”
姚放听得大哭不止,从小姚苌言行思想就与常人迥异,没想到如今生死观头,竟然愿意从容赴死,也不愿苟且偷生。
“三哥,不要悲伤,我姚苌总算也称雄过一时,虽然时日短暂,但也没有多少遗憾了!”姚苌面色从容,慨然道:“看来,天下很快又要一统了,这都是人心思定,不想再打仗了啊!现在我才看清这一点,败得不亏啊!”
“二十四弟,我们去晋国吧,我们去晋国吧!”姚放跪在姚苌面前,痛哭流弟,双手抓住姚苌的双脚只是不放。
“三哥,不要这样!”姚苌感动地扶起姚放,沉声道:“你回去吧,下令各军至高陵城下集中,兵器全部入库,等后天汉军来了,便向龙飞投降!”
姚放大哭,抓住姚苌地双脚只是不放。
姚苌无奈,只是下令亲兵们强行将姚放搀了下去。
听着姚放大哭而去的声音,姚苌来到门前,看了看阴沉灰暗的天空,忽地伸出手来。
一片洁白地雪花飘飘荡荡地跌落在他手心里,迅速被姚苌手温所融化。
看着手心一点凉凉的雪水,姚苌微然一笑:这雪花的短暂不就像人生一样么!?唉,世事如梦,无论多少沉浮荣辱,百年一过,还不是一场空!
忽地,姚苌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一片从容。
“来啊,来酒来,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