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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是何人?”
刘彻还在回想,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刘发?”
对,唐美人之子刘发至今都没有找到,唐美人被他所杀之后,刘彻一直都在寻找刘发,可惜的是刘发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他没有找到。而且唐美人死之前还十分得意的告诉他,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妄想称皇。若是他们将玉玺拿了去,他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称皇吗?
“这倒是有可能,刘发到底是皇子,出入甘泉宫到也实属正常了。趁乱拿走玉玺,倒是十分的有可能,而且若是他有玉玺,必然会有人追随他,他也是先帝之子,太子你看……”项青一分析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这朝中老臣对储君之位历来都是有争议。
“那又如何?他一个聋哑之人,还妄想称皇,当真是可笑?”刘彻思考没有将刘发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刘发就如同跳梁小丑一样的人物。
不过这都是刘彻嘴上这么说说而已,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不好,唐美人说过,他是要去找陈阿娇,若是陈阿娇得到了这玉玺,到时候我不……”刘彻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是啊,刘发没有能力,但是陈阿娇有能力。
尤其是现在陈阿娇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整个叛军都是以她马首是瞻了,若是她得了玉玺,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刘彻一想到这里,头皮便是一紧。
“太子无需如此惊慌,陈阿娇那边是自身难保!”
项青将陈阿娇遇袭的事情再次和刘彻说了一下。
事情是这样了,当时陈阿娇和馆陶公主挥师南下,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来自安息和匈奴联军的伏击了。
“阿母,阿母,你没事吧,是我轻敌,是阿娇太过于相信于单,匈奴人言而无信,我定会杀了他们,阿母你定要撑住,一定要!”陈阿娇抱着馆陶公主。
方才他们遇袭,馆陶公主不察,中了埋伏,而且身中数剑,情况不容乐观了。那剑上本就带毒,这一次他们是想要将陈阿娇等人一网打尽。
“阿母,莫哭了。这一次阿母怕是不能跟你一起去长安了。阿母要去陪陪季须和陈蟜了还有你阿父,他们定是想我了。”馆陶公主伸出手,去摸陈阿娇的脸。
“阿娇来,来,便脸凑过来,阿母还有一件事情跟你说,这件事情我谁都没有说过,来!”
陈阿娇的手都是血,她将耳朵凑了过去,听馆陶公主的话。
“阿娇,你若是见到你皇祖母,便告诉她,我不恨庄不疑,我一点都不恨了。”
“好,好,好。阿母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话,军医已经来了。”
陈阿娇再次说到,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馆陶公主终于还是死了。陈阿娇抱着她,她有一个亲人离世了,这个世界上再次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陈午,陈蟜,陈季须,馆陶公主一个个全部都走了,堂邑侯府只剩下她陈阿娇一人了。
“匈奴,我陈阿娇今世若不灭人,誓不罢休!”
第139章 毒杀王娡
是夜,无风,白雪一片,庄不疑站在雪地之中,望着天下满天繁星,他的手在发抖。倪诺就站在他的身边,望着他,过了许久她才说话道:“知观,星辰落了,馆陶公主没了。”她说的极为的小声,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雪落大地的声音,庄不疑回过头,“当年庄周丧妻丧能鼓盆而歌,而我终究达不到他的境界,走吧。起风,夜间凉!”
“知观,你本不是无情无欲之人,为何……”
庄不疑踩在雪上,望着不远处腊梅花开,初见的时候,你是大汉公主,而我却是一介书生;再见的时候,你依旧大汉公主,而我却已经成为道家的传人。世间种种,公主这世间万般好,怎及的你对我倾心一笑。”庄不疑叹道,他走在雪地之中,想起从前种种。
“知观,那我们还回南华山吗?”
这一次下山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倪诺跟随庄不疑多年,从未见到他如此悲伤。道家道宗竟然也会如此伤心。
“不回了,倪诺你若要回去,你先回去。长安,腥风血雨之时,我要好生看看。这世间再无馆陶公主,那么便成全昭明。”庄不疑手握着玄琴,七弦琴弹不尽是这世间的悲伤。
“公主,今生是我对你不起,不求来世,雪夜月明,为你再奏一曲吧。”庄不疑便坐在雪地之上,红梅傲雪,却不见赏梅之人。
“知观,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汤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了,他一头白发站在雪地之中,望着四周,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这里好安静,倪诺不言语,庄不疑也不言语。
“昭明公主要回来了,张大人你应该高兴才是。”
许久,庄不疑才开口说话。
“公主她竟是要回来,如今太子当道,她怎么可以回来,这长安……”
张汤担心是陈阿娇的安危,害怕陈阿娇出事情,如今长安到处都是刘彻的爪牙,他不得不担心起来。只是他乃是一介酷吏,根本就帮不了陈阿娇分毫。
“这长安早晚都是她的天下,只是早晚的问题。”
庄不疑的手游离在宫弦和羽弦之中,上下翻飞。琴声在呜咽,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下雪了,起风了,雪花一片片洒落在陈阿娇的身上,她伸出手,她再一次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媚娘,在朕看来,在这月色和雪色之间,还有第三种绝色,那便是朕的昭仪,朕的媚娘。朕就想这样一直牵着你走下去,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到白头。”
李治的深情款款,那个时候她是武媚娘:“陛下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的好,那些朝臣都说我乃是不详之人,你为什么……”
李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因为媚娘值得朕对你这么好。媚娘答应朕,永远都不要伤心,以后有刺客你只要躲在朕的身后就好,朕帮你挡,你是朕的女人,朕将护你一生!”
可是在世间再也没有李治,再也没有谁可以护她一生,所有的事情她都要自己去挡。女人啊,女人啊,陈阿娇冷冷的一笑。
“刘彻我们长安见!”
陈阿娇一脸的严肃,馆陶公主死了,她在大汉唯一的亲人也不在身边。而这一切都在于她实在是太相信于单。相信他会知恩图报,没想到匈奴人果然不可信,竟是这般背信弃义,竟然在半路伏击他们。这样的做法,本就是让人不齿。陈阿娇现在将于单是彻底的恨上了。而于单也是刚刚得知消息。
他一得知消息便想到了芭芭拉,知晓此事定是和芭芭拉有关,因他只告诉她一人了。
“是你,是你对不住?是你派人伏击了陈阿娇,害死了馆陶公主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于单很明显是带着怒气,他怒气冲冲的走到了芭芭拉的身边。
侍女还在为芭芭拉梳妆,最新的胭脂上市了,芭芭拉自然是第一个拿到的。她抬头望向于单,命所有的侍女都下去,之后才站起身子,轻启朱唇,笑道:“大王为何要这般大动肝火,这么多年,你都不曾对我发这么大的火,这是第一次,看来陈阿娇在你的心里果然不一般。怎么了,你心疼了?”芭芭拉走到了于单的身边,她的眼睛是蓝色,很大了。
以前的芭芭拉天真善良,什么都不懂,自从遇到伊稚斜之后,遭受到那种卑贱的待遇之后,芭芭拉就知晓,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的世界,弱国是没有说话的权利,而她现在也一直都在追求强权。
“你让孤成为背信弃义之人,孤答应她的,答应她,而你,而你却,却……”
“我缺怎么了,自古兵不厌诈,这可是他们大汉人所言,陈阿娇若是一个聪明的人,理应想到这一点,再说你本就没有出手,你根本就没有背信弃义,动手的人是我,想要陈阿娇死的人也是我,这与你无关。”芭芭拉笑着走到了于单的面前,她身材高挑,摸着于单的脸。
“大王,你为何要这般动怒,你我的目标是一致,就是要攻打大汉,让大汉臣服于我们,我已经得知消息,大汉的皇帝刘启已经死了。而陈阿娇与刘彻两人一直都处于内斗之中,这是我们的好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利用一番,这么好机会若是不出手,那以后也不会有了。”
于单望向芭芭拉,一下子就握住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的一双眼睛之中好似有烈火一般。
“孤现在就告诉你,不能出手,就算要打,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说完便松开了芭芭拉的手,用十分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和芭芭拉是夫妻,两人之前一直都配合的很好,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产生分歧。
“大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了,这么好的机会,你竟是放弃了。不过你愿意放弃,我却没有,我一定派兵去攻打大汉了。”芭芭拉诡秘的一笑,她早就看出来于单对陈阿娇有别样的心思。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安息,她都要这么做,让于单和陈阿娇两人彻底的决裂。
“你,你,你,你这个妇人,竟然敢……”说着于单就扬起巴掌。
“怎么你还准备打我吗?大王,你我夫妻多年,你竟会为了杀父仇人来打我,大王你到底如何想的?”芭芭拉带着怒气,望向于单,她还用手挡住了于单,看得出来,此时的芭芭拉一直都带着怒气,她眼里写满了悲切。
从她的立场来说,她没有做错什么了。而于单看到芭芭拉,突然也意识到什么。
“陈阿娇与孤有……”
“有恩吗?大王你真的是傻了,匈奴的单于本就是你,若不是陈阿娇杀了你父亲军臣单于,又怎么会有伊稚斜出现了。你又怎么会沦落到长安,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这一切全部都拜陈阿娇所赐,现在你竟然还这么说,她对你有恩,当真是可笑。你竟然会对一个杀父仇人说有恩?”
芭芭拉显然要比于单还要生气。
“芭芭拉,孤不是那个意思了,孤只是觉得……,罢了,既然你已经下令,那便这般吧。你今日的气色不是很好,还是好生将养着吧,孤还有要事先出去一趟。”
最终于单拂袖而去,而芭芭拉则是瘫坐在地上,她落泪了,她想起了以前的种种,伊稚斜做过的种种。那些过往无不提醒着她的过去,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孤倒是要尝尝你安息公主的滋味,瞧瞧,这一身白肉,实在是太好。”她曾经被伊稚斜屈辱的压在身下,而且还被她赐给马奴,被他们所糟践。虽然后来她亲手将那些人全部都诛杀了,可是即便是那样,那些记忆总是不管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陈阿娇的那次和亲,若没有陈阿娇,军臣单于就不会死了,他不死,就不会有伊稚斜出现了。所有的噩梦都是因为陈阿娇所起。
“陈阿娇,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你却毁了我整个人生,我本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成为一个高傲的公主。而你的出现,让我变成了卑贱的女奴,虽然现在我再次成为公主,可是那些过往已经存在了。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所以你必须死。”芭芭拉已经下定决心了,定是要将陈阿娇给诛杀。
只是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失败了,竟然让陈阿娇成功的逃了,不过也让她受到重创,这对于她而言,也是一个好消息了。
“公主,你的信?”
有侍者走了进来,这是芭芭拉培养的侍者,可以无视任何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