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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在返阳之前完全都没有跟我联络呢?这边可是一直等着哟、伸长脖子都快断了哟、结果居然毫不留情地背叛了我的期待。」
简直就像是隔天要去户外教学的小朋友在约定时间到达规定地点一样。
这是战争好吗?或者说,请当成战争好吗?真是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所以说外行人啊真是(以下省略一万字)。
「对不起,因为工作很忙。」凌驾脸上带了点抱歉。
尤其是为了避免像上次中元节回去后见到由阎魔独立造就出的公文仓库,他这边可是拼死拼活地连非急件都一并超前进度地处理掉了。
而实际上,自从他打定主意要把堆积如山的工作超前进度地做处理这段期间,早就把赌约还是其他回阳世之后的计划抛到脑后,埋进深不见底的公文狱中。
「阎魔厅的工作量很庞大,请见谅。」雨宫平和的声音没有任何歉意,只是客气地把实话说出来而已。
同样的,身为凌驾的支援人力,主人忙的话,底下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这周以来,他连中午休息时间都直接略过,并用技术性操作阻挡了公文因错误而回流的可能性。
「那作战计划呢?本来以为你们应该会主动找我商量作战计划的啊。」飞鸟垂下嘴角抱怨,感觉好像只有自己一头热一样啊。为了拟订计划,他还充满嗯、百分之十五之多的罪恶感,将档案室的工作全部丢给阿久津了呢。
「见机行事。」
凌驾的态度因为过于堂堂正正,导致飞鸟一时说不出话。不行了,感觉好像失去沟通的力气了呀
「在召唤恶魔的仪式中,把恶魔打死就好了吧。」雨宫冷静沉着地说出仿佛不是这部作品里面的设定。
「你到底把起乩扭曲成什么了呀,这个笨基督徒!啊,为什么我还听得懂你在讲什么呢?因为杀人鬼的波长都差不多吗?」飞鸟几乎要抱着头了,这两个人到底是乐观到什么样的程度?还是说这种二对一情况,是拥有普通人常识的自己不好呢?
所谓,凌驾与变成厅之王瑞木的赌约内容:在十四天之内,如果凌驾等人能成功破坏变成王旗下七间宫庙那百分之百的博弈预测值,那就算凌驾赢。
「有何不可?」雨宫扶了下鼻梁上那支粗框眼镜,从眼底闪出冷漠的光。「『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所谓乩童是让『什么』附到自己身上,所以,只要在凭依的前一刻,把『那种东西』毁灭就行了。」
飞鸟闻言,眯了下眼。看来对方也不是毫无调查,更也许,从那智商高达一九二的脑袋中,所得出的这个答案是最便利的吧。不需要顾忌他人(魂)的生存、不需要维持复杂的人际关系、不须在意因骚动而引起的暴乱。
这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所能得出的最速捷径。
E=mc2——与其说是公式,还不如说是理论性的结论。短、快而明确,在质量亏损与光速的反应下,造就出无与伦比的伤害性。
可是欠缺人性。在这点上,不断逼迫自己要像个人类的飞鸟,再了解不过了。
飞鸟好像稍微明白了,为何自己也被授予陪同凌驾「外出」的殊荣。因为单靠雨宫的话,无法「普通」地解决问题。充其量,对方就算有着能够无止境地将圆周率背出来的高级理科脑,或是高明到能被称为医神的脑外科手术技巧,甚至是能使用声波进行广范围的破坏或防御,但、那就只是个,会走路的人形兵器而已。
不懂得战略,或是不屑学习战略,在人类丛林间是无用的。
能够了解这种人的笨拙之处,并不是因为他真有这么神,能掌握一切人性,而是就那么凑巧的,他身边也有一个与雨宫类似,缺陷了某种部分的天才。
经过不少时间的相处后,他学习了该怎么样应付,这种总是用从上而下的视线看人的「品种」。
「雨宫先生那个、请不要做出会伤害死魂或是其他人的行为。」凌驾做出要求。
「嗯,那么驱离就可以了吧。」雨宫顺从地答应了。
真是受不了啊这两个悠哉的家伙!
飞鸟甩了下头,如果可以大开杀戒的话,直接把宫主杀掉、不,打成重伤也行,这样宫庙就会变成警方的封锁现场,信众等一概不许进入,也无法进行祭祀活动,这么一来不要说是让预测值不准了,就连预测结果都出不来。
可是这样是不行的,十王厅不会允许这种做法,哎哟、难道没有人觉得在受到规范的体制内为非作歹比较刺激吗?
「好吧好吧,现在我们就当观光客,吃东西去吧。」吸口气,飞鸟还是决定大致上按照自己的原定计划进行。不过关于凌驾「见机行事」的说法,他倒是抱着一点点看好戏的心情。
这家伙完全就是想退居幕后,平静淡泊的性格吧?把主导权交出去,窥伺他人反应而后动,将能避免的麻烦事漂漂亮亮地闪开不对,是无视。但是,那其中又有种微妙的自信,觉得真正的厄运不会降临,只要等待的话就会有转机。
真是奇怪的家伙。
「『四神汤』是什么?」凌驾这时指着刚推着铁板车出现的摊贩,虽然三个汉字他都认识,但凑起来就是不知道意思。是谁说日本的汉字跟台湾的汉字通用的?
关于中华料理的菜名,他唯二会认的就是杏仁豆腐跟小笼包,麻婆茄子的麻婆他也会,但因为茄子写的是片假名,所以只能算零点五个。
「猪肚、猪大肠小肠、薏仁、淮山等汉方药混在一起」飞鸟还没说完,就看到两个不吃内脏国家的人露出有点恐慌的目光。
「喂喂喂,你们不会这么挑食吧?这个意外美味喔,有闻到香味了吧?白浊的汤头里面载浮载沉滑嫩的大肠、特殊口感的粉肠、嚼劲十足的小肠,还有一粒一粒清爽芳香的薏仁,如果不吃的话会后悔的。」
飞鸟说着,嘎地拉开圆铁椅,径自坐了下去。「老板,综合三碗。」还径自点了起来。
凌驾跟雨宫只好跟着后面坐下,心想飞鸟这家伙入境随俗得真快。
「要原味还是味素?」老板娘边问,手里快速剪着一条条刚从滚水里捞起来的肠子,颜色白中带黄,油水十足。
飞鸟瞄了雨宫一眼,很快地回答:「一碗要两碗不要,有放的给我。」
「飞鸟君倒是对亚洲国家很熟悉的样子啊?」雨宫低声。
「这是事前有做功课的好吗?台湾我只有用来过境五、六次而已,要说熟的话我跟泰国的桑仑(曼谷最大的夜市)还比较熟。」飞鸟也低声回应,然后他观察着大学教授小心翼翼地把大肠放进嘴里后,连咬都没咬就吞下去。
至于凌驾还是秉持着用餐礼仪,小小口地咀嚼着,而之后好像发现吃内脏的乐趣在哪里了似地,很快地就吃完了。
「我不明白。」雨宫用那富有哲学性的口吻提问:「为什么非得吃内脏不可,要知道,肠道是消化器官,作用是——」
「越南料理里头还有拿青蛙的输卵管做成的甜点咧,不过是饮食文化的不同而已,既然是民族熔炉的美国人成员,就要有什么都包容的宽大心胸。」飞鸟难得说出了让天才雨宫无法反驳的话。
意外拿下了一败啊雨宫不是滋味地想着,继续吞着剩下的汤汁。凭良心说,如果剔除内脏不管的话,汤头是颇鲜甜。
三人吃完,由飞鸟付了帐,看他迅速点钱的手法,实在不像是外地来的游客。继续往前逛,小吃摊、饮料摊、卖衣服的、卖皮包的、卖杂物的,一一出笼。对飞鸟这个跑遍亚洲外加中东的恐怖分子,早就对此景习以为常;雨宫只是四处看看,感受一下异国风情,推着铁车就随地做起生意的场面,在美国的公园或是假日跳蚤市场实在也算不上稀奇。
但对于凌驾来说,这可是非常难得的体验。从路边能随意停车开始到居然连石锅烤番薯以外的东西都可以推着铁制摊车出来贩卖,本来该是人来人往的畅通街道,怎么一转眼,大家都直接在路中架起塑胶棚子,把商品高挂在上头展示。
稍微换算一下汇率,这些东西还真是便宜到吓死人的程度。
「好、好厉害喔!」凌驾忍不住佩服地道。
「什么好厉害?」飞鸟问。
「各方面,嗯、各方面都很厉害。」一切都很新鲜,街道中充满力量,而且还有一种活生生的气味。
这里是,阳世。与冥道那缓慢冷凉的空气流动完全不同。这里的风既火热又迅速。风中饱含油炸物的香味、汉方药熬煮的温润气味、皮革制品的涂料味、廉价化妆品的强烈刺鼻香、金纸线香的干燥舒香,全部,都染有「活着的味道」。
凌驾缓缓吸了口气,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被界定为哪一边,他是死了,但现在却在阳世走动,还有血肉之躯。这种感觉相当微妙,像是有点悲伤,却又些微地溢出喜悦之情。
人来人往是群象,街道杂沓的风景是群象,热风中缠绕的气味是群象,吆喝与车引擎声是群象,被淹没在群象中,却悠游自得。本来,他就不是被排斥的存在,那为何在自己生前觉得到处都充满了透明冰壁,感觉到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看,鸡排。」雨宫突然说。
凌驾回神,感觉这次的发呆跟以往的都不太一样,过往如虚幻空梦,这次却充实绚丽。
「我要吃。」凌驾奇特地主动要求。
「鸡排要配珍珠奶茶。」雨宫指着导览上的指示。
飞鸟都想知道这本导览到底是哪间出版社出的了。
「珍珠奶茶的话,日本也有在卖喔,一杯三百五。」凌驾得意地宣扬祖国接受异文化的成果。
「什么鬼价钱」飞鸟抱怨。「试试道地的吧,雨宫先生呢?」
雨宫点了下头。
仍然由飞鸟上阵,跑去跟摊贩叫了一大堆,等回来时手中已经提得满满都是塑胶袋。「来,手伸出来,奶茶、鸡排、薯条、洋葱圈。」
凌驾拿起传说中的鸡排,纸袋中热气蒸腾,咬下之后相当诧异:「有骨头!」
「鸡本来就有骨头啊。」飞鸟用竹签将薯条串得满满的,再一次全放进嘴里。
「日本的炸鸡没有骨头啊」
「到底是什么样娇生惯养的民族啊。」飞鸟大摇其头。
雨宫对不是内脏的东西就完全没意见了,拿鸡胸肉去炸虽然有点奇特,这种粗糙的肉质普遍用在沙拉上比较多,不过因为调味不错,所以也就顺口地吞了。至于薯条还有洋葱圈,虽然调味跟习惯的不太一样,但也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三人走着,突然注意到左侧不起眼的横巷口,两个人影正大声争吵,口出恶言。
「是谁准你在这里做生意的,啊?」穿着一件褐色短外套,腿上则是不知道几年前就已经退流行的六分垮裤,脚底踩着凉鞋的中年男人,歪着唇,眼里闪动不善的光。
「不是说过了吗?前天跟周叔顶了这个摊,码头也拜过了,现在又来收一次,你还讲不讲理?」茶色头发,身穿汗衫与牛仔裤,手里还握着毛巾的年轻人,旁边正是个在准备中的铁车摊,上面写着「蚵仔面线」。
仍旧是凌驾不明白的菜名。
「啊啊、果然这种文化哪里都有可能出现呢」飞鸟呼呼吹着滚烫鸡排,喀嚓喀嚓地咬着,嘴边沾满油腻,吃得满头大汗。
「帮派吧。」雨宫斯文地拿出纸巾,抹了抹嘴,并将吃剩的纸袋折成四折后才重新放进塑胶袋内。
「唔嗯,尤其像这种流动摊贩群聚的地方,就会引来帮派的觊觎,嘴上挂着仁义,其实伸手就剥削小生意人,另一边回头搞定警察,再以这种名义卖恩情给摊贩。」飞鸟啃掉最后一口鸡胸上的软骨,粗鲁地将纸袋揉成球。
「这样不是很过分吗?」凌驾用前所未见的粗吸管,将奶茶一口口吸进嘴里。珍珠的硬度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