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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拓维皱了皱眉头,个性保守的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淫乱的关系。
「记得以前没这么乱。」
「那是因为最近迷幻药不断入侵酒吧的关系。」
已经从舞台回来的凯恩把旁边还在骚扰黎拓维的男人赶走,也跟着皱起眉继续解释。
「一开始酒吧老板也会制止,可能发现客人玩得愈疯生意就愈好,到现在已经是视而不见了,听说有的老板还会主动提供迷幻药给客人。」
听他这么说,黎拓维下意识看往门口,果不然,现在店里的客人已经比他们刚进来时还要多出许多。
「凯恩,你还要跳吗?」
「我哪是来跳舞的,我是陪你来找男人的好不好?」
「听你在放屁。」嘴里吐出一句与气质不符的粗俗言语,睨对方一眼,「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根本是来找一夜情的。」
见凯恩没说话,视线一直盯在角落HIGH翻天那群人的方向,黎拓维露出「我猜对了吧」的表情揶揄他。
「忍不住了?」
「走。」
「……怎么了?」严肃的表情和语气让黎拓维也立即收起笑闹。
「那边有点不对劲,可能嗑太多又太兴奋,好像出事了。」
在舞曲间奏下隐隐约约听见那端传来的惊叫和吵闹,几个女生尖叫着有人不知是昏倒了还是挂了,场面一阵混乱。
第一次身陷这种突发场合,黎拓维有些紧张连忙掏出钱包放了一张钞票在吧台上后,跟在凯恩身边一起离开。
混乱的场面已经愈演愈烈,你推我挤中,有人不知道是发酒疯还是药物作祟,随手拿起手边的酒瓶杯盘就开始砸人,已经有多人挂彩。
两人加快脚步跟着人潮挤往门口,忽然间黎拓维「啊!」了一声,不知道被什么飞过来的东西砸中脑袋,立即感觉到有一道湿液从头顶流了下来,渐渐覆住他的视线。
「维!你怎么样?」
「……我没事。」
忍着强烈的剧痛,黎拓维一手捂住头部,在视线愈来愈模糊之前,隐隐听见外头由远而近传来的警车鸣笛声。
送走最后一位小病人跟家属后,费迪南转转僵硬的脖子,将所有病历整理完毕交给护士,脱下口袋上夹有二只可爱小熊的白袍挂好,离开诊间。
进入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费迪南抬起头看着面板上跳动的数字。
随着数字渐渐倒数,在即将通过一楼下到地下室时,费迪南忽地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赶快按下一楼按钮。
「差点就忘了。」
当!电梯门一开,迈开长腿步往急诊室方向。
明天是父亲的生日,他要提醒维克别忘了回家一趟。
他们家三兄妹自成年后都先后搬出家里独立生活,虽然平时大家忙碌相聚时间不多,但这并不影响全家人的感情。
在双亲的教导下使得他们的家庭观念很重,即使各自住在外头,但只要有重要节日一定都会回家聚在一起吃个饭、聊聊近况。
费迪南是小儿科医师,每周的诊班时间固定,也不需要二十四小时值班,生活作息非常正常。
倒是维克,身为整家医院最为忙碌不休的急诊室医师,经常忙到连好好睡个觉的时间都没有,费迪南非常怀疑他是否还记得明天父亲的生日?
随着离急诊室愈近,一阵又一阵不停歇的哭嚷声、焦急寻找医师的呼吼声、等候多时的咒骂声、来来往往急促的脚步声、医疗车推动时器具碰撞的喀啦喀啦声,一种急诊室特有紧张气息,顿时弥漫周围。
费迪南找到正在帮伤患包扎脚伤的维克,来到他身边低声交代道:「明天父亲生日,记得回家一趟。」
「啊!」
「我就知道。」费迪南摇头低笑。
「不不,我上星期明明还记得的,我连礼物都买好了,怎么偏偏就忘了是明天?」维克一脸懊恼,「还好你有提醒我,要是我明天没回家还不知道会被老爸记恨多久。你知道的,他连我五岁的时候把他手表拿去泡在汽水里的事,到现在都还挂在嘴边逢人就提。」
想起那件事,费迪南不禁也扯起唇角一笑。
「你还行吗?要不要我明天中午顺道去你家接你?」他知道维克值班到早上,担心他睡没几个小时又要开车不安全。
「当然要,不然我肯定起不来。」
「我出发前会再打电话给你,记得接。」
事情交代完后费迪南也不多打扰,就在他举步离开之际,急诊室外头陆续传来几辆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
才不一会儿时间,躺在担架上被抬进来的、或是自行走进来的数十名伤患几乎占据了一大半的急诊室,顿时让每一位医护人员忙到人仰马翻。
看看这情况,以及朝他们走来的警察,见多了这种场面的维克也猜到是什么状况,不用他开口问,经常因各种状况出现在急诊室的警察已经主动解释。
「酒吧嗑药闹事,有一个年轻人药物过量已经失去意识,其他都是外伤,包扎好后我们要带回局里作笔录。」
本来已经要离开的费迪南停下步伐,看看眼前这大阵仗,再看看明显忙不过来的医护人员,不做多想立刻卷起袖子,消毒好双手戴上医疗用手套,跟着加入医治的一员。
平时接触的病患主要都是小孩子,只要他们开始哭闹,费迪南都会先轻声安抚他们,或是用身上夹着的可爱小玩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减少孩童们看医生时的不安恐惧。
高大的费迪南有着一张斯文俊朗的脸庞,配上温和亲切的微笑,低沉悦耳的嗓音,就像大哥般让人感到安心,很容易攻克小朋友的心防。
不过现在看来,他这一套用在年轻人身上似乎也同样有效。
急诊室里这一群酒吧来的伤患,多半都还只是个学生的年轻男女,有些可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打架闹事、甚至出人命的意外事件,完全让他们慌乱到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旁边还有数名警察在盯守着,更让他们紧张不安。
「没事的,先别慌,让我看看还有哪边受伤?」
一个个安抚、一个个上药包扎,严重一点的送到里面让其他外科医生缝合。
在费迪南不知道帮第几位伤患包扎好之后,转转脖子活动筋骨。
倏地,眼角余光瞥见坐在最角落椅子上的黑发青年。
青年脸色极为苍白,单手捂着头部左侧,整个手掌上沾满不少血迹,有些还沿着手臂滴下来,染红了白色的上衣,看起来格外怵目惊心。
费迪南马上把推车拉过来,蹲在这名青年身前。
「手放下来让我看看好吗?」
见对方一直没有反应,不知是痛到意识恍惚还是听不懂法文,费迪南放慢语调再一次轻声开口。
「听得懂法语吗?我是医生,你头部的伤需要立刻缝合,可以把你的手放下来吗?」小心地不吓到他,把戴着手套微凉的手掌轻覆在对方手背上,慢慢将他的手抓离伤口。
牵动伤口引发的阵阵刺痛让黎拓维终于抬起来头。
望进眼前写着疼痛的清澈黑眸里,费迪南放轻声音,「可以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黎拓维轻轻点一下头。
「有力气站起来吗?你的伤需要立刻到诊间里缝合。」
咬着下唇忍痛慢慢站起来,流了不少血让原本就有些头晕的黎拓维,这一站起来身体立刻摇晃了一下,前面的男人马上把人扶稳。
「你先别动,等我一下。」
本来想唤护士帮忙推一台轮椅过来,左看右找只见每个人都忙得分不开身,最后索性弯下腰将他侧抱在怀里。
「啊!」
黎拓维被这医生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深怕自己摔下去,双手连忙环过医生的颈后紧紧搂住。
他已经很倒楣遭受无妄之灾还头破血流了,可不想再衰第二次,从半空中摔下来屁股开花。
「等一下。」一名刚从几名伤患那边作完笔录的员警拦下他们。「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费迪南原本还扬着安抚的温和表情霎时丕变完全沉凛下来,冷冷扫向只顾办案的员警。
「警官,这里是医院救人至上,要是耽误救治导致伤患失血过多引起其他并发症,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我……」
「请不要耽误医治的时间,麻烦让让。」
被堵的无法回话,看了看被医生抱在怀里的青年手臂上还在滴血,摸摸鼻子退开一步。
「我、我等你包扎完。」
Chapitre 2
把青年小心地放躺在诊疗台上,费迪南立刻去找维克来。
检查过伤势后维克立即着手消毒清洁伤口,一边交代护士准备麻醉药和缝合器具。
「伤口虽然大幸好不深,不过因为你伤在头部又流了许多血,安全起见最好是缝合后再留院观察一个晚上,如果没问题明天中午就可以出院了。等一下先帮你打麻醉,缝合前会剃掉伤口周围一部份的头发。」
黎拓维强忍住消毒时的剧痛,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啊!」了好大一声,下意识要伸手拉拉头发,还没碰到头,手就被一旁金发蓝眸的医生给抓住。
「小心,正在消毒,不要碰到伤口。」费迪南轻声解释道,同时对维克提议,「不能从内层剪吗?」这样至少乍看下还不会太明显。
黎拓维愣愣的望向上方的医生。
自己刚刚的反应真的那么明显吗?虽然他不是太在意外貌的人,不过忽然听到头发会缺一块就像癞痢头,多少还是觉得怪怪吧。
不过这个医生竟然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刚刚好像太激动了一点……呜呜,好丢脸好丢脸。
维克扬起眉看向费迪南,再看往躺在诊疗台上白白净净的青年,最后视线落在费迪南还牢牢抓住青年紧握的手。
通常进行缝合时谁有空去管美观问题,咔嚓咔嚓几刀剪下去剃干净,清出一个范围缝合才是当务之急。
沉默了半晌,维克道:「也是可以,只是比较麻烦。」语落,交代护士照着费迪南的意思修剪,他则接过另一位护士递来的麻醉针。
「我现在要帮你局部麻醉,会有点痛,忍一下。」
黎拓维极为配合地伸出手臂要让医生打针,却见麻醉针停在他头上,吓得声音都在颤抖。「要、要打哪里?」
「伤口旁边。」费迪南轻声安抚抖得更厉害的青年,「不要怕,没事的,痛一下过去了,等麻醉药作用后就不会痛了。」
黎拓维下意识紧紧抓住还握住自己的厚实手掌,非常非常地用力抓紧。
「闭上眼睛,一下子就好了,会痛就抓紧我的手。」
在针头扎下头皮的那一刹那间,黎拓维痛到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要不是被费迪南紧紧扣住,他几乎要从诊疗台上弹起来。
「OO你个XX!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拿东西丢我,揍到你爸妈都认不出你来!喵的!」
几句母语咒骂脱口而出,虽然费迪南听不懂中文,却也不难想象这青年在咒骂些什么。不禁扬唇一笑,原来是只有爪子的小豹。
不久前发现青年的时候,只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吭都没吭半声,独自咬牙紧忍伤痛。
沉默,在急诊室里只会被忽略。
要不是自己刚好发现了,他打算放任伤口流血到哪时候?
不同于急诊室里其他同样被警员送来的伤患那般哭闹不安,这青年纤瘦的身躯里隐藏着坚忍的个性,成功引起了费迪南的注意。
身为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