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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玻璃窗后,一直看他走远,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冲出去开那扇门,她记得、那一夜,一地的白雪和那晚的寒冷,那一声声印在她心上的“红姑娘”。那一夜后,他忽然消失,据说是赚钱去了,那时,他很落魄,靠着朋友的资助生活。
两年后,有一晚他回来了,他带几个朋友来喝洒。
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开心。
那一晚,他们喝了很多,她坐在他旁边,只是一味地高兴,他们说些什么,吃些什么,她全然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他让她感动,开心,温情的记忆,实在有太多太多,一点点潜入,沉淀在她心里,像陈酿老酒,长醉于心。对于她,人生有这些就足够了。
她知道他是怎样一个男人,他的优点,缺点,她全都知道。
那时候,他天天穿著一条被尘垢遮盖了颜色的裤子,一双脏旧的运动鞋,冬天是一件黑色的棉褛,夏天是一件黑色的T恤,头发杂乱。一个倔强,落拓不羁,桀骜不驯,满嘴狂言,终日沉溺在酒中,长醉不醒的男人。他总是宣言,女孩子,应该怎么样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怎么样;他喜欢一个女孩,会突然把她抓住,上床Zuo爱,然后,在某一天醒来,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实上,他内心敏感脆弱,渴望真情和温暖……
爱上这样一个人,为什么爱?爱需要理由吗?
她爱上这么一个男人,注定了她一生辛苦。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这样的夜晚他会不会烧一堆纸钱,来祭奠她呢?想至此,心里难免有些酸楚凄凉。
此时的月亮,青灰泛白,有一种凄清的味道,夜空是深幽的蓝,神秘冷清,反衬着月亮的光辉更加苍白;夜风清凉,吹在身上,有几分寒凉;远远近近,“唧,唧,唧,唧”草虫传来的声音,也平和安静了许多,少了夏日的聒噪。
一个半月,外面的热闹也该停歇了罢?陈红一边吃着清热败毒的人生果,一边想。
人生果咬到嘴里,凉到心里,分外舒服,现在,她老上火,脸上长一个又一个的疱难看。
传媒对一个绯闻的关注,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们早该追逐新的目标,新的绯闻,烂事去了。
在这一个半月里,很多时候,陈红恨不能一刀刺穿自己,一刀刺穿这个世界。
她知道,清楚地知道,她不能,她惟一能做的,就是静待和忍耐。
在这种时候,每接一个电话,每打一个电话,对自己都是一种侮辱和伤害,不得已她关了手机,拔了电话,关了电脑。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现在,她干了杯中的柠檬茶,进屋,把电话、手机重新开启。
两分钟后,陈红的座机尖锐的响起来了,陈红拿起话筒,听出是江怡的声音。
“宝贝,在家干什么呢?”
她的问话,总是, 这么直捷,简单。
“刚想写一首歌词。”
“什么歌词?什么题目?”
“鬼节。”
“好题目,另类,神秘,凄凉,内蕴丰富,一定好卖,起码听众有好奇心,有好奇心,就好办了。歌词有了吗?”
“还没有,正在找感觉。”
“那你写吧!宝贝,我不打扰你了。”
江怡谈公事,严肃的时候叫她陈红,社交活动时叫她“红红”,私下里叫她“宝贝。”她的关系自由,相知,轻松,是难得的好伙伴。
“你在哪里?”
()
“北京啊!”
“呵,太好了,江怡,你过来吧,我想你!”
“明天吧!今天先别搅乱了你的灵感、思路,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好吧,明天见。”
陈红颇有些恋恋不舍。
放下电话,她坐到书桌前,粉色的灯罩,散射出一团粉红、透明、温暖的灯光,落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
旧历7月15的晚上,
想你该回来,
在你要经过的路上,
烧了一堆一堆的纸钱,
红黄闪耀的火堆,
是我想你的血液燃烧,
从山腰你的坟边,
直烧到我们的屋前。
每一堆火光中,
闪耀着你的名字。
回来罢,
我坐在门前,
守着来路等你,
风吹起片片飘散的纸灰,
是不是你惴惴的脚步?
萤火虫在树林中隐现,
是不是你张望的目光?
回来罢,
不要做一夜一年一世的游荡;
告诉我,
你来过吗?
你听得见我对你说话吧?
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让我能看见,能触摸,
能安然记起你旧时的模样。
写罢 ,陈红不禁心下黯然。
长久地被一个男人控制自己的感情,是残酷的,可怕的,痛苦的。一种忧伤,辽远,空灵,悲伤的旋律,在她的心中回响。
第二天下午两点,陈红和江怡约在友谊商店的星巴克见面,去之前,陈红打电话给秦鹰,告诉他,这两天公司有事要商量处理,自己不能过去陪他,秦鹰答应了。
你现在应该找一个男人来谈场恋爱
建外友谊商店的星巴克,是她们经常见面,商量事情的地方,每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谈事,仿佛是在举行一种仪式,表示对这件事的重视。
这个星巴克内的人,有一种见多识广的从容平和自然,见什么人,也不会大惊小怪,就是待应生见了大名人,最多也就是一个会意会心的微笑。这让陈红身处其中,有一种安全,宽松自在的感觉。
陈红慵懒地,斜歪地躺在宽大松软的沙发里,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呼吸着空气中浓郁的咖啡香。偶尔喝一口冰水,把目光停留在某一块地板上,若有所思。其实,此刻,她什么也没想,只是在等江怡。
她是一个随意散漫的人,讨厌刻板规矩时钟般的生活,但凡约会,她不是早到,就是迟到,早到她就等,在等的时间里观赏店堂装饰的独特美丽,猜想店老板是女的,还是男的,是什么背景,什么品味,什么性情的人。有的时候,看见老板远远的在一边张罗,她就看,看他是不是和自己想象的模样,气质,是不是一样。
太熟悉的店堂,没什么新鲜可发现、可研究的地方,她就看店中进出的男女,或玻璃墙外来往的行人,看他们的着装,品味,姿势,步态,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职业甚至性格,和他们可能正在发生的故事,享受着一种隐秘的快感。
迟到了,她会说:噢,对不起,三环路,亚运村堵车了。
北京哪条路都堵车,这是迟到者最好的理由。
在咖啡店里,一般情况下,她不喝咖啡,会要一杯加冰加柠檬片的冰水,或巴黎汽水,依云矿泉水。她只在作词作曲的时候,喝咖啡,刺激活跃大脑的每一根神经;在上舞台的前一刻,喝一杯加冰加柠檬的干红,站在舞台上时,体内燃烧的欲火,使她晕眩,摇摆,激|情,狂放。
在平时她喜欢呼吸店中纯粹浓郁的咖啡香,什么也不想,把和朋友的聚会,当做放松的休息。
咖啡和酒,燃烧消耗着她的青春生命,她感到生命流逝得太快,他还没有很好的爱她,她怎么能老呢,她不想老得太快, 她要等他回来,好好相爱。
此刻,她一边闻着咖啡香,一边听江怡说。
“陈红,你肯定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
江怡边看陈红的脸和眼睛,看她面无表情,停顿了一会才说。
“公司今年大概要减少一千万的收入。”
陈红听了这话,吓了一跳,抬眼望江怡,怕自己听错了。
“哪来那么多钱?”
江怡打开活页夹,不慌不忙地把一页页文件抽出递给陈红。
“这些都是被取消了的合约,你看看吧,6个广告合约被取消了,还有两个品牌代言人资格也被取消了,两部电影的主演也还换了别人,参加各地的各种演出晚会也没人请了。这个市场,要的是一个成功的,飞扬的,高高在上的,让人仰望的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而不是一个可怜的,被人同情的失败者。《神话》卖了三万,再也卖不动了,库里压了七万张,好在第一批,我们只做了十万张,而不是三十万张,否则,现在就更惨了。”
“陈红,最严重的是,我们的现金有问题了。头两年赚的钱,我们买办公室,建录音棚,置设备,支付人员工资,各种费用,出唱片,咱们自己买车买房,都差不多了,平台搭建好,基础做好后,原指望今年能有大发展,没想到,出这么档子事,全砸了。他妈的,那王八蛋真不是东西,没有现金周转,咱们寸步难行,别想翻身,再这样耗下去,咱们全玩完。”
江怡一口气说了许多,心中似乎舒畅一些。
“不是他,我知道,是那女人在利用这事炒作。”
“算了,这些破事我都懒得管,问题是钱,现在怎么办?”
江怡见到现在陈红还对那男人念念不忘,信任有加,不禁烦躁起来,想,人要是该死了,谁也救不了。她毫不客气,打断了陈红的话。
“把第四张唱片做好,推广它,需要多少钱?”
“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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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想想办法”。
陈红干脆,利落地说。
“没有用的,陈红,现在没人会借钱给你,就像没人找你拍广告,做代言人,演电影,参加各种演出,是一个道理。现在最关键是你要重新站起来,重新恢复你的人气,就像被打倒的右派、平反、恢复名誉一样。没平反,谁敢沾你?谁沾你,谁倒霉。”
江怡说着停下来,看陈红的脸,看她的反应。
“说吧,我听着呢!没关系,你怎么想就怎么说吧。”
陈红不生气,平和地说。因为她知道江怡说的全是事实。她不能责怪一个告诉她事实真相,讲真话的人。
“咱们现在的关键,就是你再次出场亮相的时候,有一个好的契机。你沉默了这么久,市场对你一定有好奇心,怎么设计好这个出场戏,是咱们事业,公司前途的关键点。”
“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还没有,哦,对了,你现在脸色,肤色都很好,有光泽,又细腻,好象很幸福的样子,是不是还和那个男孩一起?”
“秦鹰。”
陈红不喜欢她“男孩”“男孩”地叫,事实上,秦鹰为人处世的经验,比她俩都要成熟、老道的多。
“对,秦鹰。很满足,很幸福?”
江怡装着才想起来似的说。
陈红看着江怡,她俩的目光相撞在一起,陈红的脸一阵发热,脸色飞起一片红晕,赶紧低头喝了一口水。陈红认真地点了点头。看她傻乎乎地,这么老实就招认,好气又好笑。
“真应了赌场失意情场得意那句话。”
江怡略带嫉妒地说。
“吃醋啦?”
陈红也调笑了一句。
“我吃这干醋干吗?有空还不如自己泡一个,可惜他只是个小老板,要是个名流,或大老板咱们可以借机,好好炒作一下。”
江怡忽然若有所思。
陈红用手打了一下江怡的手,道:“又胡思乱想啥呢?你这个人贩子,我身上有的,差不多快被你卖光了,别又起什么坏心思。”
“有的卖,说明你还有价值,才有钱赚,才有衣穿饭吃,要什么都没得卖了,那才可怜可怕呢!你现在应该找一个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