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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闷得人直难受。
柳宣……柳宣……
十七岁的花样少女,站在讲台上,用力高呼,沈煦,我喜欢你。
话筒砸在地上,发出震天的响声。
这么多年,他和李达,和王棋和肥妞的联系少了,可和柳宣,一直断不了。
她是他的阳光,他是她的初恋。
他们,也许早就被注定了不可分割的命运。
那样的女孩,他不忍心,看她再受伤。
晚上,他再次拨打柳宣的电话,不一会,接通了。
柳宣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一个人的生活,很累吧!
“沈煦。”
沈煦走到窗边,看着满天繁星。
S市对柳宣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块伤心地,她同样失去了父母,爱人,尊严。
可她,却还在挣扎求存。
“柳宣,你过得好吗?”
“嗯,挺好的。”脱下外套,回到租住的小屋,懒得做饭,她窝在小床上睁大眼看这所黑漆漆的房子。
十七岁时,他曾被爱浪漫的女孩拖到教学楼顶,并肩靠着无聊地数星星。
谁还记得用柳宣命名的那颗星,藏在哪里。
“柳宣,来我这儿吧!住多久都行,不,还是别走了。你知道T市有多好吗?虽然赶不上S市的繁华,却是个疗伤的好地方。我在这儿一住就是十三年,到现在,哪都不想去了。柳宣,你来吧,咱们做邻居,我保证每天早起给你买早饭,你不是爱吃蟹黄包吗?我家对面就有,味道挺正宗的。中午就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炒带子,你别小瞧我,我手艺可好着呢!下午咱们去逛街,买书买衣服,随你说了算,我绝对不喊一句累。晚上,我舍命陪姑娘,打游戏、掐架,我随叫随到。”
柳宣“卟哧”笑出声,“沈煦,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沈煦也笑了,“为什么?因为你是柳宣啊!”
是无条件对我好的那个柳宣,是我这一生再也找不到的真心朋友。
是我即使用生命也要去守护的女孩。
“你就是柳宣!”
第二天,他坐上最早的一班车,回到S市。
这座繁华又冰冷的城市,每一次离开总以为是最后,可命运却一次次把他拉回来,这个有着深深羁绊的地方。
照着李达给的地址,找到了柳宣租住的地方。
敲了会门没人应,沈煦再打柳宣的电话,关机。
不一会李达赶了过来,两人在附近找了饭馆随便吃了点。
李达说:“要不咱们再劝劝王猛,看还有没有可能……”
沈煦摇摇头,“没必要。离了就离了吧,就像你说的,让柳宣过点平静日子。如果可以,我想把她带我那儿去,忘了这里的一切。”
李达看看他,有隐隐的担心,“沈煦,你和柳宣……唉,不是我说话难听,她现在…………你要是不喜欢她,就别给她希望。以前,她多喜欢你啊!你悄无声息的走了,那段时间,你不知道她有多难过。”
沈煦点点头,“我知道。”
晚上十一点,一辆黄色的甲壳虫驶进小区。
柳宣从车上下来,锁了车,脚步缓慢地朝楼道走来。
沈煦看着那个疲惫的黑影,一点点走过花坛,走到他面前。
曾经朝气蓬勃的柳宣,如今低着头,腰背略佝偻,拖着沉重的大包,失去了所有生气。
“柳宣。”
柳宣停下了脚步,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没敢回头,只静静听着。
“柳宣。”
这一次,是真的。
她回过头,声控灯亮了,她看见寒冷的冬夜里那张熟悉的面孔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沈煦。
真的是,沈煦。
沈煦上前一步,厚厚的大衣包裹着结实的身躯,他用最温暖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柳宣,我来了。”
一瞬间,柳宣的泪决堤。
她忍了多久,自从决定离婚那一刻起,她就不再哭泣。
泪水是脆弱的象征,是该被丢弃的废物,她不再对任何人哭,用坚强掩饰着快要崩溃的心。
她很成功,这几个月,哪怕再累再辛苦她没掉过一滴泪。
有人说她逞强,有人骂她找死,有人狠狠扇了她两巴掌,把唾沫吐在她脸上,她也没再哭过。
可这一秒,这一声柳宣,这一张笑容,毁了她所有坚强。
“沈……沈煦……”她的声音颤抖,大包掉在地上,她几乎要站不住了。
沈煦伸出手将战栗不已的她搂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我来了,柳宣,没事了……”
柳宣泣不成声。
十二月的深夜里,她紧紧抓着生命里的浮木,将几个月来的委屈、愤怒、悲伤一次宣泄。
再见一眼沈煦,已成了她的奢望。
就算这是一场梦也好,至少,她梦里的沈煦还能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给她所有的温暖。
在人生最后的旅程里,这样,就够了。
☆、第76章
打开车门;康林从车上走下来,撑起伞遮挡这场连下了三天的雨。
在走进酒吧前;他还在怀疑这鬼天气那个怪人,还会不会来。
酒吧里如往常一样播着轻音乐,雨天客人很少;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角落边;他们的老位置上,果不其然;他已经来了。
像有默契般;每个星期三晚上他们都会在这里相聚,点一杯威士忌或朗姆酒,聊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维持着成人间互相利用的“友谊”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认为。
直到最近,那个怪人做出一连串的反常行为后,他开始重新审视他们那虚伪的友情。
从上大学时,他就自认够了解万辰。
一个功利心太重的人,对男人而言,这无可厚非,缺点是太过沉默寡言,不合群。随着了解的加深,康林才算看透,这个高傲的男人根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
万辰,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从小职员爬到副总裁,他的故事真够写一本励志小说了。
到后来的“勾*搭”上省长千金,康林已经可以预见到他平步青云的人生时,他却做出了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婚约,取消了。
要真如外界传言有第三者插足倒也不冤,可康林比谁都明白这家伙根本不是会把感情看重的人。
要说他是和尚,清心寡欲他都信。
上学时从不参加联谊,对倒追他的师姐师妹一概无视。他就像政*商电影里演的那些角色,冷静、狠毒。女人不过是摆放在电影里的花瓶,感情更是与片子格格不入的东西。
万辰再愚钝也不会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这一次,究竟是…………
那之后,康家老爷子对他说万辰玩了,别再对这种人用心思。朋友聚会都把这件事当谈资,一夜之间万辰几乎从万人景仰的高峰跌到了谷底。
而康林也是从那时开始真正关注起万辰来。
一个有血有肉的万辰,或许,他们可以真正做一回朋友。
“你又早到了。”
万辰杯子里的酒下了一半,是几点到的?一个人,坐在酒吧角落,万辰,应该也是寂寞的吧!
“坐。”
康林曾经问过万辰为什么不挽回?万辰淡淡一笑,“如果我说不想挽回,你信吗?”
康林怀疑地望着他,“是你提出的?”
万辰但笑不语,康林像在看一个疯子般,“你一定是疯了。”
端起酒杯,轻啜一口,万辰的眸子看向远处被灯光染上迷离色彩的一排酒杯。
“你错了,我疯了三十年,现在,才终于清醒。”
万辰酒量很好,也许是做业务员时练出来的,却每每都会在酒吧里醉得不省人事。
康林开车送他回家,在路上,他试探地问问他这么做的原因。
万辰只含糊地说了两个字:报应。
再多也问不出来了。
安静的车内,他关了音乐,专心开车时,能听到万辰嘴里发出的极细微的声音。
像是…………西,嘘之类的,听不清。
康林猜测他是不是曾经做错了什么事,或欠了某个人的。
可这和他结婚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他欠的,是个女人???
车子开到万辰家楼下,他熄了火,却没把人扶下车。
车外不远处站着一个本该家喻户晓的人,却一身单薄的睡衣,长发披肩,素面朝天,脚上穿着拖鞋,像是来不及换衣匆匆跑过来的,又或者一觉醒来,心血来潮不顾一切奔到了这里。
显赫的身世,千万人追捧的明星,她拥有着让人眼红的许许多多,却唯独漏了最为重要的一项。
康林打开车窗,点起烟,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失魂落魄的文璇。
这个时候,他不能出去,文璇,也有文璇的骄傲。
万辰身上的手机响了,康林只看了一眼便把目光重新移到焦急拨电话的文璇身上。
康林也问过万辰,这样做,会不会后悔?
万辰的叹息声若有似无,目光似望着他,又似穿透他望着不知名的远方。
如果可以后悔,就让时间倒退十几年吧!
万辰的心,从不在文璇身上。
康林耐心等着文璇从激动到委屈到隐忍到绝望。
她丢尽了所有骄傲、尊严的爱,只换来一句无情的对不起。
她缓缓站起身,在冷风中用冻得瑟瑟发抖的手拢了拢长发,她抬起头,让那一行泪滑过脸庞,她挺起胸,用高贵的姿态走向来时路。
她还是文璇,却是一个全新的文璇。
到底是负了人家,康林摇摇头,叹口气,掐灭手中烟,待人走远后,下车扶着醉醺醺的万辰回了家。
把人扔上床,好心地盖了被子,也算仁至义尽了。
康林随处走走,和万辰相交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来过万辰家。
孤僻的怪人,很少邀请别人来他家。
房子和一般的成功人士家没多大区别,就是装修得太过冷,黑白灰,严肃得让人找不到一丝温情。
书房里,一整面的落地窗户,一整面的书柜,宽大的书桌上,连一张照片也没有。
康林撇撇嘴,要说这样的家伙欠了女人债,算不算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走到书柜边,清一色的让人看了就发困的书籍,康林坏心眼的想,说不定这人也会像他年轻时一样用专业书书皮包着色*情杂志,在课上看得津津有味。
随意挑出两本翻来看,康林被自己愚蠢的想法狠狠嘲弄了一回。
他是万辰,是就连他妈也夸说百里挑一的万辰!
把书塞回去,刚转过身,眼角余光似乎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他转回头,仔细瞅去,原来,在众多书籍中夹着一个相框。
红木的相框,框着一张毕业照。
照片中年轻的万辰板着脸,脸上找不出一丝笑容,完全不像一个要毕业的大男孩。
和他类似的还有隔着三个人的地方,站着的一个男孩。
表情漠然的好似找不到一点生气。
他们像是两个另类,和整张照片的氛围格格不入。
康林不明白,不过是一张毕业照,为什么要塞到书柜里,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照片,把它塞回原位。
关了灯,他和醉得不省人事的万辰说了声晚安,走出门。
睁开眼时,已是早上六点,万辰看了眼床头表,起身下床。
他没有赖床的习惯,晨跑一圈后在浴室冲澡洗漱完,来到厨房做了顿简单的早餐。
打开电视,在经济报导的声音中吃完早饭。
八点出门,在车上心腹助理递给他一份重要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