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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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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琛抓了十几味药,大部分都让店员碾碎了,分量又多,大包小包的用牛皮纸袋包的好好的。顾琛看上去和店员店主都很熟络,临走还带了十几张牛皮纸和麻绳。
  顾琛提着药箱,许钊拎着药材,回到家的时候都是凌晨两点多了。顾琛看了看时间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
  宁晏要的大部分药都是现成的,顾琛也就是要调制一些驱蛇和赶走蚊虫的药包。许钊也在旁边帮忙把牛皮纸裁剪成一块块的,顾琛调制好许钊就把这些包起来。他的确学得很快,只看过药店店员包药,居然就能弄得像模像样,速度还不慢,中途还有空腾出手来喂给顾琛金桔吃。
  顾琛要吐籽,许钊直接就把手放在他面前,示意他吐在自己手心。顾琛愣了一下,歪头看看他,自己拿了张纸巾吐在里面。等到终于忙完了,许钊又默不作声地给他按摩,从手到胳膊再到肩背,眼看着就要来个全身按摩,顾琛拦住了他,从背后拉他坐下来:“怎么了?跟我闹别扭呢?”
  “没有。”许钊低垂着头,声音有点闷。
  顾琛把许钊的头抬起来一看,满脸的不开心,帅气的脸上露出小孩子一样的委屈,可爱得很,顾琛本来要说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了,耐着性子哄:“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许钊倒是没有拿乔,小声说:“真没什么,我就是想证明我还会很多东西。”
  “呵,”顾琛这才明白许钊在别扭什么,捏捏许钊的俊脸,“还吃着醋呢,你这个小醋坛子。”
  “对不起,”许钊低着头道歉,“我就是,就是……”
  “就是不放心?”顾琛帮他把没说的话说了出来,看着许钊闷闷地点头,“我和安岐的关系不像你想的那样。”
  许钊抬起头,虽然没说话,但是晶亮的眼睛已经完全透露出浓浓的好奇。
  “安岐的事我没对别人说起过,其实我也不太想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顾琛拿过箱子,把袖箭拿出来摆弄了两下,“我们的关系也很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慢慢说。”
  “合着真是打定主意要听了啊,”顾琛无奈地看着许钊,许钊飞快地点点头,“等把东西给晏晏之后再说吧。还有点时间,我试试袖箭,你去睡一会儿吧,明天还得工作呢。”
  许钊摇摇头,拿起一个金桔塞进顾琛嘴里,“陪你。”
  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顾琛把所有的药包、药瓶还有两瓶毒。药和梅花袖箭都写上标签,还另拿了一张纸详细地写上了功效禁忌,最后找了一个结实的小皮箱装起来,密封。
  等这些都做完后,顾琛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虽然什么表示都没有,但是许钊就是知道他很疲倦很不开心。许钊有些心疼地站在他身后,力道适中地帮他按揉肩膀,揉了一会儿,手就抚上了顾琛的脸颊,上升到皱成川字型的额头,轻声说:“对不起。”
  “许钊,”顾琛把许钊的手按住,“你知道你对我最常说的话是什么吗?”
  “什么?”许钊的手被顾琛的脸颊和掌心包围着,暖暖的一点都不想动。
  “对不起和谢谢,”顾琛从沙发上起来,转身面向许钊,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向自己靠近,直到两个人近在咫尺,顾琛才直直看向许钊的眼睛,“什么事都先揽到自己身上,为什么这么急于认错?事到如今,你还要和我这么客气吗?”
  “对……”发觉自己当真又要说对不起,许钊羞涩地笑笑,“我知道了。”顾琛看得没错,他的确是急于认错,生怕晚了一会儿顾琛会不开心。
  说完之后,顾琛又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把许钊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继续按,好舒服。”
  许钊还没从刚刚不算情话的情话中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这个命令,无奈地瞥了顾琛一眼,听话地继续帮他按摩。
  没多久,宁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是车已经到了。顾琛下去接人的空,把该说的都和宁晏交代了,再三确定自己没法一起过去之后,才交换了东西。
  “你不多问问吗?”明明已经完全知道情况,明明就是比谁都担心,可是顾琛话里话外除了交代那些东西就是叮嘱宁晏一定要注意安全,其他的居然提都没提。
  “她自己的选择,我也没有能力改变,”顾琛看向远方寂静的黑夜,眼前好像又浮现宁晏俏皮的笑容,“希望她平安。”
  “一定会的。”
  “回去吧。”
  回到家,茶几上散落的都是药渣,没用完的牛皮纸和麻绳,乱七八糟的,也也没什么心情去收拾。去了这么多地方,身上各种气味夹杂,许钊让顾琛先去洗澡睡觉。许钊倒是还好,熬夜熬惯了,顾琛这么几个月可都是过得安稳规律的日子,基本没通宵过,回到家里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洗澡都是闭着眼晃晃悠悠的。哪知顾琛洗完澡之后都躺到床上去了,居然精神了,困意也消失了很多。
  “怎么还没睡着?”许钊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顾琛还在那睁着眼睛,完全没有要合眼睡觉的意思。
  “洗完澡之后,居然不困了。”顾琛也是挺无语的。
  许钊爬上床,揽住顾琛的腰,放柔声音哄到:“乖,闭眼睡觉。小宝贝,快快睡。”
  顾琛拍了一下许钊挺翘的屁股,“你才小宝贝呢。”
  许钊一点都不害怕,继续唱摇篮曲:“小宝贝快快睡,你会梦到我几回。”
  “许钊,不对你家法伺候简直是要造反了!”顾琛一边装出恶狠狠的样子,一边按住许钊,拼命挠他痒痒,许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实在挨不住不停求饶。
  “说!谁是小宝贝?”顾琛压住他刑讯逼供。
  “你,啊哈哈哈,我错了,我是,我是小宝贝。”
  许钊无奈屈打成招,被逼着喊了好几句“我才是小宝贝”,顾琛才肯放过他。两个人一通闹之后,谁都没困意了,但是都懒懒不愿意起来,索性就抱在一起。
  许钊的手也不老实,一会儿捏捏这儿,一会儿碰碰那儿。
  “揉面团呢你!”
  “安岐,我想听。”许钊可是忘不了这事,眨巴着眼睛卖萌,试图感化顾琛痛快地把故事给他讲了。
  “真这么想听啊,唉,好吧,给你讲。”顾琛想了想,才开了口,第一句话就把许钊镇住了,他说:“瘸子姓李,我们都叫他李瘸子,不是同门,只能算是同行辈分上的师兄。安岐是被他当狗一样养大的,可能,还不如狗。”
  顾琛好像怕惊到什么似的声音放得很低,许钊把身体向他怀里靠了靠,继续听。
  “我十岁那年,在山里憋得不行,闹着要出来玩。师父被我吵得没办法,就带我去访友。他的朋友数来数去就那几个,修道修佛的居多,还有两个武学方面的宗师,医学的反而没有。逛了一圈,收到了个请帖,是和师父同辈的一个人,却不是学医的,而是学毒的。虽然不是至交,但是也算得上是朋友,而且师父说医毒不分家,让我长长见识,就带着我过去。
  见面他们自然是谈论医毒之类的,听了一会儿之后我不耐烦,自己溜达出去玩。就在后院,看到一个铁笼子,笼子旁边是一个赤。裸的小男孩,脖子上拴着粗粗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柱子上。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凑过去才发现那小孩身上满是大片的红疙瘩,有的都化脓流黄水。不知道是因为摩擦还是其他原因,有星星点点的血块,还有青紫和黑块,没一块好肉。
  他可能是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迷惑不解。你猜他第一句话是什么?他问我:‘你也是狗吗?怎么和我不一样?’
  我很生气以为他在骂我,‘你才是狗呢!’
  ‘我就是狗啊。我们都是狗。’他说的很认真,没有半点情绪,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也真的像狗一样四肢着地趴在地上,说完话不知是痒还是疼,他在地上蹭了蹭,又一骨碌打个滚,和狗没什么两样。我这才明白,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真的是被当狗养的。那个带着饭盆和食盆的养狗一样的笼子就是他的笼子。
  我吓得逃回去了。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许钊听得入神,动了动唇也不知该说什么,“后来呢?”

  ☆、第40章 背后

  “后来?后来,我回去问师父。他告诉我那是药人。知道什么是药人么?”
  “知道一点,是专门用来试药?”
  “差不多。医术与毒术不同,医药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早就有相对固定的搭配。可是毒不同,不同的药材混在一起可能会产生不同的毒素,两种毒混在一起又可能成为一种新毒。毒不是就是像电视剧之中的口吐白沫什么的,有很多种,用点现代医学的话来说,针对神经、大脑、骨髓、皮肤等等器官的应有尽有,中毒反应各不相同。安岐就是养着用来试毒的。”
  “所以他的伤?”见过世界上越多黑暗,就越知道黑暗是没有尽头的,但是许钊还是觉得三观又被刷了一遍,尤其是亲身经历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不止,我后来知道那还是好的。因为有一种毒的分量错误,所以他全身都长满了毒疮,李瘸子不愿浪费时间救他,随他自生自灭。已经一个星期没人愿意理他了,自然也没有继续试毒。身上的紫黑大半都是他疼得打滚撞击铁笼子留下的,可想而知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后来呢?”许钊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涩。
  “后来,”顾琛摸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后来我们就该起床了。”
  凸(艹皿艹)!!!许钊简直疯了,这是人能干出的事么!!!
  顾琛还一脸无辜地看着许钊:“没骗你,你看,都六点多了。起来做早餐去。”
  许钊沉默地摆出不讲完就不去的表情。
  顾琛无语地退了一步:“一边做一边讲吧。今天我的戏份重,不能迟到的。”
  两人都刚洗完澡,洗漱也简单。很快许钊就已经开始开火下面了,顾琛倚在厨房门框上继续讲。
  “我后来还是忍不住,每天去看他。越看越觉得不对,才意识到,他说的狗并不是在骂我,而是他就是这样认为的。那他说的我们呢?我去问师父,师父说这种都不会是一个孩子,应该还有其他小孩,是死是活他也不清楚。
  我和师父在那儿待了几天,就回去了。回到家没多久,就发现瘸子带着人抬着笼子和里面的安岐送过来了,说是给我练手,还附赠了不少毒药,让我慢慢玩,玩腻了的话再送回去。师父开始不愿意,后来我求了两句,也没有反对,但是我清楚地记得他对我说:‘如果你不能救他一辈子,那还不如让他永远当一条狗。’我当时不明白,我不是在救他吗?师父没回答。
  我到底还是留下了他,决心治好他。其实我当时哪里真能瞧这样的病,只是把师父给我的药都喂给他,也不知道是他命硬还是药材太好,他居然真的慢慢好起来了。教他写字,教他做人,教他医学,教他武术,我养了他一年,把他从一条狗养成了一个人。真正论起来,我才是他的师父。
  他学武学得乱七八糟,但是医学天赋却远高于我,我五年学会的东西,他一年就学会了。当我还想再让师父教他的时候,师父说:‘够了,不能教了,他该走了。’”
  “李瘸子来要走他?”许钊停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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