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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把它扔了,听见没有!”见碧儿那执拗的神情文婧更生气了,怒不可遏地逼近了碧儿。
碧儿见文婧凶神恶煞地向自己逼近,心中害怕极了,枝眼泪汪汪地望着文婧,但怀抱着花盆的小手却丝毫不放松,反而不由自主地抱得更紧了。
文婧着实被碧儿激怒了,看着碧儿以及她怀中的玉簪花,文婧不由得想起了小玉,心中已然愤怒到了极点,失去理智地一剑直刺向碧儿的胸口。
碧儿当然躲不过文婧那愤怒的一剑,顿时跌倒在地上,只一瞬间胸口就涌出大量的鲜血,鲜红的血液沾上了她怀里的玉簪花瓣,说不出的刺目惊心。
也许是害怕到了极点碧儿竟不知道害怕了,她只茫然地望着宛如恶魔的文婧,用尽最后的力气在雪地上往前爬着,只希望能够远离那个可怕的魔鬼
文婧当然不会放碧儿爬出这个院子,更何况碧儿怀里还死命地抱着玉簪花——文婧今生今世都不会放过的玉簪花!望着眼前的一切,文婧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她只尽其平生所学地挥剑向碧儿刺去
碧儿恐惧地睁大了眼睛,只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变得更加恐惧了:文婧手中的剑突然掉在了雪地里,她的身子也随之轰然下,继而便是神经质地、不由自主地抽搐不一会儿,文婧的身体停止了蠕动,嘴角只流着乌黑的脓血,那浓浓的污血只把那片干净的雪地染得污浊不堪
碧儿只呆呆地望着文婧,却没看见她怀里的玉簪花竟然像活了一般在蠕动
北方的天空依旧阴霾,灰沉沉的天幕下依旧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大地一片苍白,像极了一颗快要枯萎看的心。
沈初白依旧背着林晴岚在雪地里狂奔着,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苍白雪色,沈初白的心也渐渐变得苍白起来——还有多远才能赶到下一个城镇呢?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地呼唤着林晴岚,然而这一路上林晴岚都没有丝毫反应,就连呼吸都慢慢变弱了沈初白相信林晴岚还活着——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他一直用后背所感知的林晴岚心窝的那一点点温暖安慰着自己,鼓励着自己
林晴岚的身上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然而林晴岚一点也感觉不到雪花带来的透彻心扉的寒冷。不知过了多久,林晴岚缓缓睁开了眼睛,然而她的眼神里一点光彩都没有,只泛起与那苍茫的雪地一样的灰白,没有一丝生气就算只有那最后的最微弱的知觉,林晴岚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前沈初白心中的温暖——那是一颗多么温暖的心啊!就算是千年寒冰将她包裹,亦不会感觉到寒冷!此刻,与如此温暖的一颗心相依偎着,林晴岚觉得十几年来的痴怨竟一瞬间烟消云散化□恋
依偎那颗梦想多年的心,林晴岚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恍惚之中她似乎听到了沈初白那深情的呼唤,似乎是在焦急万分地寻觅着她,她想要应一声,两片苍白无力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蠕动着,但却没能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忽然,她仿佛看见,看见玉簪花开了——那样漫无边际的一大片玉簪花海,雪后的一大片玉簪花海。而沈初白就在花丛中对着她温柔地微笑她高兴极了,朝沈初白飞奔着跑过去,跑着跑着,她的身子突然变得轻飘飘的,缓缓往上飘、往上飘眼看着沈初白就在前面的花丛中,她急忙伸手去拉沈初白,然而她的身子已经飘高了,也飘远了,沈初白不见了,那一片洁白的玉簪花海也在隐去——玉簪花梦里的人也睡去了,永远地睡去了
沈初白已经累的快要失去知觉了,但他还是咬着牙使出最后的力气向前跑去。突然,他笑了起来,他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城楼——不再是那一片苍白的如同死亡一般的雪地,而是城楼,古铜色的城墙,朱漆的城门,行走着的人群
持续下了二十多天的暴风雪终于停了,天空开始晴朗,空气开始温润,心情开始鲜亮然而,那一片苍白如死的雪地却是一动不动地沉寂着,就连那厚厚的积雪也没有融化丝毫——似乎永远也不会融化
玉簪结
秋风起,碧云长,漫卷衰草,卿可流殇?
北方的秋天是一如往常的秋高气爽,碧落万里无云,似那些无忧少年的心。那秋风,是那么的柔和,像是母亲温柔的抚慰
康王府后花园里开满了白玉簪花,那洁白的花朵似一个个不染尘世的孩子,那碧油油的心形叶子又似是一片宁静的海洋,给人以安详。
逸儿已经十六岁了,已然一个小小少年,大约是因着林晴岚昔日的教诲,很是好学,自三年前和萍儿一起拜康王白骃做了义父,来到这康王府,便更加勤奋好读了。秋日里,玉簪花开,丹枫城的枫叶也红了,正是登临眺望的好时节,可他还在花园里读着晦涩难懂的《尚书》。他一直记得,昔日他的岚姨教导他的,做为男子汉不可以胸无点墨的,一定要多多读书,十三经是必须熟读的
有时候,他会很想念岚姨。是她把自己从家破人亡的痛苦中解救了出来,并且教导自己忘记过去,好好珍惜人生,好好读书,做一个有用之才。他一直记得岚姨教他被古诗的情形:那要在岚姨身子舒服且心情很好的时候,岚姨总是搬出雕花矮凳,在花韵楼外的花园里找一个疏朗的花树,让自己倚在她的膝头,一句一句耐心地教着。当他很快能熟背一首诗的时候,岚姨总会慈爱地摸摸他的头,高兴地夸奖他他也记得岚姨教他习字——他出身贫寒,长到十岁了却不认得一个字,岚姨请的教他识字的先生总是骂他笨,每每当他苦着一张脸不理人时,岚姨总是会耐心地开导他,然后再摆出笔墨纸砚,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
可是,岚姨总是那么忧郁。她看见花开会忧伤得独自哭泣,看见叶落也会黯然伤神,甚至有时候看着书里的词句也会潸然泪下逸儿有时候也能察觉出岚姨本来是不高兴的,但因为看见了自己才装出高兴的样子
后来,岚姨又带回来萍儿——一个比她小三岁的女孩儿,身世也十分可怜。萍儿就不想他这么省心了——萍儿是一个很固执的孩子,她一直记得她们家的仇恨——她的家人是被云海阁的人杀了的。起初,萍儿很瞧不起他,出身优越的她总觉得他老土,什么都不懂,只会傻兮兮地听岚姨的话讨岚姨欢心,虽然她自己也是寄人篱下的可她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萍儿一心想着报仇,故成天就缠着宋爷爷叫她功夫,岚姨不许,为此她还跟岚姨赌了许久的气。
可是岚姨对萍儿依旧那么好,她睡不着的时候就陪着她给她讲故事,她闹脾气的时候岚姨多半也会迁就她后来等时间长了,萍儿习惯了和岚姨一起生活,慢慢的脾气也就变了,不再耍曾经的小姐脾气了,对岚姨也分外亲热起来了,也爱听岚姨的话了。可惜,那些幸福都是短暂的,她以后再也没有岚姨可以依靠了
逸儿还记得三年前岚姨临出门的时候,他正在书房习字,岚姨还特特地去看他,夸他的字大有进步,再过一年肯定能写出秀逸的柳体了,临去时还叮咛他听先生的话好好读书,还说萍儿近日有些小淘气,让他们别吵架他本是要送岚姨出门的,可是岚姨说只是出一趟远门而已,让他好好练字
三年来,他一直后悔那天没有送岚姨出门。
三年来,他也一直不相信他的义父白骃所说的岚姨死了的话——岚姨只是出一趟远门,还没有回来而已。他相信,他的岚姨一定会回来的
萍儿如今也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了,她早已忘记了家仇——这一直是岚姨的心愿,每每看见萍儿过的很开心,不再提起往事,逸儿都会默默地在心底把这些告诉岚姨。
许是读书读的累了,逸儿的目光离开了书页,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满院的玉簪花——这是岚姨最喜欢的花。逸儿也觉得那些玉簪花很美,美的像岚姨高兴时的笑容,安详而又甜美,让人眷念。
逸儿笑了笑,正准备继续读书,却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逸哥哥,我以为你看书都不会走神的呢!”却是萍儿,正站在他身后一边学着他看书的神情一边戏谑道,“这么早就成书呆子了!哼,再过些年你都赶得上上年教我们读书的那位陈老夫子了!哈哈”
“你要玩儿自己玩儿去,干嘛来烦我?”逸儿每每被活泼萍儿扰乱思路,总是会这样不耐烦地抱怨。
“给你看看这个!”萍儿却并未罢休,反而赖在逸儿身上,从袖内拿出一个纸卷出来,在逸儿面前展开,却是一幅玉簪花图,虽只拿墨笔勾勒出形状,还没有上颜色,但已经很得神韵了。
见逸儿并没有呵斥她,萍儿便继续道:“岚姨最喜欢玉簪花了,我前日画了一张,等明年放风筝的时候我们一起叫它把这幅画捎给岚姨好吗?”
“萍儿,不许打扰逸儿读书。”逸儿正待答应萍儿说好,却听得不知何时进来的义父白骃的先呵斥萍儿了,“萍儿,我刚刚见了李老夫子,他可没说你几句好话呢,小孩子不可以太贪玩的”
“看你老是训他们!”义母赵青苇替萍儿打抱不平了,嗔怪道,“逸儿和萍儿都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你也不能把他们管的太紧了嘛。”
“我这不也是希望他们学好成才?”白骃望着两个孩子,淡淡地道,“若他们日后都是不成材的,百年之后我们怎么跟晴岚交代呢?好了,萍儿,玩儿是可以的,但你不可贪玩,好好听先生的话,不许淘气。还有逸儿,你也不可读书不求甚解,别到头来读的是望天书”
“看你们的爹爹多会教训人?”赵青苇见丈夫提到晴岚,也不好再做劝阻,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笑道,“哼,我的宝宝以后才不要你这么教训呢!好了,逸儿、萍儿,你们都去玩会儿吧!”
赵青苇肚子里的已经是她的第三个孩子了,许是前两年做了母亲的缘故,她对逸儿、萍儿这两个身世可怜的孩子都十分疼爱,简直是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女来对待的!她感觉这两个孩子已被林晴岚□的很是乖巧了,管教起来倒是省心许多。
如今,白骃已安安心心做起康王来了,逐渐的也远离了昔年那些官场的风风雨雨,整日里或吟诗作对,或跑马蹴鞠,或醉心于某门学问,或带上妻儿寻访美景——随心所欲的日子真是舒服啊,再也不用理会那些宛如过眼云烟般的是是非非与功名利禄了
有时候,白骃也会想起林晴岚,想的多了也就渐渐释然了——她本来就是自己偶然遇到的一个女子,再如此偶然地离去,又有什么好慨叹的呢?她本就是南国的人,那就让她回到南国去吧
玉簪花依旧年复一年地开开落落,玉簪花梦里的人已走远,只是人们还是会时常怀念,怀念她那一如玉簪花的清香般的明朗
跋。后记
跋我愿化作冰雪里的一枝玉簪默默地开在白皑皑的彼岸淡淡的清香一如思念你的忧伤随风飘散注定去不了心想要去的地方十年前的初见宛如梦魇十年来的痴念似冰雪融散十年后的今天我们相遇在这空寂的雪原你可曾听见那风雪织出的哀怨那年的刀光剑影仿佛还在眼前所有的恩恩怨怨似乎又都要重演洁白的玉簪花瓣已然血迹斑斑连下雪的天空都沉默无言花开了你来了那一场幽独的梦也碎了玉簪花梦里人已走远多年后你是否还会惦念惦念从前那个簪花胜雪的秋天
后记写文貌似是一件清苦的事,尤其是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