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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讯室的门打开,正在进行侦讯的刑警挺直身子。
一张粗犷的国字脸从门外探进来,莲太郎顿时觉得好像有人出手拯救置身地狱的自己。
「多田岛警部。」
多田岛茂德。凶案科的刑警,官阶为警部。
莲太郎跟他在犯罪现场碰过好几次面,他对自己的为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如果是他,一定可以证明自己不可能犯下这种罪行。
然而下一秒钟,莲太郎明白自己太过天真。
「你是里见莲太郎吧。」
「什么?」
在四四方方的豪迈脸上;双眼就像深深凿刻的两条缝一般眯起来。即便不是犯人,被他这么一瞪,也会因为强大的震慑力而发抖。
这下子莲太郎终于相信。多田岛现身于此,并非为了与「民间警备公司的里见莲太郎」对话,而是要侦讯「凶杀案嫌犯的里见莲太郎」。
如今还期盼他的温情,就跟上了断头台还哭着要求特赦一样,是空虚的尝试。
多田岛让年轻的刑警站着,自己坐到莲太郎对面,刚才侦讯的刑警则站到莲太郎背后,为了恐吓他不停走来走去。
多田岛探出身子压着不锈钢桌,桌子发出摩擦声。
「从头解释你在案发当晚的行动吧。」
「我已经说明很多次了。」
「我没听到。」
听到这个蛮横回应的莲太郎很想扑过去,不过最后还是拼命忍耐。
他重新说明当天发生的事,寻找犯人前后说词是否有矛盾之处,乃是警方常用的手段。
莲太郎努力保持平静,道出事件的经纬。
「那把枪似乎是你的吧。」
「我不是说过了。不知道被谁偷了。我一开始没发现。」
「既然没发现,怎么知道是被偷的?你难道没想过,可能是在那里搞丢了吗?」
莲太郎感觉事情不妙,冒出一身冷汗。
「那是因为……以结果而言我的枪被拿去犯罪,所以才说是被偷的。不过当时我没有想到是被偷。」
「搞丢手枪是严重的问题。你为什么不马上通报警察局?」
「就说了,我当时不知道被偷了,以为在办公室还是家里就能找到。」
「你什么时候发现手枪不见的?」
「呃……快要和水原碰面时。」
「哼,快跟死者见面前啊;你发现的时机真是刚好。」
多田岛明显投来狐疑的目光。
混账。要是有时光机,莲太郎很想忠告过去的自己赶紧通报警局。
「喂,多田岛警部,水原来天童民间警备公司进行委托时,就已经很害怕自己会遇害。况且我为什么非得杀死水原不可。」
「有人可以证明你的话吗?」
「你说什么?」
多田岛翻开记事本,用舌头舔舔拇指之后翻页。
「我在过来这里之前,已经向天童民间警备公司的人简单问话。」
莲太郎顿时忘记呼吸。也就是说木更、蒂娜,以及延珠已经知道自己被逮捕的事。
「死者水原鬼八的确去过你那边进行委托,你们公司的社长证实这件事。只不过重要的委托内容她没听到。」
「因为那家伙只信赖我,只肯跟我谈。」
「有人可以证明你的话吗?」
「当时天童民间警备公司只有我们两人,水原把其他人先赶出去了——」
「——意思是除了你以外,没人听到死者委托的内容啰?」
「……你究竟想说什么?」
多田岛的目光落在记事本上,又开始翻页:
「我得到这样的证词。你的起始者购物回来时,你的模样很明显不对劲,还拒绝和大家一起用餐,不知道躲到哪里了。」
「那是因为……」
莲太郎差点脱口说出真相;不过很快怀疑这里合不合适,瞬间陷入沉默。
「为什么,说说看啊。」
「那是因为,别的事……」
「你要保持沉默吗?」
「不是。我们公司的社长去相亲。在那之后我和她待在同一个地方就很痛苦……」
多田岛露出搞不猜楚状况的表情:
「难不成你爱上那个女社长吗?」
莲太郎低下头,脸颊为之发热。
后头还传来嘲笑声。
「你真会找借口。」
「那是什么意思?」
莲太郎回头狠狠瞪了背后的刑警一眼,马上传来一声「看前面。」的喝斥逼他转头。多田岛将手肘撑在桌上,双手阖掌望着这里:
「其实我们想说的是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什么水原鬼八来委托的事。」
「什么?」
「你被死者水原强行勒索金钱。虽然不知道他掌握你什么把柄,不过你们是儿时玩伴,他想找你的弱点应该不难。你身为『第三次关东会战』与『蛭子影胤恐怖攻击事件』的东京地区救世主,于是水原想来找你要点钱花花。你因为被水原威胁内心激烈动摇,就连晚餐也没心情与公司的人一起吃。我说得没错吧?
你下定决心干掉水原后,骗他到指定的地点枪杀他,结果被人听到枪声,譬官马上赶到。以你而言,这种犯罪方式他太蠢了吧。」
「开、开什么玩笑!」
这是什么鬼话。多田岛的说法与真相相差甚远。
然而听过水原委托内容的人;确实只有自己。之后莲太郎不想与木更共处,所以急忙离开公司也是事实。
作梦也没料到那些事会刚好成为误会自己的素材……
冷汗流过莲太郎的脸颊。
「……喂,警部。我亲身经历『蛭子影胤恐怖攻击事件』与『第三次关东会战』。你真的觉得这样的我会杀人吗?」
莲太郎在内心祈祷。既然失去多田岛这个靠山;自己的命运完全操纵在别人手里。
然而多田岛冷漠摇头:
「就是因为无法确定才要侦讯你。坏人就是坏人。我们的职责就是要逮捕他们。那种辩解自己是被恶魔附身才犯案的『自称善人』,我已经看到烦了。」
莲太郎无力摇摇头。
「人不是我杀的。」
「也就是说,你否认犯行啰?」
「当然。我为什么要承认没做过的事。我要找律师。你们应该有公设辩护人吧。」
多田岛轻叹一口气,用冰冷的视线射穿莲太郎:
「里见莲太郎,我们要拘留你。已经向法院申请延长拘留时间,你暂时待在拘留室吧。」
7
「真是无妄之灾啊,莲太郎同学。」
以强化压克力窗子为区隔的另一边,室户堇郁闷地搔着前发喃喃开口。
「跟你扯上关系后;我被拉出地下室的次数就增加了。今天过来这里的途中,被太阳狠狠晒到,差点就烧成灰烬了。」
莲太郎想跟着笑几声,表情却显得有点僵硬。
「你有点累了吗?」
莲太郎耸肩回应:
「应该说是变得更健康。至少这里可以过着三餐免费还能睡午觉的生活。」
堇瞬间浮现出乎意料的表情,不过很快扬起嘴角:
「就是这股气概,青少年。用这种活力逃狱,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听到干咳声,莲太郎回头望去;原来是坐在椅子上的狱卒在装腔作势。
堇毫无罪恶感地耸耸肩。
莲太郎与堇在会客室碰面。莲太郎已经被拘留一个星期。
「听说你被捕时,我还以为你是性欲太强舔幼女的屁股才被抓,结果竟然不是,真没想到会是杀人。就各种层面来说,你都是行事完全超乎我预料的家伙。」
「我说了,我没杀人——」
「你跟律师谈过了吧,结果怎么样?」
「没怎么样,他说一定会被起诉,胜诉的机率很低。」
「你很惊讶?」
「没有。」
莲太郎在说谎。
莲太郎的内心深处依然坚信。既然自己没杀人,一定有谁可以理解。替他伸张正义。
然而希望化为失望所需的时间不用太久。
在经过严苛审讯与法院判决拘留时间延长后,莲太郎成了移动时必须上手铐与腰绳的犯人,在刑警与助理检察官面前重复几十遍当晚的行动。每当他悲惨地多说一句「不是我干的。」就会报以「只要回答问题就好。」的无礼打断,强调无辜的呐喊声都嘶哑了。
自己提出水原是被某个暗杀组织干掉的推测,也遭到一笑置之。
在憔悴的脑袋某处,莲太郎不只一、两次浮现干脆认罪比较轻松的自暴自弃想法。
「如果让我辩护胜率就不一样,遗憾的是要当律师得经过繁复的手续还要考执照。」
「你是医生吧。」
「法律有规定医生不能当律师吗?」
「嗯,没有。」
「而且我已经读过六法全书了。又厚重又无聊,光是背下来就要花上卅分钟。」
「感想呢?」
「里面写满人类的欲望啊。真是惊人的欲望量。」
「话说回来——」堇改变话题望向莲太郎的胸口「延珠应该有定期来会客吧。」接着冒出这句话。
沿着她的视线,在莲太郎穿着的宽松运动服胸口,缝了拙劣的兔子补丁。莲太郎伸手摸了一下,传来光滑的拼布触感。那是延珠替他送来的运动服。
莲太郎被捕时,原本身上的制服以及皮带都为了防范犯人上吊、吞钮扣自杀为由,在拘留室被拿走了。
本来义肢也应该要拿掉,不过因为有人工皮肤伪装,只要莲太郎不说,暂时不必担心被人抓包。
之前的会客只有延珠。蒂娜与木更完全没出现。
「医生,蒂娜呢?」
堇摇摇头。
「还没被警察释放吗?」
莲太郎被捕之后不久,蒂娜就被警方带走。
正如同堇先前的忧虑,能神乎其技隔着时速两百公里运行的新干线车窗狙击目标,这种嫌犯警方除了蒂娜外,似乎找不到第二人。
根据延珠的转述,明明没什么确切的理由,蒂娜也被警察当作重要参考人带走,之后再也没有回到办公室。运气不好的蒂娜当天没有不在场证明,也是她被怀疑的原因之一。
「再这样下去;海老原义一的狙击事件搞不好会变成你是主谋,蒂娜实行的结果。」
「简直蠢毙了!」
不顾狠狠咒骂的莲太郎,堇一派冷静地把手肘撑在桌上,下巴放在交叠的手掌上:
「没错,愚蠢之至。不过人类这种生物遇到不合理的事时,就会勉强寻找合理化的方式试图让自己接受。你位在杀人现场,还拿着杀人凶器站着。同样地,平常人几乎不可能办到的狙击事件发生了,可能办到的人又只有一个。最后会怎么判决虽然『只有神知道』,不过不难推测陪审团在法庭上听到案情之后,会露出严肃的表情。」
「………………」
「再谈谈更讨厌的事吧。当你被判决有罪的瞬间;依照规定你的民警执照就会被吊销。罪犯不得持有执照是官方理由。更可怕的是从你失去执照不再担任民警的那一刻起,延珠就会交由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IISO)管理而被带走。」
「怎么会……」
「你能照料毫无血缘关系的十岁少女,和她一起生活,都是由于民警执照的缘故。失去执照之后,与延珠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