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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火垂讲好了,今天一整天都要好好休息养伤。
虽然他很想尽早爬起来,赶紧查明「黑天鹅计划」的真相,但是即使内心有这股冲动,身体状况却无法负荷。
补充热量过后,这种无谓的思考就是无法停下来。想刻意不去思考,还真的是一件困难的事。
记得佛教为了达成最终目的之一「顿悟」,有一门修行正是要训练自身停止这种无益的思考。
起初莲太郎脑中浮现的,是早晚被迫要与其他促进者搭档的延珠。
莲太郎自己身为民警,他知道组成的搭档要解散有多么困难。况且与延珠组队的促进者要是发现她隐藏的实力,就更难让他放手。
但是谁也没想到自从被关进拘留所的那天起,就再也无法见面。
好想见延珠,莲太郎打心底想念她。
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到限制行动?不过延珠是从新闻得知他的死讯了呢?还是完全与外界的资讯隔绝呢?
还有蒂娜怎么了。如果要上法庭审判之后才判刑,得花上不少时间,但是一想到法官、律师、检察官,甚至陪审团都属于「被掠夺世代」,蒂娜的审判就完全不容乐观。
就算她跟普通人类一样人权获得保障,如今也是在拘留所的角落抱着膝盖吧。
对于遭到肮脏大人随意驱使的蒂娜,莲太郎实在不想再让她目睹同胞的羞耻行为。无论多么艰苦,莲太郎都打定主意要保护她。
这时莲太郎发现,自己似乎刻意不去想木更的事。
没错,自己还是完全没想那件事。关于决定与柜间结婚的木更,莲太郎就这么将思考冻结,无限期延后结论的时间。
话说起来,事态为何会恶化至此,都得怪自己蠢到相信柜间是个好人,还想把木更托付给他。
莲太郎眼角突然一热,泪水自眼眶滑落脸颊。
一切都是自己不好。
现在怎么还有脸说「我希望你放弃婚约回到我的身边」这种梦话。何况自己在会客室道别时,还说了难听的话践踏木更的尊严。
就在此时,莲太郎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他慌忙擦干眼角装睡,不久生锈门铰链的磨擦声接着传来。
即使不把脖子转过去,莲太郎也能从气息明白来者是火垂。
「莲太郎,你睡着了吗?」
「……没有,我还醒着。」
小心翼翼撑起上半身,火垂甩动沾满雨水的栗色头发并用双手拧干背心下摆。从贴身的单薄衣物,可以清楚看见火垂苗条紧致的腹部,还有透出艳丽线条的胸部。
这时察觉莲太郎视线的火垂,以抱住上半身的姿势当场蹲下,她用力抿起嘴唇瞪着莲太郎。
「你看到了?」
莲太郎用力搔搔后脑勺。
「笨蛋。小鬼的裸体看了也没什么好开心。」
火垂忍不住念念有词,最后才终于轻叹口气摇头:
「我帮你换绷带和擦身体,把衣服脱了。」
她不待回应就伸手到莲太郎的背后脱去他的学生制服衬衫,用力擦起莲太郎的背。
莲太郎只能任凭她摆布。
他体会沾湿的手巾在自己背上来回的冰冷触感,然而关于明天恐怕就是最终决战这件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知从何时开始,火垂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改变,刚认识时的敌意荡然无存。
「你真是伤痕累累。」
「记得这是『第三次关东会战』的伤。这边是『圣天子狙击事件』造成的。这边则是『蛭子影胤恐怖攻击事件』留下的。」
莲太郎一一指出来。不论哪一场都不是轻松的战斗,战争的记忆就刻在他的身上。
自己的背突然被某个柔软又带有温度的东西用力挤压,莲太郎不由自主伸直背脊。过了一会儿才察觉那是火垂的脸颊。
「对不起。我以前对莲太郎一直有误解。」
沉默冷不防地笼罩。
与表面冷漠的态度相反,火垂的内心其实十分感性纤细,尽管相处时间不长,莲太郎还是能够感受。
——果然,再这样下去……
莲太郎侧眼望着火垂的脸,在心中下个决定。
「没关系,让我睡吧。」
不等待对方回答,莲太郎就关上手电筒,以自己的双臂为枕躺下了。
感觉火垂好像发出欲言又止,凝视自己的气息,最后还是发出衣物磨擦的声音躺下。
莲太郎在幽暗之中睁大眼睛,盯着微微泛白的天花板。
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是现在可不能就这样入睡。
不知道盯着漆黑的上方多久。等到莲太郎当枕头的手臂发麻时,他感觉火垂发出熟睡的气息。这时他才算准时机静静起身。
伸手到长裤屁股后面的口袋,当初在便利商店买手电筒时顺便偷偷买了小枝的笔及便条纸,撕下一张纸,摸黑凭着感觉写字。
尽管因为太暗无法确认,不过他还是把纸放在火垂身边,静静地站了起来。正当莲太郎蹑手蹑脚准备离开废墟时。
——手电筒的光线突然射来,莲太郎伸手挡住脸部。
「……你要去哪里?」
火垂的语气极为冷漠。
「………………」
莲太郎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回望火垂。
火垂察觉自己的枕边有张便条纸,于是拿起来低头阅读。
「……这是,什么?」
火垂的眼眸锐利眯细,话语的温度完全冻结。尽管还是用平日那种缺乏表情的声音开口,但是确实正在生气。莲太郎对红露火垂这个人的理解,已足以让他知晓这件事。
「正如上头写的意思。我们在此分道扬镳吧,火垂。我在上面写了步骤。你去警察那边自首,就说是我胁迫你帮忙的。虽然不清楚敌方组织渗透警察到何种程度,不过写在上头的勾田警署多田岛警部是可以信赖的对象。」
「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
「你想逃离我的身边吗?」
「应该是你得从我的身边逃走。」
隔了一拍,莲太郎接着说道:
「火垂,你现在处于即将无法回头的边缘。虽然你相信我不是凶手这点让我很开心,而且那也是真的。然而敌人是连警察都能操弄的厉害角色,明天的战斗铁定会比今天更严苛,如果你还和我一起行动,这次肯定会丧命。」
莲太郎故意用充满恫吓的严厉语气恐吓对方。
然而火垂接下来的反应,完全超出莲太郎的预测。
「就连莲太郎也要跟鬼八先生一样消失不见吗?」
「什么?」
火垂的表情极为哀伤,仰望的眼眸因为泪水而模糊。
「鬼八先生也是这样。从某天开始就变得经常心神不宁,对我隐瞒了很多事,经常分开行动……不论我怎么问他都不回答。我的生日快到了,我跟他说希望至少生日可以陪我,结果还吵了起来……隔天一早起床发现他留了便条纸给我。上头写着生日之前会把所有事情处理完毕。然而没过多久,警察就打电话通知鬼八先生遇害了。」
「这……」
这种超乎想像的情况,让莲太郎无法轻易说出安慰的话语。
「现在我还经常作不知该怎么看待的梦。装睡的我起床追着鬼八先生出门,鬼八先生被手枪射击时,我挡在他的面前。鬼八先生击退偷袭的敌人,对我说出来不及说出口的抱歉。鬼八先生抱着我,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着,以后要永远在一起。」
火垂有气无力地摇头:
「每次都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看着变得太宽敞的床,忍不住咬牙切齿。所以这回我绝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搭档。莲太郎拜托了,让我继续和你一起行动。我想弄清楚让鬼八先生性情大变的事件,真相究竟是什么。假使你不答应我用复仇的心态跟着你,至少要让我自己面对未来!拜托了莲太郎!」
两人的视线对上了。不知道对看多久,莲太郎才闭起眼睛,缓缓从鼻子喷出气息。
「我明白了。我会负责填补水原死后你内心的空洞。」
缓缓理解这句话的火垂表情变得开朗。她本来张开嘴巴打算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紧闭嘴唇低下头,勉强挤出一句「谢谢」。
火垂以喜极而泣的表情伸出右手:
「那么再次请你多多照顾了,莲太郎。」
这才是这名少女的真实性格吧。莲太郎心想她笑起来还挺可爱的,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少女小巧的手掌让他感觉难以置信地可靠,还散发炽热的体温及脉动。
「对了,你刚才说生日快到了,究竟是什么时候?」
「啊,关于那个。」
火垂从口袋取出手机,说声「时间刚好。」便打开液晶荧幕的背光。
时间显示着〇点〇〇分。恰巧是换日的时候。
「今天就是我的生日。这么一来我就满十岁了。」
急遽的发展使得莲太郎哑口无言,他赶忙在脑中搜寻祝贺的话语,但是本来就不习惯恭喜别人的他,除了无奈抓头别无他法。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强烈的杀气,立即抓起贝瑞塔手枪转头。
火垂也晚了半拍察觉,眼珠顿时变成鲜红色,解放自身的力量。
「莲太郎,来了。」
「是啊。」
杀气来自雕刻工厂的外面。
不过那股杀气没有大举进攻,当中参杂了某种「迟疑」而暂时停留。
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进攻,也不能排除等待支援的可能性。
莲太郎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管是哪一种,据守在雕刻工厂里都不是上策。
「我们走吧,跟我来。」
跟火垂说好之后,莲太郎举起贝瑞塔压低脚步声移动。
莲太郎等人过夜的雕刻工厂是栋两层楼建筑,由于位置是在郊外,即使突然展开战斗,也不会因为噪音引发邻居报警。
方才让人觉得很烦的豪雨,在这时也扮演掩盖战斗声响的角色。
莲太郎等人安静地移动。躲在支柱后方,步下水泥剥落的阶梯,背倚正面大门两侧的墙壁,稍微探头窥视屋外。
毫无掩蔽,站在大雨下的人影有三个。
在MAGLITE手电筒的光线照射下,莲太郎眯起眼睛,当他理解那几个人是谁的瞬间,思绪好一阵子变得空白。忘记要继续躲藏的莲太郎冲动地现身。
「你们几个……为什么……?」
被MAGLITE照亮的三个人影,包括一名身材高大的男性,以及两名少女。
高个子的男人披着野战夹克,面戴蜜糖色的墨镜。
身旁的少女全身漆黑打扮,脖子上有项圈。
与这两个人成对比,剩下的一名少女站姿有如湖水一般平静,全身包裹着类似武士铠甲的外骨骼。
莲太郎不自觉地朝建筑物外面跨出一步。强烈的雨势眨眼间完全湿透莲太郎的衣服,但是他浑然不觉。
那三个人的脸他都很熟。
是曾经与他生死与共,完全信赖的战友。也是以一当百的勇士。
「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早就再见。」
发出凛然的声音,踏出一步的古装风格少女,正是壬生朝霞。经常紧闭的眼眸微微睁开,以轻蔑之色望过来。之前为了打倒毕宿五,莲太郎曾与这名女战士并肩作战。
为什么她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