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呜——名取先生小气鬼。”
夏目微嘟着嘴站起身,名取却不以为意地呵呵笑着,目送少年翻出换穿的衣服进了浴室。
“好了,接下来……”
名取端着那杯变红的水站起身,用手沾水在房间的门窗和四角都画下了符。
“恩,这样一来,至少晚上不用担心了。”
但,完全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漏算了一件事……
那就是夏目也同样是那种一旦碰上了就会一头扎进事件的性格。
第二天上午,当名取因为穿过窗帘照射到脸上的阳光而醒来时,发现本来应该有夏目在的另一个被窝里已经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张便签,上面写着——
抱歉,名取先生,我先到神社那里去了,中午前会回来,不用担心。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很美丽,细长的瓜子脸,蚕眉、瑶鼻、樱口,乌亮的长发直铺地面。一身繁复的白衣层层叠叠,那似乎是人类所谓的结婚礼服。
她以端正的姿态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着牌位行礼。
妾身是献给海神的祭品,希望您能够平息愤怒的大海。
人类真是愚蠢到可笑,他们总是以为仅凭一个女人或是小孩就能让世界照自己的心意运转。
海神大人,您在那边吗?
她转头向我在的方向,难到她竟能看得见我?
我不是海神,是妖怪,你看得见我吗?
我回答后,女人笑着摇了摇头。
妾身只能感觉到您在那边,可以听见微弱的声音。原来不是海神大人啊,真是遗憾。
你是代替另一个女人来做祭品的吧。人类真是可笑,本来向完全不存在的东西献祭就够蠢的了,竟然还有像你这样替别人来死的更蠢的人。
女子却平静地露出了笑容。
或许是这样的吧。但妾身觉得,这样死去非常幸福。
哼,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爱情吗?你就这么爱那个选择了别的女人的男人?
不,妾身所爱的那个男人已经被家父杀了,为了让妾身能死心踏地地嫁给这边的殿下。
我突然间起了善心,不,或许是恶心也说不定。
你死在这里的话,我会吃掉你的哦。如果你不想死,我可以送你上去。
女人却笑得很安详。
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我果然无法理解人类。
当有一天,您也有了想与之相偕的对象时,或许就会明白了吧。
于是,我得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体。
【五】
有呼唤的声音传来,模模糊糊地,听不真切是在叫什么,却下意识地知道那是自己的名字。
心里涌出浓浓的悲伤,眼角也有了烫热的感觉。
朦胧间,嘴巴好像嘟哝着什么,身体沉重得动弹不得。
意识在混沌中起起伏伏,拼命努力地抓住一丝清明,才发现是自己在流着泪祈求——
谁来让我和他一起变老。
夏目用力睁开眼,发现眼皮比平常来得重,视野也比平常来得迷蒙。抬手一擦,才发现自己流了泪。
窗外的晨光还没有强到能刺穿窗帘,只是镶上了一条金边。
夏目看了看手表,发现才六点半不到,便又躺了回去,但,翻了两次身之后,再次爬起身,心烦意乱地爬了爬睡乱的头发。
刚才的梦……不行,果然还是很介意!
夏目爬起身,用桌上的笔和便签留了言后,因为怕吵醒名取,连衣服都没换,只在浴衣上套了件羽织,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对不起了,猫先生,名取先生。
夏目更旅馆借了自行车,花了半个多小时来到结缘神社所在的那座几乎像孤岛、和陆地只有一条长场栈桥相连的山脚下。
清晨的山道比昨日下午攀登时要阴暗得多,两旁树木的枝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撒与林间的晨光中闪闪烁烁,还不时因风的吹拂而滴落。
“清蝶——清蝶————你听得到吗——听到的话就请出来吧——”
夏目一边呼唤着一边拾阶而上,然而除了晨风穿林带来的沙沙声和早起鸟儿的啼叫外,他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虽然名取和猫先生都怀疑清蝶,夏目却还是想相信她。就算知道牵扯上妖怪绝对会有麻烦,但既然碰上,也只有认了——夏目再一次承认了这种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的性格。
结果从山脚一直喊道了神社,清蝶都没有现身。
带着满心的不安,夏目冲进了昨天发现血阵的那个房间。见到的却是一片凌乱不堪的景象。三片榻榻米全被翻起,有一块还断成两截,四周墙上飞散着血迹和横七竖八像是被利刃划过一样的痕迹。
……果然是出事了!
夏目跑出神社,这次不是沿石阶而下,而是冲进树林里高深呼唤清蝶的名字。也不知道这样漫无目标地找了多久,才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被束缚住的她。
“清蝶!”
夏目赶忙跑到她身边,两三下扯开绳子和贴在绳子上的符咒。
“你没事吧?”
“夏……夏目大人……”
清蝶虚弱地滑坐在地上,勉强冲着夏目扯开笑容。
“谢谢您,我没事,只是被吸了很多妖力,休息一下就好了。抱歉,昨晚没能赴约,我被一只很高等的妖怪抓住了。”
夏目摇摇头。
“你没事就好了,我一直很担心哪。啊,对了,昨晚我翻了《友人帐》,里面没有你的名字哦。”
“其实,我在找一个叫广知的妖怪,可是一直没有线索,最近听说他的名字被写在《友人帐》上,所以想拜托夏目大人把他叫来。”
“广知?好像是有这个名字……不过……”
夏目抓抓头,感觉有些承载不起清蝶期待的目光。
“光知道名字还不行,我无法召唤没有见过的妖怪。”
“是……这样啊……”
“恩……抱歉……”
清蝶的眼中明显地升起了失望,却还是勉强地维持着笑容。
“哪里,夏目大人用不着道歉,我是提了无理的要求。”
“啊,说起来,袭击你的那个妖怪……”
“他不是这一带的妖怪,昨晚可能只是路过吧,现在应该已经走了。谢谢夏目大人的关心。”
“这样啊。那么,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是。谢谢您来救我,请您慢走。”
清蝶有礼貌地躬了身,夏目便起身离去了。
这时正好刮过一阵风,吹起草木沙沙作响,以至于夏目没有听见清蝶很轻地说了句:
“对不起,夏目大人,我骗了你。”
当下到山脚的夏目发觉到不对劲时,他的身体已经仿佛被看不见的锁链牢牢捆绑住般,沉重得无法动弹了。
四周的景象和声音在一瞬间远离,如同只有自己被隔绝到了另一个空间。
耳边响起了蚊虫嗡嗡似的低鸣,扰得整个脑袋昏沉沉的。
随后,夏目发下脚下的路面上浮出一片亮光——竟然是发动了的阵!
糟糕,看到清蝶就大意了!
夏目咬着牙凝聚力量试图动弹,但身上就像压了千斤重担一样,连扭动脖子都困难无比。
突然,半身猛地感到一阵恶寒,他艰辛地转动目光向右前方望去。
只见林间走出了一个身着白袍、披头散发的人。手里边拿着一把在阳光中亮得耀眼的太刀。
白袍人一语不发地靠了过来,微微抬起脸打量夏目。夏目只看见对方发丝间露出的翻白的双眼。
“好……强大的血……我要了……”
随着这句低喃,白袍人对着夏目架起了太刀。
听到太刀切开空气的声响那一瞬,夏目意识地猛闭起眼。就在这时,耳朵隐约传来了有人呼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下一刻,身体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着向后倒退。
咚的一声,虽然跌坐在地上的屁股很疼,不过束缚全身的重压总算是消失了。夏目不可置信地瞪眼低头一瞧,发现自己身上圈着一圈纸人。而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面前便出现了那个飘着金发的背影。
“夏目,你没事吧?!”
“名取先生……”
名取虽然在问夏目,但并未转回头来,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刚才为了刺杀夏目而跑到阵中的白袍人。
“那个阵……正好!”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分,名取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一旁的夏目却猛地睁大眼,再顾不得疼痛地爬起身,挣开身上那圈纸人,抢出两三步挡在名取面前。
“名取先生,不行!”
“夏目你闪开!”
“我知道!”
“知道你还……”
夏目的话被背后传来的破空声以及名取的猛喝声两道声音同时打断。
“夏目,危险!”
一瞬之间天旋地转,等夏目晕沉沉的脑袋和目光恢复清明时,才发现自己被推到了一边,而白袍人把那把太刀的刀尖已经插进了名取的左肩。
“呜……!”
恍惚间,夏目的视野里失去了一切色彩,耳边的风声和海浪拍击栈桥以及海鸟鸣叫的声音通通褪去。他的眼中,只见白袍人抽出太刀时,从名取肩头飞溅出的一串鲜红血滴,他的耳里,只听得到名取的呻吟与鲜血喷洒时的脉动声。
“名取……先生……”
夏目如同一具动作僵硬的人偶那样站起身,脚步蹒跚地走向名取。却见对方转过脸来,似乎很生气地瞪着自己,然后大喝一声:
“夏目,不要过来!快跑!”
夏目在名取的暴喝中猛然回神,才发现提着染血太刀的白袍人不知何时已经逼到了自己近前。
“啊——”
夏目扭着身体躲避白袍人挥来的刀锋,对方的动作却迅速到让他转身的空隙都找不到,只能一步一步后退。
“夏目,小心,后面是……”
耳边传来名取焦急的叫喊,但夏目却无限回头查看。而且,也已经用不着回头了——
下一刻,夏目后退的脚一步踩空,这个人后仰着向栈桥下差距足有五六米的海平面跌去。
“夏目——”
大姐姐,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来拜结缘神的话,要两个人一起来拜才有效的哦。
我只是喜欢在这里吹海风而已,那小弟弟你怎么也一个人来拜呢?
我也不是来拜神明的,我是供奉神明的家里的孩子,以后要继承神主之位。
哎呀,真是精神的未来神主啊,那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什么什么?什么秘密?
坐在这个鸟居上往下看的话,风景很棒哦。
是吗?可是,这个鸟居这么高,怎么上去啊。
其实,我家里管得很严,我是偷跑出来的,要是你答应不把见到我的事说出去,我就带你上去。
真的?好,我一定守口如瓶!
那么,你闭上眼睛……好了,睁开吧。
哇……真的好漂亮哦!
是吧!
喂——看,我上初中了!怎么样怎么样,这身制服是不是很帅气!
……不错啊,呵呵,现在的你也可以正式带女孩子来拜神明了呢。
嗯……可是我更想先帮这儿的神明找到缘分。
哈?
因为传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