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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陡然睁大的双眼中,炎越魔帝似笑非笑的,以一种闲适,冷漠,完全不置可否的语气说道:“在新的天帝登基仪式上,封后的那一刻,你不出现就可以了。朕记得那些妖修对你忠心耿耿,算是你的嫡系。是要这天后的荣耀,还是要你心腹的性命,全部由你。”
他笑得云淡风动,那泛着血色的眸子,甚至因这种笑而温柔起来,“当然,你也可以置之不理。反正今日的谈判无人知晓,便是你对孔秀朋争等人的性命置之不理,这天界之人也不会说你半个不是。”
他回过眸,声音轻柔地说道:“魏枝,天帝登基那日,你若出现在立后仪式上,朕就给你送上几百个人头当贺礼!”
说到这里。炎越魔帝再也不看我一眼。转眼就走。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一阵迟疑。
这里虽是我的主场,可我清楚。以自己的修为,留不住他。当然,也因为此地是我的主场,我有一千个一万个迅速抽调天地灵气的方法支撑自己对战。炎越魔帝的修为最高,也不会冒冒然的对我怎么样。
我无法对付他。也不想对付他,他看来也没有与我动手的想法。
所以,我现在目送着他离去,一时思潮翻涌。却久久想不出对策。
炎越魔帝提出的条件非常的苛刻!
我不出现在立后仪式上,不仅仅是名声扫地,更重要的是。我的行为会使得刚刚稳定下来的人心变得慌乱!
还有,太子他对我那么的信任……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呆后。最后咬了咬唇,提起脚步,顺着魔帝留下的行迹追去。
我原以为,他此去是前往妖境,毕竟他把魔后留在那里不是?毕竟以魔后那低微的修为,要破开天界到魔界的通道,那是非常不可能是不是?而她每留在这里多一刻,被天界修士发现的机率就多一点是不是?这个男人对他的妻那么重视,一定会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是不是?
可我追踪了上千里后,很快便发现,炎越魔帝前往的方向并不是妖境。
他竟似信步由之,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像如今,他明明来到了妖境边界,却过境不入,反而身子一转,朝着妖境西侧的蛮荒大陆走去。
我也朝着蛮荒大陆追去。
我这样一边走,一边还在犹豫,还在想着两全之策。
可这世上哪有两全之策?想来想去,我现下能做的,还是追上炎越魔帝,试图说服他留下孔秀等人的性命。
我追到第十天时,看到了炎越魔帝的踪影。
远远看到那个站在湖水之上,满袖清华的身影,我心下大喜,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我跳到炎越魔帝的身后落定。
此时山风呼啸,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我楞楞地看了会,才发现他竟是穿回了白衣。
白衣如雪,身姿挺拔如树,只是昔日墨发变成银丝。
我呆呆地看了一眼,便飞快地转过了目光。
看着旁边青碧的远山,我低声说道:“陛下,我……”
我才说了几个字,炎越魔帝便打了一个手势,说道:“别说话。”
我立马闭了嘴。
和他一样,我侧耳聆听,可除了山风呼啸,鸟兽鸣叫,再无异常啊?
我不解地转过头去,怔怔地看向他。
炎越魔帝没有理我,他半闭着眼一动不动,直过了许久,他低声说道:“原来这就是宁静?太多年了,朕都几乎忘光了。”
他这句话明明很简单,可我看到他的一头银白的长发,看着他那琉璃血眼,心里却猛然生出无端的涩意,以及一种无法形容的难受。
眼前的这个男人,曾是那么清华,曾经寄情山水神魂自在,曾经堂堂正正无欲无求,曾经,他对天帝之位都不在意,可因为我,他硬生生的堕落到了魔界,成了他曾经最厌恶,最不屑一顾的魔族!
想到这里,我所有的理由,所有的说辞,一时都哑在了咽中。
我闭了闭眼。
忍住眼中的酸涩,我喃喃说道:“魏国还是夏天,这里却还是春日景象。”
就在这时,炎越魔帝拿出一面瑶琴,他盘膝坐在水面上,头也不抬地说道:“魏枝,跳一支舞罢。”
说罢,弦乐飘然而来。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头向水波上盈盈退去。退了十几步后,我腰肢一旋,身上的衣裳,已变成了繁复美丽的霓裳。
我长发高挽,我那红色的霓裳飘荡开来,拖曳流转。
琴声飘渺而来,清正高华。
我赤着足在水面上旋转,身姿所到之处。无数花瓣从天而降。
他垂着眸,修长的手指在琴上抚动,神情专注而宁静。
我从不看他,却一颦一送,都在无意识的向他靠近,我舞步所到之处,风旋水转。整个天地都在为我伴舞。
这一刻。他的琴音如这天地之间,堂皇,飘渺。却又沧桑。
这一刻,我的舞姿如这风这水,百般婉转,诉不尽缠绵心肠。
这一刻。我舞着舞着,竟体会到了久违的幸福。一百多年了,我曾以为,人生也就那样,却直到如今。才知让人想要流泪的满足,是这般糍味。
这一刻,天在地在。那个男人也在,虽是他一眼也不曾看我。可他在我身侧,便让我的舞姿,旋转飞洒中说尽了幸福。
太阳出来时,琴声还在响,舞姿还在继续,月亮西沉时,烟水湖泊中,还在流转我与他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渐渐止歇。
炎越魔帝双手按在琴上,他垂着眸,过了好一会,才像大梦初醒一般,抬起那双血色琉璃般的眼看向了我。
他看着我,唇角微勾,眸光却寒凉,“魏枝,再过十二个时辰便是立后大典了。你现在前去,还来得及赶上。”
说罢,他整个人已从刚才那遗世独立的高华公子,变成了不可一世的魔界帝王。
炎越魔帝一派好整以暇地等着我的动作。
明明,刚才我舞到深处,已陷入玄奥当中,已世事皆忘,可他偏偏故意打断,偏要提醒于我。
他是想看我挣扎罢?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男人,如他所料那般,无法掩饰心中的焦急。
我想离去,我应该离去。立后大典,不止是立后,更是一种象征。可以说,以往的无数次天帝立后,都不像今次这般慎重,因为,今次的立后,代表了凤凰对天界的降福,代表了天界的祥乐,可以安天下修士之心。
更何况,太子对我着实不错,我不出现,他一定悲苦莫名。
可我又不能离去。
没有谁比我更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我敢肯定,只要我出现在立后大典上,孔秀朋争等人的脑袋,便会在第一时间成为我称后的贺礼!
我亲人已近,朋友不多,孔秀朋争等妖修,不仅是我的属下,还是我的挚友。
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甚至,自私的说,在我活过的百余年里,太子不曾给过我什么,天界的亿万修士,也不曾给过我什么,在以前,我们还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对立过。真正给过我关怀,给过我依靠,给过我亲人朋友般的相处,相助过我无数次,永远把我摆在前面的,便是孔秀朋争他们。
我思潮翻滚,整个人在大义和朋友之义中徘徊来去。
我在这里犹豫来犹豫去,直是忧心如焚愁肠百结,炎越魔帝却慢慢微笑起来。
他低下头,继续抚起了琴。
而且,现在的琴声,可谓悠扬之极,完美的反映出了弹者的自在逍遥。
我在湖水中转来转去。
在我的犹豫中,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太阳一点点西倾,月亮渐渐挂在了树梢,而我放在胸口的传音符,以一息四五次的速度在频频跳动着。
我知道,太子和众臣一定在四处找我。
天界的那些大能们,肯定在破口大骂。
还有凤凰城,以及各大洲的修士们,消息灵通的一定在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在期待我出现,可我却不能出现。
我甚至,都不能打开传音符,把我的处境和难处告诉他们。因为,我非常清楚,那些人是无法了解我的难处的,我把事情说出来,他们只会愤怒,并强迫我马上返回去参加立后大典!我如果拒不回去,他们会在心里记上这笔帐,并会令得孔秀朋争等人日后回到天界时,成为众矢之的!不止是他们,以天界修士的排外和喜欢推诿责任的性格来说,所有的妖修都会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既然我不管如何也名声不保,又何必把妖修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不能诉说理由。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前世记忆
在我的徘徊中,时间一点点流逝,又过了一会,“铮——铮——”的琴声传来,炎越轻柔含笑的声音响起,“看来,你已经做出决择了。”收琴,直身,炎越魔帝淡淡地看向我,说道:“魏枝,你就是一个小女人,那么多天界修士,居然把担子放在你这个小女人身上,也难怪让人看不起了。”
说到这里,炎越右手在虚空中一划,身影渐渐淡去。
看到他要消失,我急急说道:“陛下,孔秀他们?”
炎越魔帝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连声音也变得飘渺,“二个月后,你在天瀛通道接人。”
我连忙应道:“好。”转眼,我又着急叫道:“陛下,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让我怀孕的人……”
不等我说完,炎越魔帝便回过头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嘲讽地说道:“你与人睡过了,怀了他的种,不知道他是谁?”声音一落,他人已如流星一样一闪而逝。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良久,才猛然清醒: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彼时,日正中天,吉时已过。
立后大典关系着千千万万修士的颜面,我不曾出席,不知他们是随便找了一个女人代替我?还是找个什么借口说我不能出面?
不管我想一千还是一万,此时此刻,我发现自己不敢出现在天界人的面前了。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口处那不再跳动的符信,抿了抿唇后,转身朝大荒深处走去。
……
一晃眼,一个半月过去了。
我换了一副面孔。出现在天瀛洲。
我站在城门口,朝着那座虚立于半空,绝色倾城的红衣凤凰像看了看,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顺着人流进了城,天瀛洲是天界有名的大洲之一,素来繁华热闹,因约定接人的日期还有半月。我寻到当地最好的酒楼。点了几样珍果美酒,慢慢品了起来。
这个酒楼确实热闹,人来人往的川流不息。不一会功夫,我便听到了我想打听的消息,“陛下的登基大典,你去看过没有?”“没有。”“幸好你没去。出事了。”“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凤凰失踪了,一直到立后大典结束。她都没有出现。”
另外一人倒抽气的声音传来,过了一会,他喃喃说道:“怪不得这阵子我师尊师祖他们都心情不好,原来是这么回事。”“嘘!小心点。这件事上面是下了封口令的,你也知道凤凰的声望,这事传出去。是会引得人心不稳的。”
另外一人的声音立马低了起来,“放心。我知道轻重。”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