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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屋里,从柜里取出一套衣服,正是她初遇胡云山时穿的一套,结婚前她将旧衣服都送给丫头,只有这套她想留个纪念。即使在苏州河上,她把大红礼服扔了,这套却一直留在身边,因为这是她的回忆。她把衣服穿好,对着镜子照了照,虽然还是那么好看,却没有当时的天真。她看着镜中苍白的嘴唇说:“我不能让云山看出我伤心。即使死我们也要快快乐乐的。”她起身来到佳红的房间,拿出雯蓝送给她的口红,对着镜子将嘴唇涂红。一切收拾完毕,望着已披到肩头的头发:“破镜重圆。可是我这剪短的头发,云山看了会怎么样呢?”她重又回到屋里,找出被她剪断的头发想把它接起来,可是梳了半天,都不好,只得放下。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等着什么事情发生,或者醒,或者永远醒不过来,她有心里准备。如果一个人把死都看淡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她无意间瞥到了放在屋角的琴,她起身拿过来。琴弦一响,她心却无缘无故地痛了一下,她心说:“难道云山不好了吗?”她弹起琴,低声唱道:“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异地重逢,变作别离情绪。况值阑珊秋色暮,对满目珠泪纵横;直恐留君不住,尽随君归去。”她歌声刚落,琴弦忽地断了一根,她顿时呆住了。
忽然听到何靖华的房间的方向,好像传来哭声,她腾的站起身,可是却无力卖出一步。她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挪到何靖华的房间外,她手里拎着断弦的琴,走进屋里。何雯蓝看到她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哭着说:“玉露姐,医生说二哥不行了。”
军医官说:“子弹是取出来了,但是他失血过多,如果能够输血,他也许逃过一劫,可是现在没办法,只能准备后事了。”
玉露苦笑一下:“云山,你不是喜欢听我弹琴吗?你慢走,等这支曲子弹完的时候,我就和你一起走,不论天上地下,我都不和你分开。”
第二十七章 俏玉露斩腕救亲夫
娇雯蓝冷语对痴郎
她盘膝坐到地上,弹奏的是一首她新近做的曲子:“秋风起,云飞舞,银河滔滔谁能渡?幸喜鹊,把桥铺,多情总被无情阻。挽金风,携玉露,新月青山罩帘幕。香雾薄,透烟萝,岁岁相思岁岁苦。岂不知鹊桥路也是多情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的歌声如泣如诉,将屋中众人都听痴了,大伙都忘了哭,齐将目光望向韩玉露,她手指一抬,将余下的琴弦挑断,她扔了断琴,起身来到胡云山身旁,把他从床上抱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何靖华伸手挡住她:“你要去哪儿?他刚动过手术,不宜移动。”
韩玉露说:“我要和他走,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你们谁也不要拦我。”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们有什么高兴事?这个时候还不睡觉,又是琴声,又是歌声。坐了大半日的船都要把我累死了。”随着话音,走进一个身穿粉衣服的女孩。
韩玉露听到这个声音,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粉衣服女孩进屋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韩玉露正好和她走个顶头:“慧姗!”
胡慧姗看到她,惊喜得半天没说出话来:“玉露,你没死?这下好了,爹可以放心了。”她扑奔而来,可是当她看到玉露怀里胡云山紧闭着双眼,以及满屋人个个都满脸是泪时,她问:“二哥怎么了?”
韩玉露无力地退了一步,站立不稳。何靖华一把扶住她。韩玉露喃喃地说:“是呀,你二哥怎么了?”她将云山放回床上:“云山,你怎么了?为什么躺着一动也不动?你刚刚不是说过要带我回乡下吗?如今慧姗来接我们了。云山你醒醒!”
慧姗也扑到床前:“二哥,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你有个好歹我和爹可怎么活?难道你忍心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玉露说:“云山,虽然我们没有白头之约,可是有句话叫父母在堂,儿不远行,如今老人们都健在,我们有什么权利,只顾自己,而不顾他们,为了爹,为了慧姗,也为了我,你快醒醒。”
众人也都陪着玉露一起叫,可是每叫一声,众人的信心就少了一分。
大家都在伤心绝望以为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玉露的手腕由于刚才无意间被断弦划了一道口子,这时候一道血线流下来,落到云山的脸上,她忽然坐起身,一把拉过云山的手,小拇指在他手腕上一划,立即出了一条口子。胡慧姗大惊道:“玉露,你疯了吗?二哥由于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你现在还把他的手弄伤,你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玉露淡淡应了一声,手腕仍贴着胡云山的手腕,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慧姗,你抱着你二哥,让他坐好。”慧姗没理她。何靖华把慧姗向旁推了推,抱起胡云山。玉露把自己的伤口对着胡云山的伤口,暗暗推动真气,众人只见一股红流顺着胡云山的血管向上升去。大约一柱香的功夫,胡云山的脸色已经渐渐变红,而韩玉露的脸色却渐渐变白,她仍旧紧闭双目,暗运真气。军医官忽然说:“二少爷快阻止她,否则她就没命了。”何靖华一愣,赶紧握住两人的手腕一分,玉露没想到何靖华会把她们的手腕分开,仍摧动真气,一股血注喷了胡云山满脸,军医官赶紧上前,给二人止血,可是由于韩玉露失血过多,也昏过去了。胡慧姗赶紧拿出手帕,擦拭胡云山脸上的血迹,边擦边哭。
军医官赶紧命人去做一些红糖水给二人补血。何靖华问:“他们怎么样?”军医官笑笑说:“胡少爷的血已经够用了,这位小姑娘虽然失血过多,但是由于她武功高强,体内的抗生能力强,所以也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胡慧姗问:“二嫂刚才做什么?”何靖华说:“她是用内力给你二哥输血。”军医官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精通这门技术。”何雯蓝问:“这种输血有出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西医上输血不是要验血型吗?血型不合,能行吗?”军医官笑了笑:“其实中医在历史上源远流长,我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是中国的医书我却看了不少,确实有过这种输血的办法。可是几百年来却很少有人用,因为这种方法很危险,可能受血方好了,而输血方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了,所以很少有人不怕丢了自己的命去救别人的。多亏我还知道一些,及时制止,否则这个小姑娘的命恐怕就不保了。”
胡慧姗一听,一下子扑到玉露的身上:“我真是苟杳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错了。”
何笑伦命人打点了一箱子银元,给军医官送来,谢他救命之恩。谭芷冷笑着说:“那又不是你的钱,你又何必装大方?”何笑伦被一顿抢白顿时红了脸。何夫人也白了他一眼。军医官笑着辞了,向谭庆生敬了礼,带着药箱走了,临走时,还给云山和佳红留了药。
韩玉露虽然失血过多,但是一说她体质好,军医官又极时止了血,所以过了片刻,她就醒了。她醒后,见自己已经挪到西间的大炕上,身下铺着厚厚的被褥,挤了满屋子的人,她一侧头,见云山睡在旁边,云山仍双目紧闭,大伙一见她醒了,都舒了一口气,何夫人先叫了一声阿弥陀佛。玉露坐起身,没想到由于身子虚,起得又猛,没坐稳,手一拐,就听见:“哎呀”一声,这一声虽然轻,但是在众人的耳中却好像是炸雷一样。谭芷跳起来说:“他醒了,他醒了。”原来是玉露刚才那一拐,拐到了胡云山的胳膊上,把胡云山压得哼了一声。众人齐把目光转达向胡云山,胡慧姗一把扶住玉露,怕她碰了云山伤口。
云山大声唤着:“玉露快躲开,小心被门砸着。”众人一听,心里都不好受。玉露赶紧坐直身子,握着他的手:“云山,我在这儿,我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这里没有门,不会砸着我。”胡云山慢慢睁开眼睛,当他看到玉露时,勉强咧嘴笑了笑,可是这一笑,牵动了伤口,痛得他一皱眉:“我刚才明明看到一扇门向你压去,我一把把你推开了,那门就砸到我身上,此时我胳膊还疼呢?”
众人笑着说:“哪里是门砸你?是她的胳膊拐到你的胳膊上,好在不是胸口,要不然就糟了。”胡云山忍不住也笑了笑说:“我本来已经快到鬼门关了,可是听到背后有琴声,我就往回赶。可是刚要进屋,就看玉露在门边笑着向我招呼,我刚进来,那门就倒了。”
谭芷笑着说:“你这舍己救人的性子,在梦里也不改。看来你们俩还真是生死与共。”胡云山端祥了一会儿玉露,笑了笑:“你又换回女装了?你这件衣裳最好看了。”众人这才仔细看她,原来刚才大伙一直关注着胡云山的性命,都没注意她换了女装,何夫人笑着说:“她男装时候就很好看,没想到换了女装就更漂亮了,原来以为女孩梳着短头发,不伦不类的,没想到她这一梳,倒多了几分俏皮。”韩玉露见所有的目光都看着她,脸不禁红了红。她娇羞地说:“慧姗来了。”说着身子向旁侧了侧,慧姗上前抓着胡云山的手:“二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何雯蓝笑着说:“平常就你是话多,到现在竟然说不出来了。”胡慧姗说:“这半天功夫比常时半载都长,我现在心还痛着。”
胡云山笑着说:“不生我的气了。还记得当初因为我逃婚,你和我反目为仇,险些把我的地板都砸坏了。”
慧姗破涕为笑:“如今二嫂都不生气了,我还生什么气?”云山问:“爹还好么?”慧姗说:“爹不好,因为二嫂的事,爹一直卧病在床,不过这几天能拄杖下床了。”
胡云山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初我听爹的话,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他问:“佳红怎么样了?”
何靖华说:“你放心,她正睡着,没事!”
众人又到里间屋看了一回佳红,一个小丫头正帮佳红盖被子,见众人进来,赶紧过来扶住夫人,夫人问:“好些了吗?”小丫头说:“军医官刚才说,多亏了那口淤血吐出来,要不然闷在心里,早晚是病,现在看来没什么大碍,军医官还说,中医治本,西医治标,佳红小姐受的内伤,还应固本培元,可是对于中药他不太懂,还得找一个中医好好调理一下。”
何夫人说:“听说北街口新来一位老中医,医术很高,把他请来,顺便再给云山和玉露看看,抓几副补血的药。”
众人出了佳红的屋子,回到外间屋。韩玉露走到谭庆生身边行了一礼:“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这里只能以一礼相酬。”
谭庆生笑着说:“我活了二十几岁,大部分在学堂和军营中度过,所见的都是一些须眉大丈夫,一直也以身为男儿为荣,最鄙视女人,觉得最懒、最谗都是女人。没想到天下还有你这样的奇女子,集文、武、德、貌于一身。今天你给我上了一堂课,让我知道什么才是最应该值得珍惜的。”何笑伦问何靖华:“他是谁?”谭庆生笑着说:“我是谭庆生。何伯父,由于你的独断专行,险些害了两条人命?”
何笑伦愧羞地说:“我真是老糊涂了,这些年来利欲熏心,把什么都看淡了,只认得几个钱,到头来反算了空。”胡慧姗问:“何伯父怎么算了空?难道你也视金钱如粪土吗?”何笑伦苦笑了一下:“如今这亿万财产已转手易人了。”他回头对韩玉露说:“给我一天时间收拾东西好吗?”谭芷笑着说:“你把所有东西都输给她了,你还用收拾什么?”
韩玉露笑着说:“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