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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雨将司流风送出了牡丹阁楼:“小王爷,天寒地冻,路上滑,可仔细些,莫要让王妃和……奴婢担心……。”
司流风却还记着方才她对西凉茉的为难,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本王的事,自有人操心,何时轮到你一个奴婢忧心?”
说罢,他也不去看静雨瞬间苍白的俏脸,转身便离开了,身边的小厮怜悯地看了静雨一眼,便跟了上去。
静雨咬着唇,看着司流风的身影消失在了长廊远处,便才强忍着伤心转身回阁楼里去伺候德王妃。
雕着牡丹的黄花梨罗汉床上,德王妃正静静地翻书,看着静雨进来,便放下书,将其他丫头打发了出去,对着静雨道:“你过来。”
静雨一向受宠,在府上就是半个小姐的身份,其他丫头只以为德王妃还有什么体己话要对静雨讲,便羡慕地看了静雨的背影后退了下去。
但是当静雨走到德王妃床前,柔声问:“王妃,可有什么事要吩咐静雨呢?”
德王妃的脸却忽然冷了下来,叱道:“跪下!”
静雨一愣,有些茫然:“王妃……?”
“跪下!”德王妃声音又冷冽了三分,惊得静雨立刻‘噗通’一声跪下来。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丫环,德王妃冷冷地道:“你可知,你今日做错了什么?”
静雨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今日自己的鲁莽,但又想起司流风对西凉茉的怜爱,对自己的冷漠,随后便咬了唇硬道:“静雨不知自己今日做错了什么,王妃明示。”
德王妃冷哼:“今日,你以什么身份去叱责少王妃,这是要让人笑话我们德王府尊卑不分么?”
静雨还是不低头,只是倔强地道:“奴婢只是气不过少王妃明知道茶水滚烫,还将茶水递给王妃,她分明是故意的!”
德王妃看着静雨不思悔改的模样,不由更是气怒:“故意不故意,也不是你一个丫头能说了算的,何况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杯茶是谁的主意么?”
静雨一向机灵沉稳,甚少恃宠而骄,如何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听得德王妃这样叱问自己,静雨一下子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德王妃:“难道王妃以为那杯茶是静雨安排的么?”
德王妃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静雨顿时间就觉得心如刀绞,泪水涌了出来,颓然地坐在地上:“王妃,静雨虽然对少王妃是有些嫉妒之情,但静雨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做这些不识大体的小动作?想不到静雨在王妃的心里就是这样轻浮的人!”
她伺候王妃那么久,虽然今日她确实有点失了分寸,但又如何会去做这种愚蠢的事?
德王妃见她如此模样,不由心也软了下来,到底她是自己从小看得大的,而且还是……她的思绪停了停,便还是放软了声音,叹了一声:“你且起来吧,我也想相信这事儿不是你做的,本王妃的雨儿一向沉稳大方又知礼,今日我只当你是一时间迷了心窍,也就罢了,我已经和风儿说过了,按着老规矩,等少王妃有了身孕,或者没有身孕一年之后就更给你开了脸,有本王妃的脸面在这,抬举你当个贵妾还是可以的。”
“只是你且记住了,西凉茉是靖国公的嫡长女,又是郡主,当初也差点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成了太子的良娣,她绝不是寻常人家里单纯任由人摆布的小女儿,身份贵重,你若是太过冒犯她,就是连本王妃都不好下这个台。”
静雨闻言,又喜又悲,喜的是,王妃终于给她确定了名分,悲的是,却并不是司流风向王妃提这个要求,而且,自己身份低微,平日里,王妃宠爱她,她几乎就是半个小姐主子。
如今真正有了少女主人进来,还是这样贵重的身份,与她更是云泥之别,那是她一辈子都跃不过去的屏障。
她对司流风的情感永远都要受到礼教尊卑的牵制。
但她还是抹掉了眼泪,恭敬地道了声:“是,雨儿受教了。”
看着静雨明白过来,德王妃这才颜色稍霁,随后又颦眉吩咐:“锦娘那里,你要留心些,莫让那个小蹄子再去生出什么事来,昨夜的事,本王妃不想再看到,咱们德王府也丢不起这个人!”
静雨立刻也想起了昨夜,脸色也冷了下去:“是,静雨会好好地让她知道什么是本分。”
西凉茉身份贵重,她比不得,但锦娘不过一个早早爬了主子床的贱婢,却敢如此放肆地勾引小王爷,真是丢尽了王府的脸!
……老子是两章没出来的肥小白要大胸部的分界线……
西凉茉领着丫头们回了自己的邀月阁,等大夫给自己处理了手上的烫伤后,让白玉将德王府的丫头们都打发走了。
门刚刚一关上,白珍就气呼呼地道:“那姓秦的管家是什么意思,这样打扰了郡主的敬茶仪式,就这样轻轻放过那使坏的丫头!”
“就是,昨夜里小王爷没有进郡主新房,他们竟然还如此对待郡主,若是在国公府邸里,这样不怀好意的丫头就该被拖下去打板子,德王妃也未免太护短了!”白玉笑吟吟地送走了人,转过头,脸也沉了下来。
西凉茉一边拿了手帕子沾了水将自己手上的药膏洗掉,一边淡淡地道:“我都没生气,你们何必生气,咱们初入王府就先低调着些,且看看都有哪些牛鬼蛇神忍不住跳出就是了。”
这德王府可并不像她们平日里听到的那么门庭简单,虽然小王爷已经继承了王位,旁支里不过两个庶子,一个庶女,都不成什么大气候,但是这嫡系里面就有些局势诡谲了。
“郡主,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把大夫的药给洗掉了,这药膏子虽然臭些,但可不能洗,若是留下疤痕怎么了得!”白玉发现西凉茉的动作,不由一惊,立刻上前打算阻止西凉茉。
西凉茉一笑,举起十指递到白玉面前道:“瞧瞧,本少王妃手上可有红肿?”
白珍也凑了过来,看了看西凉茉粉嫩的指尖,白皙如玉,只有一抹淡淡粉色,不由惊道:“先前这不是都快要起水泡子了么,怎么……。”
西凉茉才眼含狡黠地道:“只是看着红而已,我灌注功力在指尖,凝聚了些寒气,所以隔开了那茶盏的热度,要不咱们尊敬的王妃娘娘怎么会去端那茶盏呢?”
当时她发现不对后,立刻将计就计,将这祸事转嫁到了德王妃身上,除了将自己摘了出去,也试探一下德王妃对自己的态度。
却不想发现了其中颇有些奥妙。
“郡主,你好狡猾!”白珍和白玉同时摇头道。
看来学功夫真是很有必要,不但能保护主子,还能保护自己,二婢都同时暗下决心,要跟着白嬷嬷将功夫修炼好。
西凉洗了手,还是选了白丝巾将自己的双手裹了起来,她一向仔细谨慎,做戏还是要做全套。
“以后,那位秦大管家,咱们都要多留心些,寻常时候若有什么不妥的,不必与他正面冲突,只需来报与我知道就是了。”
“是。”二婢齐齐应了是。
白蕊却仿佛后知后觉地,好一会才如梦初醒般地抬头应了是。
西凉茉发现白蕊有些不妥之处,不由关心地问:“白蕊,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事,或者不舒服?”
一大早,她就发现白蕊情绪不大对劲,但是早上时间匆忙,所以并不曾好好地细问。
白蕊看着西凉茉,眼里顿时就涌起了委屈的泪水,犹豫了一下,刚要说话,门外却传来了白嬷嬷恭敬地声音:“小王爷。”
白蕊便乖觉地闪到一边不起眼的角落去了。
西凉茉看了看她,决定等去宫里回来再细问。
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必须时刻掌控自己属下的思想活动,才能保持自己领导班子的稳定,这一点,从上辈子,她就很清楚。
司流风不一会就进了门,看着西凉茉手上的缠着的丝帕,眼里闪过一丝歉疚,随即对着几个丫头道:“行了,你们先下去,本王有事与少王妃说。”
几个丫头却都置若罔闻,只齐齐看向西凉茉,等着她点头后,才恭敬地依次退下。
司流风虽然心中有一丝不悦,但还是笑着在花厅的黄花梨圆桌边坐下:“你的丫头们倒真是忠心呢。”
西凉茉有一丝怅然地笑道:“难不成妾身要寻些两面三刀的丫头在身边么,小王爷也不是不知道妾身府上那位二娘和姐妹都不是好相与的。”
这一点,司流风自然是知道的,他捧着西凉茉的手,看着她娇婉的美丽容颜轻声道:“茉儿,既然嫁过来,只管放心,为夫虽然不才,但必定护着自己的娘子一生一世。”
西凉茉只垂下眼,掩住了一掠而过的嘲谑,若是你真能护着我,早上那一出戏,就不该这么结了。
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听了那些甜言蜜语,便将之奉为真理,可惜她却不是那情窦初开的少女。
但她还是婉约地一笑:“茉儿知道的。”
司流风只以为已经安抚了她,便沉默了一下,忽然轻咳了一声:“咳,昨夜为夫被那些皇室的子弟们灌得多了,所以没能回新房,茉儿,你不要放在心上。”
西凉茉则羞涩而体贴地道:“夫君放心,茉儿省得的。”
不回房是最好,若是回房,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日日灌了他喝蒙汗药?
西凉茉很是头疼,百里青这人也不知道到底打算怎么办,昨夜只顾着享用她,却不曾将打算说个清楚。
一想到昨夜,西凉茉就忍不住娇颜一红。
司流风看着面前佳人含羞,宛若娇花照水,粉脸含春色,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马。
却不知,他好不容易求得的佳人是为了他的死敌而心不在焉。
“茉儿,你真美。”
人人都道西凉丹才是西凉世家最美艳无双的美人儿,但他此刻只觉得西凉茉更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姿色,她的美丽宛如冷月柔辉,嫩蕾初绽,动人心魂,却并不艳丽得咄咄逼人。
司流风忍不住将西凉茉揽在怀里,低头就想要一亲芳泽。
西凉茉身子一僵,下意识地伸手就挡在了司流风的宽阔胸膛和自己之间:“小王爷!”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但是却还是被这突然逼迫过来的陌生男子气息吓了一跳。
很少有美人能拒绝司流风,所以此刻他也只以为西凉茉是害羞,于是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住了西凉茉的柔荑,低声道:“是为夫孟浪了,今晚咱们再……。”
他的声音刚落,门又再一次被敲响。
门外传来了静雨的声音:“小王爷,王妃让奴婢来给少王妃送人了。”
司流风一下子就感觉自己手里失去了西凉茉柔软细嫩的双手,顿时觉得有些失落,但却也无法。
“进来!”
等着门开了,静雨刚踏进花厅就感觉有一种奇异的气氛流转在司流风和西凉茉间,看着西凉茉酡红的脸颊和司流风略显不自在的模样,她心中不由一阵酸涩。
但静雨是还是很快地平静地对着西凉茉福了一福:“少王妃,按照府邸的惯例,少王妃房内应当有四名大丫头,四名二等丫头,四名三等丫头和四位嬷嬷,月例银子是一百两,只是如今德王妃一心向佛,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