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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日子,却终止在您十六岁即将出嫁的那一年,那一年的时候,您应该还期待着嫁给一位俊美而风流倜傥的驸马,只疼您,宠您,您会美满一生,却没有想到也是带给您最多荣耀的皇帝陛下要将您嫁到了西狄去,西狄王那个时侯虽然也只有三十来岁,却已经有了与您年龄相当的孩子,更别说无数妃嫔了……。”
随着西凉茉的轻语,太平大长公主的情绪也渐渐不由自主地变得忧伤,甚至愤怒起来。
“……不论您怎么哀求,陛下却并不同意您辞婚的请求,即使您跪在陛下的宫殿前一天一夜都没有用,是不是?”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的每一丝表情,她的语气也渐渐冷漠起来:“而那个时侯,太子殿下与您最交好,因为在您与他幼年参加皇家狩猎的时候遇到了流民,是您带着他一路奔逃,保护他,所以皇帝陛下以为派太子殿下过来开导您,您的心情会比较好些,但是您在那个时候,也是喝酒,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却引诱了太子殿下与您同床共枕,是么?”
不过十二岁的太子殿是青春正年少的时候,又怎么抵挡得住美丽小姑姑*之情的诱惑。
太平大长公主盯着西凉茉的表情,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惶然,因为西凉茉的猜测简直就像她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一般。
“除了愤怒与怨恨,贞敏实在想象不出一个美丽的十六岁少女,怎么会突然去勾引自己从来没有倾心过的侄儿,虽然那个侄儿也是俊秀少年,但是我以为像公主这样爱听话本说书的少女,应该更多的是倾慕于纵横沙场的将军或者俊美的状元郎,不是么?”
她曾经让何嬷嬷打听过太平大长公主的所有事情,里面曾经记载着这位公主殿下还没被赐封为太平大长公主的时候,名号是灵喜公主,就如太后对这个小女儿的期待一样,灵喜公主一直都生性活泼灵巧,最喜欢听太后身边说书人出身的老太监说些才子佳人,将军美人的故事。
灵喜公主甚至曾经倾慕过当时刚刚被册封为靖国公的西凉无言,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轻易地对一个小孩子动心?
西凉茉淡淡地道,毫不留情地戳破太平大长公主为她自己布下的迷障:“若公主殿下真的深爱太子殿下,又怎么会不顾那些太子妃、太子良娣、孺子们都是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精心挑选的,家世之上都会有助于太子殿下的人,而毫不留情的杀之?”
“您只是想要皇帝陛下后悔当初对您的所作所为,您恨这个皇朝,恨这个天下,甚至仇恨男人,所以您在回来之后,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再嫁,不是么,这样的您,又怎么会去真的爱着太子呢,您只是想要为自己的逝去的青春年华,骄傲与美丽而复仇罢了。”
太平大长公主不过是自己在骗自己罢了。
“不……不……别说了,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太平大长公主忽然仿佛很难以忍受一般,忽然嘶吼出声,狠狠地用拳头拍打着栅栏,将那些锁头链子都拍打得‘呯呯’作响,却依旧不肯停手。
那些青衣人们看着自己的主子疯子一般,死命地捶击着栅栏,仿佛那是她彼生的仇敌一般,疯狂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不一会,她的手上就鲜血淋漓,太平大长公主却不肯停止,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一般,不停地拍打锤击着栅栏。
她的嘴里不停地发出:“呵……嘻……呵呵……。”
恐怖又怪异,说不上是哭泣还是在笑的声音。
明知道主子在做着自我伤害的事,但即使像他们这样具备着高深武艺的人也不敢去拉她。
直到一双冰冷的手,忽然越过了铁栅栏,轻轻地包覆住了太平大长公主血淋淋的手,西凉茉冰凉又低柔的声音在昏暗的牢房间响起:“公主殿下,您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皇室牡丹,有谁能比得上您的尊贵,您的血统,您的美丽,哪怕是皇后娘娘也不如您的高贵,为何要这样伤害自己呢?”
西凉茉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激愤又痛苦的太平大长公主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您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这个皇朝的人,没有人能理解您的痛苦,他们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您的自尊,您的骄傲,利用您罢了……。”
太平大长公主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珠子却冷冰冰如僵木鱼一般,直勾勾地看着西凉茉,许久之后,忽然道:“你呢,贞敏你呢,你是再利用我么,还是,你希望我离开太子殿下么?”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忽然轻笑了一下:“贞敏只是希望能够在您手里活下去罢了,如果您说这是利用,那么就当我是利用您吧,至于太子殿下,既然陛下已经夺走了您的美丽憧憬和希望,就用明珠一样的太子殿下来偿还您失去的东西,不是也很好么,何况现在的太子殿下也配得上公主。”
太平大长公主瞬间怔然,看着西凉茉许久,神色复杂地道:“贞敏……你,你真的很……。”
太平大长公主觉得西凉茉完全和当初她想象中那种擅长与使用小心机的贵族女子完全不同,她仿佛比自己还要蔑视伦常,蔑视规则,一言一行全然不安排里出牌,却让她觉得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让她完全形容不出来,却觉得很贴合心意,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找不到西凉茉这样能明白自己的人了,即使是与她纠缠十多年孽缘的太子也不能。
西凉茉从怀里拿出一张丝绢,帮着太平大长公主慢慢地扎起她手上的伤口,悠悠地道:“您想说的是,从来没有就爱你过我这样很古怪又无耻的人么?”
太平大长公主一顿,忽然有点想笑的诡异感觉,面前的女子,还真是直接。
“你,真的不喜欢太子么?”
“不喜欢,公主不信么?”
太平大长公主忽然沉默了下去,许久,她才看向西凉茉:“我信你,但你还是得给我一个理由。”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固执的模样,便暗自叹息了一声,常年累月的不断自我暗示,如今的太平大长公主,对太子爷大概已经成了一种诡异的执念,能让一个美丽的女子化为恶鬼的执念。
西凉茉对着她轻轻地摆摆手,示意太平大长公主附耳过来,青衣人们一愣,立刻想上前阻止,方才让西凉茉隔着铁栏靠近主子就已经是他们的失职了!
但是太平大长公主忽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给本宫滚开!”
西凉茉的眉尾轻轻地一跳,淡然地看着太平大长公主和她的侍从们对峙着,大约连公主殿下也没有发现,对她的称呼不知道何时成了‘我’,而对其他人的称呼依旧是‘本宫’吧。
最终那些侍从们还是拗不过自己的主子,只得恶狠狠地盯着西凉茉,然后退开。
太平大长公主转过头,毫不犹豫地把脸凑近西凉茉,西凉茉便也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太平大长公主越听,脸色越惊愕,随后几乎是一下子直起身子,看着西凉茉失声道:“什么,你……你和九……。”
西凉茉立刻尖利地咳嗽了起来:“公主殿下!”
太平大长公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她瞪了一眼试图靠过来的自己的属下,再次凑近了西凉茉的身边,又嘀咕了几句:“你真的和他……。”
一众青衣大汉们看着他们一向凶残狠虐的公主殿下竟然跟个市井妇人一般蹲在牢门口与她的俘虏嘀嘀咕咕地说了许久,脸色上一阵白,一阵青,随后竟然不可思议地红了起来,竟然有几分不好意思又很不可思议的模样。
最后……
没有最后了。
因为那个被关在牢里的女子,居然凭借着三言两语,被公主殿下亲自放了出来,甚至携手一同走出了牢门,成为第一个没有被公主殿下凌虐至死的女俘虏。
但这对于青衣人们而言,却未必是好消息,因为他们都少了一次泄欲的机会,毕竟能沾染这样身份高贵的贵族女子的机会并不多。
此后的某日,当九千岁殿下问起西凉茉到底是怎么从那个食人鬼一样的公主手里逃出来的时候,西凉茉想了想,最后很是感叹地道:“大约是因为我们都是那种每月流血七天都不死的神奇生物,又同样有比较怪异的嗜好,比如我比较喜欢睡变态的太监,她比较喜欢睡自己面瘫脸的侄儿吧。”
九千岁:“变态……是什么?”
……
而西凉茉的平安无事,当然不会只是因为三言两语如此简单的原因。
只是此刻她的平安,自然意味着某些人要倒霉了。
“啪!”一鞭子忽然抽上皮肤的感觉痛得令南宫姑姑一下子滚在了地上,她捂住脸上的血痕愤怒地瞪着面前玩着皮鞭的女子。
“你……你们竟然敢对皇后娘娘的特使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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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彼年真相
西凉茉摸着手里的鞭子,似笑非笑地道:“是啊,我就是对皇后娘娘的人出手了,怎么样,你不也一样对我出手么?”南宫姑姑从少年时代就跟着皇后,那么多年来一直都叱诧后宫,几乎是宫里除了尚宫之外官阶最高的女官,就算是外头的王妃、夫人们哪个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
这般被打,肌肤上传来的痛更让她感觉到羞辱。
南宫姑姑捂住脸,从地上爬起来,森冷地睨着西凉茉:“贞敏郡主,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皇后娘娘不想撕破两家脸面才这样处置你,若是你聪明点便就罢了,竟然这样与皇后娘娘作对,大逆不道,是想要被诛九族么?”
西凉茉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道:“是么,这么说本郡主还要感谢皇后娘娘的仁慈了,没有直接下令处置我?”
南宫姑姑傲然地道:“那是自然。”
“可惜本郡主一向不是那种识趣的人,不若咱们到陛下面前去对峙一番如何?”西凉茉淡漠地道。
这位南宫姑姑真当她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会被‘皇后’二字就吓坏的少女么?
若是这种事能当着皇帝的面公开处置,皇后又怎么会拐弯抹角通过太平大长公主的手来处置她?
西凉茉看向太平大长公主,微笑道:“公主殿下,不知您是否愿意为贞敏做个见证,今日您将我掳到这里来,全然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命令。”
太平大长公主淡漠地瞥了南宫姑姑一眼,随后道:“那是自然的。”
西凉茉的话让南宫姑姑脸色瞬间一变,随后太平大长公主的话更是让她不可置信地猛然抬头看向大长公主:“公主殿下,您胡说什么,分明是……。”
话音未落,太平大长公主立刻恶狠狠地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朝着南宫姑姑劈头盖脸一顿打:“你这贱婢,胡诌些什么,竟然敢对本公主这么说话!”
南宫姑姑没有想到大长公主说打她就打她,立刻被抽得满地打滚,惨叫不止:“啊……啊……!”
太平大长公主打了好一会,方才觉得累了,她阴沉地盯着在地上颤抖不止的南宫姑姑道:“怎么,你还想说是本公主主使这件事的么?”
南宫姑姑泪水涟涟地咬着牙,只觉得浑身痛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