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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有点怪异,总觉得捧着的时候那手套会动似的,千岁爷就是千岁爷,都用的是稀罕又古怪的物事。
随后他应了一声,便打算进门去看看那人死了没有。
小胜子刚吩咐完其他人要做的事儿,忽然一转身就听见一声倒抽气,随后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小胜子心中暗自一惊,难道那人还活着,而且要跑?
他立刻抽刀而出领着其他脸色一寒的锦衣卫们打算踢开门就要冲进去,却不想才两步跨到门边,就见方才那捧着手套的锦衣卫跌坐在地,正踉跄着爬起来扶着门,一脸铁青地捂住喉咙,在门边呕吐。
小胜子一愣,随后抬眼一看,不由的脸色也一变,连着身边数名锦衣卫的脸色都铁青起来。
小胜子想过那人必定会倒大霉,但是这种情形却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那人竟然会……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还算不算人了。
与其说是人,倒是不如说那是一具‘皮人’,其上甚至没有太多流血的地方,更没有什么司礼监常用的损毁对方皮肉的方法,当然,前提是你忽略了他身边丢着的那一堆白森森的、血糊糊的骨头。
见过人没有骨头么,这就是了。
那小二全身大部分的骨头都被以奇特而精巧的方式抽了出来,这是个需要极为精细工夫的手工的活儿,但同时也是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活!
小胜子看着那一具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皮囊,却还生动地活着,面目扭曲,仿佛一种诡异的不属于这个世间的生物。
他闭了闭眼,感觉旁边那不断呕吐的锦衣卫声音越发的清晰,随后他忽然一转身,一把揪住了那锦衣卫,抬手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没用的东西,滚出去,给咱家去守上京的西城门!”
那名锦衣卫瞬间倒退了几步,差点踩到那一具‘皮人’,随后面色惨白地赶紧跪了下去。
随后,他杀气腾腾的目光扫过身后其他一干面色苍白的锦衣卫们,恶狠狠地道:“兔崽子们,谁他娘的想跟他一样去守西城门,就给咱家吐,否则就给咱家把你们到嘴边的东西给吞回去!”
其他锦衣卫们脸色一变,立刻纷纷低头,齐齐道:“是!”
心中齐齐寒意森森,对那可怕的男人敬畏更深。
残酷到一定程度的恶鬼,便成了魔神。
小胜子随后脸色铁青地瞥了眼那‘皮人’,咬牙道:“把那玩意儿给咱家赶紧地处理了!”
随后,他大步流星地转身去追百里青去了。
等着出到了走廊上,小胜子方才觉得心口好受些,陡然看见那种‘东西’,实在是太刺激了。
爷已经许久不曾亲自动手了,果然,要么不动手,要么爷一动手就是腥风血雨,极尽非人的重手。
难怪口供就这么快到手了!
也算那个笨蛋倒霉,爷最喜欢硬骨头,是因为折磨和征服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不过……
想起之前百里青边哼哼的那小曲儿一边优雅地将人拆皮卸骨,小胜子就揉了揉胸口,轻喘了一口气,在司礼监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怕的,但是这种程度,竟还是一下子有点儿接受不住。
果然——是老了。
小胜子缓了缓神,正打算去百里青暂住的客房之时,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胜总管!”
小胜子一砖头,正见着司礼监同来的一名红袍大太监风尘仆仆地匆忙过来,也不及行礼,随后就附在小胜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小胜子瞬间颦眉,立刻带着人一同往百里青所居之处,匆忙而去。
到了百里青居处之后,小胜子恭恭敬敬地敲了下门,才听见里面传来百里青慵懒而阴冷的声音:“进来。”
“千岁爷!”小胜子进去了才发现百里青又沐浴了一番,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正坐在窗边,由身边的美貌小太监伺候着梳头。
百里青也看见了他领来的人,随后淡淡地道:“小福子,说罢。”
被唤作小福子的中年太监立刻上来单膝跪下,拱手道:“千岁爷,晋北王作乱,其领三万大军直逼泾川,如今已经将泾川团团围住!”
百里青闻言,却面不改色,只微微挑了下眉头,顺手拿了把翡翠小琵琶慢条斯理地拨弄起来:“呵,真真儿有趣,倒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漏偏遇顶头风,咱们这位晋北王倒是个聪明人物,这么快就知晓本座会别困在泾川啊。”
小胜子颦眉道:“这事儿有些蹊跷,他们是怎么能一路潜行到此不被发现呢?”
那小福子低声道:“因为晋北王的这三万大军原本就在京城西大营受训,所以来势才这么快,而且对方说是此处有水灾,所以前来支援,咱们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不对之后,立刻便通知了爷这边,但还是迟了。”
毕竟泾川和京城不过距离短短的一日多的距离。
百里青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琴弦,一边似笑非笑地道:“啧,看来有人这是在下棋呢,如今杀招尽出,是要直接将本座将死了。”
当年这位晋北王之所以投降朝廷,没有再举起勤王大旗,不过是因为西凉茉领着手下鬼卫用了狠计,逼迫他不得不投靠朝廷。
司宁玉这个人和他爹不一样,一向就是个有野心的,但却也是个没甚脑子的,不过是被挑唆两句竟然就这么上赶着来动手了。
不过也还算做的隐蔽。
“爷,咱们的人只有在这里的一小部分,而京城防军再赶来也要一日时间,晋北王的人已经将泾川与外界全部隔离。”小福子凝神道。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百里青和他的爪牙孤立无援,必死无疑!”陆相爷冷笑着看向西凉茉。
“这个妖女,留着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倒不如杀了,用她的头颅好好地刺激一下百里青那魔头,毕竟他武艺高深莫测,谁都没把握一定能擒拿下他,但是若他见了这丫头的头颅,只怕会瞬间心神大乱,便是下手的极好时机!”
“但是也有可能让他暴怒异常,让你们这些人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西凉茉懒洋洋地支撑着脸,仿佛在和自己人讨论一般,叹息了一声:“当然,鹿先生这般能耐的是必定要上的,你若是死了,刚好你门下教派也好改投换姓。”
鹿先生脸色瞬间白了又红,冷冷地睨着西凉茉。
西凉茉看过去笑嘻嘻地道:“怎么了,您这不是为了天朝正统斩杀奸臣,然后光荣牺牲,名留青史么,相信以后陆相爷必定会您祭上一座好坟,年年带着新娶的娇妻美妾娶探望您的老坟,新的掌门也会供奉您的牌位,享受着相爷和太子殿下给您这一派的的荣光与骄傲,名利双收!”
西凉茉的这话听着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就是让人觉得非常的不对劲。
陆相爷看向西凉茉,冷声道:“妖女,你说够了没有!”
西凉茉耸耸肩,顿了顿,看着鹿先生不预的脸色,复又笑道:“对了,这种好事有个俗语,想必您一定听过!”
陆相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妖女,你……!”
但是鹿先生却开口了:“是什么!”
西凉茉似笑非笑地道:“这俗语就叫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吧,她把百年大计,教育为先这种古怪的话语给省略掉了。
此言一处,鹿先生的脸色瞬间不好起来。
没错,就算他鹿先生在和百里青那大魔头动手之中,不幸牺牲,那么最后享尽了荣华富贵的,还是其它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尤其是从百里青手上深不可测的功夫和内力来看,这个可能性还真是非常的大!
看着鹿先生脸上那种阴晴不定的神色,陆相爷心中恼恨,阴霾地睨着西凉茉冷道:“你倒是个奸猾的,三言两语就挑唆了人!”
这个妖女,真是舌尖嘴利,让他恨不能此刻就挖了她的舌头!
西凉茉看向陆相爷,一脸疑惑:“嗯,我说了什么挑拨的话语么,难不成你陆相爷有起死回生,肉白骨,活死人的能耐么!”
鹿先生看看陆相爷,目光又落在沉默不语的司承乾身上,随后换了语气道:“太子爷、陆相爷,老朽想了想,这般还没确定是否事成,百里青必死的时候,就这么轻易地毁了手里的棋子,只怕是不稳妥吧?”
他虽然语气很是客气,但是还是瞬间让空气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陆相爷大怒,厉声道:“好,本相现在不要西凉茉这妖女的命!”
随后他忽然转脸看着身边的绿衣中年女子,冷声道:“停云,去挖了这妖女的一只眼睛出来,然后再砍断她一只手腕装在盒子里送到上面去交给晋北王,让他在围杀百里青那魔头的时候拿出来,必定能趁机给他重击!”
“是!”绿衣女子恶狠狠地瞪了西凉茉一眼,便直接从腰上一把扯出匕首,向西凉茉逼近过去。
这一回,鹿先生却是只迟疑了片刻,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司承乾微微颦眉,开声道:“舅舅,我们不需要拿一个女子去威胁敌人!”
司承乾这么说倒不是因为对西凉茉还有牵挂的缘故,而是因为司承乾本身始终有一种属于正统皇位继承人的骄傲,天之骄子的骄傲让他始终觉得这种行为太过卑劣。
鹿先生却看了一眼司承乾,叹了一声:“太子爷,您还是听你舅舅的话吧。”
陆相爷冷冷地看向停云:“动手!”
西凉茉只面无表情地坐着,并没有任何一丝想要反抗的样子。
拿停云姑姑拿着匕首,逼近而立西凉茉,恨恨地狞笑:“你这个小贱人,靠着自己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副歹毒心肠便为所欲为,害得我家相爷成了如今的模样,只是挖了你一只眼,断了你一只手,真真儿对得起你了!”
西凉茉瞥着停云姑姑,忽然讥诮地勾起了唇角:“怎么,这位姑姑,你这般费心费力地为你家相爷伸张正义和复仇,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你家相爷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对你另眼相看,让你暖床么,别妄想了,如相爷这般骄傲的人,如果不是琴棋书画皆精通的温柔美人,还有良好的家教出身,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
那停云姑姑的脸瞬间涨红,随后又变得铁青,西凉茉那种冰冷的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仿佛一下子深深地看进了她心底,甚至让她毫无分辨的气力。
仿佛所有的心思,隐秘的珍藏的东西都被这么赤裸裸地瞬间摊开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让她难以忍受,也无法再忍受。
“你这个……你这个贱人……!”停云姑姑浑身颤抖,不敢去看身后的陆相爷,又似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地看着她。
她忽然声嘶力竭,面目扭曲狰狞地大喊一声:“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等着你那漂亮的眼珠子被挖出来,你的手被砍断,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为所有人所鄙视!”
说罢,她忽然猛地扑过去,一把抓向西凉茉,另外一只手拿着匕首就没头没脸地往西凉茉的脸上划去。
如此近的距离,西凉茉就算朵都没地方躲,司承乾一惊,也不知道为何,他下意识地伸手就拿着茶杯向几近风魔的停云姑姑砸去:“姑姑,住手!”